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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5 章

  梦到了皇上大胜回来,战甲和宝剑闪闪发亮,梦见晨旭带着太祖皇帝那把天子剑杀敌建功……还梦见善嘉在后头抱怨说虏寇都被杀光了,他连个汤头都没捞着。”呢喃着说到这里,她突然开口问道,“皇上出发几天了?”

  章晗知道傅氏时昏时醒,已经记不住日子,然而,这个话题正是她此时此刻心中的伤疤,她几乎是强忍着方才若无其事地说道:“出发了二十三天,母后放心,您既是做了这样的梦,不出数日,必定有捷报传来!您只要好好将养身体,到时候父皇回来,捷报再加上您痊愈的喜讯,朝中上下都会高兴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傅氏嘴角一挑,继而仿佛力气用得太多,便合上眼睛不多说话了。直到章晗从一旁的闵姑姑手中接过东西,先服侍了她漱洗,又喂了粥和小菜,待到时候差不多了,又拿了yào碗上来喂yào,她方才轻声说道,“你们之前质询了那几个御医,我都听见了。yào石并不是什么病都有效,不要一没用就怪大夫,如此一来,日后谁肯有人学医从医,治病救人?还有你们几个,也不要日日守着我,有坤宁宫的人在已经足够了。”

  这话傅氏说过好几次,章晗一如既往劝慰了两句,却也没说自己今后一段日子会住在坤宁宫。而张姑姑闵姑姑虽则不明所以,但都知道章晗这位太子妃不会无风起浪,也没有多嘴。直到傅氏又沉沉睡了过去后不久,范王陈善恩方才进了坤宁宫。见着章晗正小心翼翼站起身来,他不禁眉头一挑,向章晗行过礼后便低声问道:“昨夜不是轮到四弟陪侍母后吗?”

  “四弟被太子殿下叫去商量事情了。”章晗冲着陈善恩点了点头,又安排了张姑姑和闵姑姑轮流守在病榻前,她示意陈善恩跟着自己出了屋子之后,这才温言说道,“外头以讹传讹说是军中有变,太子殿下不放心,便让四弟去外头巡查弹压,而他那儿国事繁忙,坤宁宫这儿恐怕得二弟多多劳动了。我这些天会宿在坤宁宫看护母后,已经吩咐了人给二弟把坤宁宫后头北回廊的游艺斋收拾出来,暂时让你住着。”

  让自己留在宫中?

  陈善恩目光倏然转厉,然而,不论他怎么注视,章晗都依旧是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他看不透虚实,他甚至无法确定章晗究竟是不是知道陈曦如今下落不明的消息。正当他打算豁出去刺上一句试探试探的时候,可话还没出口,他就猛然改变了主意。

  自从册封了太子妃之后,章晗多年来悄无声息,仿佛那些锐利的锋芒都给平静的宫闱生活给磨平了。可这个女人当年便能那般狠辣,现如今如他有所异动·焉知章晗不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来?横竖他得了消息之后,什么都没做,料想作为消息来源的杜中,却免不了要上蹿下跳。尤其燕王陈善睿既然被陈善昭放出了宫去,会不会猛虎出柙,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而且,倘若如今在南京宫城之内且另说,可如今已经迁了都!当初移宫的时候,不少内侍宫人都被留在了南京或是就地遣散,现如今这座宫城中一多半的人手,都是这些年补上来的。他留在宫中,若发生什么变故,也尽可应变!

  “既是大哥大嫂如此体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善恩恭恭敬敬行礼答应,等到直起身时,脸上已经满是从前那恭顺平和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来。

  “都是手足兄弟,说什么谢字。”

  章晗含笑点头后,等到陈善恩告退进了西暖阁,她让秋韵跟了进去,随即才把张姑姑和闵姑姑都叫了出来。见这两个跟着傅氏几十年的老人跟着自己到了外头廊下,其余内侍宫人都知机避开得远远的,她方才将昨夜那消息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见两人刹那间面色灰白,随即彼此搀扶住了各自的胳膊,这才堪堪站稳了,她方才说道:“你们都是服侍了母后那么多年的人,可知道怎么做?”

  “是,奴婢二人会轮番守候在皇后床前,决不让人有趁机胡言乱语的机会!”张姑姑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之后,继而闵姑姑亦是如此赌咒发誓似的答应了。然而,看着两人退去,章晗心里却仍是沉甸甸的。

  迁都未久,这宫城也完工得晚,皇后傅氏此前都是和皇帝住在西苑,这宫城之中的内侍宫人不少都是陆陆续续挑进来的。宫城一切都是遵照南京的旧制,就算乾清宫坤宁宫和东宫这些地方固若金汤,但其他各司衙门却未必,若是为人煽动,恐怕免不了要出乱子!

  第三百七十七章未雨绸缪留后路

  皇后这一病,太子妃代掌凤印,对于从前早就领教过章晗那风头的大太监们而言,自然谁都不敢马虎行事。然而,和从前三妃协理宫务,章晗受命监察的那一回相比,这大半个月下来,人人都发觉章晗更多的时间都在坤宁宫中侍疾,其他事务纵使打理,却也并不严苛,渐渐也就放松了下来。即便如此,想要巴结的内侍们仍然少不了常常往坤宁宫跑,早请示晚汇报,生怕被人觉得自己不敬。

  于是,当这一天傍晚时分,几个年纪不小品级不低的内侍先后来到坤宁宫的时候,自然并不扎眼。来的除了掌管东宫典玺局的路宽之外,还有御用监左少监陈海,内官监右少监阎立,以及顾淑妃身边的管事牌子魏成。除了品级算不上第一流,他们在宫里都是很有些实权的。此时此刻,众人跟着引路的内侍,来到章晗这几日处置事务的坤宁宫东披檐清暇居,在门外只稍稍等候了片刻,里头就传来了章晗的吩咐声。

  “都进来吧。”

  清暇居虽不是坤宁宫正殿,如今傅氏又病重,可章晗仍是坐在左下首的第一张椅子上,避开了正位。见几人鱼贯而入磕头行礼,她知道门外有单妈妈亲自带人守着,因而略扫了几人一眼,便开口说道:“如今内外多事,宫中又经历了迁都之后人事变动的当口,老人们固然还在,但也进了不少新人。阎立,你内官监管的是宫中人事;陈海,你御用监管的是宫中用具器皿;你们二人这些年的勤勉忠心,皇上皇后都瞧在眼里。至于魏成,你是淑太妃身边最得用的人,其他太妃的人都会敬你三分,至于路宽你更不用说了,东宫之内,这些年内侍宫人你若不能如臂使指,也白费当初皇后娘娘把你从乾清宫调过来的一片苦心!所以,我不得不让你们多辛苦一点。”

  路宽之外,往日其他人固然都牢牢记着自己得过陈善昭这东宫太子的恩惠,算是东宫的人,但若有事都是单独领命,今日太子妃一块见了他们,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无疑透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是如今太子和太子妃在这宫中最信赖的人!路宽早就在东宫,对此表现得还淡些,其他三个却不免都心中激dàng,尤其当年在谨身殿中见证了章晗第一次有喜的陈海,更是重重一头磕在了地上。

  “太子妃殿下若有差遣·奴婢必定万死不辞!”

  见其他人也慌忙附和,章晗便淡淡地说道:“眼下并不需要你们万死,只消你们竭力!迁都移宫之后,这宫中的新人太多,虽则是外头有红铺禁军昼夜轮值,但禁宫之中却是外人进不来的。阎立,陈海,当初从南京启程之前,为防路上有所万一,我曾经让你们择选体格精壮且绝对可靠的人组成一队人,练过数月的长棍,路上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虽说最终也没用上,到了北京之后更是打散了编入各宫,但我要你们立时把人重新聚集起来,尤其是每日晚间必须避人耳目齐聚起来,可能做到?”

  “太子妃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见陈海答应得掷地有声,阎立自是慌忙也点头应道:“奴婢谨遵太子妃令旨。”

  吩咐完了这两人,章晗方才看着魏成说道:“魏成,几位太妃的安危我就jiāo给你了,更不用说燕王妃和世子如今也暂时安置在清宁宫。

  你把清宁宫上下人的底都给我摸清楚,若有万一紧闭清宁宫大门,若是有任何纰漏,唯你是问!”

  等到三人齐齐应命,章晗又嘱咐了几句,把诸多细节jiāo待清楚了之后,这才放了他们离去。直到最后,她方才端详着在东宫一呆就是十二年,现如今已经五十开外的路宽。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叹道:“路宽,太子殿下对我说过,你是李公公的徒孙。当年三位太妃娘娘选了你去乾清宫管事,就是因为你这身份。而你之所以有这缘分,是囡为太子殿下的建言。太祖皇帝龙驭上宾,你能够从乾清宫转调东宫,虽说是因为皇后娘娘建言,但亦有太子殿下为你求情的缘故。这些话原本不该再说,但眼下我不得不问你,路宽,你可有当年李公公的忠肝义胆?”

  当初路宽新官上任的时候,还因为在章晗面前马屁拍到马脚上狠狠吃了一顿教训,可过后他一路谨小慎微勤勤恳恳到了现在,早就把那一顿嘴巴的事给丢开了。此时此刻,听到章晗如此问,他不禁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才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奴婢这条命是太子殿下给的,奴婢有今天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的信赖提拔,若是有能做的,奴婢一定会豁出去!”

  “很好。你记住你的这句话。”章晗眯了眯眼睛,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听说你在宫外养了个孩子,充作养子打算承继你的香火?”

  路宽顿时面如土色。须知李忠当年忠心耿耿跟了太祖皇帝那么多年,亲人都死光了也没想着领个孩子延续香火血脉自己不过东宫管事牌子,却还偷偷摸摸做了这么一档子事偏生还不知道怎么就让太子妃知道了!情知是再隐瞒不了,他只能重重磕头道:“回禀太子妃,确有此事,奴婢罪该万死!”

  “人非草木,年纪大了想要领一个孩子继承家业传承香火,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章晗摇了摇头,旋即便温和地说道,“更何况你多年忠心耿耿,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难容的。”

  然而,这使人如沐春风的话只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再次骤然转厉:“可你大多数时间都在宫中,何尝好好管过你那个养子?他打着你的旗号在外头买房置产,而且和金吾左卫指挥使杜中过从甚密你可知晓?”

  刚刚因为章晗态度还算温和而松了一口气的路宽乍然如遭雷击。他甚至忘了礼仪,难以置信地抬头了章晗一眼,见其面色铁青,分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顿时几乎瘫软了下来。但下一刻,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膝行上前便声音颤抖地辩解道:“太子妃殿下,奴婢只是留了人在外头伺候他,又请了先生供养他读书得知迁都更是早早让他到北京买了宅子,万万没想到这孽畜竟然会如此胡作非为!奴婢……奴婢愧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的信任……”

  见路宽越说越是语无lún次,章晗方才开口打断道:“你可有对他说过宫中的事情?”

  “没有!”路宽几乎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继而赌咒发誓似的说道,“奴婢若是泄露一丝半毫宫中机密,管教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一面说一面又重重磕了两个头,额头上竟是隐现青紫,“奴婢一年都难得见他几次,不过说几句话捎带些东西……都是奴婢糊涂,没想到小孩子如此丢着是会被人带坏的!”

  “养不教父之过,你跟着李公公也读过几本书,这道理需得知晓!”尽管此前秋韵禀告的消息曾经让自己大吃一惊,但章晗想想路宽这些年的表现,心里知道人还是可以信赖的。因而,如此敲打过之后,她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此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可,不用去质问你的养子。但若是他有什么消息捎带进来,抑或是要你做些什么你记得事无巨细禀报于我,你可明白了?”

  闻听此语,路宽哪里不知道倘若养子只是一时受迷惑还好可要真的被杜中挑唆要做什么事,那条小命兴许就完了。然而,就在今天,他隐隐约约听到消息,仿佛是前方亲征大军出了岔子,皇帝和皇太孙如今都下落不明,因而此时此刻,他只得咬咬牙把心一横道:“奴婢明白了!”

  等到把路宽亦是放了出去章晗方才软软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先头被死死压下的对长子的思念和担心又在心头弥漫了开来。她不愿意去想那种最糟糕的可能,然而那种设想却一再扩散开来到最后眼前竟满是各种血淋淋的场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恍惚之中的她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醒抬头一看方才发现是陈善昭。不过一天一夜不见,就只见陈善昭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一直不眠不休到现在。

  刚刚在几个太监面前始终不露声色恩威并济,但这会儿见到陈善昭,章晗绷紧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

  她无言地看着面前的丈夫,期冀从他口中迸出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还没有消息。”陈善昭知道这个回答会让章晗失望,但更知道冰雪聪明的妻子必然不会被那些苍白的安慰骗倒,因而实话实说了之后,他便按着章晗的肩膀说道,“你让秋韵带着明月和青鸢去了威宁侯府,我已经知道了,事到如今是得留一手。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留下的只有青鸢,明月却回来了。她刚刚对我说,这些天都是她打理东宫事务,倘若她不见了,别人决计会有疑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和我们在一起。”

  听着这话,章晗只觉得眼圈一红,眼泪险些夺眶而出,随即便下意识地伸手环抱住了面前的陈善昭。下一刻,陈善昭的下一句话便钻入了他的耳畔:“我已经吩咐了沈明建去威宁侯府,有五城兵马司掩护,他会先把青鸢送出城。若一旦有事,他会星夜把青鸢送去南京。南京不但有卫国公,而且还有胡彦。当然,我绝不希望事情会落到那样的田地!四弟既然能把四弟妹和昂儿送进宫来,应该是他已经有相应决断,如今我最担心的是父皇和晨旭究竟如何……”

  “还有杜中。”

  章晗吐出了这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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