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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续微笑:“我习惯了你,而你,从一开始,就习惯了秦子默。”

  “一直以来,我看着你从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变得敏感,变得忧郁,变得……,我只想让你开心。”他轻轻地,“汐汐,你有你的固执,可是,我也有,属于我的固执。”

  “但现在,这么多事发生之后,我终于想通……”他缓慢而清晰地,“汐汐,我放手。”他看着我,“这一次,我真的放手。”

  他的眼神,看着我,他的眼神,对着我说――

  放手让你,去得到幸福。

  我哽咽着,泪眼朦胧。

  恍惚中,他的声音有点暗哑:“汐汐,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这段回忆。”

  过了很久,他看着我,翕动了一下嘴唇:“汐汐,最后,我只想问一句,如果……”

  我流泪,点头:“如果,如果,如果没有……”在薄雾般的泪光中,我看着他的面容,艰难地,“少麟,或许,我们会……”

  他屏息片刻,然后微笑着,抚了一下我的长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紧紧抱住我,“汐汐,我已经满足。”

  过了半天,他转过身去,平静地:“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少麟悄悄走了,正如他当时的悄然来临。

  又或许,有些朋友,是放在心里的。

  他走后,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静。

  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一直都心照不宣地缄默着。

  而我跟妙因之间,也一直都淡淡的。

  说实话,对于她和楚翰伟,我一直有些好奇。

  但子默绝口不提,其实,我也知道,有些事,不必刻意去探询什么。

  一天,我下课,抱着重重的教案,下了教学楼,在对面的树影下,看到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你好。”

  他微笑:“好久不见,你好。”

  我朝教学楼的方向看了看:“等……”

  他大大方方地“嗯”了一声:“我来早了点,她应该还有一节课,”他朝我看[松语文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看,“有空吗?”

  我们在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

  他看着我:“其实,我对你很好奇。”

  我挑了挑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轻轻一笑:“不过,还比不上我当时,看到一个陌生人半夜两点多,浑身上下淋得湿透地敲开我房门的那一刻,来得惊奇。”

  他侧过脸来:“你知道吗,去年初夏,秦子默从新加坡转机,飞了十多个小时,辗转到新西兰去找我,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记得童妙因吗?’”

  他微笑:“妙因……妙因……,我怎么会不记得她?大一那年,她温柔,美丽,符合那个年纪的男生对心仪女孩的全部梦想。有一次,我碰上她自行车坏在路上,我带她回家,我们就这样熟悉了,原来,她不像我以为的那么高傲,原来,我也不像她想像的那么自大,那时候,她,我,还有一个她的朋友,三人经常在一起玩,班里男生经常开我们的玩笑……”

  我看着他,一个温文的男子,从容不迫地叙述着,神态平静。

  他的眼睛,看着远方,轻轻的:“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朦朦胧胧,就是爱情,可是……”他若有所思地,“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了……”

  “我不知道,她那个朋友,也对我……”他微微一叹,“仅仅是因为一个yīn错阳差的误会,或者说,是那个女生有心的……,我严重伤害了妙因,她不再理我,我也放不下面子去找她,不久,我们全家移民新西兰。”

  “那天,子默说了很多,但是,我只记住了一句话,‘我对自己想要的未来,没有百分之一的把握,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不想你跟妙因重蹈覆辙。’”他看着远方渐渐隐到林后的太阳,“在新西兰,我认识了很多女孩子,她们中,不乏像妙因一样美丽的,但是,我永远记得,那年,最后一次送妙因回家,我已经往回走了很远,回头看去,她背着夕阳的光,静静看着我的眼神。”

  “其实,就像子默说的,我对妙因,对未来,同样没有把握,但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或许,还因为年少时候的那个梦想……”他轻轻地,“我还是,回来了。”

  突然间,他站了起来:“我不期望她立刻能接受我,原谅我,但是,跟子默一样,我可以慢慢地等。”

  说罢,他微微颔首,大踏步而去。

  我从他的身后看过去,妙因正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我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两个月后,我收到妙因的短信。

  “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子默跟你,从头到尾,没办法走得出过去,那样,实在太奢侈。”

  “不是所有的事,都如子默所说的那样,只是一种移情,我宁愿相信,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时间。”

  “但是,林汐,我们始终是朋友。”

  我阖上手机,微笑了一下。

  坐在我身旁的子默看着我,有点诧异:“你笑什么?”

  我歪过头去看他:“我笑一个人。”看着他有点不解的表情,我慢条斯理地,顺了顺我面前的教案,“一个半夜三更坐飞机去扰人清梦的人。”

  我很难得地发现,某人转过脸去,耳根微微发红。

  我挑了挑眉,叹了口气:“秦子默,你又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根本不符合经济学投入产出原理,可见当年,我对他的熏陶完全失败。

  没人理我。

  我又挑了挑眉,好心闭嘴。

  算了,不能指望他立竿见影瞬间成才。

  正想站起来,突然间,一个身影贴到了我身后,一个唇在我头发上摩挲,然后,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汐汐,我恋旧,”他圈紧我,喃喃地,“很恋、很恋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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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还有最后一章啦,先给自己加加油,写完再出门去,hoho~~~~

  生生世世

  请一定记得比我幸福

  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不久,沙沙跟汪方宣布结婚。

  我跟子默是当仁不让的男女傧相。

  婚礼那天的沙沙,更加美得惊人。

  只是席中,我陪她在化妆室休息的时候,她一把抱住我,眼泪汪汪地:“汐汐……”

  我的眼眶也是一片湿润,只是,我拍了拍她,笑道:“傻瓜,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哭什么?再说,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她依然紧紧地抱着我:“汐汐,我真的好高兴,有你一直陪着我,还有……”她擦了擦泪,“子默哥哥终于没事了,他……还是跟你……”

  她梨花带雨的脸上,有着一种安宁的美,又过了半天,她轻轻地:“汐汐,记得帮我谢谢子默哥哥。”

  她看着化妆室桌上放着的她跟汪方的结婚照,若有所思片刻,绽开淡淡的笑颜:“汪方说,子默哥哥回来后,跟他见过面,”她握紧我的手,“他还是一直关心我的,就像他以前说过的那样……”

  我替她顺了顺头发:“傻丫头……”

  话未说完,门开了,是新郎官。

  他径直走到沙沙面前:“沙沙,累不累?有没有感到不舒服?还有,……”

  我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甜蜜地轻言细语。

  我带着感激,看着眼前这样宽厚包容的男人,给予沙沙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呵护。

  我的小妹妹沙沙,终于有了一个美满归宿了。

  我悄悄替他们阖上门,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婚礼办得都很成功。

  沙沙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但是,有一个人心情很不好。

  是詹姆斯。

  一天,我坐在子默客厅的小几前备课。

  子默放着好好的书房不用,偏来跟我挤,我们席地而坐,各占茶几的一端。

  突然,有人来敲门,敲得很是急促。

  我跟子默一愣,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我去开门。

  是愁眉苦脸的詹姆斯。

  我有些惊讶,因为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刚从西藏游玩回来。

  他一进门,就大声地:“汐汐,我生病了。”

  他指指自己的心口。

  我大惊,声音抖抖地:“你心脏……出了毛病?”

  他也吓了一跳,大摇其头:“oh,no……”

  子默头也不抬,目光仍在文件上,淡淡地:“他的意思,他得了心病。”

  “心病?”

  子默继续翻过一页,波澜不惊地:“相思病,”他站了起来,抱起看好的文件准备回书房,走了两步,回头浅浅一笑,口气中带着戏谑,“别理他,老毛病了,隔三岔五地犯。”

  我忍住笑,看着詹姆斯充耳不闻,无比虔诚地jiāo握住双手:“那种感觉,”他兴奋地,“就像你们国家的那部《红楼梦》里,贾宝玉第一次看到他表妹一样,你看过吗?你明白吗?”

  我白了他一眼,拜托,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歹那是我们国家的国粹好不好?再说,有满脸络腮胡讲话洋腔洋调的贾宝玉吗?!

  反正课也备得七七八八了,我索xìng阖上书本,耐着xìng子听他讲述他的艳遇。

  原来,他去西藏玩,认识了同旅行团的一个中国女孩,一见钟情,从此穷追不舍,奈何女孩子不仅精灵古怪,而且口齿伶俐,中文半吊子的詹姆斯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多次约会邀请被她四两拨千斤地,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痛快回绝。

  我无限同情地看着他,唔,好像瘦了不少呢。

  他沉溺在自己的小宇宙中,笑得很是白痴:“她就像一个天使,笑得太灿烂了,ohmygod……”

  我失笑,看来,詹姆斯完全不明白,天使的一半,可能是魔鬼。

  说到后来,他看着我:“汐汐,我终于想明白,Richard当年天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一本正经地,“原来,喜欢一个人又看不到她,每天早上起来,真的看到红红的树叶就会想起她,就会想哭。”

  我一愣,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他想说什么,不禁啼笑皆非。想来王实甫老先生若是知道自己的千古名句被他如此曲解,定会从九泉之下愤而跳将出来抖着指头论理,然后,再吐血而亡。

  又转念一想,算了,人家好歹也是国际友人,又算得上元曲票友,在古文化日渐式微的现代社会,精神可嘉。

  于是,我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地继续听着他的絮絮叨叨。

  最后,我和子默还好心地请饥肠辘辘的他吃了一顿饭,而且,子默亲自下厨招待。

  临走前,詹姆斯很识相地,自动忽略从头到尾不动声色,只是安静听着,鲜少开口的子默,伸出手来,十分感动地想要拥抱我:“汐汐,你是个好人。”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下子拉开了。

  紧接着,詹姆斯收到了两道带有严重警告意味的眼神。

  子默看着他,淡淡地:“是不是手上的案子都办完了?要不要……”

  他抬起双手,作讨饶状:“没有,没有,马上,马上……”

  他转过头来,拍着脑袋,朝我挤了挤眼:“抱歉,我忘了,你是Richard的ChineseDoll,”他怪腔怪调,一个字一个字地,“生-人-勿―近-―”

  他很是狡黠地一笑,迅速闪出门去。

  我跟子默面面相觑,不禁也微笑。

  这个永远苦中作乐的活宝詹姆斯。

  没多久,我跟子默抽空回了一趟G大。

  我们先找到了向凡,物是人非,故人相见,大家都很是感慨。向凡携当年的女友,如今的夫人请我们吃了一顿饭,还在当年那个小小的饭馆,我跟子默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陈设,相视而笑。

  我们还去拜见了导师和师母,他们对子默极为满意,犹甚于对我,导师如遇知音般,一直拉着他在书房里闲谈,师母也忙不迭地,去买菜做饭招待我们,临走时,师母更是眼睛微湿地,笑着拍了拍我的手。

  当天晚上,我和子默在G大里牵手漫步,一路从馨园走到律园,走过当年的宿舍。

  我们走过那个小小的喷水池,走过天桥,走过林荫道,走过主教楼,不知不觉地,又来到管理楼旁的那个大cāo场,我们俩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和当年一样,依然是如水的夜色,依然是寥落的星辰。

  但是,这一次,坐在cāo场上的,不再是当年的我那孤单寂寥的身影,这一次,有子默一直陪伴我。我依偎在子默的身旁,他揽着我的腰,他的下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我微微闭眼,我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带有些微甜蜜静谧的感觉。

  他时不时在我耳边喃喃地:“汐汐……”

  我微笑,顽皮地把玩着他的手,突然间,从滑上去的衣袖,又看到了那道疤痕。

  我有点心疼地,轻轻触着:“还疼不疼?”

  “不疼。”

  我继续触摸着:“怎么伤的?”

  他不语,将头靠着我,又过了半天,才轻描淡写地:“我去餐馆打工,挣生活费,有一次因为犯困,不小心割到的。”

  我心里微微一酸,还有些不解。我知道,他姨父姨母一直很疼他,怎么会……

  他仿佛察觉到我的疑惑:“我陆陆续续地,把爸爸用我的名义存的钱,妈妈留给我的钱,还有姨父他们给我的生活费,都汇回来替我爸爸填补当年的亏空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记得小时候,我发高烧,我爸爸在另一个城市,他深更半夜冒着暴风雨往回赶,守了我整整三天三夜……,后来,我妈妈要带我走,他站在月台上,看着我走,哭得很伤心……,他把钱,包括自己的工资,都为我存了起来……”

  他又顿了片刻,才慢慢地:“其实,那天,我原本是想,带你跟爸爸见过面之后,再找个机会,劝我爸爸自首的……”

  他紧紧拥住我,低低地:“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像传说里那个寻找青鸟的少年,我找了很久,我找到了你,我有了你……”

  “汐汐,我有了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

  我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往事如风。

  一会儿之后,我睁开眼,下意识地,我抬起头去,凝视着天边那颗最亮最亮的星星。

  等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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