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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紫眸的美男子呢。”芊芊话锋一转,说的眉飞色舞起来。

  “真的?”

  芊芊笑而不语,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我们不过是历史洪流中小小砂砾,事情好了坏了,坏了好了,都不是一个人能控制。但愿那个紫眸的美男子是苍狼王,经过幽冥峡谷的死里逃生,他能有些改变,换一个地方和他的属下重新开始生活。

  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身子在医仙老鬼和娇娘的细心照料下,神一般恢复。不仅如此,就连脸颊上疤痕都在开始消失。没有不爱美的女子,我常坐在铜镜前,呆呆的看着里面的自己,一遍遍幻想跟他见面的场景。

  “瑟儿,在做什么呢?”

  娇娘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和一只小包袱。

  “没事呢,怎么了娇娘?”

  “你脸上的伤疤快要好了,等南宫胤见了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娇娘笑着将衣服和小包袱放在旁边,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我打理起来。

  想到快要与他相见,我心跳快的发慌,差点不能呼吸。臊红着张脸,应该不敢看了吧。

  “六年前,南宫正带着你和南宫胤找到我们,下跪请求救你们xìng命,老鬼救回了南宫胤,却救不回你。怕他醒来后伤心yù绝失去活不下去,南宫正便想到将你留在这里,对他谎称你远行去了别处,等到原谅了他才会回来。”

  娇娘手顿了下,与铜镜中惊讶瞪大双眼的我对视,温柔一笑。同为女人,她能体会我此时的心情。

  “他就这么信了,身子好了之后,带着阿离和你娘去了岭南,从此不理朝政,专心书画。他也是天资太高,这些年竟小有名声,有的人甚至说他的造诣已经搞过了南凌第一大才子郑三郎了。”

  我明白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六天已经相思成狂,我不知道这六年来,日日夜夜他是何等煎熬。

  “娇娘,我身子都好了,这就出发前往岭南。”

  “好好好,东西都给你备好了,马车就在外面,海棠说派几家丁陪你一起去。”娇娘心灵手巧,已经帮我挽好精致堕马髻。

  “不用,我独来独往惯了。再说,好些事情有旁人在反而不好办了。”例如,在见面时奉上个法式热吻,直接把他扑倒最好。

  娇娘咯咯笑出声来,甩给我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高深眼神。 转过头从铜镜中看到此时的自己,眉眼间含着深深的笑意,曾经的稚嫩浮躁褪去大半,眼神更加坚定。一想到他,浑身就止不住幸福洋溢,这种感觉就像是现代的我第一次见到《画棠春》时,那种无语言表的激动,心底滑过阵阵电流,传到到身体每一处细胞,每一个神经末梢。

  阿胤,六年了,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235岭南相见恍如隔世

  又是一年棠梨花开,岭南气候湿润宜人,长居此地的人xìng子洒脱淡薄,倒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几日车马劳顿丝毫阻挡不了与亲人相见的炽烈念想,风尘仆仆而来,询问了好些人,终得知他们的下落。

  西马市有条繁华的街道,临街有间书画行,是位飘逸若仙的白衣男子所开,身边有他的小女儿和母亲。

  我牵着马拐过街角,看见那家书画行门口有几个孩童正在玩耍,其中一名粉红衣衫的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扎着双髻,玩的欢实,连带着小脸儿也染上了粉红色。

  “阿离……”下意识叫出声来,那是我的阿离,一定不会错,她长得像他,从小就是。

  辛苦了这些天只为与亲人相聚,可此时我的双腿好似被灌了铅般,举步维艰,这怕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了。

  这时,从书画行走出一名fù人,寻常人家的装扮却抵挡不住那出众的气质,这是顾我护我c碎了心的娘啊。

  心头一热,险些掉下泪来,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些,心跳如擂鼓般。

  “阿离啊,你爹爹在翠华楼见位故友,叫咱们也去,快些整理下,跟婆婆走吧。”娘蹲下来,拍拍阿离身上的尘土,拿出帕子为她拭去额上的细汗。眉目间满是笑意,满是*溺。

  “故友?那他可认识娘娘?”阿离歪着脑袋问道。

  娘娘,阿离这个丫头都这般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唤我娘娘。

  一抹笑意不自觉爬上唇角,紧接着眼眶发热,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我的阿离啊,这些年是娘娘亏欠了你。

  “婆婆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去问一问便是。”娘拉起阿离的小手,两人转身离去。

  我紧随其后,又怕被发现,做贼般远远跟着。这种牵着不走拉着倒退的作风也是够了,若是冲上去抱住阿离,相认一百遍也有了。

  懊恼中来到了娘口中说的翠华楼,我在他们隔壁雅间坐下,透过不怎么隔音的屏风探听。

  “这是这些年卖书瑟儿的分成,我可把话说明白了,都是阿离和婆婆的东西,你休想染指一分一毫。”

  这般厉害的口气让我无比好奇,趴在屏风上使劲瞧,发现竟是芙蓉。

  “我知道。”

  是阿胤,他微微一笑,如冠玉的脸上漾起一丝无奈,随即低头饮茶挡去。

  “姨姨,你可认识我娘娘?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阿离在此时跳出来,天真的眨着大眼睛问道。

  就算不在现场,我也能感受到此时的压抑氛围。正在为阿胤怎样挡去一波指责为难时,惯了耍浑打科和稀泥的郑三郎笑着开了口。

  “阿离乖,想娘了这还不好办?只要你爹爹一张口,全岭南的大姑娘小媳fù哪个不哭着喊着跑来当你娘。”

  “闭上你的嘴,别教坏我女儿。”阿胤夹起一块猪蹄塞进他嘴里,那样子够滑稽,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郑三郎拿出猪蹄,仔细啃了起来,不时看看芙蓉。“六年了,你还要等下去?”

  “阿瑟会回家的。”阿胤说道,话中尽是悲凉。

  恐是感受到这些,阿离蹦跳着跑过来,钻进阿胤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古灵精怪对着郑三郎挤眉弄眼。“对,娘娘一定会回来的,三郎叔叔再胡说,我就要打你了哦。”

  “阿离,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阿胤表面上责备,可话中满是*溺,无疑是纵容阿离的。

  郑三郎这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这些,撇撇嘴酸溜溜说道。“得,你们父女俩一条心,我说不过你们。”

  众人又是一阵笑,刚才的压抑气氛消散,随即吃吃喝喝玩笑起来。

  “芙蓉啊,好端端的京都皇城不住,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娘夹菜给芙蓉,满脸担忧。

  “问他喽。”芙蓉用下巴指指郑三郎,笑的娇羞。

  “哎呀,这不是我与皇上政见不合,一气之下辞官了嘛。正好我对那个朝堂早就厌倦已久,什么高官厚禄名垂青史,都不及与心爱之人携手浪迹天涯来的洒脱惬意。”他大笑说道,无半点遮掩。

  “国公大人就任你这般胡闹?”娘急急问道。

  阿胤笑着为娘夹菜,将话拦了下来。“三郎与我相jiāo甚密,朝野上下人尽皆知,南宫正能容他这些年实属不易。就算我现在远离庙堂,无心王位,毕竟是在那上面坐了几天的人,他有心忌惮也是人之常情。这样一来,三郎便成了他梗在喉间的刺,动了会痛,不动还得时时念着。如今主动提出辞官,他自是松了一大口气。国公大人辅佐三代君王,定是瞧透了这些,所谓的大好前途不知哪天就会赔上xìng命,倒不如逐了他洒脱的xìng子,也是一种成全。”

  “知我者,胤兄也。”郑三郎举杯邀酒,说辞也超凡脱俗。“泊舟泊舟,我是漂哪儿停哪儿呀!”

  又是一阵笑意,如这三月*里,和风煦日般令人心怡。

  “对了,外面都在传,说是世间多了位棠梨公子,书画造诣竟有赶超南凌第一大才子郑三郎的架势,有没有啊?”郑三郎用手肘怼怼阿胤,笑的歼邪。

  “我爹爹画的当然比你好!”阿离跳出来维护,她自然知道这位棠梨公子正是她的爹爹。

  “哎呦呦,还真是瑟儿的女儿,这维护阿胤的本事与生俱来啊!”他挠挠头,假装气恼。“谁的略胜一筹咱们得比了才知道,我和芙蓉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不如你送我一副最拿得出手的画作,让我慢慢领教如何?”

  阿胤无奈摇摇头,抱着阿离为她夹菜。“明天早上来书画行拿吧。”

  众人有说有笑,这顿饭也吃了些时候,恐是担心日后相见不知何时,饭后又一同出去游湖赏春。郑三郎与芙蓉有*终成眷属,这是每个人都倍感欣慰的。

  我寻了间客栈住下,没有继续跟着大家,也没急匆匆上前相认,怕是扰了这份难得的和睦吧。坐在客栈小小铜镜前,抚着平滑柔腻的脸颊,若不是亲眼见过,又怎会相信这里曾蜿蜒盘踞了条狰狞的伤疤。面有心生,那时的我心中愤恨难平,才会毁掉自己的容颜。而现在,医仙老鬼知道我心中平静,抹去这些也不是不可能。

  终是,我要美美的与亲人相见。如芊芊说的那般,好好的活着,才是对之前过错最大的救赎。

  *未眠,好不容易熬到天露鱼肚白,便起身装扮。上街后发现此时只有几个卖饭的商贩,匆匆忙忙准备开张,沿街的商户大门紧闭,我来的过早了,还得等上些时辰才行。

  三月的清晨,也是冷的,出门后才发现自己穿的过于单薄了些,于是我选了个角落,果断蹲下。

  又过了片刻,街道上洒下阳光,选了个好地方我蹲在阳光里,浑身上下暖和了不少。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抢老子的地盘?”

  平地一声雷,zhà的我环视四周看了许久,才发现街角拐弯处那黑不溜秋的一坨是几个乞丐。这时,脑中闪现初到京都皇城的时候,我与娘蹲在大街上晒太阳,同现在一样,不知怎的就被乞丐追赶。

  “看你穿着也不像是穷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jiāo出来,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我最是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撩起裙子火速逃跑。

  大清早的被一群乞丐追着跑,这种晨练刺激太大,不适合心脏不好的,如睡了六年刚刚醒来不久的我。

  商铺都还没开门,几个小贩各忙各的,恐是见多了这种事情,也没个伸出援手救助遇难fù女的意思。我竭尽全力在空旷的街道上狂奔,天不亡我,在气力用尽前一秒,街道拐角处有间商铺竟然开门了。

  想也没想,我一个华丽丽的甩尾冲进商铺。

  稀里哗啦!待我喘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身下压着一副刚刚裱好的画。

  初到京都皇城那幕再度浮现,这回又要卖身赔画了是不?赶紧摸了摸腰间钱袋,不怕不怕,这次出门咱是带了钱的。

  “喂,快出来!掌柜的你最好识相点儿,把那个小丫头片子jiāo出来,否则咱们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看你怎么开张!”乞丐站在门口撒泼,气焰那个高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正yù起身出去跟他们理论,一袭白衣男子先我一步,将我挡在身后。

  “敢问诸位找我家娘子有何事?”

  温润如玉的声音字字铿锵坚定,尤其是娘子二字,震得我心头发麻。是阿胤啊,我这般糊涂,竟误打误撞跑进了阿胤的书画行。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追赶我家娘子,这种事情告知官府,怕是诸位难逃责罚,若被勒令驱逐出岭南,失了容身之所,境遇如何不必我多言了吧?”

  乞丐们没有再纠缠,恹恹散了。

  阿胤背对我站着,许久后唤我的名字,声音颤抖。“阿瑟。”

  “是不是你,阿瑟?”

  他再唤时,我已泪如雨下,张开双臂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整个人贴了上去。“阿胤。”

  “你这个害人精,终于肯回来了。”

  ☆、236再也不会离开

  一切都变得好起来,我跟阿胤成了亲,终于从地下转为地上,做了他名正言顺的妻。

  新婚那天,南宫正差席北城送来贺礼,金丝白玉打造的棠梨摆件,无论是做工还是选材,都完美都无可挑剔。另外,锦盒底下夹着一片棠梨叶子,这让我想起那年在梁王封地的冬天,他说要用这叶片与我伴奏棠梨煎雪。

  阿胤气恼的很,不顾触犯天威,他从未把南宫正的天威放在眼里,直接将礼物扔了出去。席北城笑而不语,借邀酒的机会向我询问缘由,明白后笑的前仰后合。

  “我跟皇上打赌,礼物会不会被南宫胤扔出去,结果我赢了,等回去太傅那个位子就是我的囊中物了。”席北城笑着仰头饮酒,浑身上下多了份魄力。

  “从前你不是淡薄名利,怎么现在弄成了官篓子?”我打趣道,抬手为他斟酒。

  “从前?”他笑笑,眸中已有七八分醉意。“南宫胤当皇帝时我曾去考取功名,想着既然不能娶你为妻,就离你近些也好。可人算不如天算,朝堂上生出这些事情,阻断我的前程。恐是我骨子里就是执拗的人吧,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等南宫正上位后,我竟独霸魁首做了南凌新科状元。说来也怪,从此后我便顺风顺水官运亨通,想来这当官也跟做生意有相通之处,如若不然,就说明我是个全能之才。”

  “臭美。”我笑道,也放心他此时的洒脱。“尽早成个家,那样你才是个忠孝两全的全能之才。”

  他将管帽摘下搂在怀中,闭上双眸笑道。“宁缺毋滥,宁缺毋滥,现在我的娘子就是官位喽。”

  见他真是醉了,命人将他抬进客房安置。人群中,身着火红婚服的阿胤还在与众人喝酒,心有灵犀,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转头间四目相对,又是别种默契胶合。

  深水潭潭主箫默寒也带着贺礼赶来,只是一天没有出现。听他说,一天将冒牌的华裳公主带进了黄石峡,轩辕擎宇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蹲在黄石峡门口跟他要人。明知道是假的,两人还挣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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