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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天在游艇上没注意,他的打火机是银灰色,握在手里,质感冷硬。

  和他这个人一样。

  余晚点了一支烟,将东西还给季迦叶。

  两个人站在屋檐底下抽烟,他们中间隔着“弥陀”二字,谁都没说话。

  季迦叶的烟很烈,还很呛口,顺着咽喉进入五脏六腑,很凶,却足够让人快速镇定。再通通呼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莫名发泄的爽快。

  余晚抽了两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一支烟灭,余晚问:“能再来一支吗?”

  季迦叶偏头,眸色冷冷的,略带了些审视之意。余晚头发原本绾的好好的,盘在脑后,用黑色的最老气发圈的束着,这会儿却从耳边掉下来一缕。

  那一缕被风吹来吹去,她也浑然不觉,只是这样镇定望着他。

  呵,故作镇定。

  “余小姐,你没事吧?”季迦叶终多问了一句。

  余晚摇头,随口应付他:“没事。”又怕他多问什么,敷衍道:“我就是有点紧张。”

  她对着他,从来不会多言的。

  还真是画蛇添足。

  季迦叶冷冷撇开眼,不咸不淡的提醒她:“余小姐,你头发散了。”他说着,将烟和打火机搁在旁边窗台上,双手chā回兜里,没什么表情的回禅房。

  这人定然是看出什么来了,还知道她在敷衍……余晚滞了滞,松开发圈,将头发全部散下来。

  没有镜子,也没有梳子,只能这样。

  她又往来路那边看了看。

  还是没有人。

  拧着的心弦缓缓松开一些,余晚倚着墙,又点了支烟。眯着眼,她摸出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翻过去,最后还是收起来。

  余晚走回禅室

  里面仍只有季迦叶一个人。

  抬头看了看进来的余晚,季迦叶低头抿了口茶,又抬起头。

  余晚头发习惯扎起来,盘在脑后,这会儿突然披下来,发梢微卷,散在肩后,摇摇曳曳,平添了些女人的柔软,连眉眼间的冷意都缓和不少。

  季迦叶垂眸。

  好几张木椅子空着,余晚挑了个最靠窗的位置,观察着外面。

  有小和尚提着茶壶进来。他一边给余晚倒茶,一边好奇打听:“那边角落里突然多了把割草的刀子,善信见到是谁拿过来的么?”

  余晚面色淡定的摇头:“不知道。”

  “那真是奇怪了……”小和尚喃喃低语,还是觉得好奇。

  季迦叶拂了余晚一眼,没说话。

  余晚端起茶,喝了一口。这茶是暖的,缓缓浇灌着她的身体,慰藉着她僵硬的四肢。

  约莫又过去二十分钟,他们今天要见的那位大领导才姗姗来迟。

  余晚昨天才在本地新闻上见过这人——站在防汛大堤上,举着喇叭喊话,还有慰问受灾群众什么的。余晚更知道,沈长宁来滨海几次都想要见这位,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理由吃下数次闭门羹。沈长宁打不开的关系,没想到余晚见到了……她努力打起精神。

  这会儿季迦叶起身迎上前,那领导笑道:“季先生,又见面了。”

  看样子他二人早就认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余晚沉默的站在旁边,想着沈家两父子的jiāo代,心里悄悄琢磨。

  季迦叶浅浅微笑,他只是说:“早就该来拜访您的。”说着,季迦叶转过身,对着余晚,无比自然的介绍道:“小余,这是张书记。”

  小余……

  说来奇怪,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余晚。从季迦叶口中说出来,余晚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变成了汪洋大海里的一条“小鱼”。

  无力的,只能随之浮沉。

  愣了愣,余晚旋即十分配合,她微笑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张书记,你好,我是余晚。”

  “余小姐,你好。”那位张书记握住余晚的手,并没有立刻松开,而是转头对季迦叶打趣:“季先生,你的秘书这么漂亮?”

  这人手心有汗,握的力道有些大,还很疼。余晚并不舒服。阵阵恶心从胃里往上涌,她勉强克制着,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

  拂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季迦叶淡淡的说:“您说笑了,小余不是我的秘书,而是凌睿的总裁助理。”他一边说,一边引对方坐下。

  如此一来,张书记只能松开手。

  手中突然松开,没有了滑腻腻的汗,余晚悄悄舒了一口气。

  望着前面男人的背影,余晚默了默,跟着过去。

  桌上有一柄竹节茶壶,先前那个小和尚留下来的。余晚提在手里掂了一掂,里面没水了。她提着茶壶,出去添茶——这儿三个人,她的地位最低。余晚不跟工作过不去,姿态该低的时候,还得低,不然回去也没法在老爷子那儿jiāo代。

  外面有几个工作人员,刘业铭陪着在聊天,余晚经过他们,去找后面厨房的小和尚添茶水。

  经过寺庙后来兴建的小花园时,眼角余光里,似乎有灰色雨衣一闪而过。

  余晚一怔,抬头望过去。

  远远的一个人穿着灰色雨衣,站在高高的亭子里。

  哪怕隔着远,可余晚依然能感受到,他正注视着她,只怕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意!

  这一刻,余晚胃里突然泛起许许多多的恶心,她一时忍不住,蹲在旁边干呕起来……

  余晚沉默的回到房间。季迦叶和那位张书记还在寒暄。余晚安静的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季迦叶顺势将话题引到项目上面,他说:“小余,你说说吧。”

  余晚低头,默然。

  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季迦叶稍稍提高声音唤她:“小余!”

  余晚怔了怔,抬起头,对上季迦叶的视线,男人眸子冷冷的——余晚一瞬反应过来,她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张书记。

  这人果然没有仔细看,随手翻了一翻,对季迦叶说:“当初还是季先生推荐我们利用滩涂,考虑发展新能源。如果季先生觉得合适,我们政。府自然愿意合作。”

  余晚愣愣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看她,季迦叶说:“当初您到美国来考察项目,我也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招标这事牵扯太多,还得领导亲自把关。”

  张书记哈哈笑,说“也对,那我听听”,他偏头看向余晚:“那就请余小姐说说吧。”

  余晚蜷了蜷手,试图努力定下心神,可脑子里就是乱糟糟的。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胃里的阵阵干呕,她实在没有办法。

  余晚望向季迦叶。

  眼睛有点红。

  季迦叶默了默,转头对张书记说:“还是我先来简单介绍下吧。”

  他的声音清朗,萦绕在静谧的房间里,像极了夏天凉凉的风。

  随着熟悉的内容从他口中徐徐而谈,余晚一点点被拉回理智,眼底的红意渐渐消失,又变成那个冷静的余晚,面色如常,连身姿都直了一些。

  察觉到余晚的变化,张书记笑得和煦。遇到不明白的,他也不问季迦叶,转头饶有兴趣的问起余晚。这人坐着说话,余晚不得不稍稍弯下腰。

  她这么一低下身,领口就会微微垂下来。哪怕有微卷的长发挡着,仍然能隐约看到延伸到深处的白皙,深深的沟壑,还有藏得很好的丰满雪峰……

  季迦叶淡淡拂了她一眼。

  这人视线似乎总是有温度,还很强势,又带了点提醒。这一秒,余晚居然瞬间会意,她的手背在身后悄悄往后扯了扯衣服领口。

  撇开视线,季迦叶望向外面。

  满室安静,唯独余晚解答的声音轻轻的,是完全不同于在他面前的戒备与抗拒,有些女xìng天生独有的软糯。

  她也不是没有女人味的。

  季迦叶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茶。

  凉薄的唇上沾着水意,勾勒出好看的唇形,略略抿着,越发显出禁yù和冷冽。

  旁边,那两人终于说完,余晚赶紧直起身。季迦叶这才偏头,他还是寒暄:“张书记什么时候有空,我正好请你吃个饭。”

  那位叹气:“最近实在忙,就连来这儿都是忙里抽闲,待会儿还要赶去海堤那边,等忙完这几天吧。”

  “那行,”季迦叶说,“我等您的安排。”

  那人笑呵呵的说“好”,起身要走,季迦叶和他握了握手。这位又对着余晚。余晚勉强笑了一下,伸出手来。

  他握着说:“余小姐,吃饭你也来啊。”

  这人还是不松手,余晚僵硬着应下:“好的。”

  满意的点点头,他拍了拍余晚的手,亲切的说:“那下次再见。”

  男人的手不轻不重,拂过她的手背,余晚瞬间毛骨悚然。压抑着心底的惊悚,她点点头,笑道:“张书记再见。”

  送走这尊佛,余晚轻舒一口气。

  可面前还有一尊佛。

  季迦叶终于沉下脸来,质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余小姐,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居然还要他替她收拾烂摊子!

  直戳重点,果然是季迦叶的风格。

  余晚沉默片刻,只是说:“季先生,对不起。”

  “和我道歉有什么用?”季迦叶不耐烦的点了支烟。

  余晚顿了顿,又改口说:“那今天谢谢你。”

  季迦叶还是呛她:“我要你道谢能做什么?”不满从他的字里行间溢出来,季迦叶按着xìng子,说:“我是在问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余晚,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么?”

  话到最后,他的暴躁难耐,忍无可忍。

  余晚一怔,眼前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道灰色的雨衣,还有蹲在那儿不停干呕的自己。

  这一回,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每当她沉默不语的时候,都是这种防御的姿势。

  所有的刺张向外,守护着最中间那个她。

  余晚再度将她隔绝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能走进,江成就是这样被挫败的,最后离开了她。

  留下余晚一个人。

  如今,她又是这样,拒绝所有的人。

  哪怕季迦叶再度替她解了围!

  半燃的烟在指间狠狠捻了捻,季迦叶再没有看她,他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他就不该闲得发慌,理会这个女人!

  余晚低着头站在那儿,顿了好久,她提着包,步履沉重的走出禅室。

  男人身高腿长,走得很快,不多时就没了踪影。

  入目是灰蒙蒙的天空,余晚慢慢往寺庙外走去。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骨子里最深处的那股孤寂的声音,余晚沉默着。

  忽的,身后有人喊她:“小晚。”

  那刺耳的两个字飘过来,余晚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灰色的雨衣,满是皱纹的一张脸,他就站在那儿,脸上带着无比坦然的笑。他说:“小晚,我等你很久了。”

  那笑意格外刺眼,余晚面无表情:“你还来做什么?”

  他说:“找你要点钱。”

  余晚又被他逗乐了,她轻轻一笑,旋即冷眉:“去死。”——这是她能骂出最恶dú的词汇。

  那人龇着牙,满不在乎的威胁:“小晚,我不找你,难道要去找余波啊?你还想他出事?”

  这一瞬,余晚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她忽然很好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dú的人?!

  余晚偏头,望向旁边的大殿。

  大殿正中央供奉着释迦摩尼,两侧分立着他的弟子,还有罗汉。

  全是凶神恶煞,只有正中间的佛祖端坐垂眸,那双眼里是对世人的怜悯。

  余晚定定看着,旁若无人的走过去。

  “小晚!”那人锲而不舍,紧随其后。

  余晚却没有搭理他,她只身跨进大殿。

  双手合十,余晚虔诚的跪在蒲团上,拜了一拜。

  眼前的烛火轻轻跳了跳。

  许是畏惧神灵,那人没有进殿,只是在外面继续念叨:“我要的也不多。”又保证说,拿到钱后再也不出现。

  余晚没吱声。

  这人便开始有些急,一只脚就要跨进来,蓦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路,“你谁啊?”要钱男人不客气的问。

  “我还没问你谁呢!”

  这道尖锐而刻薄的声音传进殿,绕在耳畔,余晚怔了怔。季迦叶原本已经走开,这会儿不知为何,却又突然回来……

  仰面看着佛祖,余晚起身。

  另一边,季迦叶面容沉峻,极能震慑住人。

  要钱的男人心下发虚,梗着脖子回道:“我是余晚爸爸!”

  “姓陈的,你也配?”身后,传来余晚咬牙切齿的声音。

  陈春华一愣,讪笑着改口:“继父,继父。”又对余晚说:“小晚,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你看我现在都这样了……”

  “要钱是么?”

  余晚面无表情、不客气的反问,经过季迦叶时,她的脚步并不停,只朝着陈春华走过去。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烛台,那上面的蜡烛已经被她拔掉,只剩下尖锐的烛签,烛台上面还滴满厚厚的蜡。

  拂过一眼,季迦叶瞬间反应过来,他眼疾手快连忙攥住余晚那只手腕!

  “余晚!”他喊她。

  男人力道大,余晚根本挣不开,她转过头,目光赤红的望着他,嘴唇不住颤抖。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你松开。”真的是要找人拼命。

  “你冷静点!”季迦叶说。

  他攥的用力,试图抱住她,余晚胳膊用力一抡,猝不及防的,杵在最前面的那尖尖的烛签直接划破了季迦叶的胳膊。

  衬衫袖子撕裂开,不到三秒,殷红的鲜血从口子里渗出来。

  那些血瞬间染红了男人大半个袖口。

  满目皆是苍夷的红,余晚站在那儿,愣愣看着。下一瞬,她颓唐的松开手里的烛台。

  转身对着陈春华,余晚抬手指着外面,恨道:“你给我滚!”

  仗着有其他的人在,陈华春还是笑:“你给我钱。”他反正也没什么脸面了。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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