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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缓缓放下,脚下力道跟着卸去。

  楚玉耳边是呼呼地风声,心中并不太慌张,方才瞧见观沧海的身影后,她便放下心来,即便是不幸落水,想必观沧海也能赶在她淹死之前将她救上来……正这么想着,楚玉背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只手从她臂下穿出,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她背后贴着一个人的胸口,接着便看见那人伸腿朝同样落下来的大块岩石用力蹬了一下,借着反作用力,两人轻飘飘地斜线下落,正落入楚玉方才所见的画舫之中。

  于此同时,观沧海转身走下土丘,朝更靠近江边平缓处的低矮地面走去。

  两人双脚才一沾船,那只手便随即松开,船身微微摇晃,楚玉脚下不稳便要摔倒,伴随着一声轻快的“当心”,一双手牢固地扶住她的双肩,这一回却是确定了她站稳之后才松开来。

  近处看着,才算是真正瞧了个清楚,画舫外每一处的雕饰镂刻皆是极尽秀丽华美之能,,聚起来却又不嫌繁复冗杂,只会让观者瞧见层出不穷的美丽,但楚玉此际却无心欣赏,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身后的那人身上。

  方才听到那人声音时,楚玉的心便剧烈地跳动起来,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慢慢转身朝后看去,映入眼帘的俊逸眉目,还是与记忆中一样,那么地散淡自在,仿佛无拘无束的水和风。没有什么人能羁绊他的脚步,也没有什么人能打扰他的快乐。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近暧昧,但是在这个人周围,什么暧昧都可以化作轻风朗月,流水云烟。

  上一次他不告而别,留下字条说不必相送,而如今再见,他仿佛真的实现了自己所言:天地之间,任他邀游。

  王意之笑吟吟地低头相望,手上折扇一拢,却还是楚玉当初赠送的那一柄,他微微笑着,仿佛两人不过是在街头偶遇:“一别经年,子楚兄别来无恙。”

  怎么可能别来无恙?

  楚玉有些恍惚地望着他,从他离开至今,有的人离开,有的人背叛,有的人死亡,有的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失去了自己的身份,从南朝到北朝,雪地里的摊牌与决裂,之后是身边患难与共的人逐一离她而去。

  只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她却觉得仿佛过去了十几年。那么多变故那么多伤怀,一时之间如何能道得分明?

  可是,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分别的一年多时光,在他面前好像一下子被缩减到无,那些在心头留下深深刻痕的事,在他春风春水一般的眼波中,以目力可见的速度被抹平。

  经历过的天翻地覆般的际遇,也仿佛淡得随时会被风吹走,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们仿佛是昨日才方分别,而后便再度聚首,而后轻松地招呼:你还好吗?

  她仍旧是子楚,他依然是意之。

  不论光yīn如何轮转,地域怎样变迁,身份各自不同,这始终没有改变。

  心头涌现强烈的浪潮,冲击着五脏六腑,楚玉眼中泛起水光,泪中带笑又几近哽咽:“意之兄,别来无恙。”

  呼,之前就说要把意之兄拉出来了,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他出场的时候……接下来套用一句话:

  意之已经到了,容止还会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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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四十六章 别来应无恙

  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楚玉有些赧然,连忙抬手去擦拭眼睛,口中开脱解释:“风太大了……”

  鬼扯,今天风和日丽吹面不寒。

  “那个,砂子吹进了眼睛……”

  更扯……

  楚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失态的哭出来,被何戢追杀死里逃生她没哭,与容止摊牌分别她没哭,从南到北流离失所她没哭,流桑桓远先后离开她最终也还是忍住了,可是在这一刻,面对王意之温柔的目光,仿佛长久以来积累的情绪轰然崩溃,化作汹涌的潮水,冲破理智的堤坝。

  王意之静静地看着楚玉,他的目光之中没有嘲笑,更不曾吃惊,只是沉默地传递支持与理解。

  对上这目光,楚玉仿佛全身都放松了,她索xìng也不再遮掩,释然地道:“让你见笑,我方才不知怎么的……”

  说来奇怪,流了些眼泪,她这些日子以来郁郁的心情也仿佛跟随着流散。

  王意之微微点了点头,十分体贴地不予多问,他下令让画舫靠近河边,画舫上放下小舟,两人乘舟靠岸,小舟行驶的方向,便是观沧海在洛水边上站立的位置。

  观沧海站在喝水边,鞋子踏着湿润的泥沙,一手背负,静静地等待小舟靠岸,王意之方才救下楚玉时也顺便看到了观沧海,知楚玉与他一路,便令cāo舟的仆人靠向他。

  距离河岸还有三尺多的时候,小舟便搁浅在了浅水里。

  楚玉踯躅一下,倘若这时候下船,难免会浸湿衣衫鞋子。灌一脚河沙,她单足后退半步,提起裙子小心地朝河岸边跳去。却不料因为她起跳的动作,小舟一阵摇晃。而她自己也站立不稳,眼看便要栽倒进水中。

  王意之眼明手快,一把揽住楚玉,索xìng抱起她,轻巧地跃上岸。落地之后他放下楚玉,却抬眼望向观沧海:“这位……”该怎么称呼?

  阿蛮他是知道的,但这位……

  楚玉给双方通了名姓,但被相互介绍地两个人都仿佛有些异样,虽然同时笑着,可是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之间,仿佛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氛。

  倘若两个人经由介绍,初次相见相识,多半要打声招呼。又或寒暄两句,但王意之却一言不发,他微微笑着。只上下打量观沧海,目光透着端详估测。而相对地。观沧海亦是嘴角含笑,任由王意之随意打量。

  直觉仿佛有些不妙。楚玉拍拍王意之的手臂,打断他对观沧海地凝视,道:“许久不见,意之兄,你这一年来过得怎样?”

  王意之哈哈一笑,朗声道:“你若是问我,那可是说来话长,如何?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去?”

  他这么一说,楚玉登时心中痒痒,见到王意之,她心中顿时畅快了许多,以往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眼下也是恨不得能与他重拾往日谈笑。

  王意之笑道:“那你的两位同伴……”

  王意之似乎是不想带着观沧海和阿蛮一道,虽然奇怪他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但楚玉也没说什么,只不太好意思地转向观沧海道:“沧海兄,今天实在是对不住,劳烦你陪我出来散心,能否请你带阿蛮回去?”虽然这么干好似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但王意之素来无拘无束,万一耽搁些时候,他又因为什么原因走了怎么办?

  至于观沧海,横竖两家相邻,他一时半会也跑不了,楚玉心中盘算,待回去再跟他好好地重新道一次歉。

  观沧海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道:“你即是与旧友重逢,我也不便打扰,先行带阿蛮回去。”说完他招呼上不太情愿的阿蛮,不多停留地转身远去。

  等观沧海走了,楚玉才扯了一下王意之地袖子,问道:“方才你做什么总瞧他?”这回正主走了,总可以问了吧?

  观沧海平时走在街上时,因为目覆锦带,也常常招来不少瞩目的眼光,还曾有顽皮的少年跑到他身前,伸手在他眼前乱晃,但是王意之并不是没见识且失礼的人,先不说一个盲人对他而言不算稀奇,就算是头次见,也不至于死盯着对方看。

  王意之微微一笑道:“这位观沧海,与我的认得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我一时看得忘形,怠慢了那位,子楚兄请勿见怪,也请代我向那位朋友道歉。”

  楚玉摆了摆手,道:“观沧海自然是不会介意,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去,是回你的船上,还是入洛阳城里?”

  王意之抬目看了眼画舫,含笑道:“去白马寺可好,我有许久不曾得见寂然了。”昔日他与寂然分别,一来是他本xìng使然,不愿在一地过多停留,二来,却也是因着他身为见证寂然与当今太后暧昧的人,若时时出现在寂然身边,会让已经负罪感沉重的寂然更加难以承受。

  如今过了许久,他算着寂然也该看开,才再一次途径洛阳,并打算停留些时日,却在入城之前,遭逢也同样来到了洛阳地楚玉。

  算起来,王意之并不是第一次来洛阳,一年多前,王意之陪同寂然一道前来,并不知道楚玉也在这个城中,便辞别寂然匆匆离去,两人缘铿一面,直到如今才真正碰上。

  重见王意之,楚玉心中畅意无以言表,跟这个人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可以放下,世间烦恼皆微不足道,并不是王意之能帮他解决什么,而是整个人的心境便受到了他地感染。

  两人说说笑笑,在观沧海之后,也回到洛阳城中。

  与楚玉分别之后的观沧海带着阿蛮回到马车上,三个人一道出来,却只得两人回去,阿蛮一个人怏怏地玩着泥偶,观沧海则一直沉默着。

  车行回去,将阿蛮送回楚园,观沧海才自己回了家中,从侧门入内,迎面却走来一人,身罩黑色斗篷,身子单薄瘦削。

  墨香掀开斗篷地兜帽,朝观沧海施了一礼,道:“我今日便返回平城。”他前来洛阳,已经停留了些许时日,冯太后那边还需要他地辅佐,这时间,他耽搁不起。

  观沧海随意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去。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一直走到了自家屋内,反手关上房门,才问道:“他今日前来,可还说了什么?”

  屋内本来应该没有人,但此刻却响起来另外一个声音:“在此之前,我却是奇怪,你今日不是陪同楚玉出去么?怎地如此早便回来了?”预告下,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脑卡得要死,我现在都没把握一定能登陆q所以有时候会漏上q公告更新了,不好意思

  二百四十七章 谁是谁是谁

  此时屋内有两人。

  其中一人背靠门边,乃是方才归来的观沧海,他的身体藏在yīn影之中,另外一人,却斜躺在靠窗沿边的软榻上,他背对着观沧海,整个人沐浴在柔和的春光之中,身姿懒懒散散。

  观沧海嘴角浮现一丝奇异的微笑,道:“她遇上了一个人。”

  那人道:“什么人?”

  观沧海道:“王意之。”

  静默片刻,那人才又开口:“那,你麻烦了。”

  观沧海道:“怎么说?”

  “因为……”那躺在软榻上的人,缓慢坐起来转身,朝向观沧海,道:“因为,那王意之,昔日在江陵之时,是与我认识的。”

  他的脸容完全展露在春日明媚的阳光里,面上蒙着一条两寸多宽的锦带,样貌几乎与门边的观沧海一模一样!

  两个……观沧海。

  门边的观沧海微笑之中含着高不可攀的料峭雪意,道:“原来如此,但他当还未能确认我的身份,故而没有当场点出。”照他推测,他离开之后,王意之也不会告诉楚玉,因为他无法确定。

  躺在榻上的观沧海还是那么懒懒散散,他摇了摇头,又重新倒回榻上,道:“横竖要面对难题的人是你,与我无关,你自己斟酌便好。”

  门边的观沧海单手解下蒙在眼前的锦带,随手弃置一旁的屏风上,他缓缓走到墙角,站定在盆架前,就着铜盆中的清水。用沾湿布巾后轻轻擦拭脸颊边缘,浸了一会水,他的颊侧逐渐浮现一条不大起眼地白线。

  手指探入那白线之中。指尖轻挑,挑起来的却是一曾ròu色的薄膜。就着水盆边沾水慢慢掀开来,如此从脸上撕下来好几层,才终于露出真实地脸容。

  他缓缓地张开一直闭合的双眼。

  秀丽温雅地眉目,并不如何张扬尖锐,可是那清幽高远。从容自若的气韵,却仿佛拥有刻入心脏骨髓的奇异魅力。

  听到他卸除伪装的声音,软榻上的观沧海笑道:“你总是这样冒我名义也不是法子,总有一天你得用自家脸容去对着他,总不能扮我扮一辈子吧……容止师弟。”

  一个人,是很难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地,这一点不光精通此道的容止知道,了解过一点知识的楚玉也知道。

  伪装改换,不外乎是从着装。身材,相貌上着手,身材可以在衣服内做文章。但每个人的相貌,却是不尽相同的。改变相貌很容易。但完全模拟某人的相貌,却有很高的难度。昔日容止扮作刘子业,也是在光线不好的屋内静坐,那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但倘若在阳光下活动,长期相处不露破绽,却是不可能的。

  可是观沧海例外。

  因为正在治疗双目,他面上覆着幅度颇宽地锦带,覆盖住了眉眼,以及大半鼻梁,这就首先掩盖了人脸上最为重要,也最难改变的外貌特征,兼之观沧海先前与楚玉并不算熟识,纵然有些微差别,楚玉也不会留心。

  再者,锦带之中所浸的yào汁,yào香始终伴随观沧海身侧,这在掩盖了特征地同时,又给他自己增加了一条特征,在旁人眼中,一想到观沧海,脑子里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眼萌锦带,身染yào香地青年,只要看到锦带,闻着yào香,那么观者便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观沧海,不会更多留神细微处地异样。

  因着这两重缘由,容止扮作观沧海的模样,一年多来,楚园之中竟然无人觉察。

  “沧海师兄。”容止唤观沧海地语调十分文气,话语之中却尽是掌控一切不容辩驳的意味,“这是我的事。”

  “哈。”观沧海笑出声来,“确是你的事,但是师弟,你在我这里,已经有一年多的时光,平城有了大变故,天如镜突然现身,想必是冲着你来,墨香已然支撑不住,你若不早些做出决断,只怕真的会危害己身。”

  顿了顿,他语调放平,变得有些低沉:“你素来杀伐决断,狠dú无情,没有什么不能割舍,没有什么不能放弃……容止师弟,你这xìng情着实可憎,但你若变了xìng子,我瞧着反而更为古怪。”

  容止微微笑道:“我如今也不曾软弱可欺,沧海师兄,你多虑了。”

  观沧海不信地冷笑一声,这一年多来,他看在眼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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