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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难当头,当然是专业人士作主比较靠谱。

  跟着陈白走出院门,楚玉才瞧见外面竟然齐齐地站着四五十人,而看清这些人的面孔后,她面上的苦笑更加深一分:“原来你们都是。”

  此时站在她身前的四十多人,各个神情精悍坚毅,佩刀带剑,显然是陈白召集起来的部下,但这些人楚玉大半都是认识的,其中有家中的园丁,马夫,随从护卫,乃至附近的邻居,卖酒地商人,如今都以另外一番面貌出现在她眼前。

  容止那家伙……究竟在她周围张下了多大一张网啊。

  但是现在这时候,她生气也没什么用途,只转向陈白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就我一个人走?我希望能带上桓远他们。”

  陈白沉声道:“是。我已派人去寻他们,请稍待片刻。”

  没过一会儿,桓远阿蛮便给找来了,一道带来的还有幼蓝,就只有花错没找到,自从回到洛阳后,花错便时不时不见人影,从早到晚不着家,谁都不知晓他去了何方,楚玉略一思索,觉得花错就算是一个人,也有自保之力,便让陈白带路出发。

  楚玉被前后簇拥着,快速走出后门,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后几辆马车将几十人尽数装下,护着最中间的楚玉桓远,一行人净走冷僻的小巷,穿过好几条街道。

  马车轮飞快地印过石板路,陈白与楚玉同车,路上才慢慢解释,又对桓远说了一遍现在地局面,末了他道:“……如此这般,为免有什么差池,公子在洛阳还有一处隐秘宅院,地方虽狭小些,却胜在无人知晓,等平城那边确实消息传来,再回头安顿不迟。”

  他话说完时,马车便在一座位置偏僻的宅院前停下来,陈白首先跳下马车,随即请楚玉下车。一行人正要走向门口,陈白仿佛忽然觉察到了什么,抢在楚玉身前,如临大敌地盯着逐渐开启地大门。

  楚玉偏头从陈白身侧看去,却见缓慢开启的门口,立着一个如血一般鲜红的身影,那身影单手执剑斜指地面,剑身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着更为殷红的液体。

  鲜红如血,他身上衣,如同他手中剑。

  楚玉张大眼:“花错?”

  当门而立的红衣人,嘴角泛起一丝妖异傲慢的笑容。

  二百七十二章 倒戈的盾牌

  “花错!”容止唇间低沉沉地吐出这两个字,猛地刹住脚步。

  两人在皇宫中几乎畅通无阻,宫中的反抗防卫力量在第一时间被无情的扑杀,所见所至之处,皆尽以被征服的姿态呈现在容止眼前。

  两人在宫中快步行走,容止猛地想起他遗漏的一个人,毫无预警地停下来。

  他终于想起来,一直疏忽的那处。

  是花错。

  倘若只有花错一个人,根本不足以成事,但倘若他和冯亭联合起来呢?

  花错一直未曾放下对他的憎恨,只要冯亭稍一许以复仇的机会,他定然会愿意与冯亭携手。

  花错为什么不留在有他在的平城,反而跟着楚玉回到洛阳?

  所有人都知道,楚玉是他唯一用心的人。

  洛阳是他用心安设的地方,冯亭就算派遣人去袭击,也未必真的有能耐伤害楚玉,可是假如再加上一个潜伏在楚玉身边的花错呢?

  往日凄厉的诅咒再度回响:

  ----你不杀我,日后定会懊悔莫及。

  听到花错二字,观沧海一怔,抬手放在容止肩上,劝道:“现在连冯亭的面都还没见到,你不要净往坏处想,说不定原就是你多心所致呢?”

  听着他的安慰,容止苍白面容上却未曾显出半丝欢容,他静静地道:“我也但愿如此。”他如今真是有些懊悔了。

  他素来算无遗策,此生惟二失算,却是在天如月和楚玉身上,天如月拥有超出这世间的手段,输给他非战之罪,而楚玉……

  这女子仿佛一切的错乱起源,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现在,凡是有关于她,他总会发生些偏差,连带着,他忽视了楚玉身边的花错。

  可这回的疏失却是致命的!

  容止静瑟的声音之中,似乎有着已成定局的绝望,观沧海听了。忍不住皱一下眉,道:“我还是不明白,不先除去拓拔弘,冯亭对付你做什么?难道她有把握在胜过你后再解决拓拔弘?她难道不怕把你逼迫到拓拔弘那一边?她有什么可倚仗地?”他这么说,并不是质疑。却只是为了抚平容止的不安。

  拉开观沧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合一下眼再张开,容止沉静地道:“我们去见冯亭吧。”

  在他来到之前,身为皇帝的拓拔弘,与身为太后的冯亭。已经让人分别请到两个宫室内,前者可以暂不理会,后者却是容止的主要目标。

  守在门口的军官是容止地部下。此时神情却有些不安,容止心中微动,快步踏入宫殿内,看清楚殿内的情形,他心头登时一片雪亮。

  原来如此。

  容止面无表情地开口,接上观沧海方才的问句:“冯亭倚仗的人,是天如镜。”

  此时冯亭一身端丽华服,立于宫殿中央。神情尊贵庄严,而她的身前,却站着不该出现在此处地天如镜。天如镜左右两侧,是他的两位师兄,越捷飞以及从前跟着刘子业的那位。现在这些人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冯亭。

  天如镜。花错……一个成为平城的盾,一个化作洛阳的剑,冯亭找上花错,容止并不意外,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冯亭什么时候却与天如镜串通一气。天如镜那一脉有多固执他是知道地,他在宫中布有不少耳目,重要成员的一举一动都不会错过,冯亭何以能瞒过他的耳目与天如镜接触,并且在很短时间内说服天如镜,让天如镜倒戈向她这方?

  天如镜不是总是号称顺应天命么?怎地拓拔弘又不天命了?

  来到此处,看到冯亭摆下来地这场阵仗,便再也不需要细细询问冯亭是否对洛阳出手,因为在他进门的第一时间,天如镜便张开了蓝色的光罩,保护包括他在内的四人。

  冯亭嘴角嘲弄与得意的微笑,证明他之前的一切推测都是正确的。

  看也不看天如镜,容止望着冯亭道:“你待如何?”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把天如镜看作一个有分量的敌人,天如镜地手环只有自保的力量,却不能主动向他人发起攻击,只要他不想这杀死天如镜,对方便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当初他败给天如月,一来是想夺取手环,反遭手环的自我保护功能电噬,二来,天如月当初还指挥着一支军队,对他展开包围埋伏,才逼得他狼狈不堪。可现在在北朝,军队掌握在他手中,他也不想再夺取手环,天如镜无可能效仿他师父当年的做法。

  天如镜至多也不过能保住几个人的生命,但大局地掌握,却不是寥寥数人的生死所能决定地。

  眼下最为急迫的,是楚玉的安危,因而容止头一句话,便直指冯亭,也直指核心。

  冯亭轻笑一下,与容止肖似但又多出三分英气艳丽的脸容蒙着浅浅蓝光,显得幽诡难测:“你竟不奇怪,我为何要设计你,又或者,如何与天如镜联手的么?”

  容止淡淡道:“前一问我知道,后一问眼下已成定局,我不必深究,你若是愿说,便说来听听,若是不愿,也不必在此兜圈子,我没那闲工夫。”

  见到冯亭之前,他心忧如焚几乎不能自持,但入殿之后,他却又瞬间恢复了波澜不兴的平静,以稳固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接近崩毁的心神,展现于面上的,是冰雪般冷彻的从容与高雅。

  冯亭要反他,无非是不愿继续再做他的傀儡,虽说贵为太后,但冯亭一切较大的施政举动,都需要经过他的许可,朝野有一半在他掌握之中,倘若冯亭全无野心得过且过倒也罢了,但她偏偏野心勃勃,连拓拔弘的权力都想夺过来,更不可能甘心一直受他制约。

  容止虽然知道冯亭心有不甘,却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在除掉拓拔弘之前发难。

  天如镜的存在,左右了这个意外。

  因容止漫不经心的语气,冯亭一愣,随即又想起自己这位兄弟是最擅长骗人的,于是再度冷笑起来:“你约莫是不知道,数年前天如镜初到北魏,最先找上的人,却是我。”

  二百七十三章 她在悬崖边

  容止不知道,楚玉不知道,甚至拓拔弘冯亭也不知道,史书上的记载是怎样的,今后历史的发展又是如何。

  但是天如镜知道。

  小拓拔五岁的时候,冯太后会逼迫拓拔弘传位于太子,随后把持朝政近二十年,成就一个传奇----这是此后的事。

  因此天如镜来到北魏时,最先找到的人,并非拓拔弘,而是才成为太后的冯亭,他知道这才是今后真正的掌权者,那个时候,容止还身在洛阳,不慌不忙地思索他与楚玉之间的关系。

  天如镜找到冯亭,最开始,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北魏的局势,却意外从冯亭口中得知容止与她的关系,随即意识到容止心中的志向,为了阻止容止,他主动向冯亭提出联手。

  拓拔弘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幌子,是天如镜用以掩人耳目的棋子。

  天如镜见冯亭,与冯亭定下对付容止的计策,接着假意投向拓拔弘,这几年来他与冯亭甚至没有说上几句话,可是两人每一次目光jiāo错,他们都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是容止。

  几年下来,他们不动声色,以退为进,任由容止势力壮大,逐渐地形成一个整体,同时北魏的朝政,也藉由他暗中cāo控的那只手,整顿得越来越似模似样。

  容止甚至制定出了今后二十年内的施政计划,冯亭只需稍加改动使用便可。

  他们小心隐藏着真正的目的,等待一个机会,等待容止的弱点越来越明显和深刻,终于在这一刻,与花错两地联合遥相呼应,瞄准容止最薄弱的地方,向他发难。

  空气中仿佛有一种凝滞般的沉重。过了一会儿,容止才发觉是他自己忘了呼吸。

  这是一个局,一个五年前便设下的,针对他一个人而设置地局。

  这些年的平静无波,是为了引他入局,也是为了让他渐渐放松警戒。

  若论才智,冯亭绝不是容止的对手。。。倘若在政事上明刀明qiāng地争夺,又或者凭各自势力较量,冯亭天如镜花错甚至加上拓拔弘绑在一起,也未必能有容止一半能耐,但冯亭在宫廷中长大。她更为擅长的,是针对人,而非势,她此番攻的,是容止心xìng上难得的空隙。出手迅捷无lún妙至颠沛,以至于容止甚至还未来得及防备,便中了这一记绝杀。

  花错是剑。天如镜是盾,而幕后cāo纵的人,还是冯亭。

  容止轻轻地舒了口气,他露出一个极浅地笑容,丝毫不带火气:“阿亭,我小觑你了。”他静静地问:“那么现在洛阳如何?花错已经出手了?”

  冯亭也同样微笑道:“不错。容止平静地道:“你要什么,我都可应允,但是你怎么担保在我应允之后。你能周全楚玉安危?”他心如明镜,冯亭不会杀死楚玉,否则便失去了与他谈判的资本,但是冯亭也不会给出空暇让他有救回楚玉的机会,眼下。洛阳那边大约已经动上了手,楚玉的生命等不到他赶赴两千里去挽救。

  冯亭却没有回答容止的问题。听到“都可应允”这话后,她双眼一亮,问道:“你当真什么都舍得?”

  此时不须她回答,容止自己也找到了答案,因为他看见天如镜地神情稍稍动了动,如此看来,另外一个关键,便在天如镜身上,他的作用不仅仅保全冯亭这个人,他应该还有某种非常手段,能转瞬间改变洛阳的势态。

  这样一个局,宛如悬于丝线上的千钧,险之又险荒谬绝lún,只将所有胜负堵在楚玉一个人的身上,如果他能割舍楚玉,眼下地局势对他便是完全有利的,没有人能伤害他,没有人能左右他。

  可是……

  容止的手探入另一侧袖中,摸到一个锦囊,那个锦囊是几年前他便一直随身带着地,锦囊中没有其他,只盛装着一缕青丝。

  那日雪地里,她割断的头发,他留了下来。

  她舍弃的东西,他拾了起来。

  他作茧自缚。

  他不愿挣脱。

  原本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棋子,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成为了他灵魂的主宰?

  容止低下头,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以为他可以掌控的,他以为他囚禁住了她,可是谁能料想,真正遭囚禁的人,是他?

  身心都不由自主,可怕的是,他却偏偏甘之如饴。

  容止再度抬起脸,接着,他笑了一笑。他平素深沉内敛难以度测,心中喜怒皆尽难形于色,然而这一刻,他却少有真诚地笑了起来。

  那是释然与坦然地从容,那是彻底放手的决然,是不存在于世间的瑰丽宝石,在碎裂的前一刻,绽放出无以lún比的华彩。

  纵然是冯亭见惯了这张脸,也恨极了这张脸,看见他地笑容,也禁不住怔了一怔,紧接着她心中大为戒备,容止如此反常,难道他想玉石俱焚?

  容止笑着摇摇头,道:“你不须如此防备,愿赌服输,胜者为王,不论用了什么手段,如今你胜了便是胜了,我也不是输不起。”

  他转身唤人近身,说了几个名字令其代为传唤,这几人与墨香的身份近似,乃是他地直属部下,其中有人在朝为官,分别掌握军权财政人事,民间的则拥有大片土地财富,此外还有藏在暗地里的细作探子总领。这些人,容止现在要jiāo给冯亭。

  他不是不能保留一些以求将来翻盘,但容止虽然常施诡计,却从未赖过输赢,输了便是输了,他不赖账,更不屑赖账。他有失败的器量。

  冯亭赢了,他便将她所想要的都给她,至于手下那些人会不会完全服从冯亭。那便要看冯亭自己的本事了。

  权力的jiāo割很快便完成了,虽然属下都不怎么愿意,但在容止难得一见的强令重压之下,却也不得不服从,这边才一了帐,容止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殿后的另一间屋子,屋内站着等待他的天如镜。单刀直入道:“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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