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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整个天京,就是由一张姻亲故旧织出的关系网,你永远不知道牵动这根丝线,会带动多少张网随着一起震动。

  于是,双方一言不合,也不知道谁先出手,就打了起来。因为太尉是武将,今天武将也被扯进来的不少,文武一齐挥拳,天授帝劝不住,也不想劝,冷眼看着朝堂bào发一场大混战。

  这么乱,也刚好。若有人想死谏,刚好归咎于这场混战,免得把逼死官员的罪名安到皇帝头上,所以天授帝看朝堂乱了,就甩袖离开了,喊了宰执到太微殿理政。

  谁知道,宰执们到了太微殿,一言不合继续混战,拉帽子扯胡子,一点形象都不讲了。

  宰执都是一品重臣,天授帝都要尊重他们的意见,结果么……朝中一品重臣,也有好几个向着太子的,叫天授帝是在无奈,一甩袖子又走了。

  这些重臣可不比太医院院使,是不能随便弄死的。而且,说实话这种斗殴,只要别冲上御阶伤害皇帝,皇帝一般是稳坐钓鱼台,不太管的。

  ——斗殴总比结党好,要是文武都抱成一团,皇帝才要担心了。

  ……

  卫终刚跑过来,满头大汗的,就迎上了气闷走出太微殿的天授帝,正斟酌该怎么说话,就听天授帝道:“摆架,去……”然后卡壳,发现他这种时候,竟然没地方想去。

  去哪里都烦。

  卫终恭敬等着。

  天授帝最后叹口气,道:“去重华宫。”虽然心里知道去了重华宫,在小九郎那里也得不到抚慰,说不定那狗脾气的熊孩子能顶得他更疼,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去看看他。

  卫终恭敬伺候圣驾去重华宫。

  天授帝深谙养生之道,不常坐御辇,步行前往重华宫,一边问卫终:“九郎第一天上课,是个什么情形?”

  卫终有个本事,口才好又擅模仿,十分细致入微地报告了王丞相授课,长乐王听课的情景,表情语气动作,都模仿地惟妙惟肖。

  天授帝在听到卫终说:“娘娘原教过九殿下读《三字经》,十多年了,殿下仍记得一字不差,只是读到……‘教五子,名俱扬‘之后,就不会读了。”

  天授帝挑眉看看机灵过头的卫终,心里叹口气,“教五子,名俱扬”之后,正是“养不教,父之过”。这是九郎心里怨我,还是阿期怨我,才不教了呢?

  卫终最会揣摩天授帝心思,赶紧说起有趣的事:“殿下为人聪敏,竟然从王相鼓囊的胸口和一些小动作,推测王相公怀里的东西是拿给他的。”把当时的情况演示了一遍。

  天授帝笑了:小九郎真是敏锐聪慧到了极点。

  等听到卫终说:“殿下接了王夫人的一双鞋,脸上露出欣喜表情,马上就亲手试了试,笑着说既舒服又合脚……”

  天授帝想:那笑容,一定让牡丹都黯然失色,可惜从不对自己绽放。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得九郎一个笑脸(做梦呢吧?)。

  天授帝心里抽痛了一下,却愿意知道更多,追问:“还有呢?”

  “吃点心的时候,王相劝了殿下两句,殿下居然听着了,多吃了两口。”至于后面积食,不算什么大事,卫终就不说了,免得惹得天授帝心疼。

  天授帝笑道:“其实九郎……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惜自己误了他,天授帝叹气,又问,“就这些?”

  卫终yù言又止,不敢再说。天授帝拧眉,招了一个隐在暗处的夜行卫过来,才知道九郎还问了朝堂和边境的事——这妥妥是犯忌讳,天授帝细细追问了当时的情况,便拧眉不语,目光复杂。

  卫终忍了忍,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劝道:“陛下,九殿下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问了些不该问的,应当也是无心之失。”

  重华宫距离前殿很近,已经在望,天授帝对卫终摆摆手,卫终收了声,忐忑跟着神色莫测的天授帝进了合欢殿,心里暗暗祈祷小殿下可别再犯禁忌,惹得天授帝厌弃可不是玩的。

  ……

  到了重华宫,天授帝便见两姨甥认真在学字,王又lún那表情叫一个与有荣焉,天授帝瞬间觉得自己脸上也有光——自家孩子被别人真心赞美,做父母的都会很骄傲的。

  王又lún对皇帝躬身见礼,见沐慈还拿着书本端坐不动,给他猛使眼色……

  沐慈容色漠然,眼神都没飘过来一个。天授帝知道他家小九郎不待见自己,在大臣面前略有点小尴尬,赶紧道:“免礼免礼!”并解释,“九郎身子骨弱,不用行礼。”算圆过去,又转移话题,“你们在读什么?”

  王又lún果然十分骄傲:“启蒙七书都读完了,已经讲到《礼记》了。殿下有过目不忘之能,聪慧异常。”

  关于这点,天授帝不是太意外,他之前就感觉到小儿子是个极聪明的孩子,且他大哥沐春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天授帝见小儿子资质绝佳,只有高兴的,坐在案前翻翻书,本想考考小儿子,就像他平时考察其他儿子读书一样,可忽然看到沐慈清冷淡漠的侧脸,想起这个儿子可不会给他面子,极可能懒得理他。

  天授帝不想在王又lún面前下不来台,便称赞道:“还是爱卿教导得好。”

  王又lún谦虚几句。

  天授帝面色柔和,语调堪称温柔,看向沐慈问:“还有什么不懂的吗?没关系,都可以问父皇。”

  沐慈似开恩般,施舍了一个眼神,睥睨淡漠,用平静直白的语气问了一个尖锐至极的问题:“我的确有许多疑问,但你是真的会回答,还是在试探我?”

  天授帝:“……”

  王又lún不敢在皇帝跟前说什么,拼命给沐慈使眼色,眼睛都要抽筋了。

  “试探就不用了,我不想说的,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别问,同样,你觉得不合适让我知道的,也可以明说。”沐慈道。

  天授帝的确有一点试探之意,如今被沐慈直接指出,莫名被他的气势所慑,忽然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微妙感觉。他收起了试探的心思,面色正肃道:“好,朕知道了,会认真回答。你有什么问题?”

  沐慈拍拍桌上的启蒙读物,道:“我认字会意已经无碍,这些书已经没有作用,我现在需要阅读大量书籍,能否对我开放书楼,我知道皇宫必定有许多藏书。”

  这个天授帝很大方:“可以,朕让人送藏书目录过来,你想要什么书都可以拿。”

  “多谢。还有,我想了解大幸的整个社会结构与其他地域的文明情况。”

  天授帝:“……”表示没听懂。

  沐慈做出了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了解大幸的政治、军事制度,律法以及民俗风情。”

  天授帝:“……”

  王又lún:“……”

  卫终虽第一次听到政治、军事制度二词,却很快明白意思,冷汗都下来了……他真想给这个小祖宗跪了!

  有哪个皇子敢直接问皇帝这些啊,个个都要表现出“闲云野鹤”的志向,连太子之前都战战兢兢,生怕碰到一点禁忌的好么?

  ——这可是真猛士啊!

  “我不能理解王相对此讳莫如深的态度,军政制度、律法是见不得光还是怎样?有什么不适合被我知道的?”沐慈一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震撼的话,那淡定的神态语气,仿佛知道这些是天经地义的。

  其实呢……

  军政制度还有律法,的确是社会常识的一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在皇家,有些简单的东西往往会附加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很复杂。

  天授帝目光越发深邃,带着一点审视看想沐慈,沉吟一会儿,才道:“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可以让王卿家告诉你,只是……现今朝中局势不稳,官员任免频繁……”

  “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沐慈打断天授帝,“我只想知道军政部门组成,文武官员品级和职位,每个职位在国家管理中的作用。我不关心具体是谁任职,谁又和谁有关系。”沐慈看几个人还一愣一愣,道,“简单一点解释,是应国家需要产生职位,职位赋予官员权力,而非个人拥有国家权力。我对随时能换掉的个人不感兴趣。”

  天授帝恍然,感情小儿子只是要了解国家的军政组成,而非借此搜集信息认识官员。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发现小儿子还真有很多地方与众不同。

  他总有一件事归一件事,有一种特别的清醒理智,一张漂亮完美,略带点脆弱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目光沉稳平静……反差本来会比较萌,但沐慈通身的气势,总会让人忘记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对他产生一种放心,信任感。

  天授帝语气轻松许多,吩咐王又lún:“王丞相告诉九郎,无碍的。”

  王又lún应了,危机解除,他只觉得背后的冷汗凉飕飕的。

  “还有……”沐慈道。

  还有?王又lún眼巴巴看着沐慈——小祖宗,消停点吧。

  “我看你的文武官员都十分彪悍,边境是不是不太平?”沐慈直接问。

  卫终佩服到五体投地,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大幸的整个社会结构与其他地域的文明情况。”这会儿问的就是其他文明情况了吧。

  第46章 大幸军政

  沐慈之所以推测边境不太平,其实不是敏锐,而是因为任何一个国家的边境总不会很太平的。这点认知,对一个拥有几十年阅历的人来说不难推测。可对一个十六年没正常教育,连正常jiāo流都缺乏的冷宫皇子来说,却是很厉害的。

  当然,沐慈没有对任何人解释的必要。

  脑域进化后的智能,可以从细节洞察人心。沐慈懂得怎么消除一个多疑皇帝的疑心病。况且沐慈行事一直是光明正大的。

  当一个成功者,可能会运用一些必不可少的“小手段”,但成为真正的大成者,却必须至信、至诚、至坚、至慧、至善。萤火之光或许会被黑暗吞噬,可太阳照耀大地,只会驱散一切黑暗与寒冷。

  沐慈在华国的成就,毋庸置疑是一位大成者,他的思想境界,早已经把天授帝这样的人间帝王甩开了八条街。所以,他不会,也没必要做什么小动作。

  他想知道的,只需要直接问关键人物——天授帝。

  的确,边境情况没什么不好说的,天授帝道:“在大幸边境,西边有西凉,北边有北戎,东边海上有两个较大的岛国,西南有高蕃,南有南理、南趾和三泰。大幸百年前立国,就是把北戎与西凉打出了中原领土,修缮加固了古长城,依靠昆仑山,天罗山天险,形成了稳固的昆罗防线,把这两国挡在了长城西北。不过边境几个国家并不安定,十一年前,北戎、西凉、高蕃及南理四国曾联合,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入侵战争,险些动摇大幸根基,幸而被朕亲征打败……”天授帝下意识看沐慈的神色,却没发现小儿子有什么崇拜,热切的眼神,不由有些失望,继续将边境情况娓娓道来。

  大幸的领土面积大,边境防线太长,不提十一年前大战,只说小规模的摩擦,每年都会发生好几次。北戎是草原、西凉更是大片荒漠,生存环境恶劣,十分垂涎大幸的万里沃土,锦绣河山,丰富物产。每到秋冬,两个蛮国只要日子过得紧巴,就会南侵,试图咬下大幸一块ròu来好过冬。

  大幸朝以武开国,因为西北两个国家虎视眈眈,所以并不像其他朝代那样忌惮武官,反而很重视军备和西北防御,整个国家唯一的一支正规军——大幸禁军十分强悍,边军与轮值到边关御敌的守备京师的番号,在边关和北戎、西凉是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热闹。

  沐慈点头:“我明白了,那么大幸定都北方,也是因为要抵御西北蛮族的入侵?”

  天授帝目中带出点惊艳,觉得这个孩子是在太敏锐聪慧了。

  “的确如此,大祖立国后曾言:‘将士开疆土,天子守国门’……”天授帝继续解释……

  为了守住国土,大祖本想定都最北边的幽州,老家嘛,又是起兵的根据地。

  可幽州实在距离西北边境太近了,基本能闻到“草原邻居”家今天烤的是rǔ羊还是肥牛,武将倒乐呵了,有仗打就表示有军功,升官有钱赚。可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士大夫不愿意啊,他们要去歌舞升平的南方,定都前周朝的大都梁安。

  梁安已经在战争中凋零了,旧城改造还不如造新城。多方协商,大祖把位于梁州的梁安定为陪都,把大都定在了燕州,选了有山有水的历史名城燕回城为大都,后被定名为天京。

  天京城距离幽州大祖的老家也不远,不过是南下五百里的位置。

  这仍然是一个危险的位置,一旦被北戎冲破昆罗防线,草原骑兵一天就能兵临城下。

  大幸朝是北人所建,以武立国,国都又直接顶在了北方,真正是“守护国门”,这让天京城所有人都十分有危机感,尚武之风百年未灭。特别是天京城的男人,练武属于日常必做的事,哪怕是文人也练武骑马习shè,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废话,若真有那个万一,破了至少能逃跑)。

  沐慈觉得开国大祖有先见之明,若定都在南方,只怕百年后的男人都是人手一把折扇,只有调戏美人的力气了。

  尚武风气浓,人就彪悍,所以大幸朝的朝会,群臣就经常因为某些事情,一言不合开骂。这种分歧一般是文官与武将之间居多,武将嘴皮子不利索,骂不过就挽袖子上,打一架再来说话。

  沐慈又问:“武将征战沙场必定武力惊人,在朝堂上打架为何能一直势均力敌?其中必有缘故。”

  这问题,沐慈纯粹是好奇。

  天授帝也起了兴致,考校般问:“你怎么知道双方势均力敌?”

  “一方若被另一方完全压制,时日长久就会失去反抗之心,打不起来。而且一方压制另一方,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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