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耽美同人 >盛世慈光(重生)最新章节 > 盛世慈光(重生)TXT下载
错误举报

第 45 章

  怒……呃,找个什么好借口搪塞过去呢?

  话说,陛下病得更严重了……

  李康把自己飘飘悠悠的心沉淀下来,不敢打扰,默默收拾残局。

  天授帝确有心病。

  他眼前飘过了他幼时经常看到的一幕……

  那画面,如今也时刻会入梦,让他心里又酸又涩又喜又悲。

  那么巧,重华宫内的主殿,正是永和帝与罗嫔的居所。南侧合欢殿,恰是当年,他的大哥沐春所住。

  天授帝也在这里,度过了他此生最为快乐无忧的童年时光。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细碎地洒满书房……

  也就是在这个书房,同样的书桌。

  那一年,他的父皇永和帝还年轻,打造盛世,意气风发。

  那一年,沐春还年幼,却已经聪敏灵秀,过目不忘,时常有一两句叫大人都深思的言语。

  父皇最爱手把手教导沐春读书习字,便是在那书桌旁,把沐春抱到膝上,大手包裹那还稚嫩的小手,握住同一支笔,“点横撇捺”笔走龙蛇……

  父皇目光中的温柔与爱怜,激赏与自豪,几乎满溢而出……

  他的大哥沐春,精致的小脸上,笑容无忧无怖,在父皇鼓励的目光下,神情专注,心无旁骛写出端正的一笔一划,笔触稚嫩,却内蕴风骨。

  而当时,自己只一二岁,躺在母妃罗氏温暖的怀里,抬头看他母妃安静的脸上,笑容温婉而幸福。

  这画面,温暖到让一个懵懂小儿记忆深刻,的确深刻,深深印刻进了他的骨血与灵魂中,一闭上眼睛,就时常入梦。

  叫他流泪……

  多么美,多么温馨,是天授帝一直想得到,却得不到;想抓住,却抓不牢;想重温,却重温不了的,关于“幸福”的全部记忆。

  他也曾希望父皇手把手教他习字,可他父皇将一腔心血都倾注在了大哥身上,很少关注过他。

  童年的渴望,只是渴望,得不到,于是遗憾终生。

  后来,他一个一个失去,“幸福”都长眠在地下。

  再后来,他为人父后……

  也曾手把手亲自教导太子,可有沐春的珠玉在前,他对太子真的……真的……爱不起来。

  想爱,也应该爱,但……爱不起来!

  每次他兴冲冲开始,都会在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中结束,太子在他的咆哮下犹如鹌鹑般瑟瑟发抖,甚至黄湿地面,失礼人前……简直叫天授帝丢脸,甚至恶心。

  父子间毫无温情可言。若不是太子是他唯一嫡子,他早把人掐死。

  其他孩子,也没一个优秀到叫他生出亲自教导的心情的。

  慢慢的,天授帝就熄了手把手教儿子的心思,于是遗憾永远是遗憾。

  如今,沐慈出现了——多么精致的一个小人儿,多么钟灵毓秀的慧根,多么让人惊艳的资质……

  这触动了天授帝的心!

  不,我不会再有遗憾了,我要教导他,亲自教导他,手把手……九郎一定会成为一个让父亲自豪的,天底下最优秀的孩子,让我被所有人羡慕嫉妒恨。

  这执念,似一支从心口里伸出的蔷薇花的藤蔓,一瞬间就爬满了整个胸臆,开出无数花来,散出诱入至极的甜香……

  天授帝不知怎么,已经推开了王又lún,站在了沐慈的背后,伸出手……握住了小儿子的手。

  手不小,却瘦,轻易被抓握在了掌心里,整个包裹住了。

  大手领着小手,同握一支笔,同写一个字。

  父子连心。

  可惜,沐慈却并非沐春,天授帝也不是从小就对儿子倾注心血与爱护的永和帝。

  所以沐慈抽开了手。

  天授帝再次抓住他的手,用“怪蜀黍”诱或小盆友的腔调,哄着:“九郎乖……不要乱动,墨水别沾得到处都是……父皇教你习字……别怕啊……”

  沐慈面无表情,缓缓用另一只手抽掉毛笔,也不管会弄得两人一手一身墨汁,慢慢的,一点一点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天授帝的掌心里掰出来,力气小,无法撼动,却坚定地掰开……

  “放开!别靠近我!”

  “父皇今天没熏香,味道不冲的!”

  “不要碰我!”

  “九郎……”

  “不!”

  沐慈不肯妥协。

  王又lún和李康两个急得不行,却看天授帝状态不是很对,都不敢说话。

  天授帝毕竟是皇帝,哪容人三番五次拒绝,他头脑一热,直接用另一只手牢牢揽住沐慈的腰,将人紧紧固定在胸前,几乎整个人罩住这个瘦瘦的少年。

  腰不及一握,太瘦了。

  沐慈开始挣扎……

  天授帝不想放开怀中的人,却也心疼他身上有伤,温声安抚:“九郎你乖嘛……父皇真的只是教你习字。你别动了,别伤了自己,身上会疼……别动了……”

  饶是沐慈七情六yù沧桑沉淀,少有什么波动,但耳听这仿如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声音,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演什么慈父呢?

  有病!

  但力量太悬殊了,沐慈被勒痛,就停了下来,不再做无用挣扎。

  天授帝满意了。

  鼻尖萦绕着怀中少年身上的淡淡清香——终于闻到了,是新yào膏的味道。

  很清新,很适合这个灵透的人。

  九郎的身量并不高,他母亲是南人,又在冷宫长期缺乏营养和锻炼,又悲苦无依,所以这孩子个头只到高大的皇帝的胸口,还瘦得叫人心疼。可这孩子却一直背脊挺直,俊拔如一杆玉雕翠竹,已经展露倾城风姿与傲人风骨。

  天授帝看着小儿子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侧脸,掌心下的手白皙修长,瘦到骨骼分明,却仍然如玉雕般好看,手背的肌肤柔软细腻,微凉。

  可手指掌心有一层薄茧,是从小吃苦的见证。

  领口处,满是狰狞的伤痕……

  天授帝的心脏收紧,蓦然锐痛,下意识根根细细抚摸沐慈的手指,抓起自己明黄龙袍的袖子,帮儿子擦掉手上沾染的墨迹……

  无瑕无染,无垢无尘,九郎身上,本不该有任何一点的污浊。

  ……

  沐慈每一根骨骼,每一处肌肤,每一个内脏都在抗议这种禁锢,但他却能感觉到天授帝的心疼,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你心疼了,我就要被你心疼。不过天授帝也并没有猥琐的意图,所以他也不想为了摆脱天授帝,而恶心他而说什么“你想流氓我我只好躺平”这种自己也会恶心到的话。

  沐慈只是平静却坚定说:“我这是最后一次重申:不要碰我!”

  “父皇只是要教你习字。”

  “我不想习字,也不要你教。”

  “为什么?”

  “不想,不愿意,还需要别的什么理由吗?”

  “可是……”

  王又lún和李康急得要死,可又不知道该劝哪一个?该怎么劝……

  沐慈突兀说:“其实,你和他是一样的。”

  “什么?”天授帝怔愣,哪个“他”?

  “你们有权,我没有;你们有兵,我没有;你们有强大的力量,我没有;所以,你们就可以凌驾于我之上,罔顾我的意愿,禁锢我,压制我,强迫我,对我为所yù为。”

  “我无法反抗,只好承受……”沐慈的语气寂然,“但是,记住!我不愿意,我不会给出一丝一毫的回应。”

  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冰锋,冷而利,却是没办法去杀伤,只好……彻底把自己融化掉,全部。

  天授帝终于反应过来——那个“他”是太子?

  他和太子是一样的?

  不,不是一样的。

  天授帝温柔至极:“九郎,别怕,父皇不会伤害你。”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沐慈全身放松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九郎……”

  没有回应了。

  “九郎,你要怎样才肯……”

  依然静默。

  “儿子……”天授帝摇了摇怀里的人,发现自己需要更用力,才能抱紧他,否则这个孩子,会像个没有筋骨,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从怀里滑落在地。

  天授帝抱着孩子,自己无法抑制得开始颤抖……

  心间疯长的蔷薇花在刹那凋谢……那枯败的dú素一瞬间注入他的心脏,叫他只觉得木然,连痛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为什么这么倔强?

  为什么这么骄傲?

  为什么……要这样无言的抵抗,连一丝丝的柔软都不肯给我?

  你像你母亲,用清淡平静的极软外表,掩盖你们冷似冰霜,心如铁石的极硬本质,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能够被温暖,被软化的希望。

  孩子,我只是想教你习字啊。

  我只是……想要接近你,拥抱你……

  想要……爱你啊。

  可偏偏,造成这一切罪业的,是他自己。

  怎么办?

  难道,永远没有亲近的可能?

  天授帝觉得自己陷入了无法突破的僵局,忽然他看到了李康和王又lún焦急的神色转至……惊愕至极。

  他顺着两人的目光,把沐慈翻转,上下打量,就看到了沐慈无动于衷的面容与双腿间……黄湿的水迹。

  那位置……那颜色……这是……

  那什么了?

  第53章 出色的继承人

  一阵兵荒马乱……

  天授帝让两个老臣先回去,当然相信他们会守口如瓶。然后他试图把沐慈抱到房内的床榻上,却被沐慈挥手拒绝……

  沐慈明显受伤,身体摇摇yù坠,却还是死撑着,自己进了净室……

  天授帝心疼的要死,却只能迭声喊太医,喊牟渔。

  牟渔有事忙并不在宫里,天授帝帮不上忙,只能指挥和顺。也被沐慈拒绝。

  沐慈咬紧牙关,给自己做清理,稍微动一动就满头冷汗,唇色惨白。天授帝在一旁心疼,卫终也急得不行,可他不敢靠近。没见陛下都不让靠近么,他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大脸。

  长乐王一贯不喜他不喜欢的人接近。

  崔院使人老腿脚慢,耽搁了一会儿才来,天授帝急得不行,劈头盖脸就问:“不是说九郎好了些,能控制吗?”

  “啊?”崔院使缩缩脖子,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不知道。但看和顺捧出去染满污物的衣物——已经挺久没看见了。他立即反应过来,拦住和顺道,“容老臣先看过……”也不顾腥气,细细翻检,喃喃道,“还好没有血色。”

  天授帝脸都有点白了。

  沐慈在净室呆了一会儿,牟渔飞快赶了回来,看到沐慈这样子,心中也是止不住心疼,接过清理的任务,然后将人打横抱起,放进床里。

  崔院使赶紧翻箱子,找出了银针包给沐慈扎了好几针。天授帝看长长的银针……他宁可自己遭这份罪。

  但这个沐慈也拒绝了,他推开崔院使,伏在床边呕吐不止,因腹部压力大,下面又有淋漓……简直是一片狼藉,差点折腾掉沐慈半条xìng命。

  最后还是牟渔,将人抱在怀里,听崔院使指挥,细细给沐慈按揉穴位,才稍稍止住了他的呕吐,也止住了淋漓不尽的状况。

  大家才擦擦额头冷汗,松了口气。

  天授帝紧张问:“怎样了?”

  “……有些反复,还需要观察,若有尿血,只怕……”崔院使不敢说。

  “你到底会不会诊治,怎么这么多天,还这么……”轻轻一碰,就……他真觉得就是轻轻的……那么轻……

  崔院使:“……”

  他本就不精通医术,更不精通男科,最近他找这方面的医书做研究,六七十岁的老头看得眼都花了好吗?结果天授帝总来拖后腿,天天跑来撩人、气人,现在不知怎么又弄伤了人。

  天授帝看沐慈已经睁开了眼睛,可只望着帐顶,双目无神,漠然空洞。他想奔过去问儿子好些没有,可又怕再靠近惹恼儿子,忍着站在一旁问:“九郎,感觉好些了吗?”

  沐慈没回应,一动不动。

  牟渔还抱着人,给他不停地轻轻按揉……他猜出导致沐慈出状况的罪魁是谁,可他却不能将人揍一顿,很是郁闷。

  崔院使叹口气,问:“殿下,现在如何?”

  沐慈有气无力回应:“无大碍,应该没伤到脏器,缓缓没事的。”

  崔院使看沐慈的眉毛都没抖动一根,平静淡漠,好似并不在意身体频出的状况。这要换了别人,早歇斯底里,绝望yīn郁了。

  他不由叹口气。

  天授帝更是愧疚。

  若非他刚刚用力箍住了小九郎的腰,试图用武力禁锢他……沐慈怎么会伤着,这么难受呢?

  崔院使也想揍人,可又不能动手,也是郁闷——再这么折腾了,别说凭他从yào膳起家的医术,就是神仙都救不了啊。

  崔院使摇头晃脑出去开yào——怎么开yào也是头痛的事。天授帝也跟着他一起出门,刚走出去就拧眉问:“崔忠年,为什么九郎只是轻轻碰一下就……你给我说实话,九郎的伤……能不能好?”

  崔院使看天授帝一脸担忧,心道:早干嘛去了?然后一脸沉痛,这不是装的,他一张悲苦的老脸不用组织表情就足够沉痛,说:“陛下,殿下本就体虚,脏腑疲弱,旁人养得回来,殿下只怕……若用力太过,就容易……再多来几次,可能……”然后摇摇头。

  说全乎行不行,说一半留一半,留着就酒下饭啊?

  天授帝立即脑补出最严重的后果,心里悔得不行,又按捺问:“本根呢?情况到底怎么样,说实话,能不能好?”

  崔院使沉默,让天授帝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男子那地方多么娇嫩脆弱,天授帝身为男子,最是清楚不过。他绝望到近乎恐惧,揪着崔院使的领子摇晃:“怎么办?崔忠年,你倒是想法子啊,不然我留你一条命有何用?”

  崔院使直接跪地,垂头,不再说话。

  他死如果有用,为了这个还年轻,未来还很长的可怜少年,死一死也不怕什么,反正他早就该死了。

  天授帝飞起一脚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