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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既然圣上不在宫里,让你的人都撤了,有你在我身边足够了。他们若是无事可做,都帮我去朝堂与慕容府那边探着。”

  “大长公主,您的意思是……”暗风面露喜色,旋即,忙道,“卑职谨听大长公主的吩咐。”

  我问暗风:“你可要想好了,圣上归来,一旦知晓此事,随之而来的后果。”

  暗风斩钉截铁:“能救莫大哥一命,暗风甘愿受死。”

  我点头:“果真是重义气,本宫没看错人。准备准备,先随本宫去大理寺一趟。”

  这个五月,多事之秋,最难将息。

  第十章:死牢探视

  一顶小轿,停在大理寺后门。

  未几,轿外传来暗风的声音:“夫人,都打点好了。”

  我低头瞧了瞧自己一身的寻常人家少fù装扮,唇角抿了抿,掀开轿帘,搭着暗风递来的手臂,步下轿子。作管家装束的暗风,附耳过来,轻声在我耳边道:“大长公主,您暂且入内,卑职在外侯着,现今正是狱卒换班之时,戒备松懈,不过,只得一烛香的光景。”又指着那守在一边的狱卒,对我道,“那是卑职属下的远房亲戚,甚是牢靠,不会漏了风声。”

  我点点头,随了那狱卒入内。

  逼仄昏暗的牢房通道,我目不斜视,随着狱卒,七拐八弯,耳边漫漫的,是喊冤声,凄厉亦嘶哑,在暗道内无限回旋,颇多诡谲。

  终于停下来,狱卒低声对我道:“夫人,到了。”

  我抬眉,盯着铁门上那大大的“死牢”二字,对狱卒道:“开锁。”

  牢门悄然打开,狱卒送我进去前,又提醒道:“夫人,要尽快。”

  牢门在我身后悄然关闭,纵然牢房光线昏暗,我还是一眼瞧见了那面朝里壁,脊背挺直,背对我打坐的莫寻。取下壁上悬挂的青油灯,我走过去,瞧清莫寻后背上,湖蓝色衣衫褴褛不堪,累累伤痕毕现眼际,整个的后背,竟是不见一处完好的肌肤,一条条血痕,jiāo错蜿蜒,如千百条丑陋的蜈蚣攀爬其上。

  我绕过莫寻的后背,站在莫寻身前,身前亦是好不到哪里去,脚上,手上,脖子上都锁了重拷,脸上的面具倒是还在。纵然如此,莫寻倒是沉得住气,径自闭目调息。

  我看着莫寻,心中猝然而起汹涌怒气,抬起脚尖,狠狠的,揣在那显然受了剑伤的右腹部,冷声低斥:“狗奴才,擅自作主,刺伤慕容相,是谁给你的胆子?”

  莫寻吃力不住,身子朝后晃了又晃,旋即,如往常一般默然挺直脊梁骨,睁开双眸,在影影绰绰的如豆灯火中,迎视我冷然的眸光,亦是如常的淡定沉默眸光。

  许久许久,只是吐出极轻极淡的一句话:“奴才该死,但,奴才不悔!”

  盛怒之下,我弯下腰身,与莫寻直视,在莫寻淡宁的眸光中,清晰的倒映着我颊边展露的笑颜,那是足以倾国倾城的妍美生动。我亦是一字一句,以着无限柔美的声线,道:“你擅自作主,确然是该死,但是,本宫如何舍得,让你死?”伸出手臂,轻轻的,给莫寻一个拥抱,嘴唇贴着莫寻的耳畔,“别以为,本宫不知,你刺杀慕容相的目的。再说一遍,本宫的事,无须你chā手,若再有擅自作主,本宫会让你知道,何谓生不如死。”

  松开手臂,我站直身子,俯视莫寻,问:“没有什么,是要跟本宫说的么?”

  莫寻沉默不语。

  我斜挑眉梢,晃身,朝牢门边而去。

  走到牢门边,蜷缩手指轻扣牢门,牢门悄然打开的瞬间,莫寻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您,真的知晓奴才所做一切的意图么?您从未在意过,又何来,知晓?”轻缓如烟的嗓音,微不可察的悲哀绝望,随着牢门再次关闭,瞬然消散。

  第十一章:锦绣酒楼

  暗风瞧见我走出来,忙快步走上前,伸手入怀,赏给狱卒几两碎银子,又如此这般对狱卒吩咐了一份,无非是对狱中之人多加照料、若有风吹草动及时来报云云。

  待暗风jiāo待好,狱卒朝我拜了拜,悄然关闭了大理寺的后门。

  我对暗风道:“陪本宫先去一个地方。”

  暗风扶我上轿时,恭声问我:“去往何处?”

  我笑,道:“圣上平素出了宫最喜去的地方。”

  暗风怔了怔。

  “怎么?圣上平素最喜去哪里,暗风你都不知晓么?”

  暗风闻言,忙道:“不,属下只是……”顿了顿,对抬轿的暗卫道,“去锦绣酒楼。”

  我自然知晓暗风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无非是,惊讶于,自圣上登基后,向来鲜少与圣上有jiāo集的本宫,竟然是知晓的,圣上处理朝政后,最爱的去处。

  其实,这又有何好奇怪的呢?

  不闻不问,并不代表,一无所知,不是么?

  这三年来,我的皇帝侄子,坐镇金銮殿,收服朝臣,统一君权。

  这三年来,我,以着帝姑的身份,坐拥篱落宫,尽享美色,好不痛快。

  看似,各自忙碌,两不相干。

  但是,我的皇帝侄子,不也是,不声不响的,就是拆了我的篱落宫,遣散了我的一堆面首蓝颜。

  所谓,两不相干,不闻不问,也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表象罢了。

  姑侄情份,纵然不至于到了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的境地。彼此警惕、彼此防备,不过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毕竟,踏着太多人的尸体走过来的我与他,比谁都清楚:皇权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永远的亲情;要想活命,唯一可信之人,只有自己。

  他防备着我。

  我警惕着他。

  确然是,再也正常不过之事。

  毕竟,知己知彼,方可心有底气。

  诚如,他知晓,我在篱落宫中一举一动。

  他在那金銮殿中一举一动,我又如何不知?

  我站在酒楼外,抬眸望向朱漆的大门,宽宽的廊檐,烫金的牌匾,眼眸随意瞟过虚掩朱门内,喧嚣来往的男男女女,不觉展眉轻笑出声。

  暗风步步紧跟在我身后,低声问我:“夫人何故如斯开心?”说话间,锐眸不忘四处逡巡,神色不见松懈。

  君王微服出巡,出没于鱼龙混杂的酒楼中,作为暗卫统领的暗风,自是比谁都要来得不轻松,肩上沉甸甸的是护卫君王安危的责任,丝毫不得松懈。

  想来,暗风亦是君王的暗卫当久了,职业习惯使然,只要一走入这酒楼,自是百倍的小心谨慎。连我看着,都心生不忍。

  “难得的,并非陪了你家公子来此,暗风你,自是无须四处警惕的。”我说着,率先抬脚入内。

  “您的命,在公子眼里,堪比天下。”

  我顿住脚步,盯住身侧的暗风,朱唇微挑,笑将起来,笑罢,道:“暗风,这是我,好久不曾听到的,天大的笑话。”

  “哎唷,这不是风爷么?好些日子不曾来了罢,快,快,楼上雅座请!”人未到身前,声先到,随着一阵香风扑鼻,一半老徐娘站在了我与暗风身前,瞧见我,讶了讶,旋即,笑道,“这位想来是尊夫人吧?虽是粗布木钗,却是不掩绝代风华,这眉目鼻唇的,长得是真正的绝色无二啊,比起我那宝贝女儿,不知美上多少。怨不得风爷每次来,对我那宝贝女儿都是目不斜视,不假颜色呢。今日个,总算明白是什么个理儿了。”

  “来来来,少夫人,这边请!”

  瞧这半老徐娘的热乎劲儿,我当是自己进的不是什么酒楼,而是青楼。

  在半老徐娘要拉住我的手时,暗风身形微晃,便是挡在了我与半老徐娘身前,眉目不动,一板一眼的,对半老徐娘道:“婉娘,不可无礼,这是我家公子的姑姑,你前面引路即是。”

  “哎呀,原来是凤家公子的姑姑啊,怨不得贵气逼人,乍看,真是与凤公子多有相似之处呢。”婉娘果真是见人说人话,生来一张见风使舵的嘴巴,“咿?今儿个凤公子没来么?我家宝贝女儿可是惦记凤公子紧着呢。”

  说话间,婉娘引我与暗风入了二楼雅座,待上了茶水,在暗风的好说歹说下,婉娘这才依依离去。

  待婉娘一走,暗风为我斟了一杯茶,道:“夫人切勿多怪,这生意人向来是生了一口没把门的嘴,想什么说什么的主儿。”

  我抿了一口茶,笑着摇了摇头,眸光随意瞟去,二楼尽是雅座,不若楼下喧嚣拥挤,不过,纵然雅座间隔着屏风,依然挡不去那些窃窃的言谈,百姓间的茶余饭后谈资。

  听着听着,我忽然就是明白了,为何,我那皇帝侄子,喜欢有事无事,在此等热闹场所久坐,聆耳细听半响,听只需一杯茶盏的功夫,便是足够辩明朝堂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虚伪之词,亦是知晓,大街小巷的百姓眼里,如何看待那些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皇家妃嫔。

  诚如,此刻。

  “慕容府的小姐甫自入了宫就是贵妃,看来啊,用不了多时,便是皇后的命相了。”

  “慕容府,先是出了个表小姐是贤妃,现今又多了个小姐是贵妃,慕容府真是贵不可挡啊。”

  “要我说啊,如果慕容相娶了那传说中美艳不似凡人的帝姑,这才是真正的权势富贵皆不可挡呢。”

  “要死了,慕容相是何等正人君子,又怎会去娶那放dàng形骸的帝姑?我看,上官家的小姐与慕容相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那帝姑虽说放dàng形骸,对慕容相,是真的动心了。不然,又怎么会在慕容相大婚当晚,一把火烧了玉雕庵堂,自己也投身火海轻生?”

  “不是火海轻生,听说是,跳水轻生。”有人反驳,“宫里为皇家颜面,不宜宣张帝姑轻生一事。不过,听说,今日个,将那玉雕庵堂给平了,千顷碧波湖也给填了,好似是给帝姑陪葬来着。”

  “唉,不管是怎么死的,想那帝姑也可怜。她对慕容相有心,慕容相却是对她无意。帝姑死了,慕容相还不是新婚燕尔,与新婚的妻子好不恩爱?”

  “唉,女人啊,动什么,都别动感情。”有人感慨。

  “不过,我倒是听说,慕容相新婚的当夜,有人赴慕容府,yù行刺慕容相。”

  “我也听说过此事,那刺客功夫着实了得,与慕容相真刀真剑的打起来,慕容相竟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听说是慕容相的新婚妻子扑了过来,那刺客竟然下不了手,忙偏了剑,刺伤了慕容相的手臂,自己也被擒了。”

  “这刺客也不算十恶不赦之人,否则,怎是在紧要关头,因着慕容相新婚妻子,而下不了手?”

  “慕容府是三代忠烈,这刺客能好到哪里去?听说,被打入大理寺了,一直不肯jiāo待是谁主使,择日就要问斩呢?”

  “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那刺客是帝姑身边的人?看帝姑殉情而死,因忠心护主,不忍帝姑黄泉下一人孤单,就去慕容府取慕容相xìng命,好让慕容相黄泉下与帝姑做伴。”此人当真是想象丰富生动。

  “我说,张生啊,你就是狐仙野鬼的荒诞志看多了。”众人嗤笑。

  “嘘——”众人噤声,我不明就里,正要抬眸询问暗风,只见暗风直直的看向某个地方,神色奇异,我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一抬眸一回首,顿时也微微愣然。

  第十二章:酒楼遇刺

  二楼扶梯进口处,晃过一抹浅碧,待我yù再眨眼定睛细看时,暗风宽厚的身板悄无声息的挡去了我所有的视线。

  我不悦的轻哼一声,示意暗风快快闪开。

  不知暗风是没眼睛见识,还是有意为知?总之,如廊下玉驻子的身板挺得更是直了,我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纵然眼珠子瞪出来,也不能将暗风的后背给瞪出个洞来,好瞧清那惊鸿一瞥的浅碧,是否,正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让轩辕兄久候,是慕容失礼了。”无须定睛去看了,这般清润如三月春阳的嗓音,除了慕容凝,还会是谁?

  “无妨无妨,在下亦是来了不到半杯茶的功夫。”爽朗的笑声,就在身后两三重屏风处。

  轩辕兄!?是那素有“南轩辕,北慕容”称号的轩辕问天!?

  我伸手,去扯暗风的袖袍,低声警告道:“速速让开!”

  暗风瞧了瞧我,摇头,低沉着嗓音,道:“夫人,大局为重!”

  闻言,我噗哧的轻笑出声来:“大局!?何谓大局!?”

  “莫大哥他……”暗风yù言又止,神色颇多不满,想来,多是为莫寻抱不平了。想想莫寻身陷牢狱,自然多多少少是与我这个帝姑脱不了干系的,现如今,莫寻尚在大牢,生死未卜,我这个帝姑倒好,还有这个闲情雅兴的追着别人的相公跑。这如何不让暗风心生怨怼?

  我抿唇,眸中划过笑痕,示意暗风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在暗风耳边jiāo待一番。暗风的脸色,终是从不满到微讶,再由微讶到微喜,最后,瞧着我,满满的是敬畏之色。然后,身形晃过,瞬间不见了踪迹。

  我复又端坐原处,悠闲品茗。因着慕容凝的到来,茶客间短暂的静默后,窃窃私语声复又响起,只是,谈论的,不再是官家之事,多是江湖八卦。而我,纵然竖直了耳朵,亦是再难捕捉到那清润如春风春水的嗓音。

  两三杯香茶入喉,目光穿过微敞轩窗,层层浓荫,光影斑驳,这初夏明媚的韶光,又能如这般肆无忌惮的,流淌过几时?

  蓦然的,传来嘈杂声,夹杂了喊冤声。

  我侧眸看去,原是在各自的雅座上,窃窃私语的众人,或是涌向了喧嚣声与哭诉声的源泉,或是在原位上引颈观望,有人在啧啧叹道:“这人喊冤告状的,倒是找对人了——”

  我站起身子时,暗风适时的出现在我身后,我朝他扬眸笑了笑。探眸看去,这才发现,眼前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将那声嘶力竭的喊冤声来源处围得是水泄不通。

  我朝黑压压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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