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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量与安慰,“但是,阎寒,你知道吗?小十叔是含笑离去的。因为,他遇到了我,他看到了夜氏的希望与未来。”

  “那一刻,我便是告诉自己,纵然是与天下人为敌,亦要尽我所有,护我爱我所有幸存下来的族人。”

  “阎寒,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们,枉送xìng命。阎寒,给我你的信任,今后的路,关于报仇雪恨,关于振兴夜氏,关于重建十庄百寨千堂,所有的这一切,都由我来谋划,好不好?”

  阎寒的俊美眸中,慢慢的,滚落又一滴泪珠,滴落在我与阎寒叠放的手缝隙处,如此灼热,我听见阎寒的声音,在我耳边,郑重回绕:“主子,从此,阎寒是您的大护法,阎寒一切都听您的。”

  我微笑点头,鼻子是那么的酸那么的涩,却是早已无泪,欢欣也罢,悲痛也罢,只是习惯的哂笑。

  我扶着阎寒起身,抬眸看去,不知何时,沈老爷子站在廊檐下。

  “看来,还是小主子的话管用。”沈老爷子笑着走过来,取出那枚水珠。

  我接过水珠,放在阎寒掌心,对阎寒道:“天明后,你带着水珠速回曼陀罗山庄去,今年的中秋之夜,你不可再错过了修习阎宗的绝佳时机。”

  “待你习成阎宗最高境界,便带了寨里部分弟兄遍访各地,召集余部,尤其是其余九大护法后人。”

  沈老爷子接口:“这也是我与小主子在书房商定的,自今日起,我们再也不妄自行动,枉送寨中弟兄xìng命,全部心力用来寻找十庄百寨千堂后人与重建家园之上。至于如何报仇雪恨,我们听小主子的,先且帮着乾昭小皇帝坐稳朝堂,待小皇帝挥戈南下,剑指凤铖国之时,我们再趁势宰了那凤铖老儿。”

  阎寒咬牙,点头:“灭族之仇,定要凤铖老儿以他的一个国家来陪葬。”

  “青猿寨虽是四处屏障,地势险要,毕竟引起了江南知府的注意,亦是马虎不得。”我对沈老爷子道,“废弃的地道还是要修葺起来,另在寨外加强巡逻,五步一哨。”

  沈老爷子点头,阎寒问我:“主子何时回京?”

  我笑:“既是出了宫,何时回京,自是由我来定。”

  沈老爷子对阎寒道:“放心,中秋习成阎宗后,若是想念主子了,只需到红袖馆来,自当见到主子。”

  “红袖馆!?”阎寒一惊,问我,“主子你不住在青猿寨,反要住红袖馆?这怎么行,红袖馆就在知府衙门对街,若是有个万一......”

  阎寒问沈老爷子:“寨主,难道你也不劝劝主子?”

  “主子易容术了得,你方才不也瞧见了?”沈老爷子反劝阎寒,“主子说得对,最危险的地方向来是最安全之处,我们来个出其不意,就在知府衙门的眼皮子下面,招摇过市,搜集各方情报,况且,也便于我们行事,老是在这寨里,确是有诸多不便。放心吧,不是还有我在主子身边相陪?”

  我又道:“暗处更有数不清的暗卫,放心吧。”

  阎寒问:“何时去红袖馆?”

  “明日。”

  阎寒又将水珠递给我:“主子还是留着它吧,关键时刻,也能护主子周全。”

  我眼一瞪,将水珠扔给阎寒:“再婆婆妈妈的,就别喊我主子。”

  隔日,天未亮,阎寒来辞别,我应了声,举着他昨日的卷轴,轴内纯白一片,哪里来的人?对他道:“阎寒啊,你耍我呢?”

  阎寒笑了笑,晨曦下,笑容俊美,恰如一株绽放的曼陀罗,阎寒道:“主子耍阎寒的地方,难道还少么?”

  我踢了阎寒一脚,一如曾经的少时,阎寒与师兄切磋武艺,阎寒耍赖,竟然打不过便是张口咬了师兄一口,我气不过,跑过去踢了阎寒一脚。而阎寒又反过来踢了我一脚,于是,那个晚上,在花香缭绕的百花园中,阎寒张嘴哇哇大哭,我也不甘示弱大哭。比哭,谁不会?

  阎叔说:“阎寒,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真不害臊。快点别哭了,给小主子道歉。”

  父亲说:“诗儿,一个小主子,哭什么哭啊?真不害臊,快点别哭了,给阎哥哥道歉。”

  阎寒撇过俊秀的小脸:“她先踢我的,我不道歉。哼!”

  我鼻子一哼:“他先咬师兄的,我不道歉。哼!长得花一样的,真不是男孩子。”

  “你......你才野呢,假小子......”

  那些的少时啊!

  我说:“阎哥哥,中秋之后见!”

  阎寒愣了愣,旋即,笑颜更盛,夸我:“小主子,你比少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真好。”我凝眉,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阎寒笑着早已潇洒离去,随行的,有寨内四十八名兄弟。

  我记得阎寒最后的一句话,风一般的飘入我的耳际,阎寒说:“小主子,那副画轴,是有名字的,是——此处江南。”

  8第二卷:江南局外局 第三章:遇慕容凝

  江南繁华地,不乏江湖名门与富商名儒,可谓三教九流、络绎于市。更是少不得秦楼楚馆,但凡华灯初上,彩灯荟萃,莺歌燕舞,直似人间天堂地。

  是故,朝堂为官者,向来有这么一说:宁为江南从六品,不为朝堂正二品。

  江南秦楼楚馆甚多,红袖馆算得上个中翘楚,与隔了两条街的百花楼齐名,出入红袖馆的,向来是非官即富。“红袖馆”这三个字也算是金字牌匾了,不少风流雅士便是冲着这名扬大江南北的名头而来。

  近几日,红袖馆名声暴涨,大有超越百花楼之势。

  这一日,风和日丽,皇历曰:诸事皆宜。

  近晚时分,艳娘来敲门,陪笑道:“好女儿啊,梳妆了么?知府的轿子到了。”

  我懒懒应了声,放下手中书册,慵懒下榻,对镜理了理云鬓,小丫鬟匀了胭脂要帮我涂抹,艳娘走过来,将小丫鬟推到一边去,骂道:“死丫头,你是榆木疙瘩脑子还是怎的,都伺候姑娘这么多时日了,不知姑娘不爱涂脂抹粉么?”

  转头,又朝我和颜悦色得紧,讨好道:“我的好女儿不单单是丽质天生,气质高雅,还有着菩萨心肠,若是涂了胭脂水粉,知府家的晚宴上一亮相,那些名门淑媛还怎么活去?总得给别人留些活路才是……”

  我斜挑眉梢看了眼艳娘,站起身子,怀抱琵琶,朝外走去。

  “死丫头,还不赶紧地扶了姑娘赴宴去?”

  小丫鬟眼含泪水跑过来,我问艳娘:“让龙儿陪我去,可好?”

  艳娘自是点头应是,忙差人去找了龙儿来,一直将我送上轿子,回头,还叮嘱着龙儿:“龙儿,可得照顾好你姐姐。”

  轿子西行,穿过两条街、八座小桥,便是江南知府岳向舟的府第。轿子在大门口并未停下,直接给抬了进去,龙儿在轿帘外向我感慨:“姐,岳大人的府第真大啊,这院落都走了好几座了,石拱门少说也穿了七八扇了……哇,怎是这么多猴子啊……”

  “傻小子,这是猴苑,自然到处都是猴子了。真是少见多怪。”在前面引路的岳府管家嘲笑龙儿,又道,“前头还有狮苑、孔雀苑……多着呢,多的是你目瞪口呆。”

  我在轿内无声冷笑,岳向舟这老东西,搜刮民脂民膏,也不知收敛低调一些,大肆奢华铺张,明摆着笃定自己朝中有人,后台够硬,王法奈何他不得。

  待得轿子停下来,龙儿扶我下轿时,低声感慨:“我的娘啊,从红袖馆到岳府门前,半个时辰不到,在这府里穿来穿去却是用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余晖消退,月上柳梢,繁星纷呈。

  岳府的晚宴设在水苑,人工湖上,长廊搭起水榭,水榭延伸至湖中央的莲花庭阁,我怀抱琵琶走在水榭上,两步一宫灯,亮堂如白昼,满池繁星闪闪烁烁,偶尔还得见睡莲丛中jiāo颈鸳鸯。

  不得不感慨,这老东西,当真是会享受,想那宫中的水榭庭亦是不过如斯。

  若是少年帝王来此一见,管他是否除了贪赃枉法,还有勾结凤钺国谋朝篡位的野心,许是,当场砍了这老家伙脑袋的心都有了。

  近得莲花庭阁时,岳向舟的那自命风流的独子岳傲群迎了上来,我敛身行礼:“莫婉儿见过岳公子。”

  岳傲群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扶住我,眸光流连于我的面容上,柔着嗓子斯文吟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不作痕迹地脱开被岳傲群握住的手臂,抿唇一笑:“岳公子真是说笑,公子上午时不还是来红袖馆听婉儿弹琴来着?哪里来的一日,不过是半日不见罢了。”

  岳傲群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再瞧了瞧我,低叹一声:“婉儿姑娘身在风月场所,却是出污泥而不染,总是这般洁身自爱,真是难得可贵。”

  我笑而不语,何尝不知,天下男儿皆不过如斯,总也是看得着得不着的才是最有诱惑力,最心心念念的。

  而我,无疑便是岳傲群看得到却得不到的那个诱惑。

  岳傲群大度一笑,侧开身子,让了让我:“婉儿姑娘能来就好,婉儿姑娘请。”

  水榭庭阁数盏莲灯高悬,灯光照耀下,美婢如云,江南大小官员皆在座中,那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一袭玉色长衫,低侧着头与一侧相陪的岳向舟jiāo谈着什么,偶尔点头,清俊侧颜如清风朗月。

  随着我踏入水榭庭阁,两侧分座的大小官员原是在jiāo头接耳,瞬间噤声,片刻后,细碎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

  “是红袖馆的头牌婉儿姑娘。”

  “脂粉未施,绝代风华,能歌善舞,琴艺了得,堪当色艺双绝。”

  “江南第一名妓,当之无愧啊。”

  “是卖艺不卖身,能听上婉儿姑娘一曲,须得五个大元宝,可不是寻常人能听得起的。”

  “如此,今晚,我们是有福了。”

  “……”

  我目不斜视,缓步走向水榭庭阁中央,主位上那抹玉色犹然未觉,我敛礼:“小女子莫婉儿见过知府大人。”

  “抬起头来。”岳向舟官腔十足。

  我缓缓抬头,唇角轻抹一层似有若无的笑靥,双眸盈盈,直视前方。

  “你就是我儿称赞不绝的江南第一名妓莫婉儿?”岳向舟年纪不算大,不过四十有三,眸光精锐,鹰鼻阔唇,愈显精明,这确实是不甚好对付之人。

  “正是小女子。”

  “听闻你能歌善琴且善舞,先且弹奏一曲来听听,若是座上贵客满意了,自是重重有赏。”冷硬语气中不掩轻忽与狂妄。

  我微微一笑,在早已支起的琴案前面朝主位而座,指尖轻拈琴弦,乐音空灵,确然是一把好琴,抬头直视,问:“敢问大人,不知贵客可有要点的曲子?”

  岳向舟亦是侧头yù请示那袭玉色长衫,那双眸子在琉璃灯光下依然通透潺澈,右手随意握着玉盏,斯文而笑,遥遥看向我,问岳向舟:“岳大人,那把琴,我若是不曾看花眼,应该是绿绮吧?”

  岳向舟道:“公子真是好眼力,犬儿喜好风雅,尤喜好收藏乐器,故而收藏有不少古琴于府中。”

  那抹斯文笑意始终停留在他的唇角,他问我:“既是绿绮,莫姑娘觉得弹哪个曲子是好?”

  我笑了笑,低眉垂首,轻抚琴弦,清音弹唱那首数百年前有位男子用来追求那位心仪女子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dú我肠。

  何缘jiāo颈为鸳鸯,胡颉顽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jiāo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罢,耳畔,传来拊掌之声,那清越嗓音轻笑道:“岳大人,也唯有这钟灵毓秀江南地,方能蕴育出如莫姑娘这般的灵秀佳丽罢。”

  他的话音方落,满堂拊掌亦喝彩:“好琴,好曲,好调!妙!妙!”

  我盈盈起身:“多谢诸位大人抬举!谢贵客高赞!”

  岳向舟神色稍缓,对我道:“难得贵客喜欢,婉儿姑娘还不赶紧给贵客敬酒?”

  风月场所的规矩我自然是懂的,轻移莲步走到主位一侧,接过美婢手中的玉壶,半跪下来为他斟酒,双手高举水晶杯。

  他伸手接过,一双清俊双眸似有若无地瞟过我,朝江南大小官员点了点头,微仰头,一饮而尽。

  我半跪于他身侧,接着为他斟酒。

  一席晚宴,直至月上中天,散宴后,待得大小官员随着岳向舟簇拥了所谓的贵客公子离开水榭,岳傲群走过来,对我道:“婉儿姑娘,天色已晚,你一弱女子行夜路总是危险,我送你回去罢。”

  “不急不急,婉儿姑娘的这一段时日,所有的时间,本官买下了。”岳向舟去而复返,回头吩咐了管家取五百两银子即刻送往红袖馆,对我道:“婉儿姑娘,这五百两只是定金,你若是将那贵客给伺候满意了,回头,本官重重有赏。”

  岳傲群忙道:“父亲,婉儿姑娘卖艺不卖身的。”

  “闭嘴!你懂什么?”岳向舟斥完儿子,又问我,“婉儿姑娘,如何?”

  我温婉一笑,反问:“大人,小女子还有别的选择么?”

  “好,本官就是喜欢识得时务的人。”旋即,眉稍一凝,面上浮过冷笑,“忠贞不阿,两袖清风,品xìng高洁,哼,那不过是在天皇老子眼皮子下作作样子罢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本官偏不信了,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江南,好山好水的享受着,美女呢哝软语的伺候着,他能清高到几时?”

  “来人,引婉儿姑娘去华音阁。”

  去华音阁前,我让龙儿先行回了红袖馆。岳傲群送我至华音阁拱门前,看着我,神色犹豫不决。我笑了笑,朝他再行一礼,低声道:“公子待婉儿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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