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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

  叠好的衣物最底层,还静静的躺着一只小玉瓶子,涂灵簪好奇的打开嗅了嗅,入鼻有淡淡的花香,是活血生肌的膏yào,很明显是李扶摇起床后留下的。涂灵簪想了想,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若说一定有的话,也是那……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顿时眼中飘过一丝尴尬,吓得把手中的yào瓶子丢在一旁。

  踟蹰了半响,她四顾一番,这才把手伸到被子里,悄悄摸了把下面,拿出来看时见手上没有什么可怕的血迹,这才松了口气,不敢再看那yào瓶子,匆匆梳洗整齐,打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下雪了。

  屋檐上,树丛中,庭院里,到处盖上了一层轻轻的白。昨夜婚宴的红绸和灯笼还未撤去,映着瑞雪,红的越红,白的越白,美极妙极。

  不远处的喧闹声愈来愈清晰,涂灵簪呼出一口白气,循着人声朝正厅走去。

  一进正厅,她就愣住了。

  只见偌大的厅堂中摆着两排长长的案几,案几上头堆满了美酒佳肴,她的妹妹涂缨,小皇帝李扶疏,还有乌鸦和涂家十三骑等人俱是歪七扭八的坐在案几旁,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说笑。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厅堂最上方的上座,一身青布武袍的涂风起和温柔端庄的涂夫人并肩而立,正含笑低语。而涂氏夫妻的左手边,两鬓斑白的李平秋与一名淑仪温婉的宫裳女子亦是执手而立,两人正拉着李扶摇的手在说些什么。

  见到她进门,那位面目模糊看不清容貌的宫裳女子伸出一只涂着丹蔻的柔荑素手来,朝涂灵簪优雅的挥了挥,声音宛如空山鸟语,极其轻柔好听。

  她笑道:“这孩子就是我的儿媳了吧。”

  尽管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涂灵簪依稀辨认出来,她的轮廓与李扶摇极其相似……这大概,是扶摇那早逝的母妃,也是李平秋此生唯一的一位妻子。

  李家人都是情种。

  碧落黄泉,那些两处茫茫皆不见的魂灵聚集在此,如此热闹,如此和谐,仿佛那十多年的腥风血雨只是一场大梦,仿佛她与李扶摇的双亲只是外出游历多年如今归家团圆……

  她怔怔的,反应过来时脸上已是一片濡湿。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如今相对,却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李扶摇朝她走了过去,涂灵簪赶紧转身抬袖,悄悄抹去脸上的泪渍。

  李扶摇走到她身边,勾起她的手指在她耳畔低声私语道:“那yào用了没有?”

  涂灵簪还沉浸在情绪中,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也顾不得悲伤了,有些微恼的瞪了他一眼。

  “来,带你去见见我娘。她一直没机会见你,刚才拉着我问了许多你的事呢!”李扶摇狡黠的笑笑,拉起她的手便往长辈身边走。

  经过涂夫人身边时,涂夫人一把拉住大女儿,嗔笑着将两杯热茶递到她手边,说道:“怎么这么没礼貌?新fù进门,要给公公婆婆敬茶的。”

  涂灵簪望着母亲依旧年轻的容颜半响,这才强忍住湿热的眼眶,接过一杯茶恭敬的下跪,朝李平秋道:“陛下……请喝茶。”

  李平秋悄悄抹了把眼角,红着眼睛哎了一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递给涂灵簪一个封着银两的红包。

  涂夫人在一旁指正道:“怎还这般生分,要改口叫爹娘了。”

  涂灵簪起身,接过第二杯茶水敬给李扶摇生母,这次倒学乖了,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娘,请喝茶。”

  依旧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的赵皇后笑吟吟接过茶水,递给涂灵簪一个大红包,这才将她虚扶起,柔声道:“好孩子,让娘亲好好看看你。”

  涂灵簪抬起脸,朦胧中赵皇后似乎弯唇笑了笑,对涂氏夫fù道:“多谢亲家,给了我一个这般俏丽又能干的儿媳fù。”

  涂风起闻言哈哈大笑,言词间满是对女儿的骄傲之情。

  涂灵簪敬完茶,李扶摇便朝涂氏夫fù撩袍下跪,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一字一句认真道:“爹,娘,小婿给您二老磕头,没有您二老就没有我的妻子阿簪。”

  涂夫人给了他红包,笑道:“还是你这孩子聪慧,比阿簪嘴甜多了。”又道:“阿簪xìng子温和木讷,扶摇要多些耐心。”

  李扶摇一手紧攥着红包,一手与涂灵簪的五指紧扣,郑重道:“我愿当着四位高堂起誓,今生今世,哪怕刀山火海,亦不负我妻涂氏灵簪!”

  涂扶起扶起女婿,粗犷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涂缨和一干部众起哄调笑,李平秋只好发话道:“别闹了,都坐下好好用膳。”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餐团圆饭,热闹得有些不真实。

  一路欢声笑语到天亮,杯盘狼藉,涂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忽然道:“不早了。”

  闻言,李平秋夫妻亦是停杯,神色复杂的与涂氏夫fù对视一眼。

  赵皇后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天亮了。”

  涂灵簪有些茫然的望着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李扶摇,却发现对方的眼中也闪着同样的惧意。

  果然,涂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又揉了揉李扶摇的发顶,爱怜的说:“阿簪,扶摇,我们要走了……”

  “不!”涂灵簪红着眼起身,却被父亲轻轻按回座位。

  涂夫人顿了顿,继而道:“夫妻有缘白首,实属不易,你们要耐心细心,要宽容,更要学会珍惜,彼此扶持,知道么?”

  涂灵簪没说话。

  李扶摇一眨不眨的望着四位长辈,缓缓而郑重的点头:“我们会的。”

  一旁的李平秋又抹了抹眼泪。赵皇后附到儿子的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

  正此时,屋外似乎凌空传来一声警告,“时辰已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声音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耳旁,如天外梵音,飘渺不定。

  涂氏和李氏夫妻俱是起身,朝屋外走去,踏着碎雪,缓缓走去最后一抹即将消失的夜色中。

  “爹,娘!”涂灵簪忍不住追出去,却怎么也触不到那四道清冷的背影。

  她回头,发现屋中的部将、妹妹,满屋子杯盘狼藉都如灭掉的灯盏般一点一点消失,回归冷寂,唯有李扶摇微红着眼眶,依旧站在原地看她。

  天外的那人又高声唱到:“颠倒生死,逆转乾坤,用尔等来世,换她与他今生续缘。天道苍茫,逝者将息!”

  远处,四位长辈的身形如烟般淡去,最后在晨曦的微风中散去。

  一语惊醒,涂灵簪靠在李扶摇怀中,泪流满面。

  睁着眼看着红罗斗帐,屋内光线昏暗,大红的喜烛燃烧到尽头,不知在何时熄灭。昨夜她与李扶摇欢爱时褪下的衣物,依旧凌乱不堪的扔在地上,并没有人为她叠好收拾。

  外头没有烟火,没有喧闹,没有爹娘的红包。

  她转头,李扶摇光身搂着她酣睡,两人肌肤相亲。

  原来,只是一场梦么……

  她摸了把脸上的泪痕:可她多么希望那不是梦。

  李扶摇觉察到她的动作,睫毛几番抖动,缓缓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来。借着稀薄的晨光,他看到她眼角的湿痕,立刻担忧道:“怎么了,身体难受么,哪儿疼?”

  涂灵簪摇摇头,埋在他光luǒ的胸前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梦见你我的爹娘了。”

  李扶摇怔了怔,道:“我也梦见了。”

  涂灵簪讶异的看着李扶摇,说:“我娘说要我们耐心细心,宽容珍惜,好好扶持彼此。”

  李扶摇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说:“我娘也跟我说了。”

  “说什么?”

  “她说阿簪是个好媳fù,要我有十分,就要拿出十一分对你好。”

  涂灵簪笑笑,忽然低叹:“好想他们呐……”

  “阿簪,你还有我。”李扶摇抱紧她,在她耳边低语:“我娘还说了,就算是死也要比你晚一天,所有的生离死别都不该再让你承受。”

  涂灵簪正听得感动,却发现他的手顺着松开的衣襟摸了进来,在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游走徘徊。

  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dàng然无存,她恼羞,一把抓住他乱动手低声道:“你又要做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李扶摇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昨晚做了那么多次,你又是第一次,万一受伤了可就……”

  “什么那么多次,也就两次……”涂灵簪一噎,忙改口:“不对,我没有受伤……哎哎,你别!”

  “你这是嫌弃为夫没有伺候周全么?”李扶摇凶残的吻上她的唇,眼中的*如浓雾翻涌,他深深的望着她,哑声道:“本来顾及师姐是初夜,有心收敛,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不不。”涂灵簪不断的往被褥里缩,企图躲避意yù直白的吻。

  李扶摇却不放过她,将她从被褥堆里挖出来吻了个够。眼看箭在弦上了,涂灵簪一个擒拿扼住他的手腕,然后迅速拿起床边散落的腰带,将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绑在了床栏上。

  李扶摇登时愣了,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涂灵簪。

  他挣了挣,腰带有些松动,涂灵簪立刻扑上去打了个死结。

  “……”

  简直反了!李扶摇危险的眯了眯眼,说:“师姐,你做什么?”

  涂灵簪疑惑道:“做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床笫之事,要适可而止……”

  话说到一半,她看着李扶摇微红着眼角,一副受制于人任人宰割的模样,顿时玩心大起,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笑道:“突然还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了。”

  李扶摇挣了挣,瞪大眼睛道:“阿簪,别……!”

  涂灵簪吻住了他,逗着他的舌嬉戏,却是浅尝辄止,在他追过来时撤出,挑眉望着李扶摇笑。

  李扶摇浑身燥热,偏生又吃不着,顿时急得面上微红,眼神却越发深邃起来。

  涂灵簪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身上游走乱摸,摸到某处时,她稍一犹豫,加大了力道。

  李扶摇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闷哼一声,又忙咬住嘴唇。半响,他喘息道:“阿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放手……”

  涂灵簪笑:“怎么,不舒服么?做什么这么瞪着我,昨夜你对我乱来的时候,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她惊呼一声。

  只听见伴着一声裂帛,李扶摇竟生生的挣脱了束缚,翻身压住涂灵簪,眯着眼笑道:“师姐,你惨了。”

  涂灵簪想要反悔,终究是晚了。

  她堂堂一代女侯,竟然破天荒在新婚的第二天没能下得了床榻……关于小师弟的真实实力,她半死不活的趴在榻上,长叹一声。

  唉,不提也罢。

  (完结)

  第53章 番外李淮

  二十多年前,有个寒门出身的状元郎,他空有满腹经纶和一身抱负,却因出身卑微而受尽长安望族的排挤。琼林宴上,状元郎懵懂无知,将漱口的清茶当成香茗喝进腹中,还故作风雅的点评一句:“齿颊留香,好茶!”

  满座的达官显贵皆是一愣,随即发出了一阵恶劣的bào笑,嘲讽状元郎粗鄙寡闻,竟将漱口水当成香茶饮下。

  状元郎一时窘迫万分,又羞愧又难堪,垂头绞手,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算了。

  所有人都在嘲弄他,讥讽他,只有一个人例外。

  太子李光湖。

  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子端起面前的漱口清茶一饮而尽,轻描淡写的为状元化解了尴尬。

  嘲笑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令人心惊的死寂。状元郎缓缓抬起低垂的脑袋,微微的讶异过后,他朝太子投去感激的一瞥。

  太子说,他看到了秦宽眼中的烈火,那是豺狼才有的眼神。

  太子要驯服他。

  就这样,秦宽与太子结jiāo,慢慢学会了附庸风雅,学会了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中勾心斗角。别人狠,他比别人更狠,就这样慢慢的爬上高位,成了太子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

  再后来,他成了我的老师。

  父亲被废黜东宫之位,逐出长安时,我才十岁。

  离开长安城的那天,骄阳似火,却无法驱退我心中的寒意。他们说当今圣上长寿,我父亲等不及要做皇帝了,于是举旗逼宫谋逆。

  可惜,没有成功。

  但秦宽告诉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涂风起想扶植他的义兄李平秋上位,故而污蔑太子谋逆,诱使先帝废长立幼。

  父亲是无辜的,都是涂氏的错。

  我一直这么相信着,憎恨着,直到那一年,我见到了她。

  父亲被下令永生永世不得踏入长安一步,因此从十五岁开始,我便代替父亲进京述职。就在这一年冬天,我遇见了她。

  那个像太阳般灿烂张扬的少女,涂氏长女涂灵簪。

  十四岁的她御前献武,明明身板还很稚嫩,却倚着一柄八尺长刀,光是往台上一站,便显得气势万分。

  冬日稀薄的阳光洒在她明艳张扬的面容上,点亮了她嘴角那一抹张扬的笑,微风撩起她鬓边的长发,如丝、如线,缠住了我的眼。

  对手嘲笑她:“涂家军里是没人了么,居然让个rǔ臭未干的女娃娃上场。”

  她也不恼,倚着长刀勾唇道:“女娃娃上擂台不可笑,连女娃娃都打不过的你才可笑!”

  十招,她只用了十招,便将那个眼高于顶的千夫长扫出擂台。

  接下来的半天,她所向披靡,几乎所有挑战者都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她横刀而立,扬起下巴倨傲道:“还有谁要战!”

  下边无人敢应。

  看席上的涂风起兴奋的大吼:“好样儿的,灵簪!不愧是我的女儿!”

  连皇帝也惊叹:“涂风起,你的这个女儿可不得了啊!”

  我暗自握紧双拳,目光忍不住追随着她,在心中默默咀嚼着她的名字:涂灵簪。

  我想结jiāo她。

  回封地之前,我鼓足勇气偷偷去涂府打听她,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或许是我在yīn暗中生活的太久,一看到光,便不要命的想要扑上去,明知会灼烧,会疼痛,却乐此不疲。

  我没有见到她,听说涂风起带她出了远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我悻悻而归,却完全没料到她是去了北燕,接回了质子李扶摇。

  从此,我的人生最后一丝光亮也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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