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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上多加了两个火盆,又让nǎi娘服yào,仍不见好,小格格终于在十三日后早殇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采凤苑时,小格格已入殓封棺。宋氏当下顾不得仪态及规矩,直冲进正殿,殿中安置着朱红色小木梓棺。胤、亦蕊等一干人,已身着素服,默默哀泣,奴才们更是哭得哀声动天。宋氏泣数行下,扑下小棺,撕心裂肺地哭喊,在场人人无比触目恸心。

  李氏盈盈上前,凄声道:“小格格命数如此,逝者已矣,姐姐请节哀!”

  宋氏哪里有心情管她是虚情,还是假意,已然泣不可仰。

  亦蕊对小格格不幸病逝之事,不仅痛心不已,而且深感内疚。当下见宋氏惨状,哀声道:“姐姐,是我不好,对不起你的嘱托。”为了小格格的事,亦蕊已cāo劳为日,无甚休息。此时情绪激动,膝下一软,险要给宋氏跪下,幸亏凝秋紧随身边,搀住了她。

  亦蕊哭道:“你这奴才,拦我做甚?我辜负姐姐,就算下跪磕头也难叙我追悔莫及之情。”

  宋氏迟缓着转过头,眼角凛冽的寒光,如同匕首般扎进亦蕊心里。

  小格格终于葬黄花山,宋氏开始不吃不喝,连头发也一把把下掉。亦蕊对她歉疚极深,不敢去看她,便每日催促胤前往。胤失了长女,心情本有些低落,见到宋氏那惨样,宽慰不成,更添哀伤,干脆连明月楼也不去,以照顾李氏的情由,夜夜宿在绯烟居。

  见亦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凝秋毛遂自荐前去一试。亦蕊心知宋氏与凝秋之间,素有嫌隙,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便准了。

  采凤苑里,冰冷无声。竹心、莲儿两丫头也是个随波逐流的主,自玉兰回延禧宫,宋氏又无法母凭子贵,她俩也随了云惜等人,对宋氏不理不睬。宋氏并不在意,除了以泪洗面,便是瘫在床上。凝秋进屋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般景象。

  凝秋在床沿斜签坐下,床前地上是一摊打烂的瓷片及发酸臭味的食物。凝秋温言劝道:“你不吃不喝,小格格便会回来吗?你不想让她安心吗?”说罢,她打开带来的食盒,端出一碗温热的米汤,继续说:“今日肺腑之言,奴婢就不拘于宫规礼法了。你我相识多年,虽谈不上有多深的情谊,但你,我是知道的,是个心气极高的主儿。你几日不肯进食,那些奴才又是个趋炎附势的东西,别说助你排忧解难,怕只能给你心上添堵。你要这么去了,我也拦不住你。但你甘心吗?你想要得到的,还没得到呢?”

  米汤送到宋氏唇边,却又流了出来。凝秋见苦劝不成,只得激将,便说:“难道你不想为小格格报仇吗?”

  宋氏听闻,眼里闪过一道异光,艰难地发出几个声音:“乌……拉……那……”

  “错了!”凝秋说,“福晋为满足宋格格思子之情,不惜犯四阿哥责怪;为照顾小格格心力jiāo瘁,拖着虚弱之体日夜呵护。小格格确实是命数如此,你千万不可怪到福晋身上。”

  宋氏偏过头去,一条细细的涓流从哭得早已干涸的眼中涌出。

  凝秋扳过她的身子,直直看着她,说:“你记清,若说世上有人促了小格格这早殇的命格,那人就是李福晋”当下将那日在庭院淋雨一事细细说了,凝秋心知那李怡琳城府颇深,积极在阁中人面前表现能干的一面,隐隐有更胜亦蕊一筹之局面。凝秋极望能让亦蕊有机会看到李氏真面目,始终不得良机,但若能将与宋氏联盟,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于是,难免在描述中多添油加醋了几分。

  果然,宋氏听后,双目渐渐有神,最后,居然硬撑坐了起来,任由凝秋一勺勺将米汤喂了进去。

  亦蕊听说宋氏精神好转,十分高兴,将采凤苑的一众奴才们狠狠地处罚了,并要求他们好生照顾宋氏。

  到了第十日,宋氏居然前来明月楼拜见亦蕊,二人相谈甚欢,前隙尽弃。

  绯烟居,李氏正喝着一盏羊nǎi,嘴角露出冷冷的笑。一个稚气未脱,一个蠢笨至极,结盟?这种主意定是凝秋出的。想到此,她的脸色不由严肃起来,宋氏是胤第一个女人意义非常,亦蕊是胤当下最宠爱的嫡福晋。她早就明白,女人之间的斗争,永远不在事实与真相,而在于男人的信任和爱。这方面,亦蕊与宋氏的能力不可小觑,若二人结盟,她还有好日子过呈?yù得更多,须斩阻碍,首当其冲,凝秋,留不得!

  第20章 生死关头

  宋氏在亦蕊的关心下,日渐康复。

  李氏那边倒开始渐渐令人担心,她怀孕已足十月,肚子越来越大,可是却没有生产迹象。太医说,若再不生产,恐怕大人小孩都有危险,但谨慎起见,却迟迟不敢施行催产之术。又过了五日,李氏渐感头晕,但肚子仍无产前的阵痛之感。太医院几经商量,得胤首肯,并提报惠、荣二妃后,方下了催产汤给李氏服下。连续报用了三日后,终于,李氏有了痛感,海定阁上下大喜,稳婆等都是早已备好的,匆匆就进了绯烟居。

  可是,一连四五个时辰过去了,光听到李氏喊痛,就没能见婴儿的啼哭。转眼已到戌时,亦蕊、胤正着急地与太医商量对策,只听来报德妃驾到,忙出外迎接。胤恭敬地说:“额娘来了……”

  德妃着急地望着屏风内的产室,说:“一早说李氏有了动静,本宫欢喜得不得了,怎地到了这个时辰,还未生产?可让人忧心了。”说罢,便要向产室内走去。

  凝秋急急拦住说:“娘娘,产室血腥气大,您就别进了,有刘稳婆在呢!”

  德妃一拍手道:“这刘稳婆是个可靠的,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产室内的刘稳婆听及有人提及,便走了出来。这稳婆一见德妃的服饰,便知是个尊贵的,立刻跪下磕头。德妃说:“不忙磕头,这李福晋的胎怎么如此之久还没顺利生产啊?”

  刘稳婆在凝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借机抹了抹头上汗,说:“娘娘,这种情况奴婢以前也遇见过。不过李福晋这不是胎位不正,而是胎儿头太大,卡在里头出不来。这要再不使方子,很可能会胎死腹中,甚至连大人都有危险啊!”

  这话,之前太医和刘稳婆都与胤等人说过,但是胤放出硬话,大人孩子都得保,因此仍用着正常的接生手法。

  德妃挥了挥手,刘稳婆又回到产室了。德妃转身,慈爱地看着胤说:“明日天不亮,你就得上早朝,听说你父王明日要提及授命九门提督人选一事,误了这事也不好。早些加去休息吧!”胤有些放心不下,望了亦蕊一眼,后者向他笑笑点点头,说:“休息吧,我在这,有消息我让人去通知你。”德妃却说:“福晋,你先服侍四阿哥睡下,再行过来。本宫在这等你便是。”

  胤、亦蕊离开后,德妃攒眉蹙额,再次唤来刘稳婆与太医,问:“陈太医,你也算是宫中千金圣手了,对于李氏这胎,你竟束手无策?”

  陈太医连忙答道:“李福晋这胎,月份过大,难以生产。产fù已经历五个多时辰生产,精疲力竭,胎儿更是有很大机会闷死在腹中。”

  德妃冷眼相对,说:“按你这么说,就是一尸两命的局面喽!果然啊,太医院都是些废物!”

  陈太医顿时变色易容,说:“娘娘明见,微臣之前向四阿哥提议金针催生之法,可力保大人或孩子之一,但四阿哥坚持要二者都留。金针之法本就有违宫规,微臣不敢擅用,只得先用汤yào催产,参片续力。”

  德妃沉吟一阵,说:“真的只能二者选其一?”

  陈太医点点头。

  德妃说:“救人要紧,本宫特许你使金针之法,下不为例!”

  陈太医“喏”一声,又问:“敢问娘娘,保大人或孩子?”

  德妃长叹一声,说:“手心手背都是ròu啊,红颜薄命啊!”

  陈太医也是个机灵的,听得这话,便知如何了。他取出之前备下的金针,进入产房,快速在李氏的合谷、三yīnjiāo、足三里施针,并取麦粒大艾炷着肤灸至yīn。

  李氏虽在生产中,但却对屏风之外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德妃啊德妃,亏我对你素来尊敬,在子嗣与我之间,你如此轻易地抉择。若今日为了这孩儿命归黄泉,我怎地甘心。果然,这世上无一人是靠得住的,能救我的还是自己。此时,陈太医的施针的效力起了,李氏更是痛得死去活来。之前,她知胤要求大小都保,从未想过自己会因此丧命,而现在,若她再不用把劲,把腹中那块ròu弄出来,她再了无生机。李氏用上了十二分的力道,却仍无法生产。李氏一咬牙,对那刘稳婆说:“你,你把手伸进去,把那孩子给我掏出来!”

  刘稳婆惊慌失色,孕fù偶有胎位不正,稳婆会或许会用手相助拨正位置,这已罕有,可是这孩子过大的,却无这样生产的,等于是强迫将宫口撑大。

  李氏见刘稳婆连连摆手,沉下脸来,喝道:“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吗?你若做不来,我就让人立刻将你这两手废了。”

  刘稳婆吓得逃出产室,德妃正坐在椅上悠悠喝茶,产室内的动静她怎会听不到,只丢给刘稳婆一句话:“按她说的办,若本宫皇孙有个三长两短,你与你全家就一同殉了吧!”

  刘稳婆知难逃此劫,只得尽力而为,又进产室,依了李氏的办法,加之针灸艾灸之效,约莫半个时辰后,只听产室内一片欢动:“生啦生啦!”

  德妃也觉欢喜,刘稳婆将孩子抱出,二话不说,先倒提着孩子拍了几下脚心,那婴儿口中吐出此白沫,响亮的啼哭声,终现人间。亦蕊正巧此时进来,见到孩子顺利出生,就说:“生啦,是个阿哥还是格格?”

  刘稳婆堆笑着一脸皱纹说:“恭喜娘娘,恭喜福晋,是个小格格。”

  德妃笑着点点头,说:“陈太医、刘稳婆,今日你们辛苦了,赏!”nǎi娘从刘稳婆手中接过小格格,德妃这才想起问一句:“李福晋呢?”

  陈太医回道:“李福晋由于产后气血虚弱,疲惫不堪,已然昏睡过去了。微臣已开了八珍汤等yào材,李福晋此次生产身体亏损严重,需要较长时间细细调理方可再孕,否则极易流产。”

  德妃大喜,赞道:“母子平安,本宫定要请旨皇上,受予你嘉奖。”陈太医、刘稳婆领赏谢恩后退下不表。

  德妃对亦蕊说:“累了一天,你也先回去休息吧!若四阿哥已睡下了,就明个再与他说,免他过来。”亦蕊见那孩子正在nǎi娘怀中安睡,李氏也已入眠,便说:“儿臣明日一早再来,先恭送额娘回永和宫。”

  第二日,胤上朝前欢喜地与亦蕊一同来绯烟居看望小格格,之后,亦蕊便留在绯烟居等李氏醒来。

  辰时刚过,宋氏便珊珊来了绯烟居,亦蕊忙迎了上去,说:“姐姐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

  宋氏笑道:“只怕来得晚了,挤不进送礼的队伍。”当她看到小格格后,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亦蕊知她念及自己早夭的爱女,心下惭愧,唤道:“姐姐……”

  宋氏抹抹眼眶,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看见这孩儿,心下欢喜!”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副精巧的长命锁,递给亦蕊:“这是皇上亲赐的满月礼,可惜我那孩子没那福气。”

  亦蕊忙接过此物,说:“姐姐之心,妹妹定会转告李姐姐。”

  宋氏要过小格格,在怀中轻摇着,满面皆是慈爱,亦蕊在一边陪着逗弄着。初生婴儿爱啼哭,不一会,小格格便大哭了起来。

  李氏产后体虚昏睡过去,却一直睡不安枕,听闻哭声,更是烦燥不堪,顺手摔了个床边用于拭汗的换水铜盆。众人方知李氏苏醒,宋氏轻拍亦蕊,使了个眼色,亦蕊知她不愿见李氏,也只能让她先行离去。众奴婢已进了内室,服侍李氏漱口、洗脸、整理等,亦蕊也忙走了进来,说:“姐姐醒啦!”

  李氏微微点头,问道:“我那孩儿呢?”

  亦蕊笑道:“尿啦,nǎi娘带去弄干净就带来。”

  李氏见亦蕊手中持一长命锁,顺手接了过来,笑道:“妹妹有心啦,这长命锁真是精致!”

  亦蕊说:“这物件是钦天监择的,皇上御赐的给宋姐姐的。可惜那孩儿无福在满月日时挂上此物,宋姐姐只望将所有的福气都续在小格格身上。”

  李氏点点头,将长命锁放在枕边,说:“可惜了,之前我阿玛赠了一套长命锁。虽然不及这套名贵,却是外祖父的一片心意。”

  亦蕊也不做多想,陪李氏说了话,又看了小格格。李氏又感疲累,睡了下去。

  约生产上十日,亦蕊来到绯烟居同李氏商量小格格满月之礼。

  亦蕊前脚进绯烟居没多久,德妃前来探望,通报太监见亦蕊和李氏正认真地说话,便小声告诉了侍立一旁的凝秋。凝秋不声不响却退出房内,向德妃施了个礼,笑着说:“奴婢得了一稀罕物,想献给娘娘。”

  德妃知凝秋有话要说,便屏退左右,凝秋将其领到窗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窗下,屋内亦蕊与李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听李氏嘤嘤哭泣,而亦蕊劝道:“姐姐,妹妹知因宋姐姐孩子新丧,委屈姐姐了。”

  李氏不满地说:“宋氏先是陷我于不义,她的孩子去了,我的孩子也要连着受委屈么?”

  亦蕊说:“满月当日,妹妹自当为姐姐设宴明月楼,邀请额娘下榻,共享天lún。”

  李氏说:“妹妹啊,宋氏的孩子有皇阿玛亲恩,到我这里怎就没一点恩泽了?之前我与你说,请旨赐个郡主身份,你已吱吱唔唔。满月酒时,亦无邀请皇阿玛,怕你是瞧姐姐不起吧!”话说至此,已有恻恻之感。

  亦蕊被逼无奈,说:“我已找四阿哥商量,只是皇阿玛已计划那时前往承德避暑山庄,不便相邀。”

  只听屋内一片沉寂,明显是李氏不快无语。亦蕊只得安抚道:“皆时,我定邀请未随同皇阿玛避暑的妃嫔,都来为小格格贺喜。”

  李氏这才话有喜意,道:“承妹妹情了,剃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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