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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露出了一张姣好面容,只听那女子莺声说:“请问是亦蕊小姐吗?”

  亦蕊点点头,那女子还是不放心,说:“请将信件给我一阅。”

  还好将信笺随身带着,亦蕊赶忙掏出。那女子看了看信,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亦蕊,这才说:“请小姐跟我来。”

  亦蕊忙问:“去哪儿?”

  那女子戴好风帽,快步出亭,听这一问,回头妩媚一笑:“怡红院。”

  天啦!那不是京城最大的妓院吗?

  第31章 缘孽生注定

  亦蕊快步上前,拦住那女子的去路,说:“为何要去怡红院?刘伯呢?或者应该说是阿济格?怎么不出来见我?”

  那女子一脸平静,淡淡地说:“到了怡红院,小姐自会明了。”

  亦蕊背过身去,啐道:“那种下流地方,我不会去。”

  那女子脸色忽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说:“若小姐不想救人,请随意。”于是,不再理她,自顾向前走去。亦蕊无奈,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登上了黑暗中隐匿着一辆小型马车。

  车轮辘辘,将她从青山碧水拉回灯红酒绿。终于,马车停了,拉开帘子,并没有亦蕊想象中的莺歌燕舞,更像是大宅子的后门。

  那女子有节奏地拍了几下门,一个瘦高的男人开了门,恭敬地说:“越姑娘,你回来了。”

  “刘礼!拿点碎银子赏马夫。”那女子高傲地说,接着冲亦蕊低身一福,柔声说:“请!”

  那刘礼见到她对一个小太监如此有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谁都知道,这越姑娘既是怡红楼半个老板,也是最神秘的红头牌,不但卖艺不卖身,且从不见她卖恩客账。区区太监怎么会成为越姑娘的座上客?

  越姑娘带着亦蕊走过一条狭小的长廊,推开廊底门,绕过假山石照壁,翠竹环玉池,松柏冲云霄,梅枝争嶙峋,绿腊寒碧中,错落有致地搭着间木屋,匾曰:“岁寒”。屋内摆设简朴却大方,既无垂吊字画,亦无瓶鼎摆设。一张宽大的白色石桌吸引了亦蕊的目光,触手生温,莫非是张玉桌?细细看来,那文房四宝却非珍品,只是市集上的普通货色而已。亦蕊看着这屋内处处,又惊又叹,心中隐隐有赞许之感。

  只听越姑娘说道:“请小姐在此稍候,很快会有人送上茶水点心。”

  亦蕊说:“你等等,我不是来这吃茶的。你是谁?这是哪?”

  越姑娘说:“奴家名唤越儿,大家都叫我越姑娘。这是怡红院,我的住所。”

  亦蕊失言道:“你真的是娼妓?”

  越姑娘冷笑道:“难道你以为在怡红院的女人,不是娼妓是什么?”

  亦蕊心里不由叹句可惜,这屋子布置的朴质中透着大气,越看越奇,越看越有味道。“岁寒节高”,想必这主人也是个高贵自洁之人,却没料到是个娼妓。她出自一片好意,挚诚道:“姑娘气质典雅,何必身处这花街柳市,若姑娘愿意,我可出银子为姑娘赎身,如何?”

  越姑娘斜眼觑她,说:“我的赎身银子可不低呢?要一万两。”

  “一万两!”亦蕊虽是四阿哥嫡福晋,但手中现银过往并不多,要凑足一万两的确很难,但她不知哪来的信念,一咬牙说:“好,我帮你凑。”

  “记住,是一万两黄金哦!”越姑娘调侃道,望着亦蕊发窘的样子,嘻嘻直笑。她拍拍手,外头涌进几个丫鬟,手中端着水盆、衣裳,逼着亦蕊将小太监的衣服换了下来,重新梳洗打扮。越姑娘冷眼旁观,心下暗赞,好一个俏佳人,风姿绰约、容色骄人、颦颦楚楚,她一生自认貌美过人,见到亦蕊后不得不妄自菲薄。

  越姑娘说:“小姐要见的人很快便到,请稍等。”说罢,与丫鬟们一块离开了。

  亦蕊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由羞红了脸。月牙色的丝绸外裳隐隐透出肤色,内里仅着一件粉色绣玉兰的抹胸,曳地长裙上缀着碎晶与金线。胸前虽挂着串七宝嵌银项链,衬着luǒ露的肌肤更是莹白似雪。乌鬓如云,发上只挽了只嵌琥珀银簪。

  门“吱”一声开了,亦蕊下意识紧了紧领,却没有回头。

  好一会,沉厚而慵懒的男声响起:“你更美了!”

  镜中,看到那个男人向自己走来,亦蕊全身发抖,她拨下头上唯一的银簪,抵着颈间,那万条青丝若柳绦般散落开来,垂及腰间。他薄唇一勾,轻易地擒住亦蕊手腕夺下银簪,说:“你以为你有机会自尽吗?”镜中看见那男子在她耳边轻嗅,眼神却不离她胸前雪白的肌肤。她瑟瑟发抖,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反抗,她清楚地认出那男子便是刘伯啊!亦蕊此时羞愤与惊恐都以达到了极致,泪如泄闸般流了出来。那男人皱了皱眉,离她远了三四寸,终于一狠心将她推开,背过身说:“你的眼泪果然比银簪厉害。”他对月举起手中的簪子,像是笑又像是哭道:“簪子啊簪子,你没能杀死我,倒是让我看清了一个蛇蝎美人。”

  亦蕊说:“不,我不是故意的。”她将知伯心房奇特事说了一遍。

  刘伯转过身,说:“杀我无意,那灭我全家呢?乌拉那拉。亦蕊,不管此事你知是不知,你们家欠我的,我要一一讨回来!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你。”说罢,轻佻地用银簪划过亦蕊的肩颈。

  亦蕊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她坚定地摇头道:“我早与你说过,我与你只是兄妹之情,你若强来,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尸体?”刘伯轻蔑地笑道,“你先看看这个,再决定。”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玉扳指和小金牌,递给亦蕊。

  亦蕊一眼就认出那个玉扳指是胤之物,而小金牌上铭刻着“天道酬勤”是皇上御赐之物,胤一直随身佩戴。她激动地说:“四阿哥在哪?你快说!”

  “想知道吗?今夜后,你我有了夫妻之义,我自然不会瞒你。”刘伯说。

  亦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喃喃道:“你真要这样吗?”

  刘伯冷笑道:“还不脱衣裳吗?难道要我去几位花姑娘来教你吗?若你不从,也由得你,四阿哥命归黄泉可别怪我。”

  亦蕊绝望地闭上泪眼,缓缓拉开衣领,纤细有致的颈项,浑圆嫩滑的肩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却足以美得让任何一个男子窒息。

  刘伯脸露邪笑,可心中却无任何yín邪之意,瘦弱的纤躯可见她在皇宫生活并不安康,美人泪如珠玉滚落,唤醒他心底最深处仍存的一片柔软。他原设想,要狠狠地凌辱她,并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甚至带她离开皇宫,随自己远去。他不会介意她曾经是谁的福晋,可是他却在以另一个男人为借口,逼迫她从了自己。

  猛地,亦蕊合上衣,一头向那玉桌撞去。待刘伯赶过去一看,她已然晕了过去,额角已破了个大口子,血流入注。

  亦蕊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朦胧中只见越姑娘焦急的面容以及忙碌的身影。好似自己被搬上一辆马车,接着闻到一股沁人的檀香味,仿佛身处佛境。一批批人进进出出,站在床前讨论着什么,对她指指点点。甚至,她在恍惚中,看见一个极像胤的人,紧握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或许是个梦吧!

  这几日,她渐渐好了许多,屋内已升了炭火融融,越姑娘进屋裹着一身飞雪。越姑娘递来一碗汤yào,说:“喝yào吧!”

  亦蕊清醒后问了许多次在哪?为什么会过来?之类的问题,越姑娘均笑而不答,而刘伯再也没有露面过。即便如此,她多蒙越姑娘照顾,二人也亲厚起来。望着窗外飞雪的影子,突然,她想起宫中,不知宋姐姐扮自己要到何时,李氏会不会趁机得势。

  又过了十几日,亦蕊额中裹伤口的白纱已解下,触手摸去,接近发际的位置有个深深的伤痕。当她第一次拉开房门时,数百台阶白雪皑皑,陡峭悬壁山风削面,不知身处何处,想要离开,定是无方。

  这天夜里,亦蕊被人推醒,睁眼一看,竟是刘伯,顿时惊惶起来。

  刘伯一身紧束劲装,冲着身后人说:“越儿,快帮她打点一下,快!”

  越姑娘已麻利地收拾好简单的衣装,帮亦蕊裹严实,说:“要离开这儿了,什么都先别问。”

  刘伯在门外视探了一会,回头悄声说:“好了吗?很快要巡班过来了。”

  越姑娘搀着亦蕊出来了,亦蕊见门口横着两个男人,鲜血点点。亦蕊高一脚低一脚地踩在雪地里,那巍巍的高阶,几次令她险些滑倒。刘伯见状,伏身在前,说:“上来,我背你!”见亦蕊犹豫不决,越姑娘也急了,说:“我们是救你,顾不得了,快!”说罢,便托着亦蕊伏在刘伯背上。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刘伯虽背个人但仍行动如风,而越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紧紧跟着。当他们接近台阶末端时,发现已有无数零星火把向他们的方向涌来。

  刘伯与越姑娘不由加快了脚步,台阶下便是官道,伯放下亦蕊,对越姑娘说:“被发现了,我挡着,你们快走!”

  越姑娘面露不舍,可是脚下却不得停歇,绕过一个弯,在树丛中,牵出两匹马来。越姑娘指着其中一匹,对亦蕊说:“上去!”亦蕊摆摆手,她在家中虽有骑shè师父,但自幼不喜欢,骑术甚差。越姑娘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说:“你先上,二人并骑,那匹是换骑的。”

  这时刘伯已赶了上来,手持利刃,刃锋带血。他说:“前头几个收拾了,他们可能会放箭,要快!”来不及再去牵另一匹马,直接跃上一匹,亦蕊与越姑娘并骑一匹,沿着官道,迅速前行。

  第32章 神女有梦 襄王无心

  夜深路盲,官道虽较平整,但也属山路崎岖,两骑速度并不快,却也不见有追兵前来。马不停蹄了两个时辰,天色已微微发白,马累得呼呼直喘。刘伯说:“过了凤凰山,休息一会。”

  绕出山弯,面前出现两座山峰,一座高峭,直chā冲天,一座层峦,叠翠延绵。传说当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夫fù私奔在外时,曾隐居在此山。当地人称此山为凤凰山,高的为相如峰,矮的为文君谷。远眺峰谷,相依相靠,如同爱侣依恋一般。近观时,发现在峰谷间有一沟壑,仅容二骑并肩而过,约一里长。两骑快速穿过山谷后,亦蕊等三人翻身下马,泉水顺山壁流下汇成一口小水潭,越姑娘寻来树枝,拨开潭面上飘浮着腐败的枯叶与虫苗,让马饮水。刘伯眈眈地望着来时之路,防着随时有追兵袭来。

  越姑娘递给他一个皮囊和干馍,说:“驰了一夜,喝点水吧!”刘伯举囊yù饮,发现皮囊里似乎并无太多存水,越姑娘说:“行动匆忙,准备时间不够。”刘伯点点头,将皮囊递给越姑娘说:“拿给她喝吧!”越姑娘心中一酸,难道他没有看见自己已干涸的嘴唇么?但她还是听话地将皮囊和干粮给了亦蕊,等亦蕊、伯均饮过后,自己伏在岩边****着泉水。亦蕊惊讶地看着她的行为,越姑娘淡淡一笑,不作解释。要知道水泉虽好,除非是泉涌之处,像这样沿壁而流的水必须要通过砂石滤过、沉淀方可饮用,否则有可能混入蛇卵蚊虫。目前身处陷境,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要再驰半日方有人家,为了节约干净水,越姑娘选择了这么做。

  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忽见伯站了起来,紧张地说:“不好,似乎有马蹄声,难道是他们赶来了?”

  越姑娘说:“不会吧!我之前向的他们马的草料中下了巴豆,那些马拉得四腿无力,怎么能赶来?”

  伯说:“有些马吃了,有些马或许没吃,况且是否还有其他脚力,我们并不清楚!你们快上马,走,我挡一阵!”

  越姑娘激动说:“我不会走的,多一个人还多一分力!”她不顾刘伯反对,取下马鞍袋里装了一根长麻绳,牢牢系在倚着相如峰边生长的大桦树上,约至肩高,绳子落在地面,她牵着绳子另一端,躲在文君谷边一块大石后。做完这些事后,亦蕊已见到凶神恶煞地四骑向他们驰来。刘伯拨出腰刀,挡在她的身前,正面迎敌。四骑见目标近在眼前,势单力薄,无法逃脱,当下化成两排,快马加鞭,向二人冲来。在前两骑驰近谷口时,刘伯用力向下一挥刀,越姑娘心有灵犀,“嗖”一声,落绳横起,两马齐翻,一匹前腿右腿被绊,另一匹后腿未过,马上二人跌落在地。而后面两马跟得很紧,马惊直立。顿时,场面一番糊涂。亦蕊还没回过神来,刘伯已使腰刀砍杀二人,另两人似乎摔断了腿,躺在地上哼哼。刘伯眼中凶光一闪,执刀便杀,袖子却被亦蕊拉住了,她说:“伯哥哥,他们已不能加害我们,就饶了他们吧!”此时情急,旧时称呼,情不自禁张口直出。一声“伯哥哥”,一张哀求的小脸,让他可以忘了正处的险境,甚至忘却了誓雪之仇,无限的柔情在心中泛滥着。却听“啊”几声,断腿二人已死,越姑娘脸如冷霜,一把短剑持手,剑尖鲜血直滴,是从来人身上拾到的。亦蕊轻摇臻首,而刘伯更是惊讶。越姑娘为人胆大心细,豪气云天,简直就是女中丈夫,江湖人都乐于结jiāo。但她毕竟是位女子,平日连鸡鱼都不杀的,此时却毫不退缩地斩杀二人,真要另眼相待了。越姑娘走到刘伯身边,轻声说:“不能让人记住你参与此事,否则日后你xìng命不保。”

  亦蕊惊呼道:“你的手在流血!”越姑娘翻掌一看,双手掌心已在拉扯绳索时,因过于用力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鲜血直流。亦蕊掏出帕巾yù给越姑娘包扎,却见伯已快人一步,用皮囊中仅存的清水为越姑娘清洗伤口后,用帕巾包扎双手。二人配合默契,女子桃面含羞,含情脉脉,男子温柔细致,怜香惜玉。亦蕊看这眼前旖旎之景,酸意掠心即过,更多是对二人祝福之意。

  包扎完毕,三人又yù上马离去,刘伯翻身上马,说:“越儿,你有手伤,共骑难握。我与她同骑一匹就是。”说罢,伸出手来,yù拉亦蕊。

  亦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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