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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怒的焰火再次燃烧起来,两年冷冻的心开始融化,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往外走去。

  一个小身影在永和宫外扯住了她的衣裳,怯怯地说:“额娘,是你吗?”

  李氏低下头,一个小女孩,穿着喜庆的粉红对襟夹袄,她激动地说:“茗曦……”

  茗曦一把抱住她,说:“额娘,真的是你,茗曦好想你啊!”

  李氏搂住她,就算是伯也没有说过想她,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伯更爱她的人?血脉之情,冲破了她封存已久的泪流,她恨不得让茗曦小小的身子在身体里融化,永远陪着她。但她知道这里不是地方,她艰难地推开茗曦,说:“这里人太多,额娘是偷跑出来的,你到御花园来。对了,能不能带弘一块来,额娘听说他摔伤了,非常担心。

  茗曦懂事的点了点头。

  御花园

  李氏等待的心越来越焦虑,除此之外,她还多了层恨意。胤,你可以不顾我,但弘那么小,摔伤了你都不问不闻,就顾着疼爱那贱人和她的孩子。

  当她发现弘晖和弘一起进入御花园时,李氏有些慌乱了,她想,要引开弘晖才可以与弘团聚。于是,她将弘晖引上了堆秀山,堆秀山上夜路崎岖,道路错综,她想借机拖延时间,好好看看弘。谁知,弘晖上了堆秀山后却因路滑摔了下来,更没想到,压死了弘。

  李氏慌乱下,无处可去之下,跑到了延禧宫,正巧碰上了匆匆回宫的汀兰。

  原来,汀兰在绯烟居假扮李氏,宋氏却突然闯了进来,汀兰担心事被揭发,二话不说用香炉打晕了宋氏,跑回延禧宫。李氏得知汀兰砸伤宋氏后,索xìng使个苦ròu计,弄伤了自己。一来,可以找个跑出海定阁的理由;二来可以让宋氏为自己一直在绯烟居做个人证。

  随后,汀兰到海定阁报信,亦蕊往延禧宫接人,沿路伺机试探,海定阁中问话,李氏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绯烟居。

  绯烟居

  李氏尽可能地保持住像往常一样的仪态,躺在床上假寐,脑海中却无法抛掉弘可怜的模样。

  突然,从明月楼中传来一阵哀恸的哭声,云惜、竹心等奴才也面对明月楼方向,开始号啕。李氏心知,弘去了,她的孩子,连模样都无法记得清晰。不一会,一个身影旋风似地窜进屋中,揪着李氏的长发,拖下地来。此人正是宋氏,她哭道:“弘去了,你居然都不伤心吗?你不是人,不是人……是你害死弘的,你这个狠dú的女人。”

  李氏强忍住泪水,说:“你凭什么说我害死他。好,不管你是砸伤我,还是我砸伤你。至少,你进绯烟居时,我是在这的。若我害死弘,又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从御花园跑回绯烟居呢?”

  宋氏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指控,竟然成为李氏的时间证人。

  第51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氏在夹墙yīn影下躲着,像一只蜷缩的猫。见到伯后,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伏在他怀里“嘤嘤”而哭。

  海定阁两位阿哥,一死一伤的消息已传遍全宫。刘伯怎会不知,更已从荣妃那知道了个中关窍。他只能轻轻拍着李氏的背脊,悄声安慰。

  李氏一遍一遍哀号:“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害死了弘,我没勇气再生活下去了。带我走吧……”

  刘伯愿好言相劝,突然发现前方树影下有着不寻常的摆动。他警惕起来,推开李氏,将yào递给她,果断地走了。

  李氏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做错了,丧子之痛加上无情抛弃的感觉,她索xìng坐在地上,抱膝痛哭一场。哭够了,李氏慢慢踱回绯烟居。

  这时,树后的身影闪现出来,正是亦蕊。

  每当弘晖一醒来,并不喊疼,反而吵着要见弟弟,恐怕这孩子心中隐约已感到了什么。整件事情,亦蕊总觉得内有蹊跷,却又逮不着关键。看着宋氏几乎要哭瞎了双眼,弘死得冤,他是做了弘晖的替死鬼。倘若不查明真相,那下一个死的就是她的弘晖,再下一个呢?亦蕊不能想像。今夜,胤派人回来传话,说宿在“五贝勒府”,想必他也是心中苦恼,借酒消愁吧!亦蕊心中烦闷,摒退了奴才,在海定阁中闲逛。她在采凤苑边的假山旁,拣了块大石坐下,两眼直直地盯着“绯烟居”的匾额,似乎想找出什么答案。没想到,门“吱”的开了,李氏鬼鬼崇崇的身影的从里面出来,亦蕊想也不想地跟上了。

  亦蕊全身在发抖,她不仅发现李氏和男子有来往。虽然月光昏暗,但她又怎认不出那男子便是刘伯。她顿脚道:“刘伯,你蠢啊!”

  刘伯发现树后有人后,假装离开,却利用虎头钩上墙,敏捷地树中穿梭。若此人有恶意,立杀之,却没想到来人是亦蕊。听亦蕊提到自己的名字,伯头脑一热,跳下树来,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见我和李氏在一起,你是高兴呢?还是难过?”

  亦蕊从惊讶中晃过神来,结巴道:“你,你这么在这?”

  刘伯傲然道:“我是御前二等侍卫马佳。阿济格,负责内廷安全,为何不能在此?”

  亦蕊情绪平静下来,说:“你怎么和李氏扯上了,她是四贝勒的人,你……你……”

  刘伯见到她为自己担心紧张,心里一阵温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李氏被德妃灌yào,荣妃给辅yào的事,并说:“刚才见她丧子之痛,情绪难控,才劝慰几句。”伯心中对亦蕊始终无法彻底忘怀,在他心中,李氏只是一枚利用的棋子,亲吻或抚摸她的时候,犹如死水,对李氏根本没有感情。

  亦蕊疑惑道:“真的吗?”

  得到刘伯肯定地点点头,亦蕊嫣然一笑,说:“伯哥哥,自从文君山一别,我非常担心你的情况,又无法打听,今日见你平安,我总算安心。无论李氏是否真得忘了前尘往事,但人心xìng天定,此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善于伪装,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身边任何人,包括亲生骨ròu,你不要与她有太多接触。”

  伯见待己如此,深感欣慰,说:“你也看见我给李氏塞了包yào,任务完成后,我便不再见她。”

  亦蕊皱眉说:“你要救她吗?”

  刘伯说:“是荣妃娘娘要救她。”

  亦蕊说:“李氏与荣妃,似乎没什么jiāo情,为什么要救李氏呢?你可知她虐待生女,害死皇嗣,其罪当诛么?”

  刘伯犹豫了一下,说:“这我也不清楚。”

  亦蕊抬头看着刘伯的眼睛,说:“你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刘伯耸耸肩膀,这辅yào李氏或许要吃一生一世吧。

  亦蕊狠狠地说:“这样下去不行,我知道你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返回海定阁的途中,亦蕊心里的疑问犹如棉絮般被扯开,似乎已接近光明,却又蒙然一片。该死的刘伯!当问到细节的时候,他总是不说个清楚。李氏,你的命早应该在三年前结束,怀弘拖了一年,之后疯癫又拖了两年。现在,她这条命是该还回来了。

  绯烟居

  亦蕊柳眉一皱,说:“搜!”

  凝秋等随行前来的三四个宫人“喏”一声,开始四下搜查。

  李氏由云惜竹心死死拉住,拦在绯烟居门外,她不甘地挣扎道:“你要干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还想怎么样?”

  亦蕊弯下腰,双眼与李氏对视,低声说:“你什么都没了,那留着命害人么?”

  既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远走高飞,又害死了孩子,还留在世上做什么?李氏想到此,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圈立时红了。

  衣橱、抽屉、被褥、笔筒、茶壶全部被抄出来,翻了个遍,绯烟居本就没有什么摆设。凝秋几个陆续回到亦蕊身边,摇摇头。亦蕊细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她的目光锁定在角落边滚落的“三童戏金蟾”香炉上,凝秋会意,拾起递到她手中。

  香炉内的香灰已经在搜查时被倒掉。亦蕊发觉,如此大的香炉,但盛香灰炉肚却很浅。她细细地观察香炉,却不禁打了个哈欠,这时,一条黑缝引起她的注意。香炉做工甚细,但由于几经摔打,暗格处的接缝显出来。她招手唤过小祥子耳语几句,不一会,小祥子带了把锤头进来,用力在香炉在锤打几下,香炉裂成两半,几十颗黑溜溜的小yào丸滚了出去。

  亦蕊捡起其中一颗,皓白的掌心上安静地躺着颗黑珍珠般的yào丸,她冷笑道:“哪来这么多yào啊?”

  李氏东窗事发,面色吓得苍白。

  亦蕊声色俱厉,道:“那个在御花园假扮弘晖额娘,将他引上堆秀山的人是不是你?”

  李氏虽失忆,但不傻,忙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承认吗?”亦蕊贴近李氏耳边轻声说:“英华殿的那个男人,都招了。”

  李氏紧张道:“你把他怎么了?”

  亦蕊讥讽道:“哟,看来你还挺关心他的。对哦,这yào都是他送的吧!来人,将yào全部让她吃下去,一次吃个够!”

  李氏吃yào两年,慢慢让她承受住服yào后的痛楚,但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李氏的恶行全海定阁人尽皆知,亦蕊此行只是小惩大戒,众奴才心里暗自称快。凝秋取来水,将yào丸化了,捏住李氏的鼻子将yào水全部灌了下去。

  李氏感到天旋地转,眼前所有的人、事都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恍惚中,李氏仿佛听见亦蕊说:“yào,你再也不会有了。”这句话,是告诉她再也见不到爱人了吗?还是告诉她命不久矣。既然如此,她还装什么,头痛一阵阵如泉水般涌上来。

  一片日光下她仿佛看以了弘张开双臂跑来,她跪下了,哭喊着:“我的儿啊,额娘好想你啊!为了见你,不得不将弘晖引上堆秀山,但我并没有想害死他啊,一切都是天意啊!”

  突然,那片日光转成乌云,好像还卷着霹雳,弘晖满身是血,缺了一臂。李氏惊恐地躲着:“晖阿哥,你不是没死嘛!不要来找我,不要!”仔细一看,那不是弘晖,好似是个宫女。

  那宫女吐着长长的舌头,说:“李福晋,我是问兰啊!你害死我了,现在,我来接你!”“问兰?什么问兰?为何要来找我?”李氏胡乱在空中挥手。

  一个稚嫩的声音温柔地喊着:“额娘,额娘,我是茗曦啊!”李氏抬起头,看到可爱的女儿,却没想到茗曦从身体里拔出一根针,两根、三根、四根……茗曦说:“额娘,用针扎头,头就不疼了,茗曦帮你!”李氏捂着头,疼痛如万针穿剌,她喊道:“茗曦,不要扎我,不要……”茗曦又说:“额娘你告诉我的,宋姨娘若生了小弟弟就不疼我了,让我踩他一脚。我听你的话了,你看……”茗曦从身后拉出个血ròu模糊的婴儿来。李氏已痛得无法思考,机械地重复着茗曦的话:“对,踩死小弟弟,踩死……”

  这一切,都是李氏在服yào后产生的幻觉,但李氏却字字明白。亦蕊本只是赌气让她喝了全部的yào,却没想到得到这样的效果。李氏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状,此时,李氏正一下一下对着门口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泪流满面,不知她又为何事请罪。亦蕊吩咐凝秋派得力的人看守绯烟居,记录李氏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带人回了明月楼。

  明月楼

  檀木瓷桌上摆着香炉、一颗yào丸、一盒宁神香。亦蕊在绯烟居检查香炉时,便闻到一股气息,有让人昏昏yù睡之感。

  果然,经过对云惜竹心的的审讯,据说这两年她们每夜都睡得特别好,觉得可能是绯烟居清闲造成的。可是这几日,却夜夜都非常精神无法入睡。回想起来,这几天似乎李氏没有点宁神香。

  亦蕊安排宫人试验该香,jiāo待定要燃完为止。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凝秋来报,看香的小太监晕了,怎么叫都不醒。

  亦蕊将刘伯、宁神香……所有的事情在心中整理了一遍思绪,大致明白了。

  永和宫

  胤刚一回宫,就被元蓉请了进来。

  德妃紧紧地攥着胤的手,涕泪双流,说:“胤,这次你一定要帮额娘!”

  第52章 心如死灰之木

  永和宫

  胤扶德妃坐下,说:“额娘,有事慢慢说,莫急!”

  德妃拭了拭泪,警惕地看看四周。

  胤会意,让小成子带众奴才下去,并关好门窗,严守门户。

  德妃这才稍作平静,说:“二十多年前,额娘只是个贫贱的宫婢,服侍惠妃,我一直以为她是至情待我,也义不容辞地为她效命。”

  德妃拉过胤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忆起不堪的往事,她激动地连自诩本宫都疏忽了,她颤抖地说:“惠妃身子孱弱,自生完直郡王胤后,就不能再孕。反之,荣妃却几乎年年都受孕生子,接连为皇上诞好几个孩子,可惜都殇了,额娘当时就怀疑这其中有惠妃搞得鬼。自康熙十五年,荣妃又怀上了。当时我倍得惠妃信任,主仆联席夜话也是常事。那日午后,我在惠妃寝室帮着打理,不知怎么的,头晕目眩,不醒人事。当我醒来后,发现皇上躺在身边……或皇上怜我,第二日便下旨调我为乾清宫一等掌茶宫女。我向惠妃辞行,却羞惭地抬不起头来。惠妃虽然冷淡,却没有责怪我。她与我分析宫里形势,要我助她除去荣妃。她说皇上之所以没有封我为贵人或常在,全是因为怕伤害她,以及纳兰氏大臣颜面,只要惠妃开口,我便能成为皇上真正的女人,被册为嫔。我吓得瑟瑟发抖,让我去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惠妃笑笑,妃子薄命有何惧,薨逝加封举家荣。无嗣无宠居冷宫,苟延残喘似草荐。在惠妃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手段下,我屈服了。”

  德妃用眼角瞟着胤,见他脸色如常,继续说:“要说手段,额娘当时年幼,也想不了什么来。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初入宫时伺候姑姑的遗物。那位姑姑也是苦命的,不知是说了错处,在我入宫的第七日,居然被杖责至死。我替她喂水、敷yào,照顾她到油尽灯枯。她送了我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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