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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一声,火苗扑了进来,烤得他的胡髭微微卷起。他听到门外有兵器撞击与拼斗呐喊的声音,没一会,隐约已可以透过火光看到迟朝与一伙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寡不敌众,眼见就要血泪当场。年羹尧将屋内洗漱所剩的水从头浇在自己身上,皱着眉头,将立言手塞入胤手中,定定地说:“照顾我妹妹!”从火苗腾腾的门槛中跳了出去,门口传来了更激烈的打斗声,有年羹尧的助阵,显然迟朝更显示神勇,二人联手将黑衣人砍倒三个,使得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双方对峙着,年羹尧说:“不好,他们是想活活烧死贝勒爷!”二人放眼看去,怡红院虽四处硝烟燎燎,星火点点,但却远不及这牡丹亭一带严重,而且,都有人在提水救火。唯独这儿,不但没人施救,反而还有六七个黑衣人,虎视眈眈,显然是有备而来。

  胤积极地四下查看地形,牡丹亭唯有一后窗,离地约三丈,那三个女人跳下去非死即伤。

  翊乔此时怕得直掉眼泪,立言坐不住,胤走到哪她跟到哪,嘴里一直嘟囔着,扰得胤心烦意乱。唯独亦蕊还算冷静,火势炎炎,就算冲了出去,外面的敌人也不善罢甘休。当初挑牡丹亭处怡红院二楼边隅,图个清静,反而却钻进了死角。对了,未必是死角。亦蕊走到墙边,细细观察起一面面板壁来,她惊喜地说:“四爷,你快来看!”

  胤一个箭步奔来,亦蕊指着墙壁顶部角落说:“你看,榫卯是活的,这堵墙是可以活动的。”亦蕊见一楼大厅全无包厢,便猜测怡红院盖好时,楼上也是通间。像牡丹亭这样的小包厢,大都是一间间隔开的,可以根据具体需求,将板壁暂时拆下或组装,成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包厢。

  胤兴奋地点点头,众女与他一起将屋中的梨花木桌推来,并垫了一张圆凳,方够着榫头。胤手中无拆卸的工具,单凭一双ròu掌,要卸掉活榫卯,并非易事。只见外面火光越来越盛,热气内扑,门外的厮抖声又起,三位美娇人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可是,胤越急越成不了事,只觉得榫卯连接紧密,根本无法卸下。亦蕊见他如此,让立言、翊乔扶好桌子,自己也爬了上去,指着那块圆柱形的活榫卯说:“四爷,这是缩小的抬梁式的榫卯,就是那块,砸进去,或拉出来都行。”

  胤苦笑地握起拳头,说:“凭这个?”

  亦蕊对二女说:“翊乔你扶着,立言去找找有什么可以砸木钉的?”

  立言四下寻找,这软曼轻帐之地,除了酒瓶就是铜盆,难道会有什么神兵利器?

  火势越来越旺,熊熊的火苗正欢快地****着房门。

  立言停下寻找,来到门边,盯着墙头看着。

  亦蕊怒道:“你还站在那边做什么?快去找啊!”

  立言一动不动,笑上似乎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正欣赏成火苗愉悦的表演。

  亦蕊既生气,又怕她被烧伤,见喊叫无效,便爬下桌来,想去拉她。

  正在这时,立言开始猛踢墙壁,口中囔着:“快来帮忙,有两个活榫头,这边的被烧掉了!”

  众人一听,立即明白了,齐心合力地用劲推起来。墙壁缓缓地被推动了,宛如一扇沉重的大门,徐徐地被推开。

  胤等人见计谋得售,个个欢喜不已。这时,一张意外的脸庞映入胤、亦蕊的眼帘。

  “李怡琳?是你?你怎么在这?”亦蕊一连串地发问。

  胤则冷静地多,只是,他看到了李氏隆起的肚子,李氏才离府一月有余,就算与他人苟合,怎会有五个月的孕相?他心里暗暗责怪自己马虎大意。

  李氏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人,连亦蕊都来了,她还跑得掉吗?她不顾一切,拉开门住外跑去。胤等人立即跟上,梨花橱前火势虽没有牡丹亭猛烈,但也有雄起之势。亦蕊被浓烟呛着咳出了眼泪,迷迷糊糊地护着年立言往前走。李氏一惊一跑,将打斗的人吸引过来。三个黑衣人将迟朝、年羹尧困在角落,只守不攻。另外三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向胤与三女逼来。胤将三女护在身后,向楼梯方向退去。只见中间一个男人一挥手,旁边两条大汉立即执刀向前,直直往胤身上砍来。好在胤六岁起就跟师傅学武骑shè,若只他一人,大可以想法子脱身而去,可还要护着三位弱女,实难做到进退有度,很快他的右臂上便被划上了深深的一道刀痕,贯彻入骨。亦蕊急了,将立言将翊乔怀里一推,顾不及疼痛,拾起根带火的木棒,便冲到胤面前,双目通红,如同要吃人一般。她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两名黑衣男人眼角露出不屑的一笑,她回头向胤看去,眼中柔情似水,胤明白,蕊儿要告诉自己,死也会死在一块?他不禁伸手搂紧了亦蕊的腰。

  刀没有像预期中那样劈下来,亦蕊被为首的黑衣人拖到一边,白刃架喉,而立言、翊乔二人也被另两名黑衣人胁持。三女在手,年羹尧、迟朝很快也受胁架在钢刀之下。

  为首那人压低了声音说:“胤,你若想保住她们的命吗?我给你个好死法,你自尽吧!”

  胤恶狠狠地说:“你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你既知道我是谁,应该知道谋害皇子的罪有多大!”

  为首那人紧了紧亦蕊的脖子,说:“皇子又怎样?贱民又怎样?命都只有一条。”说罢,他抬了抬下巴。

  持着翊乔那人,手轻轻一划,翊乔的脖颈上割开了一道细细的刀痕,血狂涌而出。

  为首那人说:“若你不死,下一刀就会在她……或是在她身上了!”他指向年立言,又指向亦蕊。

  胤怒目相视,却又犹豫不决。

  为首那人冷笑道:“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去死,我真是高估了你。”

  听了这句话,亦蕊全身一战。胁持她的人虽凶神恶霸,却丝毫没有弄痛她的意思。这说话的语气,这冷笑的感觉,分明是……她努力扭过头去看那男人,一双苍鹰般的眼睛,她想起李氏,这儿是怡红院,此人必是刘伯无疑!她低低地说:“你这又是何苦?”

  为首那人正是刘伯,他听到这句微仅入耳的话,知道亦蕊已猜到自己身份,也不理她,冷笑大声说道:“福晋对吧!让你看看你的夫君有多爱你?”

  胤双臂齐挥,向伯扑来,伯右手持钢刀,左手胁着亦蕊,几个来回,便将胤制倒在地。胤别过脸去,惨白的脸说:“你杀了我吧!”

  “就这么杀你,你既不服气,又显得我占势欺人!”伯将亦蕊往另一个黑衣人那边一推,将手中钢刀远远地掷开,解开腰带,将右手绑在身后,说,“你右手受伤,我绝不占你便宜,若你赢了,便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若你输了,你就要受虫琢之dú而死。”

  “虫琢?”胤闻之变色,说,“你怎会有这种dúyào?”

  伯冷笑道:“我没有,你身边的侍卫迟朝肯定会有,对吧!”

  胤脸色由白转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二人静静地对视,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之前对手时的招式片断。突然,如暴风骤雨般的出击,一个闪身如龙,一个进击如虎。虽然二者皆用左手对战,但胤伤了右臂,血流气亏,精气神早大不如前,勉力斗了十几个来回,腰间露出破绽,伯眼尖,一个飞腿,将胤踢了出去。胤摔在一堵火墙之上,滑了下来,衣襟燃着,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忙几个滚地灭了火头。伯一个踩踏将胤制于脚下,恶狠狠地说:“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的,我要带你去见她,让你在她面前服下虫琢,dú发身亡!哈哈哈……”他一把拎起吐血的胤,示意其他几名男子一同撤去。

  在伯与胤比武的时候,那几人早已将亦蕊、年羹尧等五人双手用麻绳捆好,嘴里也塞上了粗麻布。钢刀架上亦蕊与立言身上,迟朝与年羹尧也只能乖乖听命,至于翊乔已是昏昏沉沉。

  正当从人要撤去之时,伯忽然感到身体如被人砍成两半般,他猛地回头,见李氏手持一把青锋钢刀,刀头正滴着鲜血。李氏虽全身颤栗,双目含泪,但终究还是再一次执起刀,往他头上劈去。伯后背疼痛yù裂,使出最后一股力气,将李氏踢倒在地,伯无法支撑,软瘫下去。

  首领倒地,那几个黑衣人顿时乱了章法,不约而同地拥了上来。年羹尧向迟朝一使眼色,二人均擅腿法,先后踢倒了两个。剩下的黑衣人既要保护首领,又要对付年、迟二人,实属不易。之前他二人会被降服,多半是因为亦蕊与立言被胁之因,现怒气全发,即使绑着双手,也神勇无敌。

  李氏爬了过来,不知是伯脚下留情,又或是伤后气虚,使得力气并不大。她拾起钢刀,协助众人磨开麻绳。情势很快扭转,黑衣人见情势不妙,背起伯,迅速撤退。

  火势渐大,楼梯已被烧得“劈啪”做响,迟朝背着胤,年羹尧背着翊乔,亦蕊、立言、李氏相互搀扶,慢慢走了下来。年羹尧关心妹妹,走在最后,最后一段楼梯几乎已烧空,迟朝果断地跳下了火海,一个滚身,灭了身上的火焰。可是众女哪有这等胆量,跳下去容易,再上来就难了,迟朝在楼梯下无可奈何,以胤安全为首重的他,迟疑了一下,便迅速背着胤离开了怡红院。

  年羹尧为难起来,面前的四个女人,他心中最想救的自然是妹妹立言,而亦蕊是四阿哥福晋,若不救她,就算活命出去,也不见得好过。另外两个女人,素不相识,只当做罢。他放下昏迷的翊乔,说:“妹妹,上来!”

  骨ròu血亲,在危急时刻,仍是最为亲近的。立言心下感动,却说:“哥哥,我们走了,那福晋、翊乔姐姐怎么办?”

  年羹尧低沉地说:“福晋,对不住了……”

  亦蕊低下头不语。

  谁料李氏一把扯过年羹尧,哭喊道:“你,你敢不救我?我刚刚才救了你们大家,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何况,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四贝勒爷的,皇家子嗣,福晋,你若不让他救我,便是愧对四贝勒,愧对大清!”

  亦蕊一惊,她之前并没有注意李氏隆起的肚皮,更不曾想过这是胤的孩子。

  年羹尧讶道:“此事当真?”

  李氏慌忙道:“当然是真的,我是四贝勒的侧福晋李怡琳,喏,福晋可以为我为证的!”

  亦蕊头脑一片茫然,只会傻傻地点头。

  年羹尧拿不定主意,立言凛然说:“要不是这位姐姐刚才出手,我们都已命丧歹人刀下,何况她若出事,一尸两命,于心何忍?哥哥先救了她,再去寻梯子等物上来搭救。恐怕刚才那位大人,也是如此想。”

  年羹尧不再犹豫,背起李氏,一咬牙便向那火海去跳去。立言紧张地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见哥哥安然背起李氏往外逃命,这才嘘了口气。

  第62章 劫后余生

  上不得,下不得,亦蕊、立言与昏迷的翊乔相拥在一起,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亦蕊撕下裙角,用唾沫唾湿布块,捂着自己的鼻子,又示意立言照做,并为翊乔也备了一块湿帕。

  立言偎着翊乔,泪眼迷茫中,她昏昏沉沉地说:“我坚持不住了!”

  亦蕊此时脑子里也一片模糊,她下意识往身边人上靠去,翊乔已然僵硬了。亦蕊试了试翊乔的鼻息,长叹一声。立言年幼,又吸入浓烟过量,已昏迷过去。

  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由于起火地点在二楼,部分地方的屋顶上已被烧透,残砖废瓦,甚至燃着的木头,相继砸了下来。

  三人中,立言昏迷、翊乔已死,亦蕊手足无措,隐约中她听见屋顶在吱呀做响,欣欣然要整个塌下来的架势。她一咬牙,向翊乔的尸身磕了个头,将立言搂在怀中,又将翊乔的身体背在自己身上。乒乒乓乓,果然,屋顶上的乱石残木如冰雹般砸了下来,翊乔的尸身如同一个大沙包庇护着亦蕊、立言身体最关键的部位。这时,亦蕊发现,四周的火苗隐约有熄灭的症状。闪电透过残破的屋脊,照亮了怡红院的废墟,一阵闷闷的响雷轰鸣而过,雨点如黄豆般地倾撒而下。亦蕊知道得救了,兴奋地摇醒立言,无意中抹了一把自己淋湿湿的脸,闪电劈过,血,为何她的头脸上全是血?她抬头一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翊乔不知何时睁大了双眼,白色无光的瞳孔直视的自己,血从她的鼻腔、口中湍湍流出。她奋力推开翊乔,只觉得翊乔唇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那如若鸡爪的手,正向自己伸来……

  “啊!”亦蕊全身无力,紧闪双眼,她感觉自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用力地想甩掉它,面前的人焦急地喊着:“蕊儿,快醒醒,我是胤。”

  亦蕊缓缓地睁开眼,暧香遍室,熟悉的藕花帐,胤、凝秋等人面孔,这正是福熙楼,她回家了!亦蕊一颗心还悬在空中,委屈而悲伤地大哭了起来。

  彩娟关切地说:“小姐,快喝碗宁神茶吧!从昨晚开始,你就不停地做恶梦。”

  胤用眼神示意她放下茶,左手搂着亦蕊,轻轻抚着她的长发,说:“蕊儿,回家了,别怕,别怕……”想来亦蕊、立言真是福大命大,虽然自己也派了人去营救,但若不适逢天降甘霖恐怕二女xìng命难保,只可惜翊乔红颜薄命,殒在火场,尸身丑陋不堪。

  亦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凝秋赶忙过来,拿了软垫靠在她身后。彩娟念念不忘宁神茶,又端了新的来。胤右手带伤,耐着xìng子用左手一口口细细喂着,脸上流露出疼爱的微笑。

  想必是哭累了,又带着烧,亦蕊很快又睡去了。胤心中疼痛,她就像是瓷娃娃般,需要着他的保护。想起今年之事,胤眉头紧锁。他为亦蕊掖好被角,对凝秋说:“将弘晖带到陶然居宋福晋那住几天,你们好生照顾福晋,有事到清音阁找我。”

  在步往清音阁的路上,胤想起年氏兄妹,现正居于昭熙堂养伤,便快步走去探探。

  刚到昭熙堂门口,就听见兄妹俩吵得正凶。

  只听年羹尧凶巴巴地说:“早就叫你别跟来,非要女扮男装,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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