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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你安排的守卫也算森严,几日来都难以突破,要不是你今日与那女子私会,我还真不能得手。即便是这样,还是被你发现了。

  伯惊呼道:“你杀了嫡福晋?”

  潇碧无关痛痒地说:“只要客人给得起钱,又不破我的底线,为什么不做?”

  伯心乱如麻,不再言语,转身回头。

  潇碧在的声音隔空传来:“你没那么容易摆脱绿竹客,刘伯!”

  伯双腿一顿,潇碧居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看来姥姥说的麻烦,果然已染上身。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亦蕊是否平安?

  第92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话说,亦蕊从池塘边与伯分开,一脸通红地疾奔回寝室。她轻轻喘了喘气,调节了一下慌乱无章的心跳,轻轻地推开门。

  一阵风吹凉了亦蕊的脊背,她眼睛还不能适应屋里的黑暗,小心地摸索着。“碰”她的脚趾先是被一张凳子磕到,疼得呲牙咧嘴。她立起身,额头撞到一样软绵绵的东西。她顺势抬头一看,一双葱绿色的绣鞋在空中摇摆。借着清冷的月光,彩娟颈套白绫,舌头外吐,双眼狰狞,正吊在屋子正中的横梁中。亦蕊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向屋外爬去,她抱成廊前圆柱,不敢回头再看一眼,放声大哭。

  凝秋等人闻声讯来,均大吃一惊。亦蕊抱住凝秋,连声说:“不是彩娟,对不对?不是彩娟……”彩娟同她从小一块长大,除了大婚的前几个月外,几乎没有一日分离。

  凝秋怎会不知亦蕊与彩娟之间情谊之深,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自云雁去负责照顾弘晖、茗曦后,就属她和彩娟常常为伴。弘晖殁了,彩娟又不明不白地上吊死了,这连环的打击让亦蕊如何承受。凝秋安抚着她,不一会,一个侍卫上前禀报说:“启禀福晋,阿济格大人不在府中,小人是副侍卫长那尔布。死者确实是福晋房中的彩娟姑娘,福晋受惊了。”

  亦蕊瑟瑟地躲在凝秋怀里,说不出话来。凝秋点点头,说:“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派仵作来检查死因,不要破坏现场,等阿济格大人来人了,再做明查。另外,安排福晋住进另一间屋子,快!”

  “不,我不去,我就在这里。”亦蕊颤抖地扶着凝秋站了进来,她艰难地说:“抚我进去看看!”

  凝秋大吃一惊,劝道:“福晋,屋里yīn气重,不适合进去。阿济格和那尔布大人会处理好的。”

  “我说,带我进去看看。”亦蕊怒吼道,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地解释,边向屋里走去:“彩娟在世时,对我那么好,死后又怎么害我?我已经没有了弘晖、离开了王府,为什么,还要逼我……”

  彩娟已从白绫上解下,脸上被一块白布遮盖。亦蕊深吸一口气,说:“揭开它!”

  凝秋低呼:“福晋,不可!”

  亦蕊不再说话,弯下腰去,挑开白布。彩娟涨得紫青脸浮现出来,大眼睛再也找不到欢笑,黑色的瞳孔简直要翻出眼眶,吐出一截朱红色的舌头,舌上泛着斑斑血痕。那个天真、活泼的彩娟已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亦蕊的心再次被电得麻木不仁,她瘫倒在地,张大嘴吼吼喘着气,却说不出一句话。凝秋生怕惊了亦蕊,yù将白布盖上。亦蕊猛地推开凝秋,伸出手,小心翼翼帮彩娟合上眼,当手拂过眼帘后,居然彩娟仍睁大着双眼。屋里的内又惊又怕,凝秋跪在地上,端正地磕了个头,说:“彩娟,你放心,我一定会协助福晋帮你报仇。你安心上路吧!”除了亦蕊,屋内的奴才、侍卫跪满了一地,齐声道:“彩娟姑娘,安心上路吧!”

  亦蕊突然笑了,说:“彩娟,我知道,你不是死不瞑目,是放心不下我,对不对?我会好好的,把你那份快乐幸福也活下去。你在下面,好好帮我照顾晖儿。我能感到,你们都陪着我。”说来也怪,彩娟的眼睛竟然慢慢地自己合上了。众人寒毛卓竖,目瞪口呆。亦蕊轻轻拾起白布,遮住彩娟的脸,慢慢立起身子,对凝秋说:“收拾一下,这几天准备回王府。”

  这时,伯风尘仆仆地出现了,他先看到地上盖着白布的女人身体。不由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亦蕊……”(作者按:古代女子的闺名,除了家人、是极少让其他男子知道的。所以,那尔布就算听到亦蕊,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那尔布迎了上去,见阿济格面色苍白,退后几步,略觉奇怪,他认识的阿济格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突然,阿济格的脸上由白转红,双目放出光来,向凝秋扶着的亦蕊跑去:“亦……福晋,你没事,你没事……”

  亦蕊看到伯,泪一下奔了出来,她吸溜的鼻子,努力地控制自己,说:“彩娟死了。我要回府。”

  这八个字,如晴天霹雳,击碎了伯所有美好的幻境。他“啊”一声,双腿无法动弹。

  彩娟,不止是亦蕊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他的。多少次,彩娟为他俩递纸条、传口信。多少次,彩娟因为他俩而受罚。那尔布正喋喋地在他耳边介绍着彩娟死的状况,场景一目了然,表面看来是上吊窒息而死。伯机械地听着,他基本做出了判断。今夜是彩娟在屋外守夜,到了半夜时分,彩娟发现亦蕊不见了,便进屋来寻。正巧潇碧来剌杀福晋,见到屋子里有个年龄相仿、服饰相近(作者按:这段时间亦蕊都与凝秋、彩娟穿差不多一样的粗布衣服,晚上休息时,首饰自然是卸掉的,潇碧来查探时,便是如此)的女子站在床边,以为彩娟就是亦蕊,将她吊起,伪装成自杀之惨状。若是亦蕊就这么上吊,任谁都会猜她是忆子成狂,不会有疑。自己明知道谁是凶手,却无法替彩娟报仇,内心的煎熬更胜他人。

  亦蕊要回府,这就宣告了她要继续和胤在一起,做回嫡福晋。经过晚上述说衷肠后,伯更不甘心,更不愿意这么做。突然,他灵光一闪,丢下手边的事,匆匆追向亦蕊和凝秋的身影。

  又在那棵榕树下,池塘边,隔了两个时辰,二人的心境居然如此不同。

  亦蕊面对着池塘,夜色莹光反shè在她身上,如水波dàng漾。

  伯手腕脱臼处虽接上了,但还是生疼,他忍痛不说,反背双手,也对着池塘。

  许久,天际已隐隐发白,二人还是没有出声,各自都了神。

  突然,二人转过身来,同时出声。

  亦蕊说:“带我离开这。”

  伯说:“我送你回府。”

  伯楞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结结巴巴地说:“你是说,让我带你回王府,对吗?”

  亦蕊神色不变,淡然地说:“不回府,去哪儿都行,你决定……”

  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道:“真的?真的吗?我还担心你……太好了,太好了……”他情不自禁,想去搂抱亦蕊。

  亦蕊冷静地退后一步,说:“带我走,但你不能碰我。”

  “不碰不碰……”伯并不难过,他已被突如奇来的喜悦包围了。

  “那,我去拿几件东西,后门见!”亦蕊得到承诺,便向寝室走去。

  凝秋正指挥众人收拾东西,见亦蕊来了,便问:“福晋,计划几时回王府,奴婢好派人回府传话。”

  亦蕊挥挥手示意其他奴才退下去,留下凝秋一人,她说:“拣些简单的衣裳、几块银子、晖儿的手抄yào经就够了。”

  凝秋疑惑道:“这……”

  亦蕊将凝秋收拾到一半的包袱皮清出来,自顾自得捡所需的东西,边说:“我不回王府,你和王爷说,我失踪了,或死了,都行!”

  凝秋大吃一惊,说:“福晋,你别胡说,这怎么行?”

  亦蕊停下手中的活,侧头对凝秋说:“以后我不是福晋,别这么叫我。对了……”她来到案前,迅速拟了张书笺,大意是奴婢凝秋有功,赏银百两,赐回乡。她将书笺递给凝秋,说:“王爷认得我的字迹,你给他,他会放你走的。若实在不行,印鉴在福熙阁何处,你是知道的,自己盖一个便是。”说罢,她继续麻利地收拾起来。

  凝秋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亦蕊的双腿,哭道:“福晋,你这是怎么了?求你告诉奴婢啊!”

  亦蕊温柔地蹲下,说:“凝秋,你也陪了我十几年,返乡的愿望早就该实现了。不是吗?”

  凝秋说:“福晋,你走了,晖阿哥、彩娟的仇谁替他们报啊?”

  亦蕊嘴角抽搐了一下,她闭上眼,许久才缓缓地张开,她眼里泛着泪光,略带激动地说:“报仇,只会死得人更多。晖儿、彩娟,都走了。凝秋,你知道下一个最危险的就是你啊?”

  “奴婢不怕,总之不能让他们含冤而死!”凝秋坚决地说。

  “我怕!我不能再接受身边的人,离我而去!”亦蕊心痛地表情扭曲,自火灾后亦蕊便有了心疝为患,平日还好,但弘晖那事引起她旧疾复发,每日都得按时服用紫桂丸,现已误了时辰。昨晚还是彩娟在伺候服yào,凝秋碰到yào瓶时,似乎还能感觉彩娟的体温和动作,一转眼,已人去楼空。凝秋取来yào丸、米酒,服侍亦蕊。凝秋不安地说:“您要去哪?谁伺侯您呢?这身体……”

  亦蕊缓缓地说:“大象因为拥有珍贵的象牙,而被无数猎人捕捉。若无象牙,它那皮糙ròu厚的,也没人想去伤害它。我就是那大象,位份、恩宠、权势都是那象牙,她们为了得到它,杀害了晖儿、彩娟,甚至……更多人……我厌倦了,你懂吗?”

  凝秋说:“您也不顾王爷了吗?”

  亦蕊心里揪了一下,说:“自迁至别院,王爷来过几回,他顾及我了吗?恐怕正与李怡琳、瑶夕风月无限呢!”

  凝秋叹息一声,亦蕊没有利用福晋的身份处置瑶夕,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想让胤出面为弘晖做些事,却没想到,胤所做的事,就是让瑶夕侍寝吗?

  凝秋说:“如果福晋一定要走,就带奴婢走吧!至少有个人伺候你啊!”

  亦蕊不再理她,挎起包袱就走,一路无人敢拦,走到后门边,伯已在等待。

  凝秋一路哭喊地跟来,看到阿济格时,讶然道:“福晋,你不会是要跟他……走吧?”她忍住没说出私奔二字。

  第93章 玉簪yù成中央断

  伯yù要辩解,却听亦蕊冷冰冰地说:“是,我是要随他离开,到一个新的地方去重新生活。”

  凝秋摇摇头,说:“不,这不是奴婢所认识的福晋。”

  亦蕊抓起伯的手,说:“你才认识我多久,我已认识他二十多年了。”

  凝秋左看右看,说不出话来。

  亦蕊说:“凝秋,你若肯看在我们主仆十多年的份上,就和王爷说我死了也好,被人绑了也好,随便。别扯到阿济格大人身上。”

  伯说:“既然我愿带你离开,那就不去想那些。阿玛自有荣妃娘娘保着,再说,我也并非他的亲生儿子,自有法子撇开关系的。”

  “那你就什么都没了,还要沦为通辑犯。”亦蕊淡淡地说。

  伯深情地说:“我愿意!

  亦蕊抬抬下巴说:“看到了吗?这才是我要找的男人。”

  凝秋不敢相信,连连退了几步,拼命摇头,说道:“你这是逃避责任,你没有勇气承担一切,你懦弱无能……”

  “对,我不适合做雍亲王嫡福晋,这话,刚入宫时,你不是就已经告诉我了吗?”亦蕊平静地说。

  伯挡在凝秋面前,亦蕊自行上了马匹,伯潇洒一撑,二人共骑,绝尘而去。

  清音阁,满地狼籍

  阁外庭院中,凝秋、那布尔等在别院侍侯的奴才、侍卫分开二处,执行着庭杖。每一下,都能听到奴才们:“谢王爷赏赐!”的声音,与皮ròu相笞合在一起,简直是极大的讥讽。

  “福晋怎么会失踪,彩娟又莫名奇妙地死了?还有阿济格,他去了哪?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胤接近于怒吼着。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一切都像为谜。

  此时,奴才来禀,李福晋求见,胤允了。

  李氏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孕相十足,盈盈下拜。

  胤皱眉道:“你怎么不好好歇着,东奔西走地干什么!来人,快给李福晋搬凳子、打扇……”清音阁的奴才在胤的要求下,围着李氏团团转。胤亲自扶着李氏坐了下来,全神贯注于她隆起的腹部,生怕有个闪失。

  李氏笑得如花般灿烂,她说:“妾身是担心王爷动了气,伤了身子……”

  胤没气好气地说:“再怎么样,也没你的身体重要。这场面看了晦气,快回梦雪阁去。”李氏掌管王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借口绿绮轩地处偏远,搬到了离清音阁极近的梦雪阁。

  李氏娇嗔道:“奴才们叫得那么凄惨,真真把妾身吓坏了,这才过来看看,是谁大胆惹到王爷了?”

  “什么?”胤双眉一竖,说:“封上那些奴才的嘴,多打十杖,不要让他们惊扰到小阿哥。”

  顿时,惨叫声已变成闷哼,“一、二、三”整齐的数杖声伴着“啪啪”声传来。李氏得意地笑着,她来时,便已看到凝秋被打得半死不活地惨状,心中十分痛快。她假仁假义地说:“王爷,别打了,这样会出人命的。”

  胤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保护福晋不周,足以要了他们的贱命。”

  李氏眼珠一转,说:“王爷,你说姐姐能去哪呢?还有一同失踪的阿济格大人?”

  胤什么也没说,一拳砸在桌上。

  李氏火上浇油,说:“妾身有个大胆的猜测,还请王爷莫怪……你说姐姐在别院一住四个月,会不会耐不住深闺寂寞,与阿济格大人发生了……王爷!”她话音未落,脖子已被胤单手扼住。

  胤两眼似乎要冒出火花般,说:“蕊儿不会做出那种事,你不可肆意诽谤她!”

  李氏脸已憋得通红,她拼命指着自己的肚子。

  胤这才放手,背过身去,看也不看大口喘气的李氏,说:“亦蕊还是嫡福晋,本王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无凭无据的揣测。”

  李氏低声说:“妾身,不敢不敢……”

  迟朝来报:“凝秋已晕死过去,看来她的确不知福晋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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