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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然yīn阳怪气地chā了一句:“先帝的陵墓需要有人看守,允心高气傲,经常犯错,让他在那里好好闭门思过也好。”

  皇太后一怔,随后大骂道:“十四倒底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你对他如此绝情!是否要我们母子都死了,你才高兴?”

  胤单膝跪下,默默地说:“儿臣不敢!请皇额娘息怒!”亦蕊早已让宫女、太监们全退了出去,陪伴跪在地上,磕头道:“皇额娘息怒!保重身子啊!”

  皇太后气歪了嘴,说:“别以为哀家长居深宫就一无所知,先帝是将帝位传给老十四的!你有本事,抢了去!过上几年皇帝瘾,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胤低头说:“儿臣的帝位来得光明正大,先帝临终前的叮咛犹在耳傍。”

  皇太后敞开了话头,一句比一句重:“先帝多次在哀家面前夸赞老十四,论战功、论威望、论才华,他哪一点不比你强!你不过是趁人之危,强抢帝位。好了,皇帝你也当上了,还要折磨你亲生弟弟……呜呜……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随心所yù,你这个不孝不义的畜生!”

  “够了!”胤站了起来,怒极反笑地说,“朕原本还没想到十四弟如此才华,如此能力,既然皇额娘说了……朕为了不让帝位被人抢走,只能委屈十四弟替朕在先帝陵墓守孝二十年了!”

  “什么!”皇太后睁大了双眼。

  胤转过身,不忍再看:“皇帝的不能任xìng,皇太后也一样,您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玉碟记载都会上徽号仁寿。”说罢,他缓缓向门口走去。

  一个茶杯“通”地飞了过来,砸在胤的右侧,一块小的瓷片飞起,割伤了他的手背。亦蕊见状,爬了起来,用丝帕帮胤紧急包扎。伤口并不深,胤铁青着脸,淡淡地说:“皇额娘,朕倒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皇太后脸涨得通红,喝道:“逆子!”

  胤提声道:“迟朝!召唤允旨意收回,二十年内,非诏不得离陵。”

  “你敢!”皇太后喝道。

  胤向迟朝一瞪眼:“还不快去!”迟朝领命。胤的脚刚跨出永和宫的门槛,只听“砰”一声,就像重物撞到了柱子的声音,接下来,便是女人尖利的呼喊声。胤一惊,回奔到内室。皇太后额头撞开了个大口子,鲜水湍湍而下,亦蕊涕泪双流,无所适从。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丑时,任御医使了千般手段,皇太后终崩逝,享年六十四岁。

  当允回到皇宫,见到的只是自己母亲冰冷苍凉的梓宫停在她生前不愿住进的宁寿宫。允似乎就像没看见胤这个同胞兄弟存在般,只扶灵痛哭。当年九月初一,乌雅氏的梓宫随同康熙的梓宫入葬景陵地宫,而允被重新送回遵化守陵。

  第192章 大义觉迷录

  雍正二年十月,翊坤宫

  一个小太监正与明玉jiāo头接耳着,明玉不住点头,兴冲冲地进到宫内,禀道:“主子……年大人已到隆福门外了……”

  立言“嗖”地站起身,眉花眼笑地说:“好好……快……快去迎……福惠呢?快来,舅舅要到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中举着一只拨浪鼓,后面跟着三四个宫女,闹哄哄地横穿过堂。立言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关切地频频唤着:“福惠,小心啊……大哥……”

  远远得,佩戴双眼孔雀翎、身穿四团龙补服、腰系黄带的年羹庶精神奕奕地快步前来,近几年,兄妹俩天各一方,年羹尧率大军屡屡击退准噶尔部以及漠西蒙古,全歼罗布藏丹津,虽大获全胜,但亲人在战场,难免令人牵挂。立言在这段时间先后孕育三男一女,除了福惠仍平安于世外,思柔、福宜、福沛三个孩子无一不因心脏病早殇。面对初登帝位的胤,先帝和皇太后先后离世的悲伤,疲于应对各种卑鄙的流言,百官腐败国库紧张的难题,繁重的压力让胤日渐消瘦,立言心疼还来不及,更不想拿自己的事烦他。哥哥自幼是立言的保护伞,复又见到他那亲切的面庞,那股安全而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

  年羹尧笑着说:“妹妹……”

  陪同年羹尧一同前来的养心殿太监安平忙提醒道:“将军,这是年贵妃娘娘……娘娘吉祥……”他打千行礼,并用眼色连连向年羹尧示意,别说是亲哥哥,连亲生父母也必须下跪行礼,以示君臣之别。

  年羹尧迎着阳光微眯起眼,笑道:“妹妹,你说呢?”

  立言呵斥道:“本宫和大将军血浓于水,何必多此一举,哥哥,快进来,妹妹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进了翊坤宫,坐在窗下,兄妹俩寒喧了几句,年羹尧献上各地搜罗的奇珍异宝,让福惠给舅舅见了礼。

  年羹尧抚着福惠的小脑袋说:“看看这孩子,宽额高鼻,定是大福大贵之相!”

  “哥哥看相的水平一点也没长进!”立言偷笑着,“福惠是皇子,能不是大福大贵么?”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妹妹,你好好想想,皇子阿哥,有几个是一帆风顺,平安富贵的?”年羹尧严肃地说。

  立言见他面色沉重,忙让宫女太监都摒退到宫门外,叮嘱道:“九王夺嫡,太过惨烈,皇上不愿多提,哥哥在御前犹要谨慎。”

  “哼!”年羹尧得意洋洋地说,“皇上与我,并非一般君臣,再说,在外,为兄帮他打下江山,在内,还有妹妹这位贤内助。我们年家对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此次上京,一路之上督抚跪迎,王公大臣全部前往京郊相迎,皇上特准为兄御前免跪赐座,可见非同一般。”

  立言却越听越不对劲,忙问:“哥哥,满招损,谦受益,皇上说归说,君臣之礼可不能忘啊!”

  “战场上的人,从不婆婆妈妈,这份殊荣,为兄担得起!”年羹尧一拍胸口。

  立言隐隐觉得不对,凭她对胤的了解,凡是他无法控制或存有疑虑的人、事,都不能放过,例如拘在景陵的十四阿哥。

  年羹尧说:“为兄已向皇上进言,预防发生先帝在位时九子夺嫡之事,建议皇上提前立储,而太子人选……”他热络地抱着福惠,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立言大惊失色:“你向皇上推荐立福惠为太子?”

  年羹尧笑道:“在京中这段时间,为兄会联合诸多王公大臣,齐上折子,力荐福惠,妹妹你就安心吧!”

  立言慌忙摇头道:“哥哥,万万不可。福惠身子孱弱,xìng子顽虐,怎么能承担如此大任?反而四阿哥弘历,看着很好。”

  年羹尧说:“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福惠百般不行,还有我这个舅舅和你这个额娘辅助。想当初,皇上不也是靠着隆科多舅舅,才夺得帝位吗?”

  立言说:“难道哥哥不怕前朝太子二立二废落得幽禁下场、十阿哥削爵拘禁的事,在福惠身上重蹈覆辙吗?”

  年羹尧思忖道:“要想个万无一失之策才行……”

  立言见苦劝无用,心急如焚,却知道劝不动执拗的兄长,只得唉声叹气,静观其变。

  年氏兄妹俩万万没想到,翊坤宫里的一番谈话,只字不漏地通过密探传入胤耳里。近来,民间对胤夺位的流言蜚语,越传越难听,越传越卑鄙,他已倍感压力。年羹尧入京时面对王公大臣的跪迎,居然仍骑居马背,仅微微点头示意,胤可以忍,但年羹尧此举却引发老臣的不满,令胤皇威扫地。登基后,还未等他一展抱负,太后要求他立十四阿哥为皇太弟,年羹尧上折子推荐立福惠为太子,难道真那么等不及吗?胤苦笑着,走进隆禧馆。

  亦蕊见他进屋,慌慌张张地将书案上的东西一码,结巴地说:“皇上,您……您怎么来了?”

  “你在写什么?”胤早发现了她怪异的举动。

  亦蕊挡在他身前,说:“没,没什么。皇上,让臣妾给您沏壶好茶吧!”

  胤心中烦恼,见亦蕊也有心隐瞒,更是恼火,轻轻推开她,一个箭步冲到桌案前:“《大义觉迷录》?这是什么?”他指着卷轴顶部的标题。

  亦蕊忙福身下去,诚惶诚恐地说:“大清入主中原,岂可再以华夷中外而分论?皇上顺天命登帝位,勤政爱民,怎可被人污陷谋父逼母诛忠酗酒好杀等罪名?俗语有云,谣言猛于虎。那么何不用正统之言以正视听,以免天下人误会大清,误会皇上呢?臣妾闲来无事,愿为皇上分忧,不过处于深宫,无法搜集更多材料,不敢面呈皇上!”

  胤欣慰地说:“蕊儿,只有你这,才让朕真正感到轻松。”

  亦蕊试探地问:“皇上,出什么事了吗?”

  胤迟疑了一会,说:“年羹尧奏请,立福惠为太子。”

  “什么?”亦蕊一惊,“不是已经在正大光明匾后……”

  胤说:“朝中大臣只知朕已秘密立储,却无人知晓立得是弘历。呵呵……知道了,就更巴着换个有利于他们的太子了!”

  亦蕊忧心忡忡地说:“千万不能让******阿哥党的悲剧,再次发生了。”她偷偷看了一眼胤,回想起这段时间允儿千方百计来打听立储太子,不知该不该向胤禀告,只得长叹一口气。

  第193章 举杯销愁愁更愁

  胤稍坐片刻,心挂政事,连一盏茶都没吃完,便起身回养心殿。他前脚刚走,允儿与弘时后脚便来到隆禧馆。名曰让弘时给皇额娘请安,可一进馆得知胤已离开时允儿母子俩一脸的落寞,充分说明了她们的来意。

  亦蕊心中暗自叹气,一边问:“妹妹、时儿在宫中住得还习惯么?”

  允儿心不在焉地回道:“习惯习惯。”

  弘时也道:“阿哥所的姑姑为人和气,照顾得井井有条。”

  亦蕊关切地问:“嗯,钟氏的情况怎么样了?珍珠末够不够?燕菜可一直服着?”

  钟氏,是弘时的侧福晋,康熙六十年曾生下永,很不幸,永仅在世上活了短短四年,便因意外猝然离世。钟氏忆子成狂,逐渐演变至神智失常,每日恍恍惚惚。

  允儿颇为厌烦地说:“姐姐,您是没看见,那疯婆子每日抱着个枕头四处晃悠,少看着她一会儿,都不知会惹出多少事来!”仍是处子之身的允儿,对于钟氏的丧子之痛欠缺几分理解和宽容。

  曾为人母的亦蕊,心却狠狠抽痛了一下,低沉且悲伤地说:“失去至亲骨血,她已是世上最凄惨的人,别再伤害她,多体谅她吧!”

  弘时略显暴躁地说:“我也失去了儿子,怎么就没见她体谅我?再说,要不是她不好好照顾永,永怎么会失足摔进井里?”

  悲伤,让场面冷却下来,三人均忆起那来去匆匆的孩子,永在世上的四年,有太多在胤、亦蕊眼中比永重要的人薨逝,如康熙、皇太后,福沛、福宜,这名长孙,并没有得到多少爷爷nǎinǎi的疼爱。但却不影响亲生母亲钟恬儿对永的爱。亦蕊幽幽地说:“弘时,本宫也曾失去过孩子,这份痛刻骨铭心。你切不可再苛责于钟氏,做为她唯一的亲人,你应该更疼爱她,帮助她从yīn影中走出来。你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弘时还想抗辩,允儿却抢先说:“时儿,皇后娘娘教训得是,还不快谢恩!”

  弘时只得怏怏地说:“多谢皇额娘教诲!”

  允儿一脸笑意,说:“姐姐,时儿已然二十岁,除了在上书房跟师傅读书学习,shè猎练功外,整日游手好闲。他一心啊,就想着替皇阿玛分忧!”

  弘时见提及正题,认真地说:“禀皇额娘,儿臣读了十五年的书,满腹理论,冀希于学以致用。见皇阿玛为国事日夜cāo劳,儿臣却无能为力,实在……”他眼圈微红,的确字字肺腑。

  亦蕊深深吸气,暂时将不快放在一边,勉强打起精神说:“时儿有这份心,本宫甚感欣慰,择日会与皇上提及的。”

  允儿大喜,忙福身道:“多谢姐姐成全。”

  亦蕊笑道:“平身吧,姐姐,本宫也是念在时儿一片孝心。对了,时儿想去六部中的哪部?”

  弘时谦虚地说:“儿臣yù往工部学习。儿臣自幼喜欢涂涂画画,或能为雕梁刻柱略尽绵力。”

  亦蕊点点头,说:“嗯,想必皇上也希望看到时儿在工部大展手脚。”她毫不掩示地露出疲态,单手轻轻叩击着额头,从允儿那吱吱唔唔的表情,亦蕊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谈话,并不会令人高兴。

  果然,允儿迟疑了一会,又提起了那老生常谈的话题:“姐姐,下个月就是先帝再期忌辰,皇上是否会亲自祭陵呢……姐姐,去年皇上派弘历代天祭景陵,让朝中纷纷猜测,秘密立储立的太子就是历阿哥。是真的吗?”

  亦蕊秉着耐xìng答道:“天意不可测,皇上并未提及今年祭陵之事。后宫之人,不闻朝政,立储大事,并非你我姐妹可以议论的。”

  允儿涩涩地笑道:“是是是……姐姐知怡琳身份特殊,不敢在皇上面前擅言,还请姐姐帮忙,妹妹只有弘时一个亲人了……”

  多年前,胤、立言均已知允儿非真正的李怡琳,但弘时仍不知情。亦蕊心里对允儿始终有着一份歉疚,她心知弘历才是真正的太子,祭景陵若非胤亲自前往,定由弘历代为。但工部的差事,既然弘时有心,也合情合理,亦蕊拣了个胤心情大好之机,稍稍一提,便允了。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雍正三年二月,廉亲王府

  羊ròu锅子沸得满室生香,热热的炭映得人人颊生红光。酒过三巡,弘时已有七八分醉意,含糊吟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允斜眼看他,笑道:“小娃娃,叔叔吃得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还没说这话,你怎么先叹起来了?”

  弘时傻笑地逼近允,说:“你……吃那么多盐干什么?你没说这话?我不信……恐怕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吧!”

  允嘿嘿笑着,看似和蔼可亲,眼里却shè出万道仇恨的精光:“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别想太多了,弘时,该回宫了。”

  “我不回去!”弘时瞪圆了双眼,“回去干什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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