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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确有几分想念。”

  “恐怕慕灵不想见你?”允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需要给你们两多一点时间。你呢?去争取亲事,顺便和慕灵培养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弘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允失笑道:“这都不懂?例如择一件长期随身之物,赠予慕灵,做为定情信物?等她那口气消了,自然想起你的好来,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弘时心花怒放,立刻解下脖颈上一只红线绳系着翡翠玉猴,递给允:“这是我自幼的贴身之物,还请亚父替我赠给慕灵,以表达我一片至诚之心。”

  允接过玉猴,想了想,说:“若能再有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便更好了!”

  弘时笑道:“情信啊!”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允无奈地摊摊手,“既然你叫我一声亚父,唉,来,孩子,我念一句,你写一句,如何?”

  弘时大喜,允唤人取来笔墨,弘时依言认真地书写起来。

  允赞道:“笔力圆厚,颇有造诣。”

  “皇阿玛常说,书法能体现人的修为与静气,因此,孩儿颇下苦功。”弘时不免有些得意。

  允连连点头:“好好好……”阳光般的笑容后隐藏着惊天yīn谋。

  入夜,理亲王陵园,一阵幽幽的笛声合着清亮的月光,满地生花。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陵园边上一间小小的道观。陶赖一掀夜行服的风帽,揖手道:“王爷请稍待,小人去将潇碧带回来。”

  允“嗯”一声,皱眉打量着肮脏不堪的道观,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在濒临死亡的大牢,潇碧也尽可能保持着衣容端正,真难以让人想象,他会住在这猪圈不如的地方。

  没一会,陶赖回来了,后面跟着个佝偻携杖的老翁。陶赖喝道:“见到廉亲王,还不快跪下请安!”说罢,他将那老翁一推,后者两膝软倒,摔在地上。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绿竹客,潇碧先生?”允置疑道。

  陶赖答道:“回王爷,此人正是潇碧。他的左腿因受刑而废了,走起路来,有些不太方便!”

  第196章 多情总被无情伤

  陶赖踹了老翁两脚,喝道:“还不给廉亲王请安行礼?”老翁静静地伏在地上,散发着濒临死亡的气息。

  “免了!”允客气地说,“将潇碧先生扶起来,赐坐!”

  陶赖没好气地像拖麻袋般将老翁拉起,丢在一张落满尘土的坑上:“廉亲王来看你,天大的福份,王爷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否则明个儿,就将你赶出园去……”

  老翁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慢慢抬起那布满尘垢的脸,乱发向脑后轻轻拂去,忧郁的眼神,像天际最黯淡而星辰,落入不属于他的凡间。他沙哑的喉咙低低说:“王爷找小人还有何事?该说的,都说了。小人只是个守陵人,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垂下眼帘,轻轻捶着那只残废的左腿。

  “怎么会?绿竹客织网密布的人脉,潇碧先生高深莫测的武功!”允说,“百姓给本王一个别称,八贤王,首要就是唯才是举,任人唯贤。本王看人很准的,您说您只是个守陵人,真是大材小用了!”

  老翁讥讽地笑了一下,说:“我不是绿竹客,高深武功……呵呵……王爷,您在废我这条腿时,曾想过要任人唯贤么?”

  陶赖喝道:“别给脸不要脸!”

  “不得无礼!”允制止道,“当时政见立场不同,先帝下令严审剌客,本王也是听命行事,不过,你能活到今天,还能守在理亲王陵,难道不应该感谢本王慈悲吗?”

  老翁苦笑道:“王爷可知生不如死的滋味。老天爷刻薄,不肯给我个有尊严的死法!再说,为了苟延残喘到今时今日,小人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不是吗?”

  允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弘时的消息,你提供得很及时。本王已布下天罗地网,按计划扶持弘时登位,再伺机揭露弘时并非老四亲生孩子的事实。不过,整套计划中,还缺一个敲门砖……”

  “肯为八贤王出生入死的人还少吗?”老翁不屑地将头扭向一边。

  允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说:“可没一个比得上潇碧先生你……”

  “呵呵……”老翁仰天狂笑着,此时,允向陶赖施了个眼色,陶赖右手三指间已衔上两枚三寸飞镖,“嗖嗖”利器的破空之响,却丝毫没有防碍老翁倘若无人的笑声。就当陶赖以为老翁必死无疑时,一阵凌厉袖风扫过,飞镖在半空中,自动掉个头,“啪啪”两声,扎在陶赖身后的木柱上,入柱两寸有余。陶赖收起惊讶的表情,佩服地向老翁揖手道:“潇碧先生,晚辈多有得罪,失敬!”回想起自己曾对老翁毫无敬意的拖拉拽打,原来对方抬手投足之间,便可要了自己小命,不由冷汗湍湍而下。

  老翁,不,应该是潇碧,半眯半开地的眼如宝石般闪着华彩,唇边凝结的笑容微微勾起,漫不经心地挺了挺修长的腰背,一刹那,似乎坑上坐的换了个人。

  允喝彩道:“不错,潇碧先生回来了!”

  潇碧冷笑着说:“我只是不想死在一个鲁莽武夫的手上。”

  允说:“是,若潇碧先生一心求死,早可引颈自戮。本王好奇,什么叫有尊严的死?”

  潇碧的笑容消失了,疲倦和悲凉如秋风般卷上脸,光华褪去,迟暮之态,犹为般般。

  允精明如斯,话题一转,问:“潇碧先生一生效忠于理亲王,应配享子孙后代一同供奉,此事就jiāo由本王去办,如何?”

  “哼,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潇碧说,“人死如灯灭,何必苦流连。王爷,奉劝一句,你也想开点吧!”

  允一怔,按他或胤的思维方式,都特别重视名誉,以己度人,才会替潇碧如此考虑,却不曾想,潇碧一生来去自由,封建礼教观念且不在话下,怎会在意一个身后的虚名?

  潇碧长叹一声,说:“潇碧一生,义无返顾地替理亲王拼杀,就连腿也为他废了,已不欠他什么了。若说亏欠了谁,或许赔了我这条小命,也无法弥补她的缺憾。”

  “哦?”允双目放光,他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说,“说来听听,搞不好本王可以帮你。”

  “帮?你能将枯骨起死回生吗?”潇碧冷冷地说,“但若死在她的手下,也算值了。”

  允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莫非是她?十四阿哥曾提及亦蕊前去慎刑司探望潇碧,二人情绪激动,潇碧承认自己是谋杀亦蕊父母的凶手。允既要潇碧为己所用,自是没想过揭他的伤疤,更没想过潇碧一介杀手,会耿耿于怀。看来,潇碧仍无法做到彻底无情,若他情系国母,那无疑成为最剌人的匕首。允心中冷笑,却装出一副同情的口吻:“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潇碧先生,她,可是当今国母啊!”

  “多情?”潇碧抬头看了一眼允,“肤浅……难道你认为我对她有男女之情?”他从袖管中取出一枝竹笛,附唇吹奏起来,细细一辨,允便听出这是民间流传甚广的一阙《小重山》,他食指轻叩,朗声吟道:“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yù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笛声袅袅,婉转悠扬,夜半幽凉,孤苦满腔。

  允明白了潇碧的心情,点头道:“红颜易得,知音难求。”

  潇碧轻轻抹拭笛身,说:“有的人,就算再懂音律,也无法成为知音人。”

  允知道这话是冲自己来的,他大度一笑,说:“那是……关键是你的知音人,肯原谅你。”

  潇碧说:“你有法子?”

  允说:“只要你肯帮我,我必达成你心所愿。”

  道观里,静得只能听见风穿堂的声音,许久,潇碧徐徐说:“将你的全盘计划说说吧!”

  当年,胤为求自保,将潇碧jiāo出。潇碧失望yù绝,在十四阿哥围捕他时,完全不进行反抗,干脆利落地给自己安上了个“反清复明”的罪名。八爷党明知他与胤有关,迟迟不肯处决,十年来,各种大刑尝了个遍。胤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但以潇碧犯的大罪,却不在赦免名单中。雍正二年,二阿哥胤病重逝世,晋封为理亲王,谥号密,葬于黄花山理亲王园陵。狱中的潇碧不知如何得到了这个消息,托人带口信给允,请他将自己安排为理亲王守陵,将用一个大秘密jiāo换。胤已死,潇碧已无利用价值,允根本不屑见他,直到陶赖带回口讯:“弘时非胤亲子。”(作者按:潇碧怎么会知道弘时生世,参见第一百零六章善恶终有报)这才意识到潇碧的剩余价值,允用另一个囚犯把潇碧换了出来,安排守陵。允亲临废太子陵园,过于招摇,只能苦等机会,终于能够前来相会。当允第一次看到热血率真的弘时,便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棋子。胤秘密立储,立的可以是弘历,当然也可以是弘时。他对弘时倍加关心爱护,指导有加,很快便引来弘时对他的信任和敬佩,原本,他只想扶弘时成为太子登基,可以成为新的傀儡。当他知道弘时不是胤亲子时,更坚定了这个信念。弘时,将成为他成为新帝的踏脚石。

  第197章 夕阳朝乾

  青海。抚远大将军府

  “混账!为了几百两银子,你弹劾金南瑛?”年羹尧勃然大怒,“你可知他的来头?他是怡亲王(作者按:十三阿哥胤祥)保荐来的,参他一本,就是不给怡亲王面子,你让本将军如何保你!”

  地上跪着的是年羹尧的亲信胡期恒,他已惊出一身冷汗,唯唯诺诺地说:“奴才若早知道这位金大人有这般来头,借奴才十个狗胆也不敢与他为难。这回主子可一定要救奴才啊!”

  年羹尧说:“本将军有什么法子,上回奏折上皇帝老儿的批示,我到今时今日还记忆犹亲。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难,终功难。为君者,施恩易,当恩难;当恩易,保恩难;保恩易,全恩难。这是警告我,守功难,保恩也难!”

  胡期恒跪行几步,抱着年羹尧的腿,嗲声嗲气地说:“主子,您为大清朝建功无数,一个怡亲王算得了什么?他为大清留过一滴血么?驱赶过一个敌人么?若没有您建功立业,皇上那张龙椅坐得稳么?只要主子开口,别说怡亲王,连皇上都得给几份薄面不是?”

  “一个大男人,讲话娘里娘气的,起来起来……”年羹尧嘴上不耐烦着,心里却被奉迎之言捧得甜丝丝的。年氏兄妹,骨子里似乎都有股做主子的瘾。在抚远大将军府,逢五、逢十,年羹尧便在辕门做班,等候文武官晋见。辕门、鼓厅画上四爪龙,吹鼓手着蟒袍,与紫禁城有七八分相似。年羹尧甚喜欢模仿胤的语气与人说话,甚至在与督抚、将军往来的咨文中,擅用令谕。但凡识趣的官员,在年羹尧面前都以奴才自居,主子尊称,行三跪九叩全礼,吹阿谀逢迎之言,更是家常便饭。这位陕西布政司,胡期恒胡大人,真正是个见风使舵,才思敏捷的小人。话说之后年羹尧势倒时,胡期恒yù以争劾其以自解,按下不表,

  年羹尧长叹一声,说:“算你造化。钦天监奏称:今岁将有日月合壁,五星连珠之异象,借表贺之言,试着替你美言之句吧!”

  胡期恒连连磕头不在话下,次日,一骑八百里加急,送着寄予年羹尧美好祝愿的贺表,向京城快驰而去。

  翊坤宫

  立言正在粉妆梳头,小路子风急风火地小跑进来,手上持着一封信。

  明玉喝道:“没个规矩的,惊了主子!”

  小路子忙跪下,说:“这是年大将军给主子的家书,奴才心急,还请主子恕罪!”

  立言将手中把玩的玉簪一丢,又惊又喜地说:“哥哥的信,快,快给本宫!”信刚刚碰触到立言的手指,她便缩了回去,奇道:“小路子,这信怎么来的?”

  小路子一楞,随即答道:“大将军派了八百里加急,递折子给皇上。奴才有事路过养心殿,顺便……顺便接了信。”

  “顺便?”立言气得重重一击桌面,“天下的巧事都让你这个狗奴才给遇上了?”

  小路子惊得瑟瑟发抖,只得说了实话:“其实是大将军派人传奴才,私下里将信给了奴才。”

  立言惊道:“是故意瞒着皇上的?”宫规明文规定,严令后官与前朝官员往来,虽年羹尧是兄长,但为避嫌,每次来信,均是由养心殿的太监传jiāo给立言,以示坦dàng。此次故作隐瞒,显是信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立言挥挥手,接过信,有气无力道:“你们都出去,此事不可张扬,切记!”

  待奴才们都退下后,立言颤抖着双手挑开了火漆,拆开了信:“吾妹文几:寒灯独不眠,忆幼时与吾妹庭训采篱之乐,酌思乡浊酒化愁入肠。兄一片赤胆,举贤不避亲,被jiān佞弹劾朋党,上甚疑,吾妹知兄为人,故请为之美言。惠儿聪明机敏,天庭饱满,隐显日角之相。谨启。”信约随着立言的泪飘落在地,哥哥啊!你在想些什么……一方面表忠诚,一方面说福惠有“日角之相”。这种面相,相法上称伏羲骨,亦称日角,额头不但是方的,而且在天庭上有一块方正的突起的骨头。犹如龙王的头骨。福惠年方四岁,年羹尧仅有一面之缘,连立言都不曾看出什么天庭饱满,他这个当舅舅的倒隐约看出帝王之相了。此言一出,正揭起了年羹尧谋逆之心。立言哆嗦地将信拿到蜡烛边,正yù化了,却听到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立言情急之下,只得将信塞入嘴里,边行礼接驾,边用力吞咽。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阵清朗的笑声,胤明黄色的身影已出现在殿门外。

  立言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嘟哝着,那句“皇上吉祥”却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胤似乎看出了端倪,玩笑道:“朕的爱妃,何时变成馋嘴的小猫!来人,帮娘娘拍拍背,小心噎坏她!”

  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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