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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指腹微微发烫。

  北周都城覆灭,首级送回兰陵郡,他要做的事情,便已经完成了一半。

  “大王。”有亲随上前两步,禀报道,“在大周的西面、南面,尚留有四十万大军。”

  虽然他们凭借闪电般的速度,快速夺取了这座城池,但势必会迎来疯狂的反扑。五十二天,将近两个月,他们的镇边将军一旦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势必是一场恶战。

  “无妨。”兰陵王平静地说道,“会有人来接手的。”

  亲随不解。

  兰陵王轻轻地哼了一声,极轻极轻,隔着一张厚重的青铜面具,没有人听见他笑了。

  “邺城会派人接手的。”兰陵王淡淡地说道,“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谓“他们”,指的是他的叔父和堂弟。他们行事一贯疯狂,从来不顾后果。

  等齐军拿下大周都城的消息传到邺城,他们必定会昏了头,派人来接管这座城池,还可以顺便吞掉他的战绩。如果再凶狠一些,还有可能会让他孑身回邺城,削兵权,兔死狗烹。

  他将佩剑jiāo到亲随手里,心里隐隐有了些轻松之意。等邺城派人过来,他也刚好可以顺理成章地回到国都,继续自己未完的事情。那些早年沉淀在心底的夙愿,正在他的手里,慢慢地变成现实。

  “大王?”亲随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兰陵王笑笑,神情坦然。

  事情果然不出他的预料,短短十余日后,邺城便派了两位将军、一支戍卫军过来,接管这座已被攻陷的都城。邺城派来的人是斛律光,倒是很出乎兰陵王的预料。但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将都城的城防与北周皇帝jiāo给斛律光之后,便踏上了回国的路。

  临走前,他提醒斛律光,小心西面和南面的人。

  斛律光咧嘴笑道:“安心便是。”

  兰陵王笑着摇摇头,但因为戴着那张青铜面具的缘故,没有人看到他笑了。他带走了自己的人,将他们留在北境对抗突厥人。毕竟比起曾经是“同僚”的北周大军来说,突厥人要更加难缠一些。

  在路过晋阳的时候,兰陵王特意停留了两天,声称自己病了。

  兰陵王倒像是真的病了,整日整夜地发起了高烧,体温烫得吓人。

  随行的宦官没办法,只能先带着北周皇帝、将军、北魏剩余的亲贵、金银细软,连同一大批软塌塌的军士们一起先回邺城。至于无端端生病的兰陵王,只能jiāo给陛下去料理了。

  兰陵王生病的消息很快便上报到了邺城,邺城派来了两个太医,替他看病。

  本郡郡守急得团团转,生生愁白了三根头发。

  要知道兰陵王是天生的煞星,不祥之名早已经流传到了大街小巷。大周都城城破的消息,非但没有将兰陵王的恶名洗去一星半点,反倒坐实了他的不祥之名。这活祖宗留在晋阳,咳……咳。

  不过,对于这些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兰陵王本人倒是淡定。

  或许是因为活了太久,已经万物不萦于心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情大好的缘故,那些沸沸扬扬的不祥之言,传到兰陵王耳旁时,他总会报以一笑,不甚在意。

  “都是以讹传讹。”云瑶忿忿。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正在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汤yào,一勺勺地喂到兰陵王口中,时不时抱怨道:“你好端端地去淋什么雨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发起了高烧,就不怕落下病根子!”

  兰陵王笑笑,专注地望着她的模样,眼里尽是满足之意。

  “还有。”她絮絮叨叨道,“你身上带着伤便不要再cāo劳,我瞧见你的剑上还沾着露珠,你早晨又去练剑了么?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痊愈!”她喂完最后一点yào汁,取了颗蜜饯,让他含着。

  他低低地笑,蜜饯的滋味在唇舌间慢慢划开,满是细微的甜意。

  “这几日便好好养伤,莫要再出门了,知道么?”她担忧地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感觉比先前又烫了些,心里的担忧之意愈发地浓了,“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前些天听说兰陵王病重、留宿晋阳的时候,云瑶吓了一跳,好说歹说地磨了大娘子带她出门,明面上是去打首饰,但暗地里却偷偷换了衣衫,跑过来见他。那天兰陵王的高烧一直不退,起码有四十度了,惊得云瑶魂飞魄散,将自己的手用冰块敷了,贴在他的额头上替他降温。他犹自半梦半醒,低低沉沉地唔了一声,滚烫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唤了一声阿瑶。

  那时她才知道,他是有意在晋阳多留几日的。

  “那日途径晋阳时,我便想见一见你。”当时兰陵王理直气壮道。虽然依然高烧不退,却仍旧仗着年轻底子好,硬拉着她坐在身边,说了许多话,才放她离去。

  从那以后,每隔两日云瑶便会偷溜出来,给他喂喂yào、说说话。兰陵王的亲随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见到她便会放行,还兼了守门和望风的活儿。

  她无可奈何,便也只能随他去了。

  “咳、咳咳。”他以拳抵着唇,低低咳嗽了两声,意有所指,“前些日子邺城来人说,等我伤好病愈之后,再回去不迟。”等他伤好病愈,便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他想趁着这两日的闲暇,与她多呆一段时日。

  云瑶睁大了眼睛,哭笑不得:“你你……你还想拖延病情么?”

  他理直气壮道:“有何不可?”

  云瑶深深吸了一口气,戳着他的胸口道:“万万不可。你要是真的落下了病根,该如何是好?”虽然他年纪轻底子好,但万一要是真落下了病根,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低低地唔了一声,将云瑶抱到怀里,不顾她轻轻“呀”了一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笑道:“爱妃言之有理。不过等为夫病愈之后,便再难有这样闲暇的时候了。”他的一双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她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但总不能自讨苦吃……”

  高肃低低地唔了一声,道:“言之有理。”手掌却在她的腰腹间细细地摩挲着。微烫的温度穿透了她的外衣,传递到了她的小腹上。两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她按住他的手,沉默不言。

  她的身子是有缺陷的。她知道,他也知道。

  “莫怕。”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她点点头。上一世的经历仍然历历在目,他替她寻到了那一味主yào,又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将她的身体调理好了,最后慢慢地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如今,不过是再来一回罢了。

  他的手掌在她的小腹上停留片刻,便放开了,改为双臂环抱着她的腰。她也不挣脱,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忽然间她推推他的肩膀,笑道:“我真的该离去了。”

  她是偷偷跑到驿馆来看他的,大娘子还在等着自己宴游呢。

  兰陵王不甘不愿地松了手,颇有些怀念方才的软玉温香。其实这段时间,云瑶偶尔也会在夜间过来陪陪他,但终究是有些不完整。

  他目送着她离去。片刻后亲随们回来禀报,说二娘子已经顺利地回城。他微微颔首,揉了一下太阳穴,道:“再派人去问问,斛律将军可曾遇见过那位杨坚?”

  ☆、95|77

  作为一个知道历史(未来)的将军,兰陵王心里清楚,当前最大的威胁绝非宇文护,而是那位籍籍无名的杨坚。

  虽然在当前,杨坚仍旧处在宇文氏的光环之下,但在未来,胜者非此人莫属。

  兰陵王历经过太多的事情,已经记不清那些细微的枝节,只隐约记得二三十年后,北周覆灭,隋文帝登临九五,愉悦地笑到了最后。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如今的举动,到底是未雨绸缪还是多此一举,但不管如何,总想要试一试。

  权当是给自己一个jiāo代罢。

  但斛律光从西面传来的消息,却让兰陵王大感意外。北周的将军们象征xìng的抗击了一下,便在将领的带领下,乖乖地上缴了兵刃,解甲归田。至于那位杨坚杨将军……暂时还没找到。

  兰陵王斟酌了一下,便将那些书信统统烧掉了。

  他招来自己的亲随,命他们回到北方边郡去,开边市,屯田。

  不管西面的动静如何,在回邺城之前,他都要安置好自己的属下。

  数日后,西面又来了一封信。

  信里详细地写明了西面的人为何会这样做,原因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曾经同朝为臣。兰陵王哭笑不得,他的父辈和祖父辈,曾经都是北魏的重臣,宇文氏自然也是如此。后来他们分别协天子以令诸侯,又重新取而代之,三四十年的时间过去,居然又握手言和了。

  简直是世所罕见的奇景。如果宇文氏的那位皇帝,不曾被带走的话。

  兰陵王趁着养伤的这段时间,将余下的事情仔仔细细地jiāo代了一遍。属下、同僚、西面的城池、北面的防线……事无巨细地jiāo代清清楚楚,仿佛自己要离开很久一般。

  亲随们虽然感到惊讶,但却不敢问。

  又过了些时日,兰陵王的烧退了,那位时不时偷溜过来照顾他的小娘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在深夜的时候,亲随们偶尔能听见一些喁喁细语,但是却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

  因为他们未来的王妃,早已经摒弃了白日探视这种做法,改为夜间探视了。

  其原因自然是兰陵王病好了,白天探视的人越来越多,不好掩人耳目的缘故。

  兰陵王对她的这种举动颇有些怨念,但是碍于自己处境艰难,便也无可奈何地,随她去了。

  等到三月桃花盛开,杏花稀稀拉拉地绽开一点米芽的时候,兰陵王离开了晋阳。临走前那位郡守长舒了一口气,连城门口的守卫都不再绷着表情了。云瑶站在高高的城门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叹息了很久。

  也不知道他这一去,等待着他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

  云瑶终究还是忍不住,给兰陵王补了一卦,卦象卜出来的结果是凶煞,却无xìng命之虞。她又在夜里做了一个预言梦,梦里的场景是兰陵王被削掉兵权,软禁在京,却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她想要拨开梦里的迷雾看清楚,但每次拨开迷雾时,所见到的场景都是同一个:烈火燎烧的皇宫,如天神般凛然而立的兰陵王,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夕阳缓缓而落。

  这个场景到底昭示着什么,她暂时还没有悟透。

  但从卦象上看,短时间内兰陵王虽然有些凶险,却无xìng命之虞,亦无精神上的苦楚,她便只能暂且按捺住别样的心思,等待那一日的到来。

  她相信他。正如她相信自己一样。

  等到四月初的时候,邺城里果然来了一封信,让她和大娘子前往邺城。

  除了与兰陵王沾边的事情之外,其余几乎与前世一模一样。云瑶稍稍宽心,辞别了父亲和祖母,跟着大娘子一同前往邺城。不过在临去邺城之前,她碰到了一个小小的chā曲:一位自称是兰陵王亲随的人,郑重其事地将一包东西,jiāo到了她的手上,并且吩咐她谨慎服用。

  她拆开油纸包一看,是前世见过的那味主yào,高肃竟然提前寻了来。

  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等那位亲随走后,又回到马车里,阖上眼睛,做了一个预言梦。梦里依然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周围的场景正在飞快地向两旁倒退。她回忆了一下那片龟甲的功用,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句:回溯。

  那片龟甲非但有预言的能力,也有回溯的能力。

  因此在她的梦里,同样也可以回溯。

  她看到兰陵王离开晋阳之后,特意绕了远路,策马来到一处小山坳里,在一处极险的悬崖上,给她采来了那味主yào。那片悬崖很高很险峻,飘着一缕缕淡淡的云气,下方则是一片茂密的松林。在看到松林的那一刻,她的心头忽地一跳,从梦中惊醒过来,冷汗沾湿了里衣。

  他取yào的动作很是熟练,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亲随们在旁边拿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他的腰上。有人问他为何要亲自动手,为何不雇一个熟练的yào翁来采yào,兰陵王答道:要是碰坏了一星半点,便没有效用了。他信不过yào翁。

  她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分明看到他安全地回到了山崖上,却依然闷闷地,堵得慌。

  明明他一点事情都没有,卦辞里的“采yào”之相也是上吉,但她依然感到难受。

  就像是……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一些令她不安的事情,但却因为永远地逝去了,她察觉不到。

  云瑶知道自己的第六感很强,自从拥有了预言梦之后,她的第六感就更加强了。强烈的第六感带来的不仅仅是好处,也有隐隐约约的不安。但这种不安到底来自于哪里,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一个“全然未知”,连疑问也未知的问题,是问不出答案的。

  她无法通过占卜得知,自己为何会感觉到不安,因为卦辞不会给她答案。虽然她还可以通过梦境里的回溯能力,看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但回溯的期限仅限于她取得龟甲之后。在她得到龟甲之前的那段时间,是无法被“回溯”的。

  云瑶很难受,但又不知道从何去发泄。

  她夜里去见高肃的时候,曾经无意中提起过此事,却被他淡淡地一笑揭过了。

  她隐隐猜到此事与他有关,但兰陵王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她有一点儿自己的小秘密,最后一点儿不被人窥探的秘密。他也有。

  例如兰陵王不知道,她曾经来自于另一个现代世界,也不知道那一日在梧桐树下,他所见到的红衣女子是自己的妻子。他同样不知道,她的魂体,能惟妙惟肖地拟出另一个人的模样。

  因此,她也永远都不知道,在他们所历经的第一世,他到底为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那一味得来不易的主yào,被云瑶珍而重之地磨成了yào粉,照着记忆里的yào方,请人调制好了汤yào每日服下。大娘子问起时,她只说是自己受不得春寒,想要调理身子罢了。

  大娘子想起妹妹曾经受过的苦楚,叹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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