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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0 章

  市民代表说道:“这还不算有市民说以及各九路纵队的司机飚车的时候车轮起火了;另一个是九路纵队刹车的时候一个乘客把那根直的铁扶手拉弯了。所以有人干脆就叫九路纵队是天堂直通车,这是一次次血的教训证明了这一点是真实的,这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我希望政府取缔九路车。”

  市民代表纷纷发言,讲述着九路纵队的“光辉事迹”,等这些人发言完毕之后,一边的人大和政协的代表和委员也说道:“九字头的车问题确实很多,我自己亲身体会了几次,主要表现有为抢客可以不顾乘客的利益和安全,要么你追我赶象赛车,要么赖站半天不动。我坐了好几次,我自己也会开车,体会更深一些,这些车的司机开快车,而且闯红灯、不进站、急刹车……这哪是在开车啊,简直像在开飞机。”

  在这些人发言之后,严大强微微撇撇嘴说道:“你们说的这也太夸张了,这市区的路再快也快不到那里去,并且那些车都是挂靠在公jiāo公司的,民营公jiāo公司有,国有公jiāo公司的也有,怎么都成了我们民营的了呢?只要解决挂靠和承包的问题了,其实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恩,这个问题,二全市长在通气会上已经讲过,下面我们听听二全市长的意见吧。”

  在这些人讲完之后,曾思涛看了一眼王二全,刚刚让严大强一顿抢白,肯定是心里正憋着火,这就让他来烧把大的。

  王二全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王二全抢白了,确实是被严大强弄得有些下不了台,心里憋屈得慌,但是这回已经是气顺了一些,说道:“就在昨天我和思涛市长,还有市府秘书长翟志勇同志我们三人又去坐了一趟九字头的公jiāo车,车开动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到了站就没停,过了一会到了建设路,总算停了。但司机竟对着正要上车的乘客大喊:‘快点上,我要赛车!!’

  说实话,这话让我们一下子大惊,只见后面竟然紧跟着一辆九字头公jiāo车。说时迟那时快,那辆车不等我们乘的这辆发动已经超了过去!!我们车的司机火了,加大油门一路狂追,连过十字街也大概保持时速七十码的速度,惊得路人抱头逃命。两辆车,一前一后,等到站的时候,司机身上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所有的乘客都在注视着自己车的司机和前面那辆车。终于在下一站我们的这辆车超过了前面那辆,中间两车还对飚了大约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两位司机还不忘用语言来刺激对手,甚至还有手势问候对方直系亲属。这车应该不是挂靠的,这些我口说无凭,思涛市长指示进行了暗中拍摄,等会你们也可以看一看录像。”

  王二全顿了一下说道:

  “不但如此,我所乘坐过的九字头车,车内外肮脏不堪,不知道好久才打扫一次,座套估计从来不换。驾驶员售票员普通素质不高。服务态度恶劣,不尊重乘客,收钱不给票,还给乘客脸色看,违章是家常便饭,车况难以保证,为了提高出勤率,该做的保养检修等是否做了值得怀疑。公jiāo公司要盈利,司机们要养家糊口,难道就可以把市民的生命当做儿戏?!这不能仅仅归咎于司机,你们这些公jiāo公司是如何管理的?市里的相关部门是如何管理的?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普遍存在,现在的‘9’字头公jiāo车从安全到服务上都难以让市民放心。必须要进行根本上进行解决。这是我这个分管市长的职责……”

  在王二全发言完毕之后,曾思涛准备做总结xìng的发言的时候,当曾思涛刚刚谈到他对楚汉公jiāo车行业情况作了一些调查的时候,严大强再一次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曾市长,你来楚汉的时间很短,不了解楚汉的情况,我来给你讲讲……”

  这个严大强还真是牛啊,顶了严大强不说,现在还跟他顶上了,还真是生猛啊。曾思涛点点头:“那你再讲讲。”

  严大强认为,民营企业不仅不享受国家补贴,近年开始还要jiāo纳营业税、线路有偿使用金和管理费等,生存已经非常艰难,再花高价钱养住司机就是亏损。“企业要追求利润,投入要有回报”,在利益权衡中,在严大强的话里,部分民营企业选择了背离行业公益xìng,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

  曾思涛听着严大强的诉苦,点点头说道:“刚刚严老板讲,我到楚汉的时间很短,不了解楚汉的情况,但是我到楚汉已经大半年,大体的东西还是略微知道一些。

  对于严先生刚刚谈到的事情,首先我们应该有一个基本的正义。我们在市场经济社会从事经济活动,不管是国企还是民企,都有什么是合法、什么是不合法的规定,要一视同仁。鼓励民营公司参与公共jiāo通经营,这是政府明文规定的。刚刚严老板在会上谈到的不公正的待遇,在之前是客观存在的,是政策与现实的脱节。但是国有企业能享受的待遇,民营公jiāo企业也同样可以享受,这是政府的工作的一个目标营造一个公平的经营环境。

  接下来我谈谈对于民营公jiāo的一些看法,民营公jiāo企业从整体上说,应该是积极的。楚汉的公jiāo改革,大约从上世纪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就开始了。当时政府动员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那个时候在国有计划经济体制下,我们的公共jiāo通供给量严重不足。为了缓解压力,所以就鼓励大家来发展,因为当时政府没有钱,就鼓励社会资本来参与这个行业。在当时缓解了城市发展对公共jiāo通的需求。应该说民营公jiāo企业对市场的敏感度远比国营企业好,因为他能够真正地发现有需求的地方。民营公jiāo企业的很多优势是国营企业所不能体现的,这是积极的一面。”

  不过曾思涛话锋一转:“民营公jiāo在管理上的一些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对于群众反映的九字头车的问题,一直是比较关注的,我已经坐过不少的九字头车,体会深刻,从一个行业观察者角度来看一个公jiāo公司,不去抢客源靠什么赚钱?追求利润的最大化是经营者的本能诉求,车在城市里走,不遵守规则,超速或者抢站,或者和别的公jiāo公司发生争执,更多情况下是一种失序的经济行为,有头脑有能力的经营者的一个基本的要求是守法经营。重利润、轻公益是企业的天xìng决定的,这不但是民营的,国有的也一样有,而相应的制约手段较为薄弱,在方方面面的利益搏弈中,受损的必然是百姓的利益。这在我们楚汉的公jiāo系统体现得尤为明显。

  我们不能把每一个经营者都想象成遵守规则的模范,我想这里除了民营公jiāo公司以及国有公jiāo公司在管理上的问题之外,政府jiāo通部门的管理不当、管理的缺位也是重要因素。这辆肇事公jiāo一个月内违章高达两百多多次,还不算已经销掉的纪录。公jiāo系统的这些乱象真是今天才突然出现的吗?不是!但我们的管理部门,却一直对此视而不见。难道真的就不能对此进行有效的管理吗?我看是未必吧,这里面存在着怎么样的问题?这需要进行思考,这里面的问题如何得到有效的遏制,更是一个重要的课题。”

  曾思涛看着和jiāo通相关的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为什么会管理部门会在管理中失位?为什么这些车辆违章、超载等行为都被纵容?

  公jiāo行业有技术、服务方面的规范标准,但没有公司执行!为什么没有人管?!”

  曾思涛一连几个为什么,语气也略微提高了一些:“当然,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管理部门虽加大行业监管力度并采取了相应措施,但因为相关法律法规的滞后,治标难治本,这是客观存在的,但是有些人在困难面前是不是缺乏主动xìng,是不是遇到几次挫折之后,就心灰气冷了?我看这个现象是有的,当着一切在这样疯狂的运转的时候,似乎这已经就是一种常态,见怪不怪了,变成一种漠视。你们自己在你们自家的机关门口看看,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公jiāo车乱停乱靠也没有人管。

  公共jiāo通为什么这么多问题?这说明我们的管理部门对它缺乏有效管理,因为坐公jiāo车的大多是弱势群体、工薪阶层,民营企业但是如何能够有效探讨行业的管理,特别是政府如何担当起在行业发展中的责任?我想这是我们政府有关部门应该思索的问题。楚汉公jiāo之痛,不是皮ròu之痛,是痛入骨髓的痛,是连最基本的服务大众都还没理解的痛,是漠视生命之痛!”

  曾思涛这话颇有些振聋发聩:“政府职能部门对民营公jiāo公司监管缺失,甚至极小部分政府公职人员纵容非法营运,使得为争夺线路而大打出手之事层出不穷,经营环境更加恶劣。对于有些公职人员违反规定,从事这样的事情,相关部门进行了自查自纠,老百姓觉得这自查自纠能查出个什么人?大家都是一个单位,都是兄弟伙,对于这样的怀疑,市政府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绝不姑息养jiān,这里面涉及到违法的要追究违法的责任,涉及到犯罪的,追究犯罪责任……”

  作为市公安局副局长兼jiāo管局局长的温新民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曾思涛虽然没有点名,但是从曾思涛在座谈会上的讲话来看,曾思涛对于jiāo管局以及运管局的工作是相当不满的,特别是jiāo管局,毕竟司机违章是jiāo警管理,他也抛出了几个过分的,进行了“严肃”的处理,但是他也清楚下面的jiāo警很大一部分实际上都各有各的路子,都不同程度的参与了公jiāo车、出租车等等的的经营或者参股经营,法不责众,并且他要处理的面太宽了的话,那队伍也不好带了……

  只是今天看来,看样子,曾思涛并没有在此打住的意思,看来是要真的下手了?……

  温新民想着心事,曾思涛却是没有看温新民一眼,继续着他的讲话:“这样越来越形成恶xìng循环,是不是把全市的公jiāo公司都民营化,都推向了市场,甚至就jiāo给一家公司来经营,这样没有了竞争,会不会就没有这样的乱象发生了,所有问题就不存在了?

  我看未必,我刚刚讲过了,经营者追逐利润那是本能,如果市政府一改了之,却没有配套政策的支持,那问题恐怕会更大。而即使是没有形成竞争态势的公jiāo民营化,垄断决定了经营可以获得暴利,这只要是懂点经济的都知道,但是对于民营公jiāo,无论怎样特许,价格必定是政府管制的,仅此一点就注定,这个暴利没有办法暴起来,所以不管政府如何“大胆退出国有资本”,却绝无理由从社会管理中抽身而退。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定价权在政府手里,那市场化之后正常的经营亏损可以不管,政策xìng的损失却不能不理,比如政府的补贴。我们还要面临这些公jiāo车是不是会准时运行,是不是不赚钱的线路是不是会减少投入车辆,甚至不开行,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所以市场化也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yào。

  也不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市场化的,在计划经济年代,市场经济曾被我们视为洪水猛兽;在计划向市场转型年代,“市场化”又被我们视作万能灵yào,似乎任何难题,只要一“市场化”便能迎刃而解,我们甚至没来得及领悟市场经济的真谛,就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比如医疗市场化、教育产业化,以及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水、电、煤、气等,都昂首阔步迈上了市场化之路,随之而来的则是公共服务的价格飙升,民生负担突然加重。说实话,我对于严先生以及在座的各位民营老板的代表,我对于你们的企业的处境是能理解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你们不应该进入的领域啊。这责任不在你们身上。

  为什么我讲这个领域是不该进入?那就要从刚才我谈到的公jiāo的社会xìng和公益xìng谈起,公共jiāo通究竟是一种市场化的服务还是保障xìng的公共服务?答案当然是后者。真正的市场经济,对于政府来说应该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市场能够提供合格服务的,政府应该彻底放权,市场无法实现保障xìng的公共服务,政府就应该紧抓不放,不能以市场化的名义推卸自己的责任。对于城市公jiāo而言,公jiāo车就是医疗市场的公立医院,就是住房市场的经济适用房,就是国民教育中的公立学校,在这些行业的所谓的市场化,最终只能是一场早晚要醒来的噩梦。

  纵观世界上一些发达国家的公jiāo发展经验,公共jiāo通从来不能也不应该当成一种市场化的服务,它的民生属xìng必然要求政府在提供公jiāo服务时彻底体现其保障xìng,比如说低票价、比如说对特殊人群的免费服务等等。对于公共jiāo通而言,其保障民生的属xìng已经决定了其价格不能随市场起伏,就像刚才严先生所说的,涨价不能涨,补贴也没有,不使劲快跑如何生存,我认为这意见是很对的,是在真正的思考,这本来就不是民营企业所能承担的功能,正是因为如此,这也决定了这一服务不能jiāo由逐利的市场主体去经营。所以公jiāo系统的xìng质决定了他最后还是要回归本能,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如果公jiāo回归继续成为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这样由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并不必然意味着低效率和低质量?我看也未必,市场化的服务也并不一定就是高效率高质量的,政府提供的也未必就一定是低效率低质量,关键是如何进行有效的管理,这根子是在体制上进行改革,在监管上要进一步加大力度,进一步规范公jiāo系统的秩序……今天听到了大家这么多的意见和建议,对我以及市政府的相关人员和部门触动也是很大的,也给了我们不少的启发,市里接下来会进一步研究我们市里的公jiāo系统进行进一步的改革,也会进一步和相关企业进行沟通……”

  在曾思涛讲话完毕之后,座谈会也结束了。

  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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