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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苏静雯紧眯着眼睛,大脑俨然在这一刻变成了刀片计算机,经历了一番宇宙大bàozhà似的头脑风暴后,突然目瞪口呆地凝视着莫墨:“我明白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简直就是个赌徒!”

  “如果赌对了,那么就是值得的。”

  “如果赌错了,你就是个刽子手!!”

  “不会赌错。”莫墨斩钉截铁,“我有锦囊妙计,保证万无一失。”

  “你的计划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莫墨说,“再过一个小时。”

  苏静雯沉默了,看了看手表,将近十点了。再过一个小时是房东关门的时间,然后就彻底进入半夜,也就是通常大家“夜深入眠”的时间段,也就是李海洋带着何诗琪逃跑的最佳时间,同时也是凌江“报仇”的时间点。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莫墨,但刚刚莫墨暗示她的那一点却又同时迫使她必须相信他。

  莫墨又帮她续了一杯茶,说:“你可以选择现在回去补一觉,过会儿我叫你,你晚上还有任务。”

  苏静雯一瞪他:“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睡着吗?”

  莫墨笑:“那你就安心坐这儿陪我喝喝茶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异常的漫长,再混合上对即将到来事件的无法预计和不可控制,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都沉闷了起来。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静雯喝了一杯又一杯茶,莫墨抽了一根又一根烟,把整个屋子都搞得乌烟瘴气。

  十一点,听见了房东关门的声音。

  “时间到了。”静雯说,“说吧,你想怎么干?”

  莫墨不吭气,把身子倚到窗台口,看着下面。

  “你流汗了。”静雯的观察异常仔细,“有问题吗?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剩下的事情再想办法---”

  “你说。”莫墨问,“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太偏僻了?”

  静雯皱眉:“你放心,警车很快的。”

  这时候莫墨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莫墨端起来一看,哈哈一笑:“来了,终于来了,不负我望!”

  “什么来了?”

  莫墨不理她,轻轻走出房门,打开走廊门,黑暗中进来了两个男子,莫墨把他们请进屋内,又关上了房门。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莫墨笑着指着那两个男人说,“这是我邻居,苏静雯;这两位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潇筱,还有---”

  “邓川?!!”苏静雯惊异道,眼前的一个男子正是当初卖摄像头给她的那个“邓总经理”邓川!

  “苏---”邓川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苏静雯!!好巧啊!”

  “你俩认识?”莫墨愣了一下,继而释怀道,“对了,就是你卖探头给她的吧?”

  “好了---”一旁的另一个男子潇筱说话了,“小莫子你找打是吧?这么长时间,一个人躲在这破地方干嘛?修仙?还有,这么晚叫我们过来干嘛?”

  “修仙那是我爷爷的爷爷干的事儿,我可没兴趣!”(关于莫墨爷爷的爷爷的故事,敬请期待百味人生甜味篇---《为师听你的》)莫墨笑着搂过潇筱的肩膀,“对了,今晚叫你们来可是正经事儿,人命大事!”

  “还人命大事,得了吧你!”邓川不怀好意地瞄了瞄苏静雯,“哟,又有新人啦?”

  苏静雯脸一黑。

  莫墨看了看手机时间,顾不上跟两个老哥俩寒暄了,匆忙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张图纸摊在桌子上:“来,都看看!”

  众人一齐围了过去。

  “苏静雯已经了解情况了。我主要跟你俩说说。你俩迟到了,差点误了我大事!”莫墨转向潇筱和邓川,“你们看,这是我们这个楼层的房间位置图---”

  “画的可真不怎么样---”邓川chā嘴。

  “闭嘴!”莫墨和苏静雯同时喝令。

  邓川和潇筱一怔。

  “我继续说,不要打断我。”莫墨冷声道,难得的严肃,“你们看,这是四号房,过会儿会从里面跑出来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孩子;再看,这是三号房,那一男一女一孩子跑出来之后,会从三号房内跑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拿着大砍刀的中年男子,过会儿千万别认错了!这男的要杀这一男一女,所以我们要阻止他。”

  “真的假的?”邓川干瞪眼,“你写小说写疯了吧?”

  潇筱却冷声道:“这么大事你不报警?”

  莫墨被潇筱一训,有点示弱:“这里面原因跟你们一时解释不清楚,而且我估计一会儿他们就动手了,现在报警也来不及了---”

  “说你的计划。”苏静雯打断他没完没了的废话:怎么这家伙之前都镇定得可怕,这会儿反而有点虚?

  莫墨一弯腰,从床底下用力抽出一个蛇皮袋,打了开来,里面有七八根钢管。

  “什么意思?”潇筱问。

  “这些钢管怎么阻止凌江?”静雯握紧拳头,她第一次发现莫墨是这么不靠谱。

  “一人拿一根。”果然,莫墨说,“干他!”

  邓川震惊地瞪着眼睛看莫墨。

  潇筱冷着脸不说话。

  静雯气得浑身发抖,用发颤的声音气急败坏地骂道:“这就是你丫的锦囊妙计?!!”

  没等莫墨再解释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主斗凌江

  话说二号房间内的若初四主鱼贯而出,映入眼帘的一幕跟莫墨估计的丝毫不差:大冬天的,凌江却上身赤luǒ,下半身一条松松垮垮的大裤子,手拿一把接近半米、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寒光的砍刀,一身酒气,双目狰狞的把守着走廊的大门。

  对面的是李海洋、何诗琪和小孩三人。这三人此刻完全是吓傻了,何诗琪站在李海洋身后,中间还隔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右手手掌捂住小男孩儿的眼睛,不让他看眼前的场景。李海洋还算镇定,片刻的愣神之后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死死护住身后的女人和小孩。

  “狗男女!”凌江一出声就是一句咬牙切齿的脏话,随之喷出一股呛人的酒气,“跑?让你们跑!”

  这两拨人此刻眼里都只有对面的敌人,完全忽视了以莫墨为首的第三拨人。莫墨使了个“静观其变”的眼色,其他三人虽然都对莫墨计划的草率有着明显的愤怒,但此刻也都握紧了手里的钢管。

  “何诗琪!贱货!”凌江平举着砍刀,“皮痒了是吧,平时被打得还不够是吧?真以为我凌江好骗?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我一条命,换你们三条命!”

  “海洋---”何诗琪声音直打颤,“报警吧---他是个魔鬼---我快被他逼疯了---”

  李海洋沉沉地摇了摇头:“我们没退路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海洋一句话还没完,就瞬间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把铁榔头,以一个完全跟他年龄不符合的速度飞奔上前,举着榔头向着凌江砸了过去----

  可没等他跑到对手跟前,凌江就一抬腿,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胸膛上,李海洋的身体宛如麻袋一般向后飞shè而出。

  但李海洋没有放弃,人在半空中凭着一股蛮力把榔头砸了出去,只可惜没砸准,榔头撞击在大门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他练过---”潇筱沉声道,“这一脚足够把一个人废了。”

  果不其然,李海洋倒地之后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能再爬起来----

  凌江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都得死---让你们跟我玩--”

  说完,顺手把背后的走廊大门完全锁死,叫嚣道:“没人能来救你们!等外面的人撞破了门,你们已经是三具尸体了---”

  何诗琪脸色惨白,慌忙间掏出手机,疯狂地按着“110”----

  她的拨打键还没按出去,凌江已经飞步上前,一把揪住她头发,把她的头剧烈地往地上砸了几下,何诗琪额头上满是血,昏迷了过去。

  这一下兔起鹊落,来回不到半分钟,莫墨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李海洋和何诗琪已经尽数灭了。

  小孩儿失去了何诗琪的庇护,看见眼前的景象,哇哇大哭起来;房东欧阳老头儿显然听到了声响,在外面疯狂地砸着门,可都怪他平时把防护措施弄得那么好,门无比结实,显然没那么容易撞开。

  凌江抡起大砍刀,用足力气向何诗琪的臂膀砍去,眼见何诗琪的胳膊跟身体就要分家---

  “当”地一声,一根钢管支在了凌江的刀下,潇筱。

  潇筱的手法与旁人不同,别人只拿了一根钢管,他则是左右手各一根。左手的钢管反着拿,利用肘关节的力量做一个支点撑住凌江的钢刀,右手的钢管正着拿,此刻直捣凌江的虎口。

  凌江硬接了一记钢管,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倚在走廊门上,刚好堵住正yù上前开门的莫墨,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凌江“呸”地一声吐了口吐沫,杀红了眼的他已经完全没什么话可讲,砍刀往右一挪,就冲着莫墨的脑袋而来。

  莫墨撑起钢管硬拼,可惜俩人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直接横飞了出去。他在半空中大叫道:“愣着干嘛?开门,开门呐!”

  苏静雯和邓川一齐杀出,潇筱也从走廊另一端赶了过来。

  显然打架潇筱是主力,左右开弓力拼凌江钢刀,场面上“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在潇筱创造出的空间里,苏静雯攻下,邓川攻上,意在把他逼出现在所站的范围,然后顺利开门。

  莫墨毕竟文弱,刚刚那一下让他暂时丧失了战斗力,此刻兀自在一旁喊着“加油加油”。

  “加个屁油!”静雯一个高抬腿直逼凌江的xià tǐ,口中呐喊道,“快报警!”

  “欧阳老头肯定报了。”莫墨惨笑。“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我们只要顶住,等警察来就行---”

  莫墨的这句话提醒了几位队友,但明显也提醒了凌江。凌江报仇心切,也不yù再跟这几个闲杂人等切磋武功,迅速解决掉李海洋和何诗琪才是目的,遂一脚迎上了静雯的高抬腿。

  两腿相撞,“砰”一声闷响,凌江纹丝不动,静雯却连退三步倒在了地上。

  凌江抓住空隙钻到前面去,背后连遭潇筱的两记钢棍,邓川也顺手一记抽在了凌江肩膀上。

  凌江却仿佛钢筋铁打,硬受三棍却依然奔向前方,抡起砍刀直扑昏倒的何诗琪---

  “啊---”看此情景,一旁倒在地上的李海洋眼眶yù裂,怒吼一声,拼着命站起来护住情人----

  凌江飞腿狠踹在他腰间,李海洋再次飞出,这次是真废了,随何诗琪而去,一起昏迷了。

  “狗男女还挺有情义。”凌江狞笑,“我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黄泉鸳鸯!”

  刀再次砍下,眼见刀尖就到何诗琪的头顶上方了,莫墨站不起来,邓川和潇筱在后面根本来不及救援----

  静雯倒在地上,大腿突然张开,一双销魂腿准确地绕住了凌江的脖子,浑身一用力,凌江扑倒在地。

  “缠臂横摔”,这是当初静雯练跆拳道时给这个自创武功起的名字。

  这边邓川和潇筱已经赶到,上来又是几棍---

  凌江真的很能打,这也是莫墨唯一没有算到的地方。只见他仍然没有放弃,虽然倒地看不见前方,手里的砍刀仍然在胡乱招呼,碰巧往静雯手上砍去---

  莫墨突然扑身上前,为静雯挡了一刀,厚厚的棉衣直接被刮碎,露出了里面的肌肤,已经带着血丝了。

  “夺刀!”潇筱一声冷喝,一棒子敲在凌江拿刀的手上。

  邓川默契无比,趁着凌江吃痛,扳开他的手,顺利把刀拿了过来。

  凌江眼见砍刀被夺,似乎是认命了,趴在地上不起来。

  一切安静了,只剩小孩儿“哇哇”的哭声和背后猛烈的撞门声。

  众人都长吁了一口气。莫墨站起来,面沉如水,愧然道:“我错了,没想到他这么能打---我向所有人道歉,让你们冒险了,差点闹出人命----”

  “费什么话!”邓川道,自己却懒着不想动,也确实是脱力了,“快去开门!”

  潇筱主动站起来,yù去开门---

  突然,趁着众人一分神,凌江又站了起来,一把抱住那小孩儿,高高地举过头顶----

  众人大惊,邓川抓起砍刀想要上前---

  “别过来!”凌江厉声道,“过来我就砸死他。”

  “他是你儿子!”莫墨大喝一声。

  “爸爸---”小孩儿也凄惨地哭叫道。

  “杂种,杂种!!别叫我爸爸!!”凌江怒不可遏,情绪波动得厉害,看样子随时都会把孩子狠狠地砸下去。

  “你听我说,他真是你儿子---”莫墨缓缓道,边说边向苏静雯使了个眼色。

  这时候莫墨、潇筱、邓川都在凌江的前面,只有静雯在他身后,有机会夺孩子。

  “是---”邓川应和道,“你看看你俩,长那么像---”

  “放屁!!”凌江怒吼,“这臭娘们儿骗了我七年,七年啊!!”

  看着小孩儿摇摇yù坠的样子,潇筱当机立断,突然加速上前,趁凌江还没反应过来,以次光速牢牢抓住他的双臂,用身体护住小孩儿---

  “啊--”凌江大叫,双手一用力,孩子直线下落---

  莫墨一扑,手掌擦着孩子的身子,给他减了个速----

  苏静雯一滚,正好到孩子的下方,死死抱住孩子---

  潇筱和邓川一齐出脚,狠狠踹在凌江胸前,凌江往后仰倒,昏了过去。

  楼下,响起了越来越大的警笛声----

  四个主角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复着惊魂未定的心情。

  莫墨从口袋里翻出一盒香烟,分食给众人,最后抽了一根递给苏静雯:“你也抽一根吧,你抽起来肯定好看----”

  静雯没接,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冷冷地说:“莫墨,差点因为你送了人命,你欠我们所有人一个解释---”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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