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定是想和她最爱的阿晓同归于尽，可惜了，最后被某个因为你的话伤心yù绝的人找过去，把你心心念念的戚慕晓换出来。所以我猜那个死的人一定不是戚慕晓，因为他是戚慕晚。
……央央？央央？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认为你应该受到惩罚吗。
这是复仇，也是惩罚。
杀死了我们的孩子的惩罚！
戚延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央央的神情从震惊到绝望，从绝望再到崩溃，他轻轻地蒙住央央的眼睛。
她的身体在他的手掌下迅速地冷却，如同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
“央央，现在告诉我好不好，我是谁？”
“……是，是阿晚。”她受蛊惑一般喃喃地回答。
“你爱我吗？”
“……爱。”
“那戚慕晓呢，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
“真不乖。”他笑，“我要惩罚你。”
说着，他俯身，朝着她的嘴唇重重地吻下去。
从湿润的唇，到细腻的脖子，到漂亮的锁骨，到撕裂的衣服后姣好的年轻的胸脯，一边恶意地温柔地吻着，一边轻轻地问。
“央央，我是谁？”
“……阿，阿晚……”
戚延极冷地笑了。
10
戚慕晚在巨响来临的那一刻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段歌词。
如果我可以像小鸟一样地飞翔。
相信我就会飞到你的身旁。
然后在你那受了伤的背上。
献出我的翅膀。
献出我的翅膀。
献出我的翅膀。
戚慕晚笑了。锐利年轻的脸上，笑容肆意而张扬。就如同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做央央的女孩子的时候，在她背上看到了一双比小鸟更温暖的翅膀。
她对他说，没事了。
嗯，没事了。
戚慕晚抱住哭了又笑了的，不断地唤着他“阿晓”的阮佳静，安静地望向瞬间绽开的白色的光。
11
晚说，戚慕晓，我不欠你了。从现在开始，你欠我。
你要为我找到央央，然后好好地爱她。好好好好地爱她。
不准说你做不到，因为你必须做到。
戚慕晓站在雨里，潮湿的眼眶如同来临的雨季。他咬住嘴唇，开始朝医院的方向跑。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央央在那里。
雨雾笼罩了整个视线，真实看不清前面的路。人们抱怨着雨天，撑起一朵朵颜色艳丽的，花一般的伞。
正午的时候，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医院附近有一所小学，大群大群的学生打闹着从学校涌了出来。
戚慕晓踩着路边溅起的水花，雨水让他浑身湿透，寒意一点一点地渗透进骨子里，无法驱散。
与他擦身而过的是一群快乐的小学生。他们撑着画着卡通人形的小伞，追逐打闹，清脆的声音穿破雨帘，直刺天空。他们热烈地讨论着动画里的情节，比较鸣人和佐助谁厉害，兴奋处还有人唱起片头歌。
走音有些厉害的童声随即响起来，甚至把滂沱的雨声都压住了。
……
你说如果振翅的话，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注视着的，是那蔚蓝蔚蓝的天空
悲伤还不能记住
就这样开始捕捉痛苦
而你所抱有的这份感情
如今也被言语所替代
从梦境中未知的世界里醒来
展开双翅飞翔
你说如果振翅的话，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注视着的，是那蔚蓝蔚蓝的天空
你知道，只要能够穿越，就能找到自己的所寻
所以就那样挣脱
飞向那蔚蓝蔚蓝的天空，蔚蓝蔚蓝的天空，蔚蓝蔚蓝的天空
……
戚慕晓的眼眶开始无法抑制地酸涩，抬起手背擦脸，凉湿湿地蔓延了一片。
他抬起头，灰白色的天空，如同黑白电影里定格的画面。
12
犹如一朵在身体最隐秘的地方绽放的花。
根须盘踞在最脆弱的地方，以猛烈的姿态肆意延长。在黑暗中摸索到的只有温热的湿意，那些湿意变成一座巨大的温室，让花朵越开越疯狂。
那些根须像是从影子里延伸出的触手，不停地拖拽着你，把你拖进暗无天日的地方。
一寸一寸纠缠到肌肤上的触感是dú蛇攀爬过的痕迹，在冰冷的空气里迅速zhà开耀目的白光。
如同地震，如同潮水，顷刻间灭顶扑来，颤抖的视线里是遥不可及的彼岸，彼岸的天空。
撕裂的是不可让人窥探的秘密，被日光曝晒得苍白失色。
然后你在这片没有颜色的界限里不断地起伏，细小的尖利的疼痛逐渐被放大，大得无法忍受。变成一道汩汩流血的伤口，在冷和热的两极中蜿蜒流淌。
央央尖锐的指甲抓破了男子的后背，黏腻的液体渗进指甲的缝隙里。剧烈的雨的声音掩藏住了濒死的喘息，像一针迷眩的yào剂，注入身体。
破碎的呢喃自唇齿间滑出，一串串被吻落在胸前。
阿晚……阿晚……戚慕晓……
无意识地念着，却不知到底是在叫谁的名字，年轻的生命从伤口里奔涌而出，在罪恶的烈火中被焚烧殆尽。
不断地回响的是耳畔男子如魔般的声音。
这是复仇，这是惩罚。
戚家的人不得好死。这是你们一时冲动生下我，却又把我毫不留情地抛弃的惩罚。
我要戚家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下地狱吧，统统下地狱去吧。
13
戚延是整个戚家最见不得光的地方。
老爷子与jì nǚ的产物。尴尬的身世，让所有戚家人对他避如蛇蝎。没有爱，只有冷眼和讽刺的语言。
戚延从小就发誓要向戚家，向这个世界复仇。
他努力地让自己优秀，在过程中等待时机。
直到一年前，那场金融诈骗引发的事件，让他看到了仇恨的源泉。
策划这场骗局的人是他，拖阮部长下水的人是他，央央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是他。
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相遇。
那个同自己一样不被认同的戚慕晚在那名叫做央央的女生旁边幸福地笑着，狠狠狠狠地刺痛了戚延的眼睛。
都是一样xìng质的人，凭什么只有你能得到救赎和幸福？
既然这样，不如一起毁灭吧。
于是，一场恶dú的诅咒缓缓地启动了。像一个不断扩张的巨大黑洞，无边无际地淹没了所有。
14
戚慕晓推开治疗室的门的时候，微微张大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狂乱和悲愤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在央央病态的微笑里，一声一声叫着“阿晚”名字的声中，戚慕晓把那个有着和自己无限近似的容颜的男子猛地拉起来。
头脑热得像是要裂开，他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最后的记忆是，戚延从五层楼高的窗口一跃而下，他勾起嘴角，拉出的诅咒般的微笑。
仿佛在说，你也去死吧。
去死吧。
下地狱吧。
第十重记忆 残像 Incidental image
当用假想构筑的幸福碎裂一地。
当全世界只剩下我自己。
请把他还给我。
我愿用我所有的尊严jiāo换。
逆飞的青鸟，震振的轨迹。
幸福？自由？
只余下画地为牢的残像。
1
“呐，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坚强了？”央央抬起头，咧开嘴，朝着展开信纸的护士开心地笑了。
“嗯，央央很坚强了。”年轻的护士握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
“有阿晚那么坚强了吗？”
“嗯，比阿晚更坚强。”
央央歪着头看了护士一会儿，撅起嘴巴。
“阿晓说了什么啊，他怎么一直不来看我呢？”
“阿晓他说，他现在在旅行，去了一个叫监狱的地方，只要央央好好地听医生的话，打针不哭，输液不闹，阿晓就会在和央央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着央央，带着阿晚一起回来的。”
“可是我忘记是在什么地方了。”央央伤心地抽噎了一下，“阿晚一定会欺负阿晓的。”她哭了一会儿，又神经质地笑起来。
“我不该那么担心阿晓的，对不对？不然阿晚会吃醋。我喜欢的，明明是阿晚，对不对？”
护士狠狠地点头，眼泪禁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嘘不要哭。”央央伸出手，指着窗外，“你听，那个声音又来了。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护士仔细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是央央却露出幸福的表情。
“那是鸟儿振翅的声音，是我最喜欢的声音。每当你绝望的时候就会听到，然后从心里，就变变得坚强。非常非常的坚强。”
然后她的眼睛里住满了不可知的思念，朝着遥远的天际伸出手，一动不动了。
像是在等待救赎。
像是想要抓住，那些从生命里滑落的幸福。
2
市精神病院里住着一个安静的女子。
年轻的精致的容颜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在每一个护士经过的时候，她都会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那样不断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阿晚。阿晚。阿晚。
微微上挑的眼角让女子显得媚气，那点儿媚气在微笑的时候，就像医院花园里摆放的蝴蝶兰那般漂亮。
医生和护士都喜欢这个病人，在用心呵护的同时，也不禁深深地同情起这个女子的命运。
她是五年前被送进来的。
五年前，某部长贪赃枉法的行为被一封匿名信投到上面去，揭开了距今为止六年前的一场血案。
这名女子就是最重要的当事人与受害者。
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已崩溃得无法控制，传闻患上妄想型暗示依赖症，无法根治，只有通过舒缓的环境予以疗养。
医生护士们永远记得她被送进来时的情景。
一声一声凄凉的，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呼喊。女孩子的脸上挂着似乎永远也停不住的眼泪。她朝着天空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固执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那天的天空，是被大雨清洗之后的颜色，蔚蓝得没有一丝杂质。
空旷得，就如同女孩子眼睛，找不到灵魂存在的痕迹。
3
我听见了，我确信自己听见了。
在你遇见我的时候，在你微笑的时候，在你拥抱着我的时候，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种，巨大的羽翼撕裂空气时的声音。
你的面容如天际的云朵，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你的脸。
那些振翅的声音是你来接我的信号。
我坚信着，顺着它们的轨迹行走，就能去到你的身边。
因为我已经很坚强了，非常非常坚强了。所以，请，不要担心我，我这就来同你一起回到那个充满色彩的，温暖的，美好的世界中去。
4
查房的护士面对空dàngdàng的房间睁大眼睛的同时，楼下传来一片惊怔的呼声。
护士赶紧顺着房间的窗户往下看去，然后在不断聚集起来的人群里找到了她的病人。
那个赤着足，穿着单薄的白衣的女子，仰面躺在地面上。身下的血泊，静静地倒映着高远的天空。
女子的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
她维持着朝向天空伸出手的姿势，像是在以最后的生命为力量，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天边已经苏黄一片。
流金的辉芒落在女子的睫毛上，看起来像一滴酝酿了很久却落不下来的泪水。
5
我又听见了那种声音。
鸟儿振翅的声音。
那种，明知道不可能存在的，却又不断去奢望的声音。
是你来接我了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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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央？央央？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认为你应该受到惩罚吗。
这是复仇，也是惩罚。
杀死了我们的孩子的惩罚！
戚延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央央的神情从震惊到绝望，从绝望再到崩溃，他轻轻地蒙住央央的眼睛。
她的身体在他的手掌下迅速地冷却，如同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
“央央，现在告诉我好不好，我是谁？”
“……是，是阿晚。”她受蛊惑一般喃喃地回答。
“你爱我吗？”
“……爱。”
“那戚慕晓呢，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
“真不乖。”他笑，“我要惩罚你。”
说着，他俯身，朝着她的嘴唇重重地吻下去。
从湿润的唇，到细腻的脖子，到漂亮的锁骨，到撕裂的衣服后姣好的年轻的胸脯，一边恶意地温柔地吻着，一边轻轻地问。
“央央，我是谁？”
“……阿，阿晚……”
戚延极冷地笑了。
10
戚慕晚在巨响来临的那一刻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段歌词。
如果我可以像小鸟一样地飞翔。
相信我就会飞到你的身旁。
然后在你那受了伤的背上。
献出我的翅膀。
献出我的翅膀。
献出我的翅膀。
戚慕晚笑了。锐利年轻的脸上，笑容肆意而张扬。就如同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做央央的女孩子的时候，在她背上看到了一双比小鸟更温暖的翅膀。
她对他说，没事了。
嗯，没事了。
戚慕晚抱住哭了又笑了的，不断地唤着他“阿晓”的阮佳静，安静地望向瞬间绽开的白色的光。
11
晚说，戚慕晓，我不欠你了。从现在开始，你欠我。
你要为我找到央央，然后好好地爱她。好好好好地爱她。
不准说你做不到，因为你必须做到。
戚慕晓站在雨里，潮湿的眼眶如同来临的雨季。他咬住嘴唇，开始朝医院的方向跑。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央央在那里。
雨雾笼罩了整个视线，真实看不清前面的路。人们抱怨着雨天，撑起一朵朵颜色艳丽的，花一般的伞。
正午的时候，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医院附近有一所小学，大群大群的学生打闹着从学校涌了出来。
戚慕晓踩着路边溅起的水花，雨水让他浑身湿透，寒意一点一点地渗透进骨子里，无法驱散。
与他擦身而过的是一群快乐的小学生。他们撑着画着卡通人形的小伞，追逐打闹，清脆的声音穿破雨帘，直刺天空。他们热烈地讨论着动画里的情节，比较鸣人和佐助谁厉害，兴奋处还有人唱起片头歌。
走音有些厉害的童声随即响起来，甚至把滂沱的雨声都压住了。
……
你说如果振翅的话，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注视着的，是那蔚蓝蔚蓝的天空
悲伤还不能记住
就这样开始捕捉痛苦
而你所抱有的这份感情
如今也被言语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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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双翅飞翔
你说如果振翅的话，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注视着的，是那蔚蓝蔚蓝的天空
你知道，只要能够穿越，就能找到自己的所寻
所以就那样挣脱
飞向那蔚蓝蔚蓝的天空，蔚蓝蔚蓝的天空，蔚蓝蔚蓝的天空
……
戚慕晓的眼眶开始无法抑制地酸涩，抬起手背擦脸，凉湿湿地蔓延了一片。
他抬起头，灰白色的天空，如同黑白电影里定格的画面。
12
犹如一朵在身体最隐秘的地方绽放的花。
根须盘踞在最脆弱的地方，以猛烈的姿态肆意延长。在黑暗中摸索到的只有温热的湿意，那些湿意变成一座巨大的温室，让花朵越开越疯狂。
那些根须像是从影子里延伸出的触手，不停地拖拽着你，把你拖进暗无天日的地方。
一寸一寸纠缠到肌肤上的触感是dú蛇攀爬过的痕迹，在冰冷的空气里迅速zhà开耀目的白光。
如同地震，如同潮水，顷刻间灭顶扑来，颤抖的视线里是遥不可及的彼岸，彼岸的天空。
撕裂的是不可让人窥探的秘密，被日光曝晒得苍白失色。
然后你在这片没有颜色的界限里不断地起伏，细小的尖利的疼痛逐渐被放大，大得无法忍受。变成一道汩汩流血的伤口，在冷和热的两极中蜿蜒流淌。
央央尖锐的指甲抓破了男子的后背，黏腻的液体渗进指甲的缝隙里。剧烈的雨的声音掩藏住了濒死的喘息，像一针迷眩的yào剂，注入身体。
破碎的呢喃自唇齿间滑出，一串串被吻落在胸前。
阿晚……阿晚……戚慕晓……
无意识地念着，却不知到底是在叫谁的名字，年轻的生命从伤口里奔涌而出，在罪恶的烈火中被焚烧殆尽。
不断地回响的是耳畔男子如魔般的声音。
这是复仇，这是惩罚。
戚家的人不得好死。这是你们一时冲动生下我，却又把我毫不留情地抛弃的惩罚。
我要戚家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下地狱吧，统统下地狱去吧。
13
戚延是整个戚家最见不得光的地方。
老爷子与jì nǚ的产物。尴尬的身世，让所有戚家人对他避如蛇蝎。没有爱，只有冷眼和讽刺的语言。
戚延从小就发誓要向戚家，向这个世界复仇。
他努力地让自己优秀，在过程中等待时机。
直到一年前，那场金融诈骗引发的事件，让他看到了仇恨的源泉。
策划这场骗局的人是他，拖阮部长下水的人是他，央央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是他。
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相遇。
那个同自己一样不被认同的戚慕晚在那名叫做央央的女生旁边幸福地笑着，狠狠狠狠地刺痛了戚延的眼睛。
都是一样xìng质的人，凭什么只有你能得到救赎和幸福？
既然这样，不如一起毁灭吧。
于是，一场恶dú的诅咒缓缓地启动了。像一个不断扩张的巨大黑洞，无边无际地淹没了所有。
14
戚慕晓推开治疗室的门的时候，微微张大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狂乱和悲愤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在央央病态的微笑里，一声一声叫着“阿晚”名字的声中，戚慕晓把那个有着和自己无限近似的容颜的男子猛地拉起来。
头脑热得像是要裂开，他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最后的记忆是，戚延从五层楼高的窗口一跃而下，他勾起嘴角，拉出的诅咒般的微笑。
仿佛在说，你也去死吧。
去死吧。
下地狱吧。
第十重记忆 残像 Incidental image
当用假想构筑的幸福碎裂一地。
当全世界只剩下我自己。
请把他还给我。
我愿用我所有的尊严jiāo换。
逆飞的青鸟，震振的轨迹。
幸福？自由？
只余下画地为牢的残像。
1
“呐，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坚强了？”央央抬起头，咧开嘴，朝着展开信纸的护士开心地笑了。
“嗯，央央很坚强了。”年轻的护士握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
“有阿晚那么坚强了吗？”
“嗯，比阿晚更坚强。”
央央歪着头看了护士一会儿，撅起嘴巴。
“阿晓说了什么啊，他怎么一直不来看我呢？”
“阿晓他说，他现在在旅行，去了一个叫监狱的地方，只要央央好好地听医生的话，打针不哭，输液不闹，阿晓就会在和央央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着央央，带着阿晚一起回来的。”
“可是我忘记是在什么地方了。”央央伤心地抽噎了一下，“阿晚一定会欺负阿晓的。”她哭了一会儿，又神经质地笑起来。
“我不该那么担心阿晓的，对不对？不然阿晚会吃醋。我喜欢的，明明是阿晚，对不对？”
护士狠狠地点头，眼泪禁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嘘不要哭。”央央伸出手，指着窗外，“你听，那个声音又来了。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护士仔细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是央央却露出幸福的表情。
“那是鸟儿振翅的声音，是我最喜欢的声音。每当你绝望的时候就会听到，然后从心里，就变变得坚强。非常非常的坚强。”
然后她的眼睛里住满了不可知的思念，朝着遥远的天际伸出手，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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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要抓住，那些从生命里滑落的幸福。
2
市精神病院里住着一个安静的女子。
年轻的精致的容颜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在每一个护士经过的时候，她都会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那样不断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阿晚。阿晚。阿晚。
微微上挑的眼角让女子显得媚气，那点儿媚气在微笑的时候，就像医院花园里摆放的蝴蝶兰那般漂亮。
医生和护士都喜欢这个病人，在用心呵护的同时，也不禁深深地同情起这个女子的命运。
她是五年前被送进来的。
五年前，某部长贪赃枉法的行为被一封匿名信投到上面去，揭开了距今为止六年前的一场血案。
这名女子就是最重要的当事人与受害者。
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已崩溃得无法控制，传闻患上妄想型暗示依赖症，无法根治，只有通过舒缓的环境予以疗养。
医生护士们永远记得她被送进来时的情景。
一声一声凄凉的，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呼喊。女孩子的脸上挂着似乎永远也停不住的眼泪。她朝着天空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固执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那天的天空，是被大雨清洗之后的颜色，蔚蓝得没有一丝杂质。
空旷得，就如同女孩子眼睛，找不到灵魂存在的痕迹。
3
我听见了，我确信自己听见了。
在你遇见我的时候，在你微笑的时候，在你拥抱着我的时候，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种，巨大的羽翼撕裂空气时的声音。
你的面容如天际的云朵，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你的脸。
那些振翅的声音是你来接我的信号。
我坚信着，顺着它们的轨迹行走，就能去到你的身边。
因为我已经很坚强了，非常非常坚强了。所以，请，不要担心我，我这就来同你一起回到那个充满色彩的，温暖的，美好的世界中去。
4
查房的护士面对空dàngdàng的房间睁大眼睛的同时，楼下传来一片惊怔的呼声。
护士赶紧顺着房间的窗户往下看去，然后在不断聚集起来的人群里找到了她的病人。
那个赤着足，穿着单薄的白衣的女子，仰面躺在地面上。身下的血泊，静静地倒映着高远的天空。
女子的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
她维持着朝向天空伸出手的姿势，像是在以最后的生命为力量，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天边已经苏黄一片。
流金的辉芒落在女子的睫毛上，看起来像一滴酝酿了很久却落不下来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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