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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面又被封土盖上,也就是上不着天;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下葬方法,对死者来讲确实太不道德了,简直就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嘛。

  这话一讲完,我顿时呆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个不就是太平悬棺的下葬方法吗?

  难道张哈子准备在这里再弄出一个太平悬棺出来么?要真的是这样,那么医院太平间的那口悬棺,是不是也是张家的先人弄出来的?毕竟张家在无间之地守了四十年,他们完全有这个条件去弄出一口太平悬棺来!

  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因为如果真的是张家先人弄出来的,那么地下四楼的那个家伙就不会对张牧动手。也更加不会打无间之地的主意。这两点不符合,完全可以否定掉。

  那么,张家滴蒸蒸日上风水局,和太平悬棺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我想,这肯定也是张牧当时下到地下四楼看到太平悬棺后的第一个念头,所以才他手术后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叫张哈子带他回老家。他肯定是想要回来问清楚,太平悬棺和他们张家是不是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210.西北竹屋

  我不知道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张哈子有没有问清楚张渐老爷子有关地下四楼那位和他们张家蒸蒸日上这门匠术之间的关系,如果问清楚了。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真的如我想象的那样有一定的关联。如果没有关联。那太平间地下四楼的那位到底是谁?

  我很想冲上去问问站在人群中的张渐老爷子,但是我知道,现在张哈子还在坟坑里棺材下,生死未卜。我要是现在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不太合适。我想,要是等张哈子顺利出来以后。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把我想要问的问题全部问出来,而且一定要想办法让张渐老爷子说实话。

  正在这么思考着,我突然脑海中闪现过一道光。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我身边的这人既然是张哈子的爹老子,那么张哈子和张牧不知道的事情,他说不定可能会知道----不对,他肯定会知道!因为五十年前,他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就算他当时只有四岁。但是很多小孩子在那个年龄都已经有了记忆。而且自从四岁被复活之后。他肯定经历了与常人不一样的生活,那样的记忆肯定会更加的深刻。

  再说了。他之前不是给我说过。他和我是同一类人吗?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虽然不确定,但是在村子的时候,王长源老爷子就给我下过定义,说我人不人鬼不鬼,张渐老爷子也说过他的儿子现在也是人不人鬼不鬼,那么他的经历肯定和我一样不平常,甚至他经历过的诡异事情,还在我百倍千倍以上。

  于是我问那人,有件事我想请教你一下,五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看见那人的身体顿了顿,然后他侧过头来看着我,对我讲,我就晓得你肯定会问那件事情。不过这里不是讲话滴地方,你跟我来。

  讲完之后,他就转身往竹林那边走了过去,似乎很确定我一定会跟过去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和我商量一下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坟墓那边,心想有那么多张家人在,张哈子应该不会出事。至于我自己会不会出事,我倒是没想过。毕竟我和他怎么说也算是同一类人,他应该不会害我。就算是要害我,我就算是站在这人群当中,该来的也没办法躲过去。于是我便跟在他身后往竹林的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这个方向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是西北方向。我之所以现在能够确定方位,是因为以前陈先生教过我,坟墓的朝向,在南方多半都是坐东朝西的朝向,刚刚下葬的时候,我专门看了那副棺材的朝向,所以能够确定东西南北。

  只是我不理解的是,东南方向是阳气最旺的方向,现在是大半夜的,为什么不去东南方向,反而是往yīn气最重的西北方向呢?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我脚下的步子却是不慢,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走着。就这样一直走,我在心里默数着数字,一共大概数了五百下,也就是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样子。身后的火把已经看不见了,声音也渐渐的变得小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边的竹林似乎要比刚才那里更加茂密一些,以至于头顶上的月光都不是太容易透下来,光线变得暗了很多。

  走了这一段路之后,他转了几个弯,就停了下来,我看见在不远处,竟然有一栋全部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小房子,房子不大,差不多就十多平的样子。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显示用手叩了叩房门,前后三下,叩完之后,在进屋之前,用左脚在门口跺了三下,然后才推门进屋。

  这个进屋的方式,我记得凌绛以前用过,但那不是为了告诉屋子里面的yīn人,有人要进屋了,暂时回避一下的意思么?可是张哈子不是说,在张家村并没有yīn人,为什么这人还要这么做?

  我不明白,只能跟着进去,进屋之后,他点亮一盏煤油灯,摆放在桌上,然后招呼我坐下,他自己则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他讲,这么多年来,除了我,你是第三个来这间屋子滴阳人。

  我私下细细数了一下,张渐老爷子肯定算一个,我是第三个,那么第二个人是谁?我问他,他讲,你之前见过,他现在划船渡人去老。

  我讲,是船工伯伯?

  他点头,讲,我晓得你很想晓得五十年前滴事情,但是那年我才四岁,我也不和你打哈哈,那年滴事情,我记得滴不多,只晓得那个时候每天我看到滴都是我娘在哭,然后是我爹老子每天让我睡到棺材里头,就算是我啷个求他,他都不愿意让我出来。后来我才晓得,那个时候我中老木匠滴钉头七箭,只有躲到棺材里面,才能多活几天。----你喝茶撒,这是我自己种滴茶,不比你们老家那边滴茶味道差。

  说着他就嘬了一口茶,很是陶醉的样子。我也试着抿了一口,说实话,确实不错。在我们家乡那边山上都种满了茶树,家家户户都有属于自己的茶树。我记得我爷爷以前就很喜欢炒茶,然后还会泡给我喝,当时那个时候觉得茶苦,就不爱喝,我爷爷当时老爱对我讲,喝茶嘛,和做人一样,先苦后甜,你个小娃娃以后就会懂咯。

  那人喝完茶后就继续讲,我当时以为我一直要睡到棺材里头,后来有一天我爹老子对我讲,以后可以不用睡棺材老,我当时高兴坏老,一直蹦一直跳,跳着跳着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不会走路老,要到哪里去只能跳着走。吃饭滴时候,我才发现,我夹滴菜送不到我滴嘴巴里面。从那天开始,我爹妈就不准我出门老,也不准我和其他同龄人一起玩。我当时不理解,后来我才晓得,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我问,人不人鬼不鬼?

  他点点头讲,你和我,是一类人!都是人不人鬼不鬼!

  对于这一点,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变chéng rén不人鬼不鬼的,我身上除了脚下的那二十三双yīn鞋,似乎就没有其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了啊。至于招yīn,这不就是那二十三双yīn鞋的附加效果么?

  我问,我看你现在可以走路啊。

  他讲,这哈要多亏老你爷爷洛朝廷。

  我诧异的问,你认识我爷爷?

  他讲,这间屋子滴原主人就是你爷爷滴,后来他走老,这间屋子才jiāo给我住。

  如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我爷爷家竟然是这间屋子的第一位主人,而且,按照他的讲法,我爷爷才是第一个来这间屋子的阳人,那么也就是说,张渐老爷子都没有来过?!

  这怎么可能,张渐老爷子不是他的亲爹吗?难道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来看过他的儿子吗?

  但是这毕竟是他们家的私事,我不好过问,于是我问,我爷爷当年是怎么让你可以走路的?

  他讲,之前我也不晓得,后来我慢慢猜意识到,应该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穿老一双孩子。

  我问,yīn鞋?

  他讲,这个我也不晓得,毕竟我不是鞋匠一脉滴,我们张家和鞋匠一脉不是很对付,所以我不是很懂。

  我问,他一共给你穿了几双?

  他讲,就一双啊,怎么老?

  我摇头讲,没什么。

  我看见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对我讲,我晓得你这些年肯定遇到很多诡异滴事情,你也莫怕,我们滴体质就是这样,比较招yīn。你滴那些事和我这些年遇到滴事比起来,肯定都是小儿科。哦,对老,你爷爷给你讲过要注意滴事情没得?

  我问,要注意么子事?

  他喝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很是严肃的对我讲,你爷爷当年叮嘱我,一定要小心孩匠。我想,他反复给我强调这件事,肯定也是希望通过我滴口,对你讲出这句话。记到起,要小心孩匠。

  211.出现断层

  小心鞋匠,又是小心鞋匠!

  这话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见了。第一次听到要我小心鞋匠的话,是从王二狗的口中。然后又从陈先生口里。之后我替大伯转身之后,又亲耳听到我爷爷说过这话,最后是张哈子,他也说过这话。为什么他们都说要我小心鞋匠?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我脚下穿的有二十三双yīn鞋么?

  可是,我脚下的yīn鞋对于一个鞋匠来说。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凡是鞋匠,哪怕他是一个技术十分低劣的鞋匠,他自己也一定能够做出一双yīn鞋来。根本没必要觊觎我脚上穿着的这些yīn鞋。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我离鞋匠远点儿?

  再说了,陈先生也是鞋匠,难道我连他也要一起小心了?为什么他自己身为一个鞋匠,却还要说出让我小心鞋匠的话来?而且。既然他们知道我要小心鞋匠这件事。那就肯定知道其中的内幕。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要小心鞋匠?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要知其然。也必须要知其所以然。但是他们这种就只告诉我必须去怎么做。完全都不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本身就不是一件可取的事情,更别说让我尽量做到小心鞋匠这件事情了。

  如果他们告诉了我为什么要小心鞋匠,那么我在遇到鞋匠的时候,我就可以很好的利用他们给我讲的那些原因去避免被鞋匠发现。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只是把我当一个牵线木偶,说往哪儿走我就该往哪儿走,根本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这边走。按照张哈子的口头禅,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我,那就是,哈挫挫!

  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但其实我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抱怨的,毕竟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以至于我现在连从事鞋匠职业的人都变得有些莫名的恐惧起来。在重庆的时候,我路过路边那些补鞋修鞋的小摊的时候,都会刻意的绕道走。

  就是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哪些修鞋补鞋的商贩是真正的鞋匠,所以我便一棍子打死,把他们全部认为是鞋匠,既然是鞋匠,我就要绕道走,因为他们都说我要小心鞋匠。

  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觉得我的生活变得何其可悲起来。原本好好的在读大学,学习成绩也还不错,只要专心毕业,在读个研究生,就能去一些国文研究机构一辈子混日子等到老死就ok了,可是这简单的平凡再也不见了,我甚至连一个真正的人都不是,而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没错,东西!

  于是我问那人,人不人鬼不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又自顾自的嘬了一口茶,看上去对于这个问题很是平静。果然,他讲,你问滴这个问题,我二十岁那年第一次问我自己,但是没得答案。二十五岁,我又问我自己,我认为我找到了答案。三十岁那年,我重新下定义,认为人不人鬼不鬼就是介于阳人和yīn人之间的,既不是人也不是鬼的存在。

  他吹了吹茶杯上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茶,接着讲,四十岁那年,我认为人不人鬼不鬼就是阳人死老之后,身体不坏,魂魄被禁锢在尸体里面,以一个阳人滴姿态活到到起,只要那个施展匠术滴人不死,那么这个不人不鬼滴人滴身体就不会坏,魂魄就会一直禁锢到身体里面。

  他再次喝了一口茶,讲,这个想法我一直坚持到了五十三岁,直到去年,我才突然想明白,为么子一定要纠结这个定义?阳人也好,yīn人也罢,哪怕是人不人鬼不鬼也好,既然哈存在到这个世界上,那么就不要想啷个多,好好滴活到当下就可以老。如果你真滴想要晓得这个是么子东西,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东西就是你自己!

  听完他的解释之后,我对人不人鬼不鬼这个东西有了大致的了解。抛开他最后那条类似佛家超脱了自我的感言以外,我认为他四十岁那年的定义应该是最接近真实定义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是不是说明,我和张哈子的爹老子一样,很多年前其实也已经死掉了?但是我爷爷把我的尸体给完整的保存了下来,然后又用匠术把我的魂魄禁锢到我的尸体里面,这样就和张哈子的爹老子一模一样的人了?所以,我以前应该也是和张哈子的爹老子一样,不会走只会跳,后来我爷爷给我穿了一双yīn鞋,然后我才能走路?

  而且张哈子的爹老子之前不就说了吗,我和他是同一类人,那么是不是可以得出结论,张哈子的爹老子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也是我以前经历过的,只不过他还记得,但是我却忘了。

  张哈子的爹老子,也就是坐在我面前喝茶的这个脸色铁青的男人,如果仅仅只看面孔,确实恐怖的吓人。但是从他的言行举止和喜好却能看出,他生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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