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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头。

  “看我!”郭老夫人拍了拍额头,道,“常和好些夫人太太们往来,倒忘了少瑾还是个小姑娘。这次就算了,主要是这两件东西挺适合这小丫头,下次你若是下赢了你池舅舅,六月初六,我就带你去鸡鸣寺看晒经怎样?”

  那她是注定去不成鸡鸣寺了!

  周少瑾心里眼泪直流,偏偏面上还要做出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应着“好”。

  郭老太太呵呵笑着点头,让碧玉服侍她去佛堂里抄经书,自己则和程池说起了家长。

  一整个下午,周少瑾只抄了两页纸。

  晚上回去,她到沈大娘那里恶补。

  沈大娘道:“你才刚刚开始学,贪多不精,打好基础才最重要。”

  周少瑾缠着沈大娘:“不是有句话叫高屋建瓴吗?我多知道些,肯定下得好一些。”

  沈大娘在程家教过三个学生,程笙不管从哪方面都堪称优秀。可她却是郭老夫人教出来,对她这个先生也不过是面子情。程笳人很聪明,可惜太玩劣,姜氏对女儿的要求并不高,她当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周少瑾做什么事都很天赋,却不怎么上心,又因为身份尴尬。她想找个长辈提醒一下周少瑾都不知道找谁去说。一来二去。她对这些学生也就得过且过了。

  此时也一样。

  明明觉得周少瑾学定式还太早了,说不定复杂的定式还会打消她学棋的积极xìng,但她略一考虑。还是拿了本棋谱出来,跟她讲各式各样的棋路。

  周少瑾连吃子都没有摸到门,就像启蒙的小孩子听《春秋》,自然是越听越糊涂。越听越不明白。

  她常常地打断沈大娘的讲话,问很多她不懂的东西。

  这样半个月下来。她都有点佩服自己当初怎么敢和程池下棋……而程池不知道是忙还是觉得和她下棋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有好些日子没有再提下棋的事,她自然也就没有再遇到他。

  周少瑾不禁向集萤打听。

  集萤也听说周少瑾陪程池下棋的事了,她道:“你打听他干什么?难道还想和他下一盘?我劝你见好就收吧?他那个时候不知道哪根劲搭错了。让你在他的手下走了三个回合。你别以为你每次都能和他下棋!”

  在池舅舅手下走了三个回合?

  周少瑾脸上火辣辣,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陪着池舅舅错乱下了几手……我哪有那水平和他一起下棋啊!”

  “哦?”集萤好奇地道,“大家不是都说你和池舅舅下棋差点就赢了池舅舅。所以郭老夫人赏了你很多东西吗?”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忙道:“这是谁说的?我根本就只和舅舅下了几手就被池舅舅打得大败。怎么能说我差点就赢了池舅舅呢?这要是池舅舅听见了会怎么想?”

  说不定还以为是她自己吹出去的呢?

  集萤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她拉着周少瑾就往鹂音馆上房去:“你得跟四爷解释解释,他这个人心眼比较小,要是以为你踩着他的名声上位那可就糟糕了!”

  周少瑾听集萤这么一说就更着急了,也顾不得被集萤拽得跌跌撞撞就随着集萤去了上房。

  程池正和怀山说话,听说周少瑾和集萤求见,让小丫鬟带了她们进来。

  周少瑾站在四壁堆书的书房里,看着坐在大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的程池,这才惊觉得自己有些冒失。

  她不过听集萤这么一说就跑了过来,也没有具体的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要是池舅舅问起来她只知道摇头,池舅舅只怕会觉得她听风就是雨,xìng子浮燥,自然也就不会重视她所说的话了。

  周少瑾很是紧张,手情不自禁地就握在了一起。

  而且还很自然优雅地双手相jiāo垂在腹部。

  程池眼底露出了笑意。

  他温声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周少瑾只好朝集萤望去。

  集萤自从从沧州回来,就老实了很多。可积习难改,看着程池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把听到的谣言都告诉了程池,并道:“四爷,您要相信二表小姐,她不是那种喜欢利用别人的人……”

  “我知道了!”程池淡淡地打断了集萤的话,道,“谣言止于智者。你们不要管就是了。过些日子自然就销声敛迹了。”

  就这样了!

  集萤还没有说完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周少瑾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池舅舅不相信就好!

  两人又你推我搡的走了出来。

  集萤找到秦子平,道:“你说,四爷不会下黑手吧?”

  秦子平瞥了眼纤细如花的周少瑾,道:“就她这样的,四爷犯得着下黑手吗?”

  集萤嘿嘿地笑。

  周少瑾很是不满。

  她这样的!

  她这样怎么了?

  池舅舅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好不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邀请(粉红票1770加更)

  尽管程池这么说,但“周家二小姐是围棋高手,差一点就赢了池四老爷”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九如巷,就连周初瑾都笑着问妹妹:“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围棋了?”

  急得周少瑾额头都是汗,不停地解释。

  有如周初瑾这样亲近的笑笑也就过去,可也有像识大nǎinǎi郑氏那样的,在路上遇到她笑着拉了她的手道:“二表小姐实在是不必如此谦逊,过几天我准备在家里办场诗会,到时候二表小姐一定要来,申家的七小姐痴棋如命,到时候我把她引荐给你,你们好好地手谈几局。”

  识大nǎinǎi郑氏今天不是办个赏花会明天就会办个诗会,总是没有消停的时候。

  从前周少瑾觉得识大nǎinǎi夫妻恩爱,又有儿子傍身,深得公婆的喜爱,生活中没有什么忧愁,有精力也有兴致享受玩乐倒也正常。可看到她儿子还没有满月就筹划着什么赏花会,现在想来,未必只是喜欢玩乐那么简单的。

  就像她说的这位申小姐,她就从来没听说过。

  也就是说,识大nǎinǎijiāo往的人,并不是程家惯常走动的那些人。

  周少瑾勉强地和识大nǎinǎi寒暄了几句,直奔嘉树堂。

  关老太太听后面色凝重,喊了沔大太太和周初瑾过来商量怎么办。

  沔大太太不以为然,笑道:“到时候不去就是了。”

  周初瑾却猜到了关老太太的心思,沉吟道:“只怕是不去不行!都是一个巷子里住着的,少瑾到底会不会下围棋,识表嫂略一问也就清楚了。她这么做,只怕是另有深意。”

  周少瑾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项羽舞剑。志在沛公”那句话来,她不由脱口而出:“……难道是想踩舅舅的名声?”

  在传言中,周少瑾只是略逊程池,可如果申小姐大败周少瑾……程池做为男子,在别人看来也就不过如此,更有甚者,可以和申小姐下棋。若是赢了申小姐。那程池的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程池两榜进士出身却没有入仕,早已让很多士林之人诟语,下棋也不过如此。那他所谓的“于书画上都颇有造诣”就很值得推敲了,如果更进一步的联想,程家不让程池做官,会不会是因为知道程池的能力不行。不足以为政一方,索xìng就把他藏在家里。一个能金榜题名的人。再怎么不济,有师爷扶佐,也是能处理简单政务的,难道程池连这也做不到。那他是怎么考中的进士……

  周少瑾想想就觉得手心全是汗。

  她道:“这样做对二房也没有什么好处啊?大家住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关老太太觉得周少瑾想得太严重了。

  大家大族的。几代下来,血脉渐稀。自然也就会分出远近亲疏来,又利益相关,互有罅隙,做出几件龌龊事来也是正常,只要不妨碍大局,就不管是什么大事。程家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对外的体面最要紧,撕破了脸对大家都没好处。

  周少瑾却有前世的记忆。

  二房对掌管宗族有着非比寻常的执着。

  她陡然有个大胆的设想。

  会不会,程家公中的收益非常高,高到足以让能支配公中收益的那一房得到巨大的利益。

  周少瑾问外祖母:“九如巷公中的收益是怎样分配的?”

  关老太太一愣。

  周少瑾赧然地道:“我就是有点奇怪,长房和二房到底有什么恩怨,解都解不开。按道理,长房如今如烈火烹油,既没有杀父之仇又没有夺妻之恨,二房就算是想当家想疯了,也要小心隐忍,徐徐图之才是,怎么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和长房争长短?若是识表哥和语表哥少年得志也就罢了,识表哥现在不过是个秀才,语表哥甚至没有下个场,他们凭什么和长房争?这不合理啊?”

  周初瑾听到周少瑾说出“不合理”的话来,忍不住抿了嘴笑。

  曾经何时,总讲“我感觉”、“我觉得”的妹妹,也开始注意到事情的合理不合理了?

  关老太太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周少瑾的话很有道理。遂道:“我们几房早就分家了,祭田在长房那边,长房看在同宗的份上,每年会分给四房和五房各三百两银子,至于二房和三房是多少银子,我就不知道了。但可以打听得出来。

  “我刚当家那会,若是风调雨顺,祭田每年的收益大约在五百两左右,若是遇到灾年,最多也只能收个百八十两银子,有的时候还颗粒无收。所以长房不管年成都分我们三百两银子,我就不好意思再过问祭田的收益了。但我想,长房就算是之后又添置了祭田,田间的收益在那里,怎么也不可能到让人眼红的地步。除非是外强中干,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但前几天二房的老祖宗因郑氏为程家开枝散叶就送了块地给她,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差银子的样子。

  “现在把几家连在一起的反而是泰裕票号的收益。

  “可泰裕票号是池四叔一手办起来,就算是二房抢了去,谁来打理?秦裕票号可不是我们一家的,蔚字号李家也占着股呢!”

  听外祖母这么一说,周少瑾又觉得自己好像想岔了。还好外祖母不仅什么也没有说,还派了人去查祭田和公中的收益,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多长个心眼总归是没错。”还表扬周少瑾“细心”。

  周少瑾不由地松了口气。

  待出了嘉树堂,她和姐姐商量:“是不是也给池舅舅报个信。池舅舅是男子,未必会注意这些yīn私之事。”

  周初瑾觉得很应该,道:“若是能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就更好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说不定‘你下棋差点就赢了池舅舅’的话就是他们推波助澜越演越烈的。”

  周少瑾倒没有这么想,但姐姐的赞同还是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她去了鹂音馆。

  程池正坐在庑廊下的醉翁椅上看书。穿堂风不时地吹着他的衣襟,让人看着就平添了些许的凉意。

  见周少瑾过来,他笑道:“怎么?来找我下棋的!”

  周少瑾不用问就知道他对近日的谣言了如指掌。

  她突然有点明白集萤的心情了。

  瘫上个“你急他不急”的主子,也难怪集萤私底下要直呼池舅舅的名字了。

  不过,自从集萤从沧州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直呼池舅舅的名字了,这也算是件好事了。

  周少瑾把事情的经过跟程池说了一遍。

  程池却并不上心。笑道:“没事。你只要不应战就行了。”

  周少瑾讪然地道:“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如果识表嫂真的有心,她总能找到机会的。再说了,我根本不会下围棋。这风声要是传了出去……多尴尬啊!”

  程池不关心二房的意图,却给她出主意:“你不是跟着沈大娘学围棋吗?到时候能和那申小姐下一局不就名至实归了吗?”

  “可我现在还看不懂定式,”周少瑾低了头,小声道。“而且这样的唬弄别人,总归是有些不好……我总不会次次都侥幸吧?那日子过得多累啊!”

  程池挑了挑眉。道:“那我就没办法了!”

  周少瑾点了点头。

  她来的目的是告诫程池,既然他已经知道,她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她自己。大不了被人嘲笑一番,她说不定还可以将识大nǎinǎi一军,让好些以为她棋下的好的人从此不再找她。

  可让她背着莫虚有的“美名”过日子。她睡觉都会不安生的。

  “那您看书吧!”她起身告辞,“我去佛堂抄经书了。”

  程池看着她远去的背景。蹙了蹙眉。

  是他跟她说,让她不要管这件事,现在却被二房的人吵得人尽皆知,按道理,她就算是不找他理论也应该让他帮着解决这个麻烦才是,她却只是来告诫他……是这个小丫头太单纯了?还是她有办法解决?

  程池决定静观其变。

  等到识大nǎinǎi让贴身的丫鬟红蕊来给她送贴子的时候,周少瑾直言地拒绝了识大nǎinǎi:“多谢识表嫂的赏识,只是我实在是不会下棋,去了只怕也陪不了申家七小姐。有些话是家里人的玩笑话,偏偏你们家大nǎinǎi也不问问就当了真,怕是让你们家识大nǎinǎi失望了。”

  红蕊笑着劝道:“我们家大nǎinǎi也说了,二表小姐在长房帮着郭老夫人抄经书,多半没空参加诗会的。可我们家大nǎinǎi见二表小姐品格出众,实在是想结jiāo一番,这才借着诗会请二表小姐过去的。至于说下棋,那也不过是一说罢了。还请二表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又道,“我们家大nǎinǎi这次请的人都是和二表小姐年纪相仿的,还请了北江楼、梅妍楼两家酒楼的大师傅过来帮着整席面,二表小姐暂且先把诗会啊、下棋什么的放下,就当去尝尝两家酒楼师傅的手艺好了。我们大nǎinǎi做东举办这样的聚会,也不过是想热闹热闹。二表小姐去过一次就知道了。”说着,又从怀里拿出张帖子,道,“您看,这是给大表小姐的。我们家大nǎinǎi说了,大表小姐和二表小姐明珠朝露般,少了哪一个诗会都不精彩了。还请两位表小姐一定赏光,也让我们家大nǎinǎi知道我不是那只吃闲饭不会做事的。”话说到最后,已是笑嘻嘻地开着玩笑了。

  ☆、第一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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