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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节:阴影

  艾瑞和山都在要塞内商议的时候,魔法幻境光罩内迎来了一位贵宾,一位身穿黑色法师袍的神秘人物正在村子中间站立,参与分拣和挖矿的黑袍人分成两排肃立。神秘黑袍法师头上戴着一具死亡麋角鹿头骨,从头骨的缝隙中透出一丝丝肉眼几乎无法辨别的灰色气体,围绕着头骨上的颌骨和眼孔不停地如流水般循环进出,法师手持拐杖一般长的漆黑法杖,在那法杖顶端一颗缩小了的黑色骷髅头双目透出惊悚的红色光芒。

  “听说昨天有异常魔法波动,但是并没有发现入侵者?”黑袍法师问道。

  “是的,主人。”其中一名看上去像是这些矿工首领之人躬身回答。

  “啊,是吗,你看看这是什么。”黑袍法师土灰色的左手挥了一下,后面一位猎人手捧着一堆衣物哗啦一下扔到了黑衣人前方,这些衣物是艾瑞在斥候秘密补给点留下的,看来是被外围一位猎人的森林犬发现了。矿工首领模样的黑袍人怨毒地看了一眼那个猎人,显然这名猎人并没有先报告他,而是选择了越级上报。

  “主人,我们没有在矿区和附近找到任何可疑东西,也许这衣物是外面路过的人留下的。”矿工首领立刻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我来告诉你这是什么!”神秘黑袍法师用法杖尖底猛戳地面衣物,噗地一声把衣物钉入地面。

  “这是斥候伪装,而且是刚换下来的伪装,他为什么换掉衣服?”没等矿工首领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神秘黑袍法师靠近了矿工首领一步继续吼道:“因为他发现了这里,换装回去报信了,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找到这个人,那是因为你的无能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说到这里的黑袍法师已经近乎怒吼,面具中两只眼睛的红光慑人心智。

  “我一回到这里就闻到一股生人的恶臭味,整个空间都是他的味道,你居然说没有发现什么。”说到这里,黑袍法师右手不停在空中挥舞,似乎要赶走什么东西,随后法师缓缓举起左臂,法袍之外一层灰色魔气围绕着他的手臂盘旋不定,矿工首领眼中没有透出绝望,也没有求饶,反而单膝跪倒,双手在空中做出一个祈祷的动作,在他作出祈祷动作瞬间,一股灰色魔气从黑袍法师左臂喷出扑到他的身上,并快速渗透到他的体内,接下来矿工首领的身体就像被抽离水分一样,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干瘪,也就是两息时间,一团灰色魔气又回到了黑袍法师身上,同时失去生命的矿工身体倒在地上摔裂成碎片。

  其他黑袍人矿工,都低头背诵了一段祷言,听起来却没有丝毫悲伤在里面。

  “把这里封锁起来,我已经通知了在费舍尔的盟友,很快那里的干扰就会结束,从现在开始的三天里,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活的东西离开这里。”

  黑袍法师声色俱厉地喊道,四周的巡游猎人和矿工都躬身应是。

  第二天下午,山都站在魔法幻境入口前的树冠上,他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个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心中不禁掀起了惊涛骇ng,因为这个东西实际比艾瑞描述的要更加复杂和神秘,以他的眼光看来,整个大陆能造出这种魔法幻境的国家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什么盗矿之人,这个魔法阵的消耗可比税收要贵的多,首先可以确定这应该不会是仅仅为了逃税所做的努力。艾瑞蹲在旁边用手轻轻地晃动一下藤条,看上去似乎对面还算牢固,魔法光罩上的波动也没有异常,他俯身攀附在藤条上小心翼翼地爬进魔法光罩内,山都也随即跟了进去。

  在灵榕树树冠之上,艾瑞指点着几处重要的方位和巡逻人必经之地给山都,正在点头的山都突然一侧身,从他袖中飞出一个利爪,抓住一只灰山雀,利爪又像有灵性的长蛇般回到山都手中。山都并没有直接杀死灰山雀,而是把灰山雀脚上的魔法石取下来,攥在手中,他的手上发出一种红色光晕笼罩住魔法石。

  “我大概能保持这东西,不发出警报,不过如果灰山雀不回巢,那我们也会暴露,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我们先到那个阁楼!”

  山都用手指了指村中的一排双层建筑对着艾瑞说。

  “路上的人如果可能发现我们一定要格杀勿论,我确定这些人不是费舍尔公民,而且这里透露出一股的味道,我觉得有一些邪灵巫术在附近。”山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一棵巨树下巡游猎人正在和搭档说:“今天我的狗不停摇头,还留了很多口水,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搭档没有回答他,猎人扭身一看居然没有发现搭档,而是一个如巨塔般的人物站在那里,这人全身笼罩在一个灰色袍子当中,电闪而过的‘入侵者’是这名猎人的最后意识。

  阁楼中的山雀饲养员正在看一些配料,突然见到自己的灰山雀站在窗口,“怎么回来这么早”饲养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拿起笼子准备把山雀收起来。到了窗口的饲养员伸手去揽灰山雀瞬间,一个瘦小身影突然从窗口上方翻下来猛击了饲养员咽喉一下,同时伸手扣住他提鸟笼的那只手。饲养员下意识地要缩回另一只手来护住自己,不过伸出去的手如同被铁钳夹住了一样纹丝不动,瘫软在地之前饲养员感觉到窗口被一个巨物堵住,遮住了所有光线。

  艾瑞和山都一路配合居然没有触发报警就来到了村子里双层建筑的阁楼。山都拍拍艾瑞肩膀,用手指了一下阁楼梯子,顺着阁楼梯子口,艾瑞可以看到一群黑衣人在楼下整理清洗一些矿石,很多晶莹剔透的矿石和一些看来是山都所说的黑色精铁矿石分成两堆整齐摆放在一旁的石板上,看来在外面的分拣工作之后,这里才是精细加工的地方。山都蹲在楼梯口,不禁有些为难,这下面应该有超过十个人在,问题并不是是否能杀死他们,而关键在于如何安静地杀死他们,况且这里不能看到楼下所有位置,说不定还有一些人在角落里面而没能计算到,他回头看看瘫软在地的饲养员,心生一计。

  楼下的管事黑衣人正在来回巡视,正好看到饲养员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不过这家伙怎么用一个破布遮住脸,而且还猫着腰倒退着下楼梯。就走上去问:“你怎么正在当值就下来了,主人吩咐这几天不能休息。”

  “咳,咳”,饲养员捂住嘴发出两声轻咳,用另一手牵住黑衣管事,此人不禁大皱眉头,这养鸟的人一身鸟粪臭味居然还拉扯自己,刚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头上猛一痛就失去了知觉。化装成饲养员的艾瑞扶住要倒的黑衣人观察一下四周,暂时没人发现他的行动。

  正在从事清洗和筛选工作的几名黑衣人突然觉得屋里安静得有些异常,一回头惊骇地发现管事萎顿在地,几个同事已经趴在那里完全不动了,其中一个同事正在被一个巨塔般的灰袍怪物按倒,虽然山都和艾瑞的动作都很快,但是还有一名黑衣人在临死前发出一声惊叫,这声音立刻引发了几只森林犬的高声吼叫。

  山都随手拿起几个晶体和精铁矿石对艾瑞说道:“等会我在土山顶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从原来的路线回去,放心我有办法离开这里。”随后就跃出房屋窗户向后面的土山上跑去。

  艾瑞还没脱掉他的饲养员伪装,他镇定地向屋子里面退缩了一下,艾瑞知道凭他的实力不能随便硬闯这里,而且他对山都的信任近乎崇拜,所以山都怎么说,他就准备怎么做。外面的脚步声和犬吠的声音几乎全部向土山而去,正在这时他听到一丝极弱的呼救声从一个木门后面传来。

  费舍尔要塞中正在办公的乌瑞恩听到外面有卫兵大喊,‘请您稍等一下,我通报以后您再’。话音未落就见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两名骑士穿着的卫士分别打开一扇门,在卫士中间一位身材矮胖,面无表情的贵族昂首走进乌瑞恩的办公室。贵族一边打量着乌瑞恩,一边把自己的手慢慢伸出去,立刻有一名仆人赶来把贵族的手套取下,又有一名仆人轻轻地把主人的披风和外衣收好。

  乌瑞恩挥手让自己发愣的卫兵下去,贵族的两名仆人也转身离开,但是两名贵族带来的骑士在关上门之后并未离开,反而如两尊门神般守在屋内,乌瑞恩看着这种近乎无礼的表现,同时隐隐感到一种威胁的态度在里面。

  “请问阁下是?”乌瑞恩率先开口问道。

  “我叫伊凡;麦凯恩,你以前应该没机会见到我,不过我想你知道我是谁。”

  贵族的话语中透出十足的傲慢与自信,他走到乌瑞恩的办公台前,看了看有些老旧肮脏的座椅就没去碰它。

  “很荣幸,公爵阁下能拜访费舍尔,我还是要失礼地查看一下您的令牌。”乌瑞恩当然吃惊于对方的身份,立刻躬身行礼,当然也不能忽略身份检查这一关。

  麦凯恩递过自己的铭牌,脸上戴着耻笑乌瑞恩过度小心的表情或许是在嘲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乌瑞恩拿着铭牌,前前后后足足翻看了几分钟,才把铭牌还给麦凯恩,并且谦卑的问到:“我能为您做什么,尊敬的公爵阁下。”

  公爵显然被他过度小心的检查激怒了,脸上的嘲笑变成一丝怒色。

  “我最近在费舍尔要开一个铁矿,我想你明白铁矿对我国的重要性,而且陛下本人也对开新的铁矿充满期待。”

  “费舍尔有铁矿!?”乌瑞恩面色复杂的问道。

  “一些乡下的三流勘探师当然是不会发现,只有王国直属的精英们可以清除障碍发现国土内的珍宝。”麦凯恩持续傲慢的言论让乌瑞恩有打他一顿的冲动。

  “当然这里是几位偏远地区贵族的共同封地,我不会忽略他们,而且铁矿也会为本地带来税收。”麦凯恩在提到偏远时尽量提高声音,而说贵族两个字时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在他看来这里所谓的贵族不过是些通体散发臭味的渔夫。

  “我会把矿床的开采分享给费舍尔,从而带动这里的繁荣,只有一个谦卑的请求,也算是费舍尔对王国的回报,我希望在这里的开采和经营活动不受干扰。”

  自己居然要为属下的失误来这里低声下气,让一向傲慢的麦凯恩满腹不满意,说出的话全是扎人的刺,可提出的条件又不得不摆出一副利益共享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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