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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物,从此,改称为少数派的领袖。共产国

  际这样做,是因为中共党内的争端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似只有笼笼统统的来一个少数派和多

  数派,却并不说明这两个名称有甚么内涵。

  这次大会又为俄共党的斯大林派与布哈林派的纷争yīn魂所笼罩。斯大林与布哈林中间的

  争执,那时还没有公开出来,我们原不知道底细。首先是陈绍禹等私下说到布哈林右倾,并

  不能代表斯大林、俄共和共产国际的意见。瞿秋白就利用这个消息,认为布哈林支持张国焘,

  是右派支持右派;并指斥布哈林过份批评八七会议以后的中央,是他个人的私见,斯大林并

  不与他一同见解。

  这种消息在大会中传播着,形成有利于瞿秋白的形势。有些代表觉得布哈林既被俄共指

  为右倾,他的报告又有与小资产阶级平分政权的主张,将来斯大林不赞成,中共不免要连带

  发生震动。米夫在这种空气中,不仅不否认这种传说,而且表示他是站在斯大林一面的;并

  有意无意的否定布哈林平分政权和联络富农之说。这种气氛,减轻了布哈林发言的作用,也

  无异使瞿秋白获得意外的解脱。

  李立三在这点上,更沉不着气,他曾向我表示:我们不要站在布哈林的一面,要站在斯

  大林的一面。他觉得共产国际现在主要是反对右倾,布哈林又是右倾的主要人物,因此,他

  的报告不能完全算数,今后中共的方针,与其右,不如左。他的一贯作风又是好大喜功,也

  爱遇事强迫命令一番,他感觉到斯大林的作风与他不谋而合,因而更有自信的干起来。这样,

  六次大会就不能完全克服盲动主义,后来竟酿成了著名的“立三路纷”。

  ①见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政治决议(全文载胡华主编《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史参考资料》第

  二二四页至二四六页)。

  ②同上。

  ③同上。

  第二章 中山大学的风波

  共产国际得到苏俄政府的协助,将训练各国共产党干部一事,当作是一项重要工作;特

  别重视训练中共干部。早在共产国际成立之初,莫斯科就设立了一个东方大学,训练亚洲各

  国和苏俄境内少数民族的学生。一九二一年东方大学设立了一个中国班,学生全是由中共选

  送的党员或团员。最早的学生为刘少奇、彭述之、罗觉、卜士奇、袁达时、任弼时、抱扑、

  廖划平等八人。此后,东方大学的中国学生续有增加,达六十余人。苏俄在支持guó mín dǎng时代,

  又有为guó mín dǎng训练干部之议。一九二五年,孙中山先生逝世后,苏俄为纪念孙中山先生起见,

  在莫斯科另设一个中山大学,招收具有guó mín dǎng籍(包括跨党的中共同志在内)的学生。该校

  于是年成立后,学生达一千余人,成为留俄学生会集之所。由于中国政治情况的变动,这间

  大学,也就成为中国问题的主要争论场所。

  一九二八年夏季,我到莫斯科时,国共关系已完全破裂,共产国际和中共正在推行反国

  民党的政策;中山大学也因之从训练guó mín dǎng员的学校,转化为训练中共干部的场所。原来这

  个学校的学生多是由guó mín dǎng各级组织所保送的,其中多数是纯guó mín dǎng员,也有少数的跨党分

  子。那时,这些纯guó mín dǎng员,除依附中共者外,有的被遣送回国,有的被送到西伯利亚去做

  苦工;剩下来的,再加上武汉分共以后,中共中央所陆续选送的几百名党员来就读,人数常

  在一千人左右。不过多数已是中共党员或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少数是同情中共的分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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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中山大学而外,当时,莫斯科的步兵学校、pào兵学校、工兵学校等与列宁格勒的军政大

  学,都设有中国班,每班人数由二十余人至四五十人不等。冯玉祥曾送过三百多名下级军官

  来俄,就是就读于这些学校,直到一九二八年尚有一部分分散在这些军校。又列宁学院也有

  十几个中共学生,分别编在俄文或英文班上课。

  中山大学的第一任校长是拉狄克,系著名的托洛斯基派。米夫则任副校长,隐然以斯大

  林派自居,牵制拉狄克的活动。拉狄克曾将中山大学当作一个据点,与斯大林派展开争论。

  他的理论是:中国在历史上虽与欧洲各国一样,有过封建制度;但由于商业资本的发展和农

  民有时得着政治上的胜利,组织自己的政权,使它的历史发展,有其异于欧洲史的特点;尤

  其是自秦汉以后,土地就已可以自由买卖,再加上十九世纪以后的外国资本的侵入,中国的

  经济结构已经远离了历史上的封建制度,而是商业资本与高利贷资本。从此出发,他反对斯

  大林所主张的工农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四个阶级联合反封建之说。他认为中国革命,一开

  始就应反资产阶级,争取非资本主义的发展①。这种理论,显然是托洛斯基在武汉时期主张

  中共建立苏维埃的根据。斯大林曾亲到中山大学发表演说,强调中国革命反帝国主义和反封

  建的xìng质,主张中共与民族资产阶级合作,共同进行反帝国主义反封建的革命②。这两种主

  张,成为中山大学的主要争论。

  由于托洛斯基派与斯大林派的斗争,托洛斯基派受到严重打击的结果,拉狄克被免职;

  米夫于一九二七年春,继任中山大学校长。从此,中山大学便完全落在米夫掌握之中。米夫

  这位约三十多岁的俄共党员,在俄共党内,并非斯大林的嫡系干部,学识经验,都很平庸;

  但他却是一位颇有野心而长于斯大林策略之术的人物。他黄缘时会,由中山大学的校长,又

  一跃而兼任共产国际东方部下的中国部部长。到中共举行六次大会时,他似是共产国际唯一

  的中国问题权威。

  米夫所以能左右中国问题,也是由于他的前辈都因中国革命失败而倒下去了之故。威金

  斯基自中国回国以后曾受到指责,俄共中央改派他担任合作社方面的工作,再也不谈中国问

  题了。鲍罗庭回国后,斯大林不予理睬,他曾向老布尔什维克会报告他在中国的经历;他的

  报告,被米夫等人批评得体无完肤。他那时闲居在莫斯科,意志非常消沉。罗明那滋和鲁易

  门,虽然仍是共产国际的要角,因在中国的胡闹行为而受到批评,至少表面上不敢过问中国

  的事。至于荷兰人马林,印度人鲁易,他们离开中国后,都不知到那里去了,我在莫斯科,

  也没有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米夫主持这个是非多端的中山大学,酿成了不少的风波。中共六次大会开会的时候,向

  忠发陈绍禹等,逢人便说:“中山大学,问题大得很,里面有一个guó mín dǎng的江浙同乡会的小组

  织,参加的达一百五十多人。”他们认为清除这些江浙同乡会分子,是一件重要的事。向忠发

  回国时,还郑重其事的要求我和瞿秋白重视这件事。

  据向忠发看来,所谓江浙同乡会的内容大致如下:一九二七年国共分裂时,中山大学曾

  发生清除guó mín dǎng分子的斗争。在反陈独秀机会主义时,又发生反陈独秀派的斗争。这些国民

  党分子和陈独秀派,都曾与托派相结合。拉狄克的理论,成为他们的靠山。另外还有许多学

  生,不满意米夫和学校支部局的领导,经常在那里妨碍学校工作的进行。江浙同乡会,就是

  这些反党分子的结合。其所以命名为江浙同乡会,是因为这些分子多半是江苏与浙江人,曾

  系上海学生领袖的顾谷宜是这个小组织的主要领导者,蒋经国也是领导分子之一。那些领导

  分子每星期都要聚在一块,到莫斯科贫民区的一个小中国餐馆内,大吃一顿。表面看来,似

  是这些公子哥儿,为了要吃中国菜饭,荷包里有几个钱,就纵情享乐一番,实际上,他们却

  在那里进行反党yīn谋,和华侨以及中国使馆有关系者勾结。

  我们曾将这件事jiāo由周恩来处理。周恩来调查的结果,觉得所谓江浙同乡会事实上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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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因此,这个小组织的案子,就不了了之。同时,“中大”著名的反米夫分子也先后转送

  到其他的学校去了。如俞秀松、周达文、董亦湘等早已转送到列宁学院去;朱务善、左权、

  蒋经国等,则转送到列宁格勒的军政大学去了。虽然如此,中大内反米夫的活动仍是继续不

  已。

  中大学生不断批评学校当局领导的不当。的确,这间年轻的学校,一切因陋就简。米夫

  这班人,又缺乏办大学的经验。他们指责米夫不能改善学校状况,只知压抑自我批评,动辄

  给批评者戴上一顶帽子,不说他们反党,便说他们是guó mín dǎng分子等等。这些不满米夫的分子,

  往往向共产国际及俄共监察委员会控告米夫。多数同学称陈绍禹等是“米夫的走狗”,只知当

  翻译,拿高薪,借着米夫的势力,专门做小报告,打击同学。

  中大所发生的事情,迅即成为米夫与中共代表团之间的一项主要争执。共产国际六次代

  表大会以后,除我和瞿秋白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外,邓中夏、余飞代表中国工会为驻赤色

  职工国际的代表,王若飞代表中国农会为驻农民国际的代表。我们这五个人,合组为一个中

  共驻莫斯科的代表团。这个代表团对于米夫在中大的措施,曾一致表示不满。在米夫看来,

  中大内部的事,应完全由任校长的他负责处理,中共代表团不应干涉。而中共代表团看来,.

  中山大学学校当局,只应负教育方面的责任,关于学生的思想能力方面的甄别,和那些学生

  应派回国担任何项工作等事项,则应由代表团考查处理。

  中大是由多头管理的。从教育的体制方面说来,它属于苏联政府教育部所管辖。从党的

  系统上说来,中大党员支部局,则属于俄共莫斯科市党委会下的一个区委所管辖。又因它是

  为中共所办的大学,所以又要受共产国际中国部的指导。同时,学生多数是中共党员而不是

  俄共党员,中共驻莫斯科的代表团,要去过问中大的事,共产国际与米夫都不能加以拒绝。

  我和瞿秋白、王若飞都不愿多过问中大的事,也很少到中大去,以免卷入是非漩涡。邓

  中夏与余飞两人却经常到中大去,在那里进行考察。因此,邓中夏与余飞曾与中大当局发生

  过许多次的争执。主要的争执之点,是关于学生的甄别问题。如工人出身的李剑如、余笃三

  等,领导过大部分学生,反对中大支部局的措施;在邓中夏余飞看来,他们都是好同志,而

  学校当局,则认为他们是反党分子。在学校的壁报上,常有批评中共领导的文章,在邓中夏

  余飞看来,是破坏中共领导威信的不应有的举动,而学校当局则认为这是正当的自我批评。

  学生们也往往将我们代表团不满学校当局的话传播出去,发生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些事都

  使米夫大伤脑筋。

  九月间,共产国际东方部部长枯西宁似曾听到一些消息,和我谈到关于中共和中大的一

  般问题。我向他表示:共产国际中国部部长和中大校长由米夫一人兼任,并不是件好事。因

  为负责指导中共任务的人,最好不多参预中共内部的纠纷。而中大校长这一职务,却不能避

  免这一点。因此有不少中国同志,认为米夫越权干涉中共的事。他听了我的话问道:你以为

  甚么人来担任中国部的职责最好?我答:我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约在那个时候,瞿秋白向枯西宁提出撤换米夫的建议。他事先没有和我谈及,也不知道

  我已和枯西宁jiāo换过意见。枯西宁问他谁可继任中国部长,瞿秋白推举鲍罗庭。这些事后来

  都给米夫知道了。他左右的人常讥笑瞿秋白与鲍罗庭的关系,认为他推荐鲍罗庭,根本违反

  共产国际路线。同时,我们两人不满意米夫的控诉,曾大大加深米夫与中共代表团的隔阂。

  米夫等虽对我不快意,但也觉得我在中国学生中有较大的影响力。当时各校的中国学生,

  颇有不安于学习的心理,常要求改良学习状况,或要求派遣回国工作。米夫等有时只好请我

  去向学生解释,我认为使学生安心学习是一件应做的事,因此,也乐于接受这种邀请。我常

  常在晚间被送到郊外的军事学校,向中国学生们演说,我没有机会详问学生们的情况,只是

  鼓励他们安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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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当时米夫曾集中中大大部分的女学生,办了一个看护训练班,而且安排在一间陆军

  医院中实习。这个班,几乎不能再维持下去了;因为她们都不愿继续学习,请求回国工作。

  当我到达这个训练班和她们四十几个学生举行会谈时,她们纷纷向我诉苦,大意是:没有教

  材,没有教员,也没有翻译,根本不能学习,每天只是和女工一样,做些替病人洗伤口、倒

  痰盂等工作。我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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