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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6 全力少年(下)

  早晨,饭馆里一片寂静。

  无所事事的老板在一旁玩电脑,无数苍蝇围绕着他的脚飞来飞去,嗡嗡地叫,乐而不知疲倦。

  服务员们侃着大山各种吹牛皮,靠在油腻的饭桌上,兰花指翩翩起舞。好一派和谐的景象。

  但是生意上门把这派和谐的景象打破了:一个小屁孩颠颠地走进来,抓起油腻的菜单,仔细研究了起来。服务员们暗自对对眼神,一个个忙开了。

  “我们不搞种族歧视,不搞男尊女卑,不搞贫穷富贵,我们只在乎你有没有在这里消过费!”胳膊肿胀如小腿脸部肌肉发达的小姐开餐馆时信誓旦旦地说。

  屁咧,顾客鄙视地想,说说而已。

  但是他们一看那个小屁孩,马上开始了十二分的精神。

  看他的脸,好白啊!服务员甲说;看他的头发,好柔软!服务员乙擦擦手掌;看他的眼睛,好明亮好beautiful!服务员丙舔舔嘴唇。

  其实那个男孩没有她们想的那么漂亮这是她们的怪癖,有客人进来一个劲儿地夸赞人家,肉麻如花。

  所以在这里没有回头客,只有自恋狂,但有时自恋狂也会被她们恶心到吐。

  男孩把挡在脸前的菜单拿开,血红色的眼瞳眨巴眨巴“一碗猪脚粉。”

  “好嘞好嘞!稍等哈。”某服务员飞一般地跑去厨房对着厨师大吼:“猪脚粉!快!”声音之大,传播万里。

  男孩无奈地笑笑,找个位置随便坐下。反正现在是清晨,基本上没有顾客,他可以不用那么顾忌。

  发呆了几分钟后,漂亮服务员把粉捧来了:“慢用,小帅哥。”

  男孩差一点点把口水喷她脸上,那句话肉麻程度可想而知。她要是正常说着还好,但是她是捏着嗓子叫出来的,堪比田鼠的喷嚏。

  男孩抬起头来正视了她一眼,服务员对上视线打了个寒战。

  服务员愣了半晌,男孩碰碰她,把她弄醒,自己继续吃。

  饭馆现在好安静啊,只是因为那个小孩看了一眼服务员。

  “多米诺骨牌效应,正常正常。”男孩心里说。他不太明白其中之原理,难道他刚才的眼神不对?大人的世界好奇怪。

  好安静,真的好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大街上的声音不知为何没有了只有他一个人吃粉的声音

  慢慢去体会,发现世界突然安静了

  一个画面灵巧地从脑海深处蹦出来,清晰地展现。

  “啊!!”男孩大叫一声,大惊之下手中的碗翻了个身,粉泼到那个服务员身上了。

  服务员不满地回头看他,男孩大骇,在他的眼里这个服务员的脸扭曲成了一个人的模样。可是他明明把他封印在脑海里。

  “这个小孩真没有教养!亏我还夸他呢哼。”服务员翻着白眼,看着他飞一般跑出去,骂骂咧咧:“像这种人,我宁肯不收他的钱!就当是乞丐来扫荡过哼!”

  “”众服务员一阵无语,默默地走开

  这时进来一个女生,高中生模样,头上的鸭舌帽亮晶晶。

  “猪脚粉。”她说。

  刚才那个服务员不冷不热地捧来了,“慢用。”

  高中生默默地想,这群服务员只限于和男的说肉麻的话?

  服务员给了她纸巾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一阵发热,不对,简直是滚烫了——泼在她身后。又是一碗猪脚粉。

  服务员差点咆哮起来,嗖地转过身,一个巴掌音速扇过去。

  高中生却已没有了踪影。

  全部的服务员目瞪口呆,今天早上的灵异事件多得如繁星啊。

  高中生早就跑了,她感到了刚才出去的那个小孩的心情。

  “老师我想请一个假,因为我的家里出现一点事情,需要我义不容辞地前赴战场清除危害,保家卫国,天天向上”

  “卡卡卡卡!”某个学生挥动手中的笔头,“你以为你去打仗?还保家卫国?清除危害?你确定老师不会说你‘天天向上的前提是好好学习’?”

  “好吧,我重新说一次。”穆源挠挠头,“老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志向自己的理想自己的骄傲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房子”

  “卡卡卡卡!!严重跑题!重来!说到什么去了?叫你找个借口请假你扯到那个天涯了?还志向?还理想?还骄傲?最后还有房子?!照你这个趋势说下去老师八成会说‘早点睡吧不早了’或者‘今晚我们去吃宵夜怎么样’!重来!”女汉子灵西流侃侃而谈。

  “ell,我再来。”

  穆源气沉丹田,运气凝神,酝酿到脸都紫了:“老师,我有点事情需要请假,很急很急,像快要大便一样急!”

  “这个我想你会被老师一巴掌扇到墙根。”灵西流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说啊!你说试试!”穆源泄气了。“这还不easy?”灵西流马上站直模仿穆源的恭敬:“老师,我的家里出了一点事,我需要一些时间去解决,功课我会及时补上。望老师批准!”

  “老天!果真不愧是好学生!请假的语言都那么顺!”穆源赞许地点点头,“就这样说了!”

  “请假的理由编出来了但是我们都只知道这只是‘理由’,”灵西流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有一丝危险,“你还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穆源别过脸,“这个你还是不问好伐?”

  “算了,你不说我就不问了。”灵西流摆摆手,“今天你上学很晚,我看你站在门口喊报告的时候老师那表情面目狰狞,像是看见了欠债百年的混蛋。”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啥子迟到?”穆源挖挖鼻孔以作不在乎之势,“我去饭店吃饭的时候落下时间的哩。”

  “你不知道今天开学啊?说来这个暑假你是怎么过的?”

  穆源的神情暗淡了一下,心说我会告诉你整个暑假我都在爷爷的坟墓前过的么。

  “无所事事,整天懒散懒散,吃完饭就睡觉,反正毕业班没有作业。不像你们,没有作业就自己去买初中的作业研究。”穆源打了个哈欠,“我天生懒蛋,有钱在床下我都懒得伸手去捡。”

  灵西流盯着他,觉得两个月过去了这个男孩有了点变化,好像成熟了一点,不怎么爱笑了。

  “今天刚开学你就迟到,全班就你一个唉!老师对你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你还敢去请假?”沉默了许久,灵西流说。

  “真的有急事啊,老师再讨厌我,也不能干涉人家的家事啊。”穆源有点困了,他正在灵西流租的小屋里躺着。

  “好吧,那你睡觉吧。”灵西流看出来他困了,扯了一条被子给他,自己出去了。

  什么时候来呢穆源想着,睡着了。

  灵西流走下租房,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觉得有些无聊,想去她的新学校看看。

  今天匆匆去注册,还没有好好看一下学校哩。

  她想到损友星空考了最后一名上来的,有点想笑,因为她曾经和星空说过“其实你要是有能力考上来的话你还是考最后一名得了。”星空问为什么,灵西流回答“想而已嘛。”星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呆呆的,说“那我就考最后一名上这个学校”,于是就真的实现了灵西流也是醉了。

  走进这个中学的门口,灵西流不禁感慨:“好壕啊地板都是红木的”,觉得自己有能力就读这个土豪学校,莫名地得意起来,不自禁地挺起胸,人生就此完满。

  “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仰望蔚蓝的天空,感受人间是非与天伦之乐”灵西流背诵着课本上的某些篇章,抬头闭眼,感受风的流动

  接下来灵西流正式体验与大自然的亲密体验一滴水飞快地掉下来轻吻了这个漂亮的少女。

  蔚蓝你个老头子啊啊啊啊啊!当灵西流终于领悟到暴雨就要来临时,面目狰狞的她满脸水珠。

  学生与家长们纷纷跑向最近的商铺躲雨,行人们加快了步伐赶向回家的路,红木地板映着不同的人奔跑的影子。

  灵西流扭头看见商铺里挤满了人群,不想参与进去好似一群乌合之众挤压着身躯看算命先生下象棋,犹豫了一瞬往学校跑去。

  她一口气跑了五分钟,雨开始变大,她不得不停下来,在学生们的自行车棚躲雨。

  “好大的车棚唉。”灵西流打量着这个空间,计算出这个车棚有亚东诺小学的操场一般大。

  闪电参杂在暴雨中,很像远古时候的宙斯之怒,在周围布下惩罚的巨雷。

  灵西流沿着车棚的边缘行走,车棚的地面也是红木的,可见学院之豪气。

  她的脚磕到了一块很不自然的突出地面的一块地板,这块地板的红木砖有些破碎了。

  灵西流盯着这块突出看了好久,觉得怪怪的,伸脚踢了一下它,一不小心把脚扭了,她一气之下用了自己毕生的力量!一脚踢过去。

  可是踢歪了,毕竟只有一小块。

  但还是命中了侧面。

  一阵声响从地下传来,在灵西流的眼皮底下一块地板慢慢下沉,露出阴森的红木楼梯,通向遥远的地底世界的通道在她面前尘封开启。

  灵西流惊呆在一旁,她想起以前看的漫画中这些现象并不少见,但剧情之扯淡,这些事情一般是为下文铺垫什么的就是说所有的故事都是有一个想象好的结果然而本只会发生在漫画和故事里面的剧情真的在现实中出现了!神秘地下室c阴暗的墓室好像命运早已知道灵西流会来这里,会一不小心看到这块凸起的地板,脚跟恰好蹭在侧面开启了通往地下的楼梯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灵西流不寒而栗。

  会不会太科幻了灵西流眼角抽搐,这个巧合就是巧合啊,想到哪里去了我的天。

  想太多了。灵西流抓抓头皮,四处张望了一下,雨幕中没有旁人,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好奇心,轻轻走入这个通道。

  彻底走进去之后,通道的入口缓缓闭合,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

  滂沱的大雨持续了一个中午,最后天气晴朗得让人发疯,学生们走在校园里的红木地板上,打量着这个豪气而奢侈的“贵族学校”。

  从外地运过来的昂贵雕塑随处可见,宏伟的喷泉,美丽的花园和青翠的树木点缀在这个校园里,每一个角落都布置得美丽整齐,然而轻松的气氛却布满着每个空间。好像这里不是学校而是休闲的公园,只是没有了公园门口可爱的金色大字“park"。

  娱乐的锻炼设施也出现在学生们的视线里,大家嬉笑着玩耍,像个小学生似的。

  老师们此刻都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喝茶赏花。作为这个名为“莫宇中学”的老师,月薪是其他学校的15倍,靠这个就可以让他们得意了。但要来这里当老师非常严格,必须是主张“爱学生”的老师才会被通过。面试的问题扯淡到宇宙的另一头,世界上所有的幻想家想到老都不可能预测面试人会出什么问题,而且每一个问题都没有准确的答案。在莫宇中学的历史上,千千万万的老师入职都没有出现过哪怕是类似的一个问题,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入职经验”一说。

  为什么会扯淡呢?因为面试人全都是从校园里随即抽出来的一名初一学生!小屁孩问的问题就不要抱着你的文凭吹牛了。实习的那两天里负责人全程监控,一个不顺眼那就去校长办公室领取你的“不好意思”吧,这个倒是千篇一律:“不好意思你被我踢了”。

  开学的第二天有一个家伙说要当老师,校长立马组织她到面试的大厅。

  这个女大学生一脸紧张,虽然校长和蔼可亲但是这个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什么的搞不好留下阴影以后肿么办!

  “来来年轻的小姑娘!”校长把她带进面试大厅,“g一一dck!”

  姑娘紧张地坐下,面对眼前背对着她的椅子。椅背太大了她看不见坐在上面的人。

  一个问题定生死!姑娘咽了口唾沫。

  “我要问问题了哦!”稚嫩的男声从椅子后面传来姑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变声器什么的,转念一想这个学校的问题都是初一小孩负责的她认命了。

  “咳咳。"那个神经的孩子咳了一声好像是要提醒她,“11一?”

  卧槽,卧槽,卧槽!!!!!那可怜的姑娘如五雷轰顶,脑神经蹦断了几根。

  脑筋急转弯?智力大考验?非物理性问题?这个问题在不同的情况下有无数种答案啊!怎么办怎么办?一次要答对啊!怎么办!!

  “你怎么不回答我?”问问题的孩子嘟囔,“我还要去上厕所呢。”

  姑娘憋了一阵,豆大的汗珠布满脸庞。

  “我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为这里的奇葩所征服,站起来鞠了一个躬。

  “嗨!真没趣。”孩子嘟囔,“你走吧。”

  “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姑娘鼓起勇气问,她要弄明白这个令她那么耻辱的问题答案。

  “二。”孩子缓缓地转过身,眼瞳里充满无尽的歧视。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怜悯的眼神是那么刺眼。

  姑娘震惊地抬起头。

  “一加一等于二,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不会,也不能因为世界的改变而改变。”孩子轻笑,“真是没用。哪怕你怀疑这个问题的题性,然而你甚至不敢尝试一下。就算你错了,别人也会说,起码她有想过,起码她有一丁点的自信和勇气,起码她还抱着可能会成功的希望,起码她没有退缩。”

  姑娘呆呆地望着他。

  “然而你没有呢,所以很可惜,你失败了。”

  “我c我不甘心!”女大学生叫着,“没有人知道你的心里是如何确定答案的!因为没有固定的回答限制我们,所以答案你可以随意造出一个!就是说,你完全可以说是三,而这只取决于你的心情!”姑娘吼着,“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是真心想的答案呢?”

  “哦,这个嘛。”孩子歪着头,“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其实呢这个问题没有固定答案,我说的那句话也是临时想出来的只要你能在刚才说出你认为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啊?!”姑娘瞪大眼睛,世界观崩塌了。

  “忘了我说的吗?‘起码你没有退缩’,你有勇气说出你的答案,我就有勇气让你通过!”孩子嘲笑,“不论你信不信”

  姑娘灰着脸走出面试大厅。

  孩子跳下椅子,出门找校长。

  “校长被保安叫去了,说是有一个摄像头无故损坏。”有同学告诉他。

  “我要交报告给他呀。”初一的孩子挠挠头,“哪里的摄像头?”

  “车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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