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扑朔迷离的天云
“你别再装了姐姐!”彭惠不耐烦了,声音提了起来。
见彭敏脸色沉闷,她就改了语调,轻柔地问:“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说过的多了,你指哪一句?”
“我们俩什么都可以分享。这么多年了,我们姐妹俩没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分享的。你不要让我失望姐姐,告诉我实情,我才能及时去面对。求你了!”
彭敏低头不语了片刻,咬咬牙,说了句:“医生说你那个地方不太对劲,就怕,就怕长了什么东西了,而且,也不好做手术。我们正商量着,过两天带你去复诊,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
心里早有感觉和准备,彭惠听了,脸上忱静得像秋天高空中的一轮冷月。
“你,你没事吧?”彭敏又是不安又是担心。
“没事。”
“你真的不怕?”
“也怕,也不怕。”
“你看,其实我不该告诉你!”彭敏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
“不,恰恰相反,你该告诉我,你告诉得好。”彭惠手搓着自己的衣角,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姐姐,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得先保证应承我。”
这是彭惠从小在姐姐面前惯用的小伎俩。彭敏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非常时刻里,彭敏回答得很慎重:“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文杰是个非常好的人。我要真有什么,他和孩子的日子就会跟泡苦水里一般”
“你不会有事的,医生也没说百分之百。”彭敏打断她的话头。
“听我说姐姐。我发现文杰他很欣赏你,也很关心你。你也一直这么一人过来。我要是真离开了,你就和文杰过吧。自己人,对天然也会好些。”
“你别胡思乱想了!太过分了!”彭敏喊了一声。“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眼下最要紧的你自己要放开心。我们再找大医院诊断治疗。别那么消极好不好?”
“不消极啊,我这是在积极安排啊。我们俩从小就是什么都分享的啊,你忘了?”
“什么安排?你给我好好静养,听我的,行吗!”姐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声色,彭惠不作声了。
彭敏觉得自己嗓门大了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过意不去。她看着妹妹,替她把那层薄薄的点心纸剥开,放好了,又给她端来一杯水。“听话,不要胡思乱想,好好静养,喝点水吃点东西。我去拿信,啊?”
眼看着姐姐就要跨出门,彭惠叫住了她。“姐姐,这两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好,好。不过我们得早些联系大一点的医院。”彭敏强忍住自己的眼泪。从小,她就让着自己的妹妹。今天算是她言辞最激烈的一次了。
彭惠看着姐姐的身影缓缓挪出了房门,心头一阵苦楚,千思百感交集,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她想到了女儿。她想到了如何给她讲兔妈妈爱小兔的故事。本来想能陪她一起成长的。这不光因为女儿是那样可爱,还因为她想陪着她,给她一些引导。她不希望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亲妈妈的爱,是孩子最需要的。世界上没有人爱孩子像他们自己的母亲那样。不可能的。
她想起了文杰。想起文杰的时候,一个问题突然冲上她的脑海:要是让你重新来过一次,你会怎么样?不幸的人在逼近生命终点的时候,常常会问起这个问题。
她擦了擦自己的泪眼。
要是让我重新来过,她想,我不会在二十九岁以前结婚。不知怎么地,二十九这个数字总揪着她的心,总在她眼前晃。
怎么会这样?她自问。大概因为,二十九那年,虽然她还不懂爱,但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不爱。她自答。
爱的觉醒为什么这么晚,只是她吗还是所有女人都这样?当年二十九岁的她,一棵枯萎了的向日葵让她看到了严酷的现实。可她,除了明白什么叫不爱之外,对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是晚熟吗?是命吗,还是都有?
窗外的云层被风吹得急速改变着形状。彭惠想起小时候和扬一起看着天上的云,想像着它们像什么,是山,是海,是奔跑的大象还是吃草的群羊扑朔迷离的天云,就像变化多端的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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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彭敏脸色沉闷,她就改了语调,轻柔地问:“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说过的多了,你指哪一句?”
“我们俩什么都可以分享。这么多年了,我们姐妹俩没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分享的。你不要让我失望姐姐,告诉我实情,我才能及时去面对。求你了!”
彭敏低头不语了片刻,咬咬牙,说了句:“医生说你那个地方不太对劲,就怕,就怕长了什么东西了,而且,也不好做手术。我们正商量着,过两天带你去复诊,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
心里早有感觉和准备,彭惠听了,脸上忱静得像秋天高空中的一轮冷月。
“你,你没事吧?”彭敏又是不安又是担心。
“没事。”
“你真的不怕?”
“也怕,也不怕。”
“你看,其实我不该告诉你!”彭敏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
“不,恰恰相反,你该告诉我,你告诉得好。”彭惠手搓着自己的衣角,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姐姐,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得先保证应承我。”
这是彭惠从小在姐姐面前惯用的小伎俩。彭敏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非常时刻里,彭敏回答得很慎重:“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文杰是个非常好的人。我要真有什么,他和孩子的日子就会跟泡苦水里一般”
“你不会有事的,医生也没说百分之百。”彭敏打断她的话头。
“听我说姐姐。我发现文杰他很欣赏你,也很关心你。你也一直这么一人过来。我要是真离开了,你就和文杰过吧。自己人,对天然也会好些。”
“你别胡思乱想了!太过分了!”彭敏喊了一声。“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眼下最要紧的你自己要放开心。我们再找大医院诊断治疗。别那么消极好不好?”
“不消极啊,我这是在积极安排啊。我们俩从小就是什么都分享的啊,你忘了?”
“什么安排?你给我好好静养,听我的,行吗!”姐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声色,彭惠不作声了。
彭敏觉得自己嗓门大了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过意不去。她看着妹妹,替她把那层薄薄的点心纸剥开,放好了,又给她端来一杯水。“听话,不要胡思乱想,好好静养,喝点水吃点东西。我去拿信,啊?”
眼看着姐姐就要跨出门,彭惠叫住了她。“姐姐,这两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好,好。不过我们得早些联系大一点的医院。”彭敏强忍住自己的眼泪。从小,她就让着自己的妹妹。今天算是她言辞最激烈的一次了。
彭惠看着姐姐的身影缓缓挪出了房门,心头一阵苦楚,千思百感交集,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她想到了女儿。她想到了如何给她讲兔妈妈爱小兔的故事。本来想能陪她一起成长的。这不光因为女儿是那样可爱,还因为她想陪着她,给她一些引导。她不希望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亲妈妈的爱,是孩子最需要的。世界上没有人爱孩子像他们自己的母亲那样。不可能的。
她想起了文杰。想起文杰的时候,一个问题突然冲上她的脑海:要是让你重新来过一次,你会怎么样?不幸的人在逼近生命终点的时候,常常会问起这个问题。
她擦了擦自己的泪眼。
要是让我重新来过,她想,我不会在二十九岁以前结婚。不知怎么地,二十九这个数字总揪着她的心,总在她眼前晃。
怎么会这样?她自问。大概因为,二十九那年,虽然她还不懂爱,但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不爱。她自答。
爱的觉醒为什么这么晚,只是她吗还是所有女人都这样?当年二十九岁的她,一棵枯萎了的向日葵让她看到了严酷的现实。可她,除了明白什么叫不爱之外,对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是晚熟吗?是命吗,还是都有?
窗外的云层被风吹得急速改变着形状。彭惠想起小时候和扬一起看着天上的云,想像着它们像什么,是山,是海,是奔跑的大象还是吃草的群羊扑朔迷离的天云,就像变化多端的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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