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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p>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灰色的石板路上。

  苏至愈在树荫下慢慢地走着,白色的鞋子沾染了些许灰尘。

  春末夏初。

  回忆断裂的地方。

  苏至俞望着陌生的楼层,依旧是熟悉的黑白色。赤橙黄绿青靛紫,你们的世界有多鲜艳,我的世界就有多苍白。

  “哥哥,可以帮我画一幅画吗?”

  清脆的童声响起。

  苏至俞微微转身,看到一个不到他身高一半的小男孩。

  小孩子满含期待地看着他,漆黑的瞳仁映着苏之俞的身影:鸭舌帽,白t恤,完美的鼻翼和下巴。

  苏至俞点点头,中国话很久没说了。

  “甜甜圈”很快就画好了,苏至俞把画纸递给小男孩。那张胖胖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两只小酒窝,小男孩开心地笑着。

  “为什么要画甜甜圈呢?”苏至俞很好奇,他吐字很清晰,唇际飘荡着樱花草的味道。

  “哥哥没听说过吗?只要把想吃的东西画下来,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下,就可以在梦中吃到了。”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心底,苏至俞的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短头发的小女孩捧着一幅画,画上是金灿灿的向日葵:“哥哥你很喜欢这种花对不对?我把它画下来了,画得很丑,你不要嫌弃,睡觉的时候把它压在枕头下面,然后就可以梦到了。”

  “哥哥,哥哥,你在想什么?”小男孩推了推这个突然愣住的大哥哥。

  苏至俞回过神,鸭舌帽遮住了他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眼睛,他的嘴角荡漾出笑意:“哦,为什么不让妈妈买给你吃呢?”

  “嗨呦!哥哥你看我的牙。”小男孩用力撑开自己的嘴巴,一排小虫牙很威武地闪烁。

  “妈妈不让我吃甜食,蛋花粥也单独做份没糖的给我,我只好把家里的药丸都舔了个遍,你不要告诉我妈妈哦!”

  苏至俞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毛茸茸的脑袋,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grey吗?”金尔的声音。

  “是。”苏至俞说。

  “你现在在衡明?”

  “是。”

  “公司要为你接风。我去接你?”

  苏至俞看看手表,限量版的格拉苏蒂senat一rissen。

  “不用了,我想休息。”

  “嗯,是的,就这样,拜。”

  苏至俞合上手机,细长的手指,扣在黑色的滑盖机身上,苍白得有些清透。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在阳光下就像带血的琥珀。

  长夜漫漫,米朵在台灯下写日记,蓝梓琛的鼾声响彻整个宿舍。

  “外婆,今天我看到他了,他还是那么完美,只是好像很忧伤,他的身高应该有变高,不过因为是照片,我看不出他变高了多少。对了外婆,他的单行本已经出了好多了,他真的成了很有名的画家,我好高兴”

  米朵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到日记本上,淡黄色的纸张,被一点点打湿,墨迹晕开,字迹变成一朵朵浸水的花。

  “不过,我不会去打扰他,因为自从三年前我们就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那,我就做他一个画迷好了,像梓琛那样的,远远地望着他,对了外婆,他的画手名字叫做grey,‘灰色’的意思,果然他的世界还是没有颜色,为什么有些病就治不好呢?辨色障碍如果可以,真希望把自己的眼睛给他”

  米朵合上日记,某张床上传来不满的摔书声。

  米朵慢慢挪到桌子旁的阶梯,短短的五阶,对她来讲就好像登天一样困难。每天晚上,米朵都要经历这样的尴尬,她的右脚有些跛,爬台阶很费力气。

  此时她看着自己高高的床,忽然感到自己和苏至俞的距离,就像隔着很多层这样可悲的台阶,一个高高在上,享受万千娇宠。一个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艰难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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