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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序曲:风暴

  “左满舵!借着这股风,我们很快就能到达亚美利哥当时的南美洲了!”我站在桅杆上高声喊道,这毫无疑问是船队首领的命令。没错,那个站在甲板正中央监督水手工作就是麦哲伦,我们船队的首领,这个小个子的葡萄牙人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却比我们船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

  “船队首领!一切顺利!”我向下喊道。

  “不对!大副!风太大了,要变天了。”经过修改,他再次下达指令了,这位经验老到的船长可以比我们早甚至一天预测到暴风雨的到来,凭借着两次印度战争的经验,我们可以绝对的相信他的判断。

  “好吧收齐所有风帆!下锚!”

  看着船上的水手们灵活的在桅杆之间穿梭,我的心情也跟着兴奋起来,收帆是水手们最不愿意干的一件事,一不小心就会从桅杆上掉到海里,或者是被铁做的滑轮敲个半死,我有一次就险些被砸中,还好最后只是缠在滑轮的绳线上荡了几分钟。

  啷啷啷我们的船队就地抛下了锚链,黄昏已过,天黑了下来,这是我们每个船员都不愿遇到的情况——夜晚的风暴。我们才刚刚离开西班牙不久,虽然一直是沿着非洲的海岸线在南下,但这周围显然没有什么安全的避风港可以让我们休息。

  “完成工作后就可以去吃晚饭了。传令手!”

  “在!”一个高大的水手回应了我的话。

  我看了看周围的四艘船队,最先靠过来的是圣安东尼奥号,那是船队中最大的一艘,其次是康塞普西翁号,他比圣安东尼奥号和特立尼达号要小,是船队中第三大的舰船,最后是维多利亚号和圣地亚哥号。五艘船中只有旗舰特立尼达号和最小的圣地亚哥号由葡萄牙人掌管,剩下的三艘都有西班牙的贵族做船长,其中圣安东尼奥号的船长胡安·德·卡塔赫纳更是拥有与麦哲伦平起平坐的权利虽然麦哲伦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是和自己平等的人。

  “在船尾点三个火炬!暴风雨就要来了!”

  大家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每句话都要用叹号,这并不是为了表示说话者的情绪,而是为了凸显海上传令的困难,每一句话都要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才能保证不被涛涛的海浪声淹没掉。

  我从主桅杆上爬了下来,也是时候该去和其它水手共享晚餐了。每天的晚餐是最受人期待的,因为麦哲伦船长非常明智的在船上准备了670桶赫雷斯出产的好酒资金都是由西班牙国王提供的,每天晚餐时水手们都可以分到一杯,我当然也没理由错过了。

  “皮加费塔,该吃饭了!”我拍了拍趴在船头,一直凝视远方的年轻人,这是船上唯一一个懂的人,他每天都疯狂的在一张张羊皮纸上描写我们的生活,海上的情况,和每一件值得记录的事。遗憾的是这位年轻人并没有留意到麦哲伦船长和其他船长之间的明争暗斗。

  走过船长室的时候,正巧遇到麦哲伦船长,他无疑是出来接受其他四位船长的致敬的,每天太阳一落山,除了传达指令一盏灯仅为表达位置,两盏则为风向不佳,三盏为降帆,四盏为降下所有帆外,各船的船长还要亲自向麦哲伦致敬,并听取他对值夜班的水手的指示和第二天的航向。

  今天夜里的情况很不好,晚饭后就一直刮着暴风,大概午夜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像这种风雨交加的夜晚,船上所有的人都不会睡觉,因为这时睡觉很可能就会丧命。

  “皮加费塔,今天你的作品中一定又会有新的一页了吧。”我看了看旁边奋笔疾书的年轻人。

  “是啊伊瓦老兄,这是我们出海后的第一场暴风雨啊。”挤住羽毛笔的笔杆,他蘸了蘸墨水继续往下写着。

  “恩德大副,船长找你。”一位水手下到船舱中来找我。

  “知道了。”我起身往外走去,船长自然不可能和船员共寝一室了。

  啊啊啊,忘了说了,我是伊瓦·恩德,麦哲伦舰队中旗舰特立尼达号的大副,你放心,任何史书上都绝对不可能查到我的,原因的话,往后看你就会明白了。

  “船队首领,您有何吩咐。”我摘下帽子抖了抖上面的雨水。

  麦哲伦见我进来便将手中的两脚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大副,我希望今天值夜班的水手增加到六个,然后你要帮我留意一下圣安东尼奥号下几天的表现,我觉得胡安·德·卡塔赫纳并没有对我表现出应有的尊敬。”

  “是,船队首领。”我简单的答应了他的命令,然后转身走出了船长室。

  天气真冷啊,我不住的打着寒战,虽然我们正在往赤道方向行驶,但是这衣服实在是太单薄了啊,如果积雨云迟迟不散,很可能就会有倒下的水手了。

  “喂,明天职晚班的三个人,出来,今天船长有令要加岗。”我在舱底大喊着,吃完晚饭正无聊的水手们在成群的聊天或是赌博,这群来自十多个不同国家的水手看起来处得很不错。

  随后我进了自己的房间,作为船上的二把手,我还是有一间可以独处的房间的,当然没有船长室那么好的条件,毕竟甲板上的房间只有会议室和船长室两间。我的隔壁就是皮加费塔的房间,为了更好地创作,他的房间也是独立的,至于剩下的二百六十余名水手,就只能挤在五艘船的底仓睡吊床了。

  应付暴风雨的准备让我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床上没多久我就睡着了。今天如果一直醒着的话反而更危险,我这样安慰自己。船摇曳和海浪的涛声,再加上暴雨击打甲板的声音,像是我们水手的催眠曲一样。突然一声炸雷划破了这份平静,门外传来了水手们的一阵嘈乱,可没过多久一切又恢复到了连绵的雨声。

  第二天早晨,天气转晴,一轮红日渐渐从东方的海平面升起,站在船头的我静静地欣赏着,暴风雨后的朝阳总是最令人安心的。沐浴在这温暖的晨光中,昨夜的电闪雷鸣仿佛渐渐的离我远去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刚出发时的和谐,只有甲板上的水渍才能把我们从这美好的幻想中拉回现实——我们已经起航了,迈向人类未知的领域,穿过航海家们未知的海峡。

  这场暴雨只不过是我们史诗级级航行的序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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