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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借枪

  安济伟觉得小姨子使起性子来,挺出人意外的,就举起杯说:“李锋,你远道而来,今日算给你接风。”说着,就先干为敬。

  李锋对安济伟的豁达的态度十分满意,也就放下对吴继敏的不满,一饮而尽。

  酒一下肚,话就多了。安济伟滔滔不绝地讲他如何学医c行医,边说边喝。他越讲越高兴,越喝越开怀,喝到后来,他干脆说:“老婆,换大碗来。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与李锋一醉方休。”

  吴继芬知道自己丈夫的酒量,现在喝了半斤左右,再喝半斤,问题也不大。就怕李锋喝不了,万一把他灌醉了,那面子上不好看。

  正迟疑间,吴继敏说:“大姐夫,少喝点吧。”

  安济伟笑了下,小姨子看似对李锋深恶痛绝,内心对他蛮关心的,怕自己把他灌醉了。其实他误解了,吴继敏是为他好,李锋的酒量她见过,两个安济伟也不是李锋的对手。

  安济伟想试试李锋的底限,就说:“李锋,我喝一碗,你随意。咱们男人喝酒,不就图个痛快吗?”

  虽说是随意,但李锋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一个人喝闷酒已好几天了,既然今天有对手,就好好喝它一顿。他笑笑说:“那我把酒倒上,我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不了就投降。”

  吴继芬见状,就拿大碗来。这碗能装上三两左右,一口气喝干的确要有酒量和勇气。安济伟端起碗,深吸一口气,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李锋毫不示弱,照样干掉。两人脸都涨得通红,只是安济伟红得更厉害,有些发紫。

  吴继敏冷笑一下说:“大姐夫,这人水深得很,你可别陷进去。”

  吴继芬看丈夫的脸色,就劝阻说:“好啦,差不多了。今日聚到一起,不是为了拼酒,我们摆摆龙门吧。”

  语音未落,外屋呛啷一声,象是窗户玻璃被击碎了。安济伟霍地起身,说:“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帮龟孙子们,老子今天跟他们拼了。”

  他奋力从李锋一侧挤过,向外屋奔去。吴继芬一把拉住他,说:“你哈儿呀,斗得过他们吗?他们爱砸就让他们砸吧。”

  又是呛啷一声,安济伟太阳穴上几根筋绽起,想推开吴继芬。吴继芬死死抱住他,哭了起来,:“孩子他爹,你千万不要冲动,我们还有孩子呢!你要有什么闪失,让我跟孩子怎么办啊?”

  安济伟用力在桌上一拍,几个碗碟跳上起来。犹豫再三,还是没冲出去。

  李锋对眼前这一幕有些搞不明白,想问个究竟,又怕问到伤痛处,一时无奈。

  吴继敏紧咬着嘴唇,突然对李锋说:“把你身上那东西借我一下。”

  李锋差点要笑出来,他记得她曾说过恨自己是个女儿身,不能救父亲出狱。现在要借我那东西,让她变男儿身,真是异想天开。

  这东西绝对不能借,一则借给她,不见得她就能变男儿身;二则这东西怎么可能借给她呢?我还要靠它来传宗接代呢!

  李锋在上海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形形色色的事见过不少,听过的事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就连借老婆这种荒诞不经的事也听过,可从来没听过这东西也可以借,荒唐,真是荒唐!

  吴继敏见他端坐不动,催了声:“快点!”

  李锋下意识地护住裆部,摇了摇头。吴继敏见他不肯借,还护住了。她急了,绕过去直扯他的裤腰带。

  李锋紧紧拉住裤子,用恳求的目光瞧安济伟夫妇俩。

  安济伟夫妇也被吴继敏的举动惊呆了,一个姑娘家扒男人的裤子,难道她疯了?

  吴继芬停止哭泣,赶忙上前。可被丈夫挡住了去路,她便从另一侧绕过去,抱住吴继敏说:“敏敏,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呀?多丢人啊!”

  吴继敏停下手来,涨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说:“快把东西拿出来。”

  吴继芬差点要哭出来,说:“敏敏,你要那东西干嘛?”

  吴继敏喘息未定地说:“我用它来对付外面那帮乌龟王八蛋。”

  看来她为自己家的事激动地疯了,这怎么对得起父母啊!吴继芬哭着说:“敏敏,这东西你姐夫也有,只是没什么用啊!”

  安济伟也是满脸通红,不知是喝酒红的,还是不好意思红的。李锋惊魂未定,赶紧将裤带紧了紧,打个死结。

  吴继敏惊奇地说:“姐夫你也有?那你还不把手枪拿出来,把外面那些人打死几个,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捣乱。”

  “手枪?”安济伟夫妇大吃一惊,对视一下说:“你要手枪?”

  “不要手枪要什么?”说到这里,吴继敏才意识到他们误会了,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处。

  原来她在庙里躲雨时,见过李锋把枪藏在大腿根处,现在外面那帮人欺人太甚,她一时火上心头,想用手枪跟他们拼一拼。

  她跺了跺脚,转过身子。唉,多怪自己太过性急,没将话讲明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外面又传过来一个声音:“安济伟,你这缩头乌龟听好了,你若明天还不把诊所搬到城外,那么今天砸玻璃,明日就烧你的房子。我们走!”一阵杂嘈的声音后,外面又恢复平静。

  李锋忍不住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济伟长叹一声,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安济伟家道贫寒,从小只念过几年私塾,就跟族上一中医叔叔学习,既学医又学文化。到后来他觉得西医有一套有别于中医的治疗方法,就到重庆一家医院打杂,偷偷学医。

  等觉得差不多时,他就回乡开家诊所。吴守仁听说他为人正派,医术高明,就把大女儿许配与他。因为穷乡僻壤,来看病的穷人居多。

  夫妻俩心肠很好,不少时候光看病不收钱,周围一带口碑不错,但收入有限,仅够维持日常生活开支。后来有了两个孩子,生活负担重了,幸亏吴守仁经常寄钱接济,才勉强度日。

  吴继芬见这样不是办法,就向父亲借了笔钱,把诊所迁到县城里。由于他们医术高明,价格又公道,很快吸引了不少人。这引起了对面一家诊所的不满,他们便使下三滥的手段,勾结黑帮前来捣乱,逼得安济伟换了个地方,把孩子也送到乡下父母那里。

  这里位置不怎么好,生意也一般,原想就这样可以待下去,可那诊所还是穷追不舍,好几次派人来威胁。安济伟夫妇忍气吞声,结果却等来了今晚最后的通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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