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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蜗牛与黄鹂鸟

  夜晚,天空下着小雨。

  东港区警署刑保处,二级警员黄萍正端着一口杯冷饮走向队长老王,老王手里则拿着份警令,这是全灭啊,城北东港木头路血案,死20人伤0,东港区所有在岗警员时刻待命,听候征调,不得问不得查不得探。其实老王队长早在一小时前就获悉上谕,维护治安,求平求稳。听说大人物还发话,一旦发现有违者严惩。

  “小黄啊,与你同届的都升级了,成了警司,你怎么还在警员这个位置上一呆两年。要努力啊。”王队长还是很关心警员黄萍的。

  夜巡是很容易立功的,老王队长这像是在照顾黄萍。

  黄萍警员不是没这心思,升级谈何容易,破获一个大案要案,就能赚到足够的功勋。功勋指的是立功受奖,分等级,像黄萍这情形,立两个三等功,就可以升级,成为一名神气的警司。

  立功就得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搏斗,可作为一个女警员,很难。

  真还别说,大案要案,这回还真不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保姆纵火杀人,黑帮械斗,抢匪打砸商铺,劫匪抢劫未婚女子钱物等烈性案件比以往大幅上升。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港警署派遣大部位警力维持禁区戒严,本来案件频发人手就不够,这下就更捉襟见肘,连警车都严重不足。

  “我要一位辅警,王队。”黄萍把冷饮放在王队长办公桌上。

  “辅警全都出勤了,只剩这位协警。”

  王队长朝会客沙发上示意,黄萍一看,是个小伙子,一头乱发很不着调穿袖口还沾着泥,这也太土了,土到掉渣,就跟春运的农民工一样,唯一能让黄萍看得上眼的就是此人腰杆笔挺,双肩宽阔,看起来有把傻力气。巡拦抓堵维持治安,要的是警容整齐警威逼人,声大能吼,这位说话都夹着屁股能行么。

  王队长呵呵一笑,说道:“协警怎么了?整个东港区的年轻人都工作了,只有这位赋闲,能有人就不错了。他去年恰好受过基本训练,今天征召入警,就请协助黄警员一起工作吧。”

  这位不就是无业游民么,王队长你能靠谱点么。游手好闲,代表此人能力有限,现在这社会谁还能没个工作啊,就算当保洁员护工都比当协警收入多,当然立功有奖金另算,连这样的工作都找不到!能胜任警察这份工作么?不拖后腿就算对得起观众了。

  “好的,王队,今天出警的任务区域是哪里?”黄萍用迷人的笑脸爽快答应。

  黄萍转身走的时候,王队长举了下冷饮,还说了句味道不错,黄萍浑身一哆嗦肝肠寸断。

  就这样,林秋风也换了一身荧光警服,警帽警徽配套,就是没有警衔。

  黄萍警员从车库找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还是旧的。外边下着雨,这鬼天气,雨衣很潮黏黏糊糊,连开车动作都受影响,一旦遇到突发事件,行动身手指定不利索,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禁区那里不能去,只好绕着走。

  劫匪!

  两人真碰着了,黄萍警员追了一千米,经过一番搏斗终于拷上罪犯,等了半天才发现无能协警慢吞吞地推着三轮摩托车朝自己赶来,车上还坐着那个哇哇哭可怜女人。

  这你妹的,这位协警哥哥,你这是出警还是来收尸啊!黄萍这个火大啊,一脚踢飞被抢女性用背包,转头一想,再走过去把背包捡回来。

  “不会开摩托车?”

  “不会开警用摩托车!”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警用摩托车和普通摩托车有啥区别?这解释,黄萍有点无语,不是说受过训练的么,这位太愣了。

  “不会开没关系啊,你问姐姐就好,姐姐教你!”黄萍心平气和地说道。

  这样啊,还以为警用的比较特别,原来和普通的一样啊。就这回答,表示这位脑袋里肯定长包了。

  黄萍还是很有耐心的,教了很多警用器械的使用方法,这次出警,只带了手铐和警棍,当然还有警哨。

  处理完劫匪,雨开始下的大起来,这时候得喘口气,两人在一个角落里吃夜宵,一个面包,黄萍还买了两瓶饮料,摩托车也停在屋檐下,这里既避风还避雨。

  还没吃完面包对讲机又响了,前边突发一起抢劫事件,是十个男子明火执仗,抢劫一家全天候超市。

  林黄两人赶到时,这火人嫌现金太少,又推倒货架,殴打店员。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黄萍大声呼喊,林秋风吹响警哨,同时拿起对讲机开始求援。黄萍点了点头,这位协警虽然不够专业,也不是想象中的机灵,应急方法还是得当的。

  堵住这帮劫匪了,黄萍心里不是很有底气,对方10人,10比2,气势啊,气势一定要打起来。

  “劝你们放下手中作案工具,反抗只有死路一条。”黄萍警员大声呵斥。

  “死路一条,谁的死路,我的?”一位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大个子出现了。

  黄萍一看这位的身材,铁塔似的,胳膊比自己的腿都粗。

  哈哈哈哈。

  墨镜男子同伙开始肆无忌惮地狂笑,有位瘦子更是笑得肚子疼,道:“我们都调查过,你们警察都去戒严了,这里只有你们两位,一个人妇女和一个菜鸟,还说我们死路,我看你这臭女人末日到了。”

  黄萍举着警棍狠狠地抽打墨镜,墨镜没有躲,反手就抓住黄萍胳膊一摔,黄萍倒在地上,全身散了架那都疼,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墨镜捡起地上警棍把玩,一脸自得。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林秋风都没反应过来警察姐姐和匪徒就开干了,黄萍很勇敢,正气凌然,可惜对手太强大。

  “林小子,快跑!”黄萍用尽气力呼喊。

  “跑,没那么容易!”

  众劫匪把林秋风团团围住,墨镜面无表情,缓步走向林秋风。

  黄萍目视战场,这位协警被吓傻了吧,为啥不跑呢?刚才明明可以跑得掉,自己攻击就是为了你逃跑铺路,这是默契啊,小哥哥。现在来不及了,团灭啊!黄萍也很无奈,从警两年多了,从不缺乏勇气,只是身为女人而缺乏力量。

  “给你们五秒时间考虑,按她说的话去做,否则,你真可能会死!”面对墨镜,林秋风只是撂下这么一句狠话。

  “菜鸟警察兄弟,你很不错,你这是冲对我说话么?”

  瘦子哑然失笑道:“都这节骨眼了,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入地无门,这就是了。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跟电干,是这身狗皮么。”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仿佛在说,这是今天听到最好的笑话,要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有底的,消息是可靠的,警力薄弱,夜黑风高,这种时候不去抢,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菜鸟警察叔叔,小朋友们怕怕噢,说大话我从幼儿班就会。”那个瘦子浑不在意。

  五秒时间转眼即逝,菜鸟警察并不没有发动攻击,显然是吓唬人的。

  墨镜也干脆,举着缴获的警棍劈头盖脸砸下去,黄萍眼睛一闭,协警连躲闪的动作都没做。这要是打着了非死即伤,警棍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墨镜的力道黄萍领教过,力大无穷。

  挡住了?不会吧,菜鸟只是伸出拳头,后发先至,就把警棍的角度打偏。墨镜热血一涌,好久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了,难道这小子力气比自己还大?不能吧。

  飞起一脚踢向下裆,同样被对方腿档回,墨镜有点不自在了,连同伙瘦子偷袭背部一击都扛的住,长后眼了么?

  几个回合下来,菜鸟警察依然屹立不倒。

  怎么做到的?邪门了这是,菜鸟手脚麻利,这十个劫匪轮番上阵,最后演变成团战围攻。

  夜幕雾浓,灯光朦胧,战场范围水花四溅,各种交叉换位,打击声像似炮仗一样连响,伴着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还有种节奏感。

  可惜这场警匪大战,围观者寥寥,超市有三位店员,一女两男,女收营员,两位男导购。也许是趴在地上隔着玻璃看不真切,于是三名心系战局的店员全都悄悄地爬到玻璃窗下目光朝外观战。当看到那个被称菜鸟警察遇险时候,女收营员忍不住惊呼,当菜鸟警察得手时,女店员就会心花怒放。

  一惊一乍,黄萍警员也在观战,简直不可思议,自己见过的警员中,能一打十的几乎没有,这位协警是什么人啊!回头问问老王去,不过对协警几次错过反击良机暗暗叹息,可又怎能对一位协警期望过高呢?

  决定性时刻到了,墨镜被林秋风一拳打在胸口上,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墨镜被打倒了,还吐了口血,伤得不轻啊,墨镜挣扎着刚爬起来又被林秋风踩倒。

  墨镜战败,其他人傻眼了,开始逃跑而且是朝不同方向,黄萍还是很满意的,能抓到墨镜此战算赢了,不过没有全部缉拿归案也是一种遗憾。

  正当黄萍患得患失,林秋风没影了,凭空消失,女收营员也擦了擦眼睛,不大一会,菜鸟警察就回了,或扛或提或拎,把这帮人逃匪抓回来了,全都往地上一扔,等等,还少了一个,是瘦子。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警察。”瘦子还是很机灵的,并没有被恐惧失去头脑。

  瘦子手里有把刀,锋利的刀刃架在黄萍警员的脖子上。

  也许只能这样,才有可能让这个魔鬼给条生路,要知道抢劫被抓,半辈子就完蛋了,瘦子也知道自己这工作也是拿命玩的,只要逃过此劫,往后绝对重新做人。

  “阿门阿前一个葡萄树!”

  菜鸟警察唱着欢快的歌谣,轻易地夺走刀子,瘦子连丁点反抗都没有。

  “帅气,欧耶!”

  女收营员欢欣鼓舞,跳了起来,还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警笛长鸣时,三辆警车到了,警灯闪烁,警察队伍中,老王队长第一个冲过来,打扫战场,最后对躺在担架上的黄萍警员说道:“回头伤好了,把报告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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