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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大吉大利

  巨大的阴影掠过,像是一头巨鲸在头顶游动。我抬头看见一架运输机正在向远处飞去,我认得那种飞机,洛克希德130大力神,我是从一个游戏里知道这个的。不是恐怖袭击,是空袭吧,那飞机是来投弹炸我的吗?

  这四周的环境我很熟悉,这里是我曾经上大学的地方。那栋被轰炸的建筑,是学校对面的一个酒店,学生时代,我计划过很多次,要带喜欢的女孩去那里,可惜从未成功过,我的初恋还没到那种程度,刚才稀里糊涂的居然实现了一个幻想。在刚才的爆炸之后,现在酒店顶部的led灯已经支离破碎,凭着记忆,我想那是“迎宾大酒店”五个字。酒店的对面是学校的大门,那个大门在我上学期间重新修建过,大概100米宽,非常气派。正中间是刻着学校名字的巨大大理石,现在那上面爬满了藤蔓,只能辨认出铭牌的一部分上面,写着“cpu”三个字母的简称。

  这里像是已经荒废了,藤蔓遍地,杂草丛生,仿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类的社会活动退出了这里,植物重新统治了地表。但是人类的痕迹并没有被彻底清除,道路还没有被植物破坏,建筑也都大致完好。一定要形容的话,大约是有人定期在管理和维护这片区域吧。

  刚才的枪声远去了,似乎是发现了其他目标。我连忙回到废墟里搜寻,想要找到那个“她”。

  巨大的悲伤攫住我,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刚刚才有时间去思考。哪怕是骗我的也好啊。刚才醒来的情景,只在我梦中出现过,哪怕是醉生梦死之间,也未想过要如此。我钻进被炸的只剩钢混结构的楼层里,火还没有熄灭,到处是碎石。大部分楼梯已经塌了,只能沿着裸露的钢筋攀爬。

  这栋建筑七层,根据落下的轨迹推断,刚才我的位置应该是在五楼。十几分钟之后,我爬上五楼的位置,这一层共有三十三个房间,我是从还没掉落的电梯间门口铭牌上知道的。我会看到什么呢?会不会看到她的尸体倒在走廊上?我不敢去想。在523房间的门口,我停了下来,是这里了。

  没有人,什么都没有。我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破洞。那里几十分钟之前,应该还是挂着漂亮装饰画的墙壁吧。虽然知道这是一个绝对不适合回忆的时间和地点,有一些事情还是慢慢在眼前浮现。就在刚才,那个生命中一直拒绝想起的人出现在了面前,还有了那么亲密的接触。曾经,我们最爱玩捉迷藏的游戏,她从来不告诉我她的行踪,我总是千方百计的搞到她的课程表,搞定她的舍友,然后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有时候她会很开心,有时候她又会很生气。

  一阵风吹过来,忽然,我看到有一件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张崭新的白色a4纸,贴在破口的边上,被风吹的扬起来。我走近了,看到上面有几行字:

  监测到不明入侵

  开启绝地求生模式

  超级用户已授权

  我把那张纸撕下来。纸是用一小块透明胶带粘上去的,胶带不太规则,倒像是学生时代在广告栏上草草贴上去的广告告示。上面的字是不久前刚刚打印上去的,还散发这油墨的味道,标准广告楷书字体。

  拿着那张纸,我笑了起来,虽然不明白这一切背后的用意,但是我好像懂得了这游戏的规则。

  我站起来,对着一片虚空说,要有枪。98k凭空出现在我手里,倏地转身,扣动扳机,一道火舌喷吐。300米外一个影子应声倒地,这应该是刚才朝我开枪的那位。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但是既然你们要抹杀我,应该就有了被抹杀的觉悟了吧。我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连续开枪,像是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在我和目标之间描绘出子弹的轨迹,轨迹的另一端必然命中。

  八百米范围内再无活动的物体,我从五楼跳下,在三楼突出的一块碎石上借力,落地前翻滚,几乎悄无声息。

  就在我拿起那张纸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周围的一切,八百米范围内的风吹草动映入脑海,有如目睹。我开图了,也开挂了,体能似乎被强化,寻找着可以当掩体的目标,我已经全速突进了七百米,视野中出现了新的目标,透视,穿墙,追踪,部署超级瞄准,狙杀。

  天空中雷电闪现,整个城市被巨大球形电圈包裹,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边界”了吧。我站在第四教学楼门口的大石头后面,我的后面是“边界”,边界闪烁我的脚下就停下了,我的位置暂时安全。可以看到边界外原本是物质的地方坍缩泯灭,第四教学楼解体c破碎,滑落入无尽虚空,完全消失。这个空间以这种形式警告所有的参与者,边界即红线,擅出者死。我看了看整个圈的范围,从天空的亮光大体可以确定,另一边到东二路对面的校企炼化厂的位置停止了。活动空间被限制到了直径一公里的范围内,我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很快就要摊牌了。

  四周静如鬼域,天空暗了下来。“滋啦”一声响,头顶的路灯亮了起来,路上的路灯依次亮起,我若有所悟,不再隐藏行踪,向“迎宾大酒店”走过去,那是天命圈的中心位置。如果可以用尺量,怕是523房间是正圆心位置吧。事情的和终点都会是那里。

  “边界”在我后面逐渐缩小,等我走到酒店的时候,这片空间就只剩下这一点了,这里还是轰炸后的废墟样子,楼顶破碎的led灯像故障的日光灯一样闪烁明灭,楼底还剩下一盏路灯。除此之外四周全是虚空,像是一座天空之城。

  再次攀爬到五楼,523被炸烂的房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推门走进去。

  刹那间我浑身僵硬,我看到“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黄金版的“沙漠之鹰”,上面还漆着某游戏公司的l一g一,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

  我苦笑,这是充值道具吧。

  举起手,我说:“我又找到你了”。

  “她”一脸嗔怪的表情,似乎不是准备射杀我,而是要上来挽着我的胳膊一样,对我说:“都让你跟着我啦,你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轰”,枪响。

  这个距离如果打中脑袋的话,估计会像打爆西瓜一样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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