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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十七无形之力

  巍峨佛寺是很多善男信女向往之地,在感受了挫折c喧嚣之后,会渴望来此感受一份宁静种禅心。

  垌清寺作为鸡笼镇甚为著名的佛寺,处于青山拥簇c泉水叮咚之中,而且距镇上仅有十里之遥,理所当然的成为镇上人十分喜爱去处。

  这当中最多的是去上香的善男信女,也有很大一部分为了游山玩水,但归根结底都好像离不开一个目的,就是感受佛门带来的那份宁静。

  但却另有一种人,他们好像并非为宁静,而是为了祈求平安。

  张重景就是这种人。他每次收到大笔钱财,都想到寺中来“布施”,达到佛祖保佑他继续“顺风顺水”的目的。

  他这次收了黄翠山的粮票,没有急着去安排布防海盗,而是立即回家打点准备到垌清寺“布施”之物。

  对于这些,他堪称“轻车熟路”,仅仅一个下午,就准备好了大批物品,次日一早就带上随从c六名婢女车轿一路往垌清寺而去。

  到了寺前,他不敢贸贸然入去打扰,而是先派随从进去恭恭敬敬的向主持了训禀报。

  这下了训犯难了,寺院接受布施是理所当然的,但张重景每次布施的物品都是出奇的贵重,让他隐隐感到这些物品有点来路不正,佛门清静地,怎能接受这些来路不正的物品?但在拒绝的时候,又总感觉好像不能直接说出对物品来路的怀疑,而除了这样,却又没了拒绝的理由。

  对于张重景的“布施”,每次都是象征性的收一点点,但就是这象征性的也让他深深感到不安。

  佛门是“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看待事物不分大小。那么对待来路不正的财物,即使是接受一点点也让他感到很不安。

  有了上几次的经验,他觉得这次必须婉拒,哪怕是一点点的“布施”也不能要。但张重景是镇上的长官,他也不敢怠慢,迅速的想了一下主意之后,立即吩咐有请,并亲自步出寺门恭候。

  张重景得到有请的消息,当然满心欢喜。他先是亲自燃香在寺前各处香炉恭恭敬敬的上了香,入寺前也只是向着了训笑了笑,立即“扑通”跪在菩萨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这才与了训进去聚话。

  “这次下官备了数十匹布c银两若干以为寺院之需,还请大师收下。”他恭恭敬敬的说。

  “本寺与老衲心领张大人好意,只是这些是奢侈之物,佛门不宜接受,还请张大人带回去。”了训想好了婉拒的理由。

  “大师这是哪里话,穿衣吃饭寻常事呀,怎能说是奢侈之物?还请大师将物品收下,以表下官一片佛心。”张重景笑呵呵的说。他来之时也想了这个应对拒绝之策。

  “穿衣吃饭也有简朴与奢侈之分,知足谓之简朴,过则谓之奢,张大人布施佛门奢侈,本寺与老衲若然受之,则成了佛门罪人。阿弥陀佛,请张大人思之。”

  张重景瑟了一瑟,这布施奢侈对佛门来说可是重罪啊!

  这了训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就好像让我似要得罪菩萨了?他想。

  他是万万不能得罪菩萨的,他还要菩萨保佑他每次收受财物不会让上面知道,也要菩萨保佑他的仕途平平安安。

  而了训的话,第一次让他深深感到“布施”也不能一帆风顺。

  了训拒绝他,对他来说无异于是菩萨在拒绝他,那么菩萨拒绝他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哪方面得罪了菩萨,而菩萨也不会保佑他了?

  他刚才笑呵呵的,心上也是信心满满,此时只能勉强挤出点笑容,说道:“大师是朴素之人是不可否认的,但下官一颗拳拳佛心,还请大师理解。若然大师觉得下官是在布施奢侈,那大师尽可将这份奢侈布施收下,然后分发给有需要帮助的百姓,或还可成为一段佳话。”他想不管了训将这些布匹c银子用于什么用途,只要收下了,他就能得到佛门的保佑。

  了训不禁有点心动,这些布匹c银子的确是有很多百姓需要的。而以不正之财分付给百姓,算不算佛门之旨呢?

  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有点不妥,但是不管怎么样,拒绝布施也让他觉得不妥,毕竟这是不正之财只是猜测,没有确凿证据。

  当然,假若他能肯定这是不正之财,是肯定不会接受的,问题是他只是忖测,理直气壮的拒绝的确做不到。

  他道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张大人有此心意,真是鸡笼镇百姓之福,只是屡屡让张大人破费,老衲心上怎安?”

  张重景听到事情似有回环余地,不禁大喜,说道:“这是下官一份佛心,这些布施能得大师代为接纳,下官已是感激不尽,大师是不必有不安之心的。”

  担心了训会继续拒绝,立即站起来,大声叫道:“将物品敬上来。”

  这里是大殿一隅,殿中虽然香客留连,却有足够宽阔的地方待客。六名婢女各自捧着玉盆,盆上装着精美布匹。布匹折叠得很精美,每个玉盆上的布匹都有数尺高。虽然都是素色,但色度温润,都是上等布料。

  另外两个随从抬进一个箱子,不消说就是银子。

  了训吩咐几个弟子过来接收,找机会分发给有需要的贫困的百姓。在众弟子在接收物品期间,张重景好像是不失时机的又频频的向殿中菩萨行礼。

  只要菩萨能够保佑,他就能平平安安的做他的官,继续收受八方送来的好处。

  张重景在此送礼,长庆与乔衍却正在经受着极大的考验。

  前一天晚上,乔衍因为身上的伤回去了。这是长庆的安排,因为乔衍在村中不回家过夜是很严重的事,他的家人必会问这问那,乔衍在家人面前不擅说谎,说不得只好将鸠山夫的事情说出。他们都很担心,他的家人会作出怎样疯狂的选择,可能让乔衍真的去做海盗,这样做至少可以图个钱财;可能让乔衍顺从鸠山夫以免让他伤害。两人都隐隐感到,与没有骨气c正气的人说话都是要尽可能逃避的。对这感受最深的是乔衍。而长庆与乔衍父母的辩论不多,但仍然隐隐约约的有着这点感觉。

  当然长庆让乔衍回去的说法不是这个,而是确确凿凿的是乔衍受了伤需要回去休息。

  鸠山夫没有阻拦,他只要求长庆不能回去,只能在菜圃过夜。而在半夜时分,他却不知不觉的离去,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让长庆见到了惊异无比的事。

  当十余个褐色布衣c凶神恶煞的汉子出现在菜圃上,长庆感到计划可能会落空。他们要将鸠山夫引进麻醉草中将他困住,但眼前这么多人

  从这些人的装扮举止看来绝不是善类,他们要么是鸠山夫的来自扶桑的同伙,要么是本地的曾经隐匿了的海盗。如今,他们走在一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海盗了。

  乔衍出现在地头了,他担心来得迟了鸠山夫会到村里去惊扰村人。

  他虽然受了竹签穿体的伤,但竹签已经拔出来,身体除了有点痛,却没有什么大碍。他昨晚还在天台打坐了个多时辰,很欣喜的发现,期门穴的阻塞已然畅通,经书上那条绿光线上标的穴道,未打通的只剩提托穴了。是不是再打通这个提托穴就能“穴流倒转,一泻无痕”?他也不知道,却感到了兴奋。是的,他不懂武功,甚至一点也不懂得,他的习练也是尝试c摸索性的,能够有一点点收效,自是感到很兴奋。

  鸠山夫见乔衍恰好来到,也是很兴奋的样子,好像觉得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在顺利进行。叫道:“你们现在就带咱们到基地去。”

  长庆与乔衍都巴不得他这样决定,他们离开这里越早越好,菜圃附近时常有村人出现,他们的情形被村人看到也不好。若然出于好奇过来探问,说不定还会遭他们毒手。只是现在天色尚早,还没看到村人的踪影。

  那个山谷人迹罕至,村人一般是不会到那去的,只要到了那里,他们对于村人来说,最少眼下是安全的。

  长庆与乔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争取找到捆住鸠山夫的机会。

  长庆自上次走进这个山谷,就觉得谷中充满了怪异,那两个绿人,那两只巨鸟,那些麻醉草,甚至是那里的空气都处处透着怪异。也怪异得他几乎没有再次前去的胆量。

  但是这次不同,他这次抱着的是赴汤蹈火的决心,反而希望那里还是着更多的怪异,能够有让他与鸠山夫他们在那同归于尽的机会。

  他与乔衍都在暗暗盘算,怎样才能引他们走进麻醉草丛。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鸠山夫必须先踏进去,若然让其他人先进,让鸠山夫觉察,将会前功尽弃。

  山谷距菜圃并不算远,沿着田间小路南行数里就到了长庆与乔衍上次进去的入口,入口处草木繁盛依旧,谷内传来不绝鸟鸣,有几分安静,又有几分活力。长庆却突然觉得,山谷出奇的静,让他感到心颤的静,以至于那些鸟鸣在他听来,只不过是低低的“唧唧”虫鸣。

  但是乔衍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觉得这是最寻常不过的现象,甚至还觉得是可爱。在他的心中,对这个山谷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恐惧,绿人c麻醉草c巨鸟带给他的是奇异的感觉,而没有一点点的恐惧。这或者与他的经历有关,他见到神仙一样的绿衣少女,见到那一阵烟一样的身影,经历了父母对他好像无尽的责骂c抵毁,他更乐于追寻奇异,而不是因为奇异而感到害怕。抑郁的生活,生又怎欢?备受责骂的生活,逝又怎惧?

  也因此,他向往奇异的生活,奇异的绿衣少女c奇异的经书,成了他心上最大的眷恋。

  他隐约感到,绿衣少女对他是关心的,经书不用说是真理铸就,而这对他的追求来说好像已经足够了。

  鸠山夫看到密林中的小径,率先就往里面闯,那些藤藤蔓蔓c荆棘在他眼前就好像只是普通的野草,他那巨大的裤管c巨大的双袖,好像分花拂柳一样轻松,所过之处枝条纷飞,好像闯进一只野牛。

  那些绿绒草呢,快快出来啊,即便不能捆住鸠山夫,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好的。长庆与乔衍不约而同的想。可是那些绿绒草也好像怕了他,并没有出现。或者出现,都已经让他手脚之力震飞。

  那十余汉子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入,长庆与乔衍反而走在后面。

  窜出树丛,鸠山夫突然停下脚步,咧嘴笑着打量着山谷,脸上露出好像十分满意之色。山谷太静了,除了风声c鸟声c虫鸣声,好像有着世外的寂静。鸟鸣山更幽,只要没有俗世的人声,在哪都好像是寂静的。

  鸠山夫细细的打量四周景色,眼睛最后停留在那个绿色的大池塘上,原来,这才是他最喜欢的风景,只有水的地方才适合建造基地,饮用或者洗澡。

  景色依旧,但是长庆没有见到绿人c巨鸟,好像当日所看都是幻象。

  “你们,在这站着。”鸠山夫命令式的。他慢慢的走向池塘,边走边退下上身的长衫。

  他要到池塘洗澡了,长庆与乔衍想,一颗心都激动的好像要跳出胸膛。

  池塘四周绿草环绕,他要走进池塘,必被麻醉草捆住,长庆与乔衍甚至想到,永远永远也不要告诉他麻醉草的解法,而这个解法,也不会在他身上施为。

  两人正在庆幸,鸠山夫的脚步却突然慢下来,好像每踏前一步,都要来一番思量。他脸上的轻松之色不见了,显得凝重而小心翼翼。

  鸠山夫怎么了?长庆与乔衍不约而同的想,难道他有这个本事,仅凭感觉就能想到绿草与池塘的异样?

  终于,鸠山夫停下了脚步,脸上有不甘,也露出少有的害怕之色。他开始慢慢的往后退,距离水边c麻醉草越来越远。长庆与乔衍瞪大了眼,不相信眼前发生的景象,鸠山夫竟能凭感觉就能察觉麻醉草的危险!

  但是鸠山夫显然害怕的不是麻醉草,因为他的目光早就离开了水边,望向水另一边的一大片丛林。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里,像是要把丛林看穿,但是他的脚还是在不停的后退。

  一会儿就退回到了众人旁边,他突然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抓住了长庆的咽喉。

  长庆本能的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掰,抓到的仍然好像一根铁,但长庆这回有了经验,在他的手刚刚抓住他咽喉的瞬间立即发力。他上次被他抓实了,就浑身酸软无力。

  长庆的力度是比不上鸠山夫,但也不是没有丝毫抗衡能力。他们武功上最大的差距是在身法上c技击上,鸠山夫不但力气比长庆胜一筹,而且身法如风,长庆自然是有不能抵挡的感觉。

  只是眼下,长庆双手掰着鸠山夫的一个手腕,鸠山夫也觉讨不了好去,他手腕有如刀割,好似要被长庆捏得断裂。他突然踏前一步,左掌夹着劲风拍向长庆的胸膛。

  而这也是他与长庆的差距所在,他可以着着进逼,而长庆只能拼命抵挡一处,甚至还没有丝毫力量去抵挡它处的进攻。

  鸠山夫的这掌下去,长庆即便不是立即吐血而亡,想必也是胸骨开裂。而就在这时候,乔衍好似疯虎一样撞到了鸠山夫的胸膛。按说鸠山夫这掌好似电闪,乔衍想抢救根本来不及,但在鸠山夫抓住长庆咽喉的刹那间他就用身子往鸠山夫撞去,此时正是恰好来得及。他想起了对付钱化与董盛的方法,在长庆危急之下,发尽力气撞去也是不假思索。

  鸠山夫似是丝毫不介意乔衍撞在身上,他还暗暗在想,乔衍这是自讨苦头,撞上他那似铁一样的身躯,乔衍只能是筋骨断裂的感觉。他的手掌并不停,好似凝聚了所有的力气要将长庆一掌击毙。

  从水边退回来,他的脸色就一直凶狠而可怖,好像心中有着很深的一股怨气要发泄在长庆身上。

  他这一掌已用了十成力量,就是想将长庆击毙的。

  然而,奇迹发生了,他的一掌并没能击到长庆身上,反之胸口好似锤击,胸骨如要断裂一般。他急速的往后翻出,卸开乔衍的余力,感到胸口郁闷,气息几乎凝结。

  这是乔衍身上发出的力吗?他有点不相信,甚至又抬眼看了看了水另一边的丛林。

  他脸色狐疑的看看乔衍,又时不时的看看丛林,不能确定这惊涛骇浪般的一击的力度来自哪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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