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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双蝶绣罗裙

  京城的这一夜,不只有杨青等人的欢歌笑语,在皇宫的一处幽暗房间内,一黑衣男子跪在魏忠贤与客氏面前。

  黑衣男子道:“大人让我们守在书店门口,果然守到了那女子。”

  魏忠贤道:“可探知到那女子什么来路?”

  黑衣男子叩头道:“厂公,我等无能,把人跟丢了,辜负了公公的厚望,请公公责罚。”

  魏忠贤一脚把男子踹倒,怒道:“责罚,责罚,你们真以为我不敢砍了你们这些废物?”

  黑衣男子起身,依旧保持着跪的姿势。

  客氏问道:“怎么回事?你且详细的说一遍。”

  黑衣男子道;“回奉圣夫人,我等按照公公的吩咐,一直守在书店门口,那时,大概才入一更天,我等见到那女子与另一女子进入了书店。”

  客氏道:“你是说除了那女子还有同伙?”

  男子点头,道:“我们欲找到那妖女的贼穴,怕打草惊蛇,便在外面等候,半柱香左右,两女出来,我几人跟上,怎知那两女走过街角便不见了身影,前面的兄弟也说并未看见两女过来,我等四处搜寻,终究没有发现两女藏身之处。”

  客氏问道:“那两女子到书店做了什么?”

  男子道:“属下已经把店主和伙计带了来,夫人可要询问?”

  魏忠贤道:“赶紧把人带上来。”

  男子出去,随后把戴着黑布头罩的店主与伙计带了进来,跪在地上,摘去了他们的头罩。

  店主和伙计忽觉眼前一亮,便见到一男一女坐在他们前面。

  店主看到魏忠贤,大喜,挣扎着起身,道:“你不是下午那个?”

  男子一脚踹向店主的小腿,店主重新跪在地上,男子道:“老实点。”

  魏忠贤冷冷问道:“傍晚有两个女子去了你那里?”

  店主害怕的留意着左右,答道:“回大人的话,傍晚确实有两位女子来到小店。”

  魏忠贤道:“你认识她们?”

  店主道:“不认识。”

  魏忠贤道:“她们来做什么?”

  店主道:“她们来找玉佩?”

  魏忠贤前倾着身子,道:“找什么玉佩?”

  店主道:“说是之前过来买书的时候,掉下了玉佩,所以过来寻找。”

  魏忠贤道:“那玉佩在你们手里?”

  店主摇头,道:“小的并不曾拾到玉佩。”

  魏忠贤指着伙计李三,道:“你说,玉佩在哪里?”

  伙计颤抖着身子,被魏忠贤一问,直接被惊的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魏忠贤皱眉,店主急忙答道:“回大人,那玉佩多半是被一位公子拾走了。”

  魏忠贤道:“你可认识那人?”

  店主摇头,道:“不认识,那公子也是第一次前来小店买书。”

  魏忠贤冷笑,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店主闻言大惧,死命的磕着头,连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魏忠贤甩了一下手,店主和小二随即被拖了出去。

  店主紧紧的扣着门框,道:“大人,大人,小人还有用,小人还有用。”

  魏忠贤摆手,侍卫松开店主,店主爬过来抱住魏忠贤的腿,道:“万一那女子再来小店,小人一定把她留下来,供大人发落。”

  魏忠贤道:“你怎么留下她?”

  店主狠狠道:“小人给她下蒙汗药。”

  魏忠贤笑道:“你果然还有点用处。”

  魏忠贤想了想,随即对店主后面的侍卫说道:“魏武,你从今日起,先在他的书店当几天伙计,待抓到那妖女,我为你论功行赏。”

  侍卫魏武抱拳道:“是,大人。”

  魏忠贤指了下店主,对魏武道:“你把他带走吧。”

  店主面有喜色,叩头道:“谢大人,谢大人。”

  店主看了眼伙计,小心问道:“大人,那我这伙计?”

  魏忠贤道:“怎么,你不满意?”

  店主连忙叩头,道:“小人不敢,小人马上就走。”

  店主连忙起身,准备与魏武离开。

  魏忠贤道: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

  店主装傻道:“小人并不记得今日发生了何事。”

  魏忠贤笑道:“你走吧。”

  店主与魏武急匆匆的离开了。

  伙计也被人拖走,不知去向。

  魏忠贤手指敲着桌子,对客氏道:“你那里有什么发现?”

  客氏硒笑道:那些个名公大臣平日里装模作样,言必称孔子,事事以圣人准则苛求皇上。私下里却男盗女娼,吃喝嫖赌没有他们不敢做的,孔子要是知道他的门徒现在是这般德行,估计会从棺材里跳将出来。不过,据燕子们传过来的消息来看,似乎这女子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

  魏忠贤看了眼男子,道:“还是要让燕子们不要懈怠,有些事情还是她们更得力一些。不像是这些废物。”

  男子的头越发的低了下去。

  客氏对男子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且下去吧。”

  男子叩头,随即缓缓退出门外。

  客氏对魏忠贤道:“完吾,你看要不要请几位大德高僧和道士?”

  魏忠贤道:“都是些骗子,请来干什么?再说皇上也不喜欢这些人。”

  客氏道:“有些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请来也不废几两银子,即便是不顶用,当个吉祥物也好。”

  魏忠贤道:“好了,你要去请便去请吧。不过要严查身份,不要让歹人趁机混入皇宫。”

  客氏点点头。

  两人的身影渐渐隐藏与重重帘幕之中。

  农历三月十九日,今天是恩荣宴的日子,杨青早早的就起了床,丫鬟如是打水进屋的时候,看到杨青正在书桌前拿着毛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如是放下铜盆,道:“少爷,我把水打来了。”

  杨青道:“哦,放下就好。”

  如是走到杨青身边,看向纸的内容,念道:“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如是噘嘴,道:“公子昨晚又去找狐狸精去了。”

  杨青放下笔,来到铜盆处,准备洗脸,听得如是这般说,哭笑不得道:“你家公子怎么就找狐狸精去了。”

  如是道:“我都听福兴讲了,说公子昨晚被两个狐狸精迷住了。”

  杨青擦着脸,道:“胡说,那是我设宴款待几位好友,找几人作陪,你不要听福兴胡说八道。”

  如是撇嘴,道:“在池东的酒宴上初次看到那位佳人,穿着绣有双碟的罗裙。淡施朱粉,如同野花般沐浴着清香。细细端详,她真是尽善尽美,每个人都称赞她细柳般的腰肢。她莫不是从巫山深处飘来的仙女,因为她来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浮动的白云。公子这样赞美人家,还说没被狐狸精迷住?”

  杨青放下手巾,洗了脸,感觉神清气爽,笑道:“我家如是‘士日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我看我这个进士倒要让给你了。”

  如是臭屁的挺起未发育好的胸膛。

  杨青走到如是面前,手指刮了一下如是的鼻子,道:“那我再考考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什么意思?”

  如是扑闪着大眼睛,道:“美丽贤淑的佳人,是君子的好配偶。”

  杨青莞尔一笑,道:“那你怎么还说人家是狐狸精?”

  如是道:“不一样的,ji女怎么能和良家子比。”

  杨青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ji女?”

  如是道:“福兴告诉我的。说是他亲自请来的。”

  杨青道:“那是福兴骗你的,还有两个奇女子,其中一人真是天姿国色,而且我敢说,她绝对不是ji女。”

  如是好奇道:“那公子的词是为了那女子写的?”

  杨青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见面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会是我的夫人,不容置疑。”

  如是张大了嘴巴。

  杨青继续道:“对了,今天她会来找我,如果她来时我不在,你一定要把她留下哦。”

  如是惊讶道:“公子你说她会亲自上门?”

  杨青点点头。

  如是道:“哪家的小姐如此不知羞?难道她没读过《女戒》吗。”

  杨青给了如是一个毛栗,道:“那是你以后的主母,你一定要尊敬她。”

  如是撇撇嘴,一字一顿道:“公子,老夫人让我提醒你,说你在外面可以胡闹,但不要忘记家里面还有个未婚妻。”

  杨青惊讶的看着如是,道:“我娘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如是幸灾乐祸道:“老夫人早就和我说了。而且老夫人估计就要带着佳欣小姐上京来了。”

  杨青张大嘴巴,道:“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如是一板一眼装模做样道:“夫人说了,一定不要让那小皮猴子知道,之前他借口科举要认真学习也便由着他了。但现在考了进士,就不能再拖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佳欣小姐苦苦等待的一番情意。更何况,二十四岁还没结婚,家里都成了乡里的笑话。”

  杨青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你且把我的蓝罗袍准备好。”

  如是道:“哪个蓝罗袍?”

  杨青道:“就是昨日传胪时我穿的进士巾服。”

  如是问道:“公子要做什么?”

  杨青笑道:“今日皇上赐我等新科进士宴于礼部,叫做恩荣宴。虽然中午才开始,但是于礼不能不早去。”

  如是一下蹦了起来,道:“太好了,公子,我马上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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