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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第38章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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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入虎口!萧长宁打心眼里拒绝这个提议。

  可沈玹目光沉沉, 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威严。萧长宁挣扎了片刻, 终是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沈玹身侧的软垫上, 与他相隔不到半臂的距离。

  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更强烈了,如潮叠涌,如丝缠缚。

  沈玹并未质问她昨日避不见人的失礼, 只微抬下颌,吩咐道:“进膳。”

  随侍的小太监很快将早膳呈了上来, 两人的食案上皆配三菜一粥, 无非是驴肉火烧c切片酱肉c上汤白菜和鸡茸粥之类, 家常得很,远不及御膳房做的精致。

  只不过,萧长宁的案几上多了一份金丝糕配红豆汤。

  萧长宁暗中抬眼观察, 发现沈玹案上并未有这份甜汤,独她一份。

  沈玹这是在甜食里暗藏了什么玄机?

  金丝糕警告?

  萧长宁活生生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吃不惯粗粮, 没有动驴肉火烧,只用玉勺搅动粥碗,小口啜饮, 眼神不住地往沈玹身上瞟, 有些看不透这位提督太监的想法。

  喝完了粥,她小心翼翼地用细柄的小银勺切开金丝糕, 并未发现中间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别看了, 没毒。”沈玹突如其来地出声。

  被看穿心事的萧长宁勺子一抖, 糕点险些洒了出去。她微红着脸, 眼神因尴尬而游移,掩饰似的送了一勺糕点进嘴。金丝糕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她忍不住又多吃了两口,心情舒畅了不少。

  沈玹侧首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斜飞入鬓的浓眉微微上挑,声音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长公主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萧长宁放下碗勺,红唇轻抿,有些难堪地扭过头,“昨日是本宫的不对。”

  沈玹不疾不徐道,“哦?长公主不对在何处?”

  明知故问!

  萧长宁最不喜沈玹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蹙了蹙眉,细声软语地回击,“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宫不该使小性子与沈提督分居,未尽妻子本分。”

  闻言,沈玹极低极低地笑了声。

  随即,他道: “长公主不必避我如蛇蝎,说实话,本督也不指望你能与我同寝共眠。”

  萧长宁眼睛一亮,纤长的睫毛因不可置信而扑闪,“真的?你同意分床而居?那你昨夜为何生气,连晚膳都不愿给我们吃?”

  听着她一连串地发问,沈玹气定神闲道,“我没有强迫女人的嗜好,分房而睡可以,但膳食出行,须与我作伴,不可避着我。记住,在外人眼中,你终究是本督的妻,新婚第二日便拒不同食,未免闹得太过,落人口舌。”

  堂堂东厂提督,早已恶名远扬,还怕夫妻关系不和落人口舌?

  虽心中万般疑惑,萧长宁还是悄悄松了口气,点头道:“只要提督以礼待我,什么都好说。你且放心,一日三餐,出行走动,本宫都应承你。”

  见沈玹盯着自己,萧长宁又有些发汗,“你总看着我作甚?不吃饭”

  而后一惊:沈玹面前的盘子早已干干净净,连一粒米也不曾剩下,盘子光可照人。

  可离上菜到现在,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

  他究竟是如何在半刻钟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风卷残云的?

  沈玹拿起案几一旁盛放的湿帕子,慢斯条理地擦了擦手,道:“东厂之人久经训练,行动迅速,吃饭亦是如此。”

  萧长宁‘哦’了一声,鼓足勇气试着同沈玹拉拢关系,找了个话题,“你们东厂的厨子是谁?菜肴虽然简朴,但胜在味美,回味无穷。”

  沈玹将湿帕子整齐叠好,放在一旁,漫不经心道:“长公主的膳食,皆是白虎役役长吴有福亲力操办。”

  萧长宁纳闷道:“你们东厂,厨子也能位列四大役长之一?”

  沈玹笑了声,极尽张狂, “我们这位吴役长虽然精通庖厨,但真正让他位列四大役长之一的,可是另一项绝活。”

  萧长宁不明所以,“是何绝技?”

  沈玹接过话茬,慢斯条理地吐出两个字:“炼毒。”

  “”

  萧长宁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面前空空的粥碗,扯了扯嘴角艰涩道,“本宫吃饱了。”

  沈玹似乎找到了乐趣,好整以暇地看她,“你且放心,毒c药和香料,他还是分得清的。下次若长公主赏脸,本督将四名役长引荐给你认识。”

  萧长宁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自己奉太后之名下嫁沈玹,沈玹应该多加防备才是,怎会如此毫无芥蒂地将自己的心腹引荐给自己?若是自己摸清了东厂的部署,就不怕自己出卖他?

  萧长宁虽然表面柔弱呆傻,实则敏感伶俐,尽管如此,她依旧看不透沈玹的想法这个男人,远比精于算计的梁太后要可怕得多。

  思忖片刻,她只好含糊其辞道,“听提督安排。本宫吃饱了,先回房歇息。”

  “慢着。”沈玹叫住了她。

  萧长宁只好又重新坐下,微微侧首望他,水灵的眼睛亮汪汪,像是某种柔弱的食草动物。

  沈玹不自觉放缓了声调,“长公主乃帝姬之尊,睡在下人的偏间终究不妥,传出去恐叫人弹劾东厂小气怠慢。本督已命人收拾了南阁的屋子,你今日便可搬进去,少了什么东西,尽管告知本督。”

  南阁?那不是就在沈玹寝房的对面,只隔着半个庭院?

  近虽近了些,但好歹不用陪太监睡觉了!萧长宁心中暗喜。

  又听见沈玹道,“你的猫,本督已命小林子送还你房中。”

  这个惊喜非同小可!即便对面是恶名远扬的沈提督,萧长宁也忍不住展露了笑颜,欣喜道:“你抓到琥珀了?”

  提到那只猫,沈玹微微不耐,“昨夜在我房中叫了一夜,烦得很。”

  虽是不耐,但并没有恶意。萧长宁总算没那么怕沈玹了,忙道:“本宫会好好教养琥珀,以后不会打扰你的。”

  说着,她迫不及待地起身,想回去看看琥珀是否受伤。可才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踟蹰,欲言又止。

  沈玹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催,只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果然,萧长宁试探道:“今日归宁,本宫需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沈玹抬眼,眸中划过一丝暗色。

  片刻,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山伫立,一抹斜光打在他微勾的嘴角上,明明在笑,却没有一丝温度。

  他说,“本督有公务缠身,便不陪长公主同去了,还请长公主替我向太后问好。”

  萧长宁知道他向来与梁太后不对付,想必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得到回宫归宁的允许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朝沈玹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出了门去。

  待萧长宁窈窕的身姿消失在庭院中,屋内的阴影处拐出一个微胖的身躯,正是以炼毒和厨艺著称的白虎役役长,吴有福。

  “长公主真是个有趣的人。”吴有福笑眯眯道,“厂督对她稍加辞色,她便见好就收,绝对不冒犯分毫;而厂督给她一个台阶,她便顺杆而上,讨得回宫归宁的机会咱们这位提督夫人,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天真柔弱啊。”

  沈玹的目光停留在萧长宁离去的方向,嗓音低沉,“能在梁太后手底下活下来的,自然不会太笨。长公主审时度势,于本督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闻言,吴有福忽的抱拳,“属下恭喜大人。”

  “哦?”沈玹挑眉,眸中一派沉稳通透,勾起嘴角道,“何喜之有?”

  吴有福但笑不语,温温吞吞地转移话题,“不知长公主此番归宁,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六年前的洗碧宫繁华正盛,萧长宁那艳冠后宫的生母余贵妃仍健在。托其母的福,貌美娇气的萧长宁便更得先皇喜欢。余贵妃最得宠的那几年,长宁公主的吃穿用度,甚至比梁皇后所出公主更胜一筹。

  而此时,十二岁的小公主叉着腰,瞪眼看着垂首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太监,微抬下颌,语气中尽是荣宠加身的骄纵,拧眉道:“脏死了。”

  春阳正好,落红飘香,那少年一身暗沉的赭石色太监服沾了泥水,后背的衣裳因鞭刑而破裂成布条,鞭伤混合着血迹,污秽不堪。可奇怪的是,尽管身陷囹圄,那少年却无一丝狼狈之态,半聋拉着眼睑,睫毛投下一片带着凉意的阴影。

  这少年太监,便是沈玹。

  对了,那时的沈玹还不是如今权倾天下的大宦官沈提督,他甚至还不叫沈玹,贱名沈七,不知犯了什么事,受了一顿鞭刑后,便被从司礼监贬至萧长宁的洗碧宫干杂役。

  初见之时,面对萧长宁的审视,沈七只是轻轻抬手抹去脸上飞溅的血渍,勉强站直身子,姿态清冷而淡定。

  萧长宁很头疼。

  她向来不喜欢太监,从先帝纵容东厂做大c宦官干政算起,她就讨厌那群阴阳怪气c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太监!所以,她的洗碧宫是各宫殿中阉人最少的地方。

  沈七低着头,萧长宁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一颗血珠沿着鬓角划过他瘦削英气的脸颊,又从光洁的下巴处滴落尘埃。

  “公主,他叫沈七,是司礼监拨给您差使的杂役。”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说。

  “司礼监?若非犯了事,司礼监的太监又怎会贬来我这做杂役?”多半是个烫手山芋,萧长宁想也未想,对着少年撂下狠话:“才不要阉奴服侍,本宫最讨厌他这般欺下媚上的娘娘腔!”

  话音刚落,一直垂首的沈玹忽的抬眼看她。

  时隔六年,萧长宁已然忘记了他的容颜,唯有那一双狭长年轻眼睛,如同刀刻般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中——阴冷,锋利,且危险,像极了某种蛰伏的兽类。

  萧长宁蓦地一僵,觉得自己这话兴许说得太重,简直是在这小阉人的伤口上撒盐可即便是她出口伤人了又如何?她是个公主,焉有公主向阉人道歉之理?

  “公主,那他如何处置?”宫女出声,唤回了萧长宁的神智。

  萧长宁嘴唇张了张。半晌,她干咳一声,没什么底气地哼道:“东厂那边不是缺人手么?我看他正合适。”

  熟知这一送,萧长宁便亲手将沈玹推上了六亲不认c佛挡杀佛的修罗之路

  六年后。

  秋日小憩,萧长宁从梦中惊醒,昏昏沉沉地坐直身子。

  帷幔外站着一人,隐隐有抽泣声传来。萧长宁一手扶额,一手撩开杏黄色的纱帐,果见十四岁的小皇帝萧桓可怜巴巴地站在床榻边,稚气未干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湿泪。

  一见到亲姐,萧桓将嘴一瘪,眼泪颇有决堤之势,悲戚道:“阿姐”

  萧桓在众多姊妹中排行老六,是萧长宁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余贵妃病逝后,年纪尚小的萧桓被寄养在了早年丧子的梁皇后膝下。去年冬,先帝溘然长逝,萧桓在梁皇后的扶持下登了基。

  梁太后以新皇年幼懵懂为由垂帘听政,与东厂势力暗中较量,小皇帝在夹缝中艰难生存,日子过得并不比萧长宁好。

  秋老虎来势汹汹,天气依旧炎热,萧长宁只披了件单衣便下了榻,伸手接过宫婢递来的绸帕,胡乱为萧桓抹去眼泪,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太后又责骂你了?”

  小皇帝摇了摇头,抽噎道:“没。”

  萧长宁疑惑:“那你哭什么?”

  小皇帝悲戚难忍,用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望着萧长宁,嚎啕道:“阿姐,朕对不起你!”

  “哎,别!”

  小皇帝发育的快,此时已与萧长宁一般高了,像条大狗似的扑过来,萧长宁只得手忙脚乱地拥住他,反被撞得后退一步。衣裳被皇帝的眼泪鼻涕抹湿,萧长宁长叹一口气,屈指弹他光洁的额头,“说罢,皇上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

  “阿姐”萧桓抬起略带稚气的脸庞,红着眼拉着萧长宁的衣袖,可怜巴巴道,“沈提督说若不将你嫁给他,他就要废了朕另立新君呜呜呜”

  萧长宁困意未散,脑子一时未曾转过弯来,掏掏耳朵问道:“沈提督?谁?”

  小皇帝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就是六年前被你骂做娘娘腔的那个,沈玹”

  轰隆隆——

  恍若惊雷当头劈过,萧长宁瞬间清醒,面色煞白。

  沈玹的大名如雷贯耳,年纪轻轻便沾着满手的鲜血坐上了东厂提督之位,近两年来,光是听到他的名字便能让人吓得两股战战!这样一个恶名远扬的罗刹权宦,萧长宁避之不及,何时招惹过他?

  等等六年前?娘娘腔?

  “当年被我骂做娘娘腔的那个小太监,不是叫沈七吗?!”

  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将我堂堂一国长公主嫁给太监?真是荒谬至极!朝臣同意吗?先帝同意吗?萧家皇陵的列祖列宗同意吗?”

  慈宁宫内,萧长宁眼睛红红,“你们都欺负我生母早逝,是个没有靠山的可怜儿。”

  这些天,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可梁太后铁了心的要将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公主卖给太监做老婆。

  面对萧长宁的哭闹,梁太后视若不见,只是滚着手中那串沉香木坠红宝石的佛珠。良久,她抬起细长的眼来,叹道,“长宁,哀家同意将你嫁给沈玹,不是为了哀家自个儿的利益,而是为了先帝,为了皇上,为了我大虞的江山不会毁于阉人之手!沈玹与皇室结了姻亲,东厂便会死忠于皇上”

  所以就活该牺牲她?

  萧长宁浑身发抖,猛然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脖颈处,决然道,“太后若不收回懿旨,我宁死不从!”

  她以性命相逼,梁太后只是一声冷笑,漠然地看着她作妖,如同在看待一个笑话。

  梁太后声音沉沉,“长宁,哀家实话同你说,你今儿便是死在哀家面前,这尸首也得穿上嫁衣,抬入沈家的祖坟。你向来是个聪明人,当知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顿了顿,她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冷的目光扫过萧长宁的面容,“更何况,沈提督一向是睚眦必报之人,若非你曾经对他做过什么,种下了孽果,他又为何看不上其他几位长公主,偏偏点名要娶你?”

  这一句话简直戳中了萧长宁的死穴。当年那句“本宫最讨厌你们这些欺下媚上的娘娘腔”如同梦魇,在耳畔挥之不去

  萧长宁哪能想到啊,如今权倾朝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东厂提督沈玹竟就是当年那个落魄的小太监沈七!又怎会料到,他会因为一句话记恨整整六年!

  见萧长宁濒临崩溃,梁太后又放软了语气,哄她道:“长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你今日不嫁给他,将来这万里河山怕是要改名易姓姓沈了。可如果你顺利嫁给了他,至少还是个公主,亦是提督夫人,他不敢杀你,又是个太监,你不必担心被他玷污,兴许几年后就完璧归赵了。”

  萧长宁对上梁太后那算计的眼神,心想: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一个嫁过权宦的公主,哪还有完璧归赵之日?

  见萧长宁挣扎不语,梁太后懒懒起身,温柔地握住萧长宁颤抖的手,拿下她手中的簪子。

  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直视着萧长宁的眼睛,哑声诱循道:“萧桓是你的亲弟弟,若哀家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命丧沈玹之手了。长宁,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罢?”

  “你以为,嫁过去一个我能改变什么?”

  “至少我们有机会。”

  “太后何意?

  “协助哀家和皇帝,杀了沈玹。”

  萧长宁瞳仁一缩,抽出手,后退一步。

  梁太后眯了眯眼,下了最后通牒:“东厂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唯有清君侧方能保全萧家性命。沈玹死后,哀家定以大礼迎你回宫,加封食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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