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李斯看着皇帝命人送过来的卷饼，神色有些复杂。
这是什么意思？
李斯最近越来越觉得皇帝对自己越来越疏远，现在赐给他这个稀罕玩意儿，宫人说名曰桃糜卷饼莫不是皇帝在暗示什么？
胡海若知道李斯正对着卷饼深思，只能感叹古人真的是想得太多。胡海只是觉着这东西还可以，横竖宫里又不缺这点儿玩意儿，直接安排御膳房每个大臣处送了一份过去。只不过胡海没想到的是，不少一直怀着小心思的大臣，都以为皇帝这是在敲打他们。
于是胡海的“龙威”在大臣们心中又拔高一截——这皇帝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外边儿群臣提心吊胆丝毫不影响宫里的人。除了御膳房，宫里其他小厨房的厨子听说皇上专门成立天厨科研究膳食，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地折腾，还真折腾出不少美味。最让胡海佩服的，当属御膳房中资历最老的一个御厨。那日胡海命人将桃子捣成糜，这厨子居然受到启发，把果酱给弄了出来。
果味制品，鲜食是一种风味，熟食亦别有风格。胡海十分激动，直接封这个厨子做天厨科首席厨师。这一下子，整个皇冠厨子界都沸腾了：
神啊，做菜做得好还能当官的！
于是在外界看不到的高墙之内，原本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厨子们突然迸发出空前的干劲儿，以至于后来胡海都有点儿被这群厨子研发美食的热情弄得有点儿惊。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胡海最烦心的，莫过于自己一激动给那个研究出果酱的厨子封了官位的事儿。
封官旨意一下，必然是要昭告群臣的。胡海本以为这件事儿就是下个令的事儿，不料次日朝会，许多大臣纷纷站出来反对。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一个大臣站出来，“这厨子一无战绩二无军功，贸然晋升，难以服众啊！”
胡海这才想起来，秦朝封官加爵可是有规章制度的。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封官一直以军功爵制为主，黔首无军功者难入仕，除非你爹够硬爷爷够硬祖宗够硬，能给你预定一个内部名额。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并未对这制度做出什么大的改变；秦二世更不用提了。
胡海真是没想到，就给厨子封个官能牵出这么大的问题。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
胡海这下脑袋真的是要炸了。就这么一会儿，满朝文武站出来的能有三分之二，胡海心理嘀咕，感情“三思”诀这年月就有了啊！先前胡海研究那些几十年不上朝的皇帝的时候还觉着真是作死，现在胡海宁愿作一回死，或者杀几个大臣让人闭嘴？
但是，胡海又不能杀人。就算要杀人，那也得扣上个罪名，而且这三分之二的朝堂可不是说杀就能杀了的，要真来这么一回，估计胡海离入土也不远了。
于是胡海还得憋着火气好声好气跟群臣绕圈圈。胡海突然觉得，“拖字诀”必要的时候，真是能救命的啊
“朕深知诸位爱卿之忧虑，无奈朝会有限，众卿想必还有许多话没说清楚——这样，朕给众爱卿一日，今日城门关闭之前各位将对于此事想说的话，拟成文书，递上来，朕也好广知人意而行事。至于给御膳房加官一事，可先搁置，待朕整体考量诸位爱卿意见之后，再做决断。”
大臣们的意思本是让皇帝收回成命，可人家皇帝陛下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还要再谏，怕是脑袋就要搬家了。倒还真有几个，不知道是真耿直还是怎么的，依旧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赵高见胡海面色不善，连连向那几个人使眼色。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夜里没有像样的照明设施看书看得久了还是怎么的，跟没看见赵高的暗示一样，大有皇帝不松口就不罢休的态势。
饶是胡海脾气好，这下子也炸了。作为一个现代人，胡海自认为涵养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这几个人，真是有点儿，过分了。
要说这几个人耿直进谏，也还好，就事论事胡海也说不出什么过处；但这几人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就要指着胡海鼻子骂上了。一开始胡海并没当回事儿，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儿——这话里话外说的什么意思？
“始皇帝尸骨未寒，天下百废待兴，陛下不承先帝遗志兴大道，而专注小道，将先帝置于何等境地？”
“阿房宫倾注先帝心血，方有规模而一朝废弃，莫不叫先帝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黔首愚民，从徭役而效力于国，乃无上荣宠，今陛下一旨摒弃，弃子民于荒蛮混沌之境地，先帝若神灵有知，该当如何哀恸！”
“先帝明旨，世世代代不得行追谥之事，以避子议父c臣议君之陋习，如今陛下下旨为始皇帝著书立传，悖始皇帝圣意而行之，实乃大不敬也！”
“先帝秉持商君之法，以军功论官爵赏赐，如今陛下竟只以口腹之欲而加封小道贼佞，悖天道而为，陛下若不收回成命，恐天降警示矣！”
胡海听得头都要冒烟儿了。合着自己做得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作死呢？一句一个“先帝”，先帝都进了骊山了！还“先帝”“先帝”的，先帝能来看看你们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还是怎么的？
胡海突然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到底是为什么了。
胡海一开始火冒三丈，后来越听越平静。
战国时商君变法，终被车裂；汉景帝c武帝下旨削藩，众藩王揭竿而起；王安石c张居正力图新法救国，终是昙花一现；戊戌旧事，百日维新，终血洗菜市口胡海是学史的，这些历史改革旧事，胡海为了应考可为是白天背晚上背说梦话都能背一段儿。当时自己的理解，不过局限于这些改革家的新法威胁到旧势力的利益，因而遭到了旧势力的疯狂报复。现如今朝堂之上的种种，胡海突然特别钦佩那些改革家的勇气。
商君变法效果显著，是秦国君主变法之志坚定，虽然秦君为息事宁人，商鞅必须身死，但商君死而商法存；王安石变法最终失败，除了政策本身或多或少有些偏理想c偏激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最高权力者的更迭，且最高权力对新法的态度截然相反。无论身死法存还是身存法死，里面终究脱离不开统治者的阴影。统治者为统治妥协也好，统治者本身不支持也罢，对改革本身都是很大的威胁。
胡海冷冷地看着朝堂之上还在滔滔不绝细数二世“罪责”的几个大臣，对以前学的书面知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胡海原本以为，凭借穿越者的金手指，创造一个强盛的大秦绝对是小菜一碟；经此一事，胡海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也慎重了许多。今后该怎么做，是得好好想想了。
赵高见胡海阴沉冰冷的脸色，心里恨不得上去掐死底下没完没了的罪魁祸首。他们倒是轻松，说完抬屁股就走，自己可还在二世身边儿伺候着！二世惹了一肚子的气，大臣都走了，要撒气招谁？还不是自己受罪！
底下侃侃而谈的几人根本没看皇帝的脸色和赵高的眼色，依旧口若悬河。胡海听得心越来越沉，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穿越以来，赵高对自己都得百依百顺，这些人却明摆着不给皇帝面子，到底是读书人的气节，还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里，胡海突然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谏言这么简单。
“臣等请陛下立即收回成命，免受天罚！”言罢，几个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长拜不起。
胡海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人，也不说话。赵高摸不清楚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敢出声。至于底下其他的大臣，一个个眼观鼻口耳观心，能不弄出声响绝对不动一下。
“今日朝会朕还有一事。”胡海不再搭理底下跪着的几人，愿意跪着就跪着，自己还有正事儿要办，“这几次朝会，朕深感紧迫。国内之事繁杂，北部蛮夷虎视眈眈。天下初定，百业待兴，相信众爱卿也觉得事务繁多，日日劳累不堪。思量多日，朕决定，给朝会定一个流程。今后朝会都按照这个流程来办。
“诸位爱卿各司其职，各有分工。首先，每日禀报之事，诸位爱卿将所需进言之事按紧要次序依次排列，发言时应条理清晰，不然纵使卿等一片赤诚，谁都听不懂，不好。
“其次，诸位爱卿若有什么想法c思虑，可专门写成文章，拟好题目，提前递上来。朕与二位丞相将现行审读。若有好的奏疏，朕将重点拿到朝会之上与群臣商议，免得因职位资历不足而埋没兴国之计。
“每日朝会，先行禀报质询，每人十五最多一刻钟。重要事宜禀报质询之后，便是奏疏商讨，省得纷争半日没半个成见。”
群臣没想到二世皇帝根本没搭理那几个人的叫嚣，直接说了以后朝会的规矩，一些资历比较深的大臣一下就能领悟到胡海提出的新流程的好处，立马出声附和。最终冯去疾出列，说了一通好话，胡海定下的流程就算正式通过了，胡海直接下旨，新流程明日起立即执行。
胡海没心思再听别的，直接下了朝。这下底下跪着的几人可有点儿慌神儿了——
这这这这皇帝没让他们起来，他们也不敢起来啊！
李斯看着胡海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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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李斯最近越来越觉得皇帝对自己越来越疏远，现在赐给他这个稀罕玩意儿，宫人说名曰桃糜卷饼莫不是皇帝在暗示什么？
胡海若知道李斯正对着卷饼深思，只能感叹古人真的是想得太多。胡海只是觉着这东西还可以，横竖宫里又不缺这点儿玩意儿，直接安排御膳房每个大臣处送了一份过去。只不过胡海没想到的是，不少一直怀着小心思的大臣，都以为皇帝这是在敲打他们。
于是胡海的“龙威”在大臣们心中又拔高一截——这皇帝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外边儿群臣提心吊胆丝毫不影响宫里的人。除了御膳房，宫里其他小厨房的厨子听说皇上专门成立天厨科研究膳食，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地折腾，还真折腾出不少美味。最让胡海佩服的，当属御膳房中资历最老的一个御厨。那日胡海命人将桃子捣成糜，这厨子居然受到启发，把果酱给弄了出来。
果味制品，鲜食是一种风味，熟食亦别有风格。胡海十分激动，直接封这个厨子做天厨科首席厨师。这一下子，整个皇冠厨子界都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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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外界看不到的高墙之内，原本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厨子们突然迸发出空前的干劲儿，以至于后来胡海都有点儿被这群厨子研发美食的热情弄得有点儿惊。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胡海最烦心的，莫过于自己一激动给那个研究出果酱的厨子封了官位的事儿。
封官旨意一下，必然是要昭告群臣的。胡海本以为这件事儿就是下个令的事儿，不料次日朝会，许多大臣纷纷站出来反对。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一个大臣站出来，“这厨子一无战绩二无军功，贸然晋升，难以服众啊！”
胡海这才想起来，秦朝封官加爵可是有规章制度的。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封官一直以军功爵制为主，黔首无军功者难入仕，除非你爹够硬爷爷够硬祖宗够硬，能给你预定一个内部名额。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并未对这制度做出什么大的改变；秦二世更不用提了。
胡海真是没想到，就给厨子封个官能牵出这么大的问题。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
胡海这下脑袋真的是要炸了。就这么一会儿，满朝文武站出来的能有三分之二，胡海心理嘀咕，感情“三思”诀这年月就有了啊！先前胡海研究那些几十年不上朝的皇帝的时候还觉着真是作死，现在胡海宁愿作一回死，或者杀几个大臣让人闭嘴？
但是，胡海又不能杀人。就算要杀人，那也得扣上个罪名，而且这三分之二的朝堂可不是说杀就能杀了的，要真来这么一回，估计胡海离入土也不远了。
于是胡海还得憋着火气好声好气跟群臣绕圈圈。胡海突然觉得，“拖字诀”必要的时候，真是能救命的啊
“朕深知诸位爱卿之忧虑，无奈朝会有限，众卿想必还有许多话没说清楚——这样，朕给众爱卿一日，今日城门关闭之前各位将对于此事想说的话，拟成文书，递上来，朕也好广知人意而行事。至于给御膳房加官一事，可先搁置，待朕整体考量诸位爱卿意见之后，再做决断。”
大臣们的意思本是让皇帝收回成命，可人家皇帝陛下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还要再谏，怕是脑袋就要搬家了。倒还真有几个，不知道是真耿直还是怎么的，依旧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赵高见胡海面色不善，连连向那几个人使眼色。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夜里没有像样的照明设施看书看得久了还是怎么的，跟没看见赵高的暗示一样，大有皇帝不松口就不罢休的态势。
饶是胡海脾气好，这下子也炸了。作为一个现代人，胡海自认为涵养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这几个人，真是有点儿，过分了。
要说这几个人耿直进谏，也还好，就事论事胡海也说不出什么过处；但这几人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就要指着胡海鼻子骂上了。一开始胡海并没当回事儿，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儿——这话里话外说的什么意思？
“始皇帝尸骨未寒，天下百废待兴，陛下不承先帝遗志兴大道，而专注小道，将先帝置于何等境地？”
“阿房宫倾注先帝心血，方有规模而一朝废弃，莫不叫先帝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黔首愚民，从徭役而效力于国，乃无上荣宠，今陛下一旨摒弃，弃子民于荒蛮混沌之境地，先帝若神灵有知，该当如何哀恸！”
“先帝明旨，世世代代不得行追谥之事，以避子议父c臣议君之陋习，如今陛下下旨为始皇帝著书立传，悖始皇帝圣意而行之，实乃大不敬也！”
“先帝秉持商君之法，以军功论官爵赏赐，如今陛下竟只以口腹之欲而加封小道贼佞，悖天道而为，陛下若不收回成命，恐天降警示矣！”
胡海听得头都要冒烟儿了。合着自己做得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作死呢？一句一个“先帝”，先帝都进了骊山了！还“先帝”“先帝”的，先帝能来看看你们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还是怎么的？
胡海突然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到底是为什么了。
胡海一开始火冒三丈，后来越听越平静。
战国时商君变法，终被车裂；汉景帝c武帝下旨削藩，众藩王揭竿而起；王安石c张居正力图新法救国，终是昙花一现；戊戌旧事，百日维新，终血洗菜市口胡海是学史的，这些历史改革旧事，胡海为了应考可为是白天背晚上背说梦话都能背一段儿。当时自己的理解，不过局限于这些改革家的新法威胁到旧势力的利益，因而遭到了旧势力的疯狂报复。现如今朝堂之上的种种，胡海突然特别钦佩那些改革家的勇气。
商君变法效果显著，是秦国君主变法之志坚定，虽然秦君为息事宁人，商鞅必须身死，但商君死而商法存；王安石变法最终失败，除了政策本身或多或少有些偏理想c偏激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最高权力者的更迭，且最高权力对新法的态度截然相反。无论身死法存还是身存法死，里面终究脱离不开统治者的阴影。统治者为统治妥协也好，统治者本身不支持也罢，对改革本身都是很大的威胁。
胡海冷冷地看着朝堂之上还在滔滔不绝细数二世“罪责”的几个大臣，对以前学的书面知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胡海原本以为，凭借穿越者的金手指，创造一个强盛的大秦绝对是小菜一碟；经此一事，胡海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也慎重了许多。今后该怎么做，是得好好想想了。
赵高见胡海阴沉冰冷的脸色，心里恨不得上去掐死底下没完没了的罪魁祸首。他们倒是轻松，说完抬屁股就走，自己可还在二世身边儿伺候着！二世惹了一肚子的气，大臣都走了，要撒气招谁？还不是自己受罪！
底下侃侃而谈的几人根本没看皇帝的脸色和赵高的眼色，依旧口若悬河。胡海听得心越来越沉，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穿越以来，赵高对自己都得百依百顺，这些人却明摆着不给皇帝面子，到底是读书人的气节，还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里，胡海突然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谏言这么简单。
“臣等请陛下立即收回成命，免受天罚！”言罢，几个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长拜不起。
胡海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人，也不说话。赵高摸不清楚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敢出声。至于底下其他的大臣，一个个眼观鼻口耳观心，能不弄出声响绝对不动一下。
“今日朝会朕还有一事。”胡海不再搭理底下跪着的几人，愿意跪着就跪着，自己还有正事儿要办，“这几次朝会，朕深感紧迫。国内之事繁杂，北部蛮夷虎视眈眈。天下初定，百业待兴，相信众爱卿也觉得事务繁多，日日劳累不堪。思量多日，朕决定，给朝会定一个流程。今后朝会都按照这个流程来办。
“诸位爱卿各司其职，各有分工。首先，每日禀报之事，诸位爱卿将所需进言之事按紧要次序依次排列，发言时应条理清晰，不然纵使卿等一片赤诚，谁都听不懂，不好。
“其次，诸位爱卿若有什么想法c思虑，可专门写成文章，拟好题目，提前递上来。朕与二位丞相将现行审读。若有好的奏疏，朕将重点拿到朝会之上与群臣商议，免得因职位资历不足而埋没兴国之计。
“每日朝会，先行禀报质询，每人十五最多一刻钟。重要事宜禀报质询之后，便是奏疏商讨，省得纷争半日没半个成见。”
群臣没想到二世皇帝根本没搭理那几个人的叫嚣，直接说了以后朝会的规矩，一些资历比较深的大臣一下就能领悟到胡海提出的新流程的好处，立马出声附和。最终冯去疾出列，说了一通好话，胡海定下的流程就算正式通过了，胡海直接下旨，新流程明日起立即执行。
胡海没心思再听别的，直接下了朝。这下底下跪着的几人可有点儿慌神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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