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皆是幸福的模样
五年后。
幼小的女孩站在花丛边，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一株开得正艳的小花。旁边，一个身穿蓝色丝绸宽松连衣裙的女人慢慢走近，她将手温柔地放在女孩头顶揉了揉，女孩抬头看她，用稚嫩的童音问道：
“姑姑，我爸爸呢？”
“你爸爸”听到这个词语，女人表情动了一动，她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脸，眼神却流向缥缈的远方：“他不在这里。”
“郭妤祺你丫能不能不用一副我哥已经死了的语气说话？！”
修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郭妤祺翻了个白眼，双手叉着腰大步流星就朝修杰走了过去。
“修杰你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呢！啊？！”
“没什么语气，这鸡翅不是烤好了吗？我喊你过来吃，嘿嘿。”见到郭妤祺冒火的神情，修杰立刻堆起笑脸，乖乖把手里的烤鸡翅递给郭妤祺。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跟郭妤祺结婚之后，修杰的性情可谓大变，而郭妤祺渐渐大起来的肚子，更是让修杰对她几乎百依百顺。
“别光想吃肉，香菇你吃吗？”他拿起一串香菇问道。
“唔我想吃培根卷。”郭妤祺撒娇似的嘟起嘴，正想继续卖萌，却看到路漫提着两瓶可乐走了过来，她急忙挥手叫她道：“嫂子！梦楠找爸爸呢！”
“嗯好。”路漫把可乐放到桌上，转身走向还在花坛边乖乖站着的女孩旁边抱起她：“爸爸在后院教哥哥游泳呢，妈妈带你去。”
女孩啃着小手，眯眼笑着点头。
盛夏的夜晚，路漫家的前院因为bbq而热闹非常，后院却异常安静。夜空中繁星点点，路漫抱着修梦楠绕过房子，走到院子后边翻新的游泳池。游泳池中的水在灯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明丽的水波映在池水中的男人的眼里，让他整个似乎都镶上一层光圈。
“对，就是这个样子。”修远托着修禹楠的小手，看着面前胖乎乎的小家伙两条腿不停在水中扑腾，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觉得不对，我爸爸教我的不是这样的！”泳池边，另一个比修禹楠稍大一点的小男孩坐在那里，脚伸进水池中，前后晃动着。
“小佐哥哥！”一见到小男孩，修梦楠仿佛忘了自己是来找爸爸的般，两只小手张着就朝男孩的方向用力，路漫拗不过她，就护着她的两侧，把她放到了男孩身边。
“水边太危险！我们去那边玩！”看到修梦楠笑眯眯的可爱小脸，男孩立刻站起身，拉着修梦楠跑开了。
“这孩子还真是继承了安木和和杨婉的基因，聪明又懂事。”代替了安佐，路漫慢慢在泳池边坐下。
“我们禹楠也继承了咱俩的基因啊，你看，学游泳学的可快了。”修远有点不满，忙给自己正名。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蠢啊你。”路漫哑然失笑，她将手伸进泳池，朝修远的方向撩水。这一撩没撩到修远，反而把修禹楠撩的咯咯直笑。
“好啦好啦，也学的差不多了，上去跟你妹妹还有小佐哥哥玩一会儿吧？”
“好！”男孩回答得响亮，他用自己肉乎乎的小胳膊揽住修远的脖子，在到达池边后一轱辘爬了上去。
修远也跟着他上去，精壮的躯体在月光下十分迷人。
修禹楠呆呆地看着身后的爸爸，眼睛奇怪地盯着修远腰间一处圆形的疤痕。
“爸爸，这是什么？”他伸出小手，好奇地问。
修远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将视线投向坐在一边的路漫。
“这是爸爸因为爱妈妈而得到的一枚勋章。”
他的语气极轻，却还是被路漫听了去。两人眼神对视，流转间共通的全都是当年的回忆。
路漫从来没有等过那样漫长的二十四小时，她控制不住地回想车祸那一次的可怕记忆，她害怕上一次心软的死神这一次会真的带走修远。还好，修远挺了过来，他苏醒的时候，手被路漫紧紧握着，他看着路漫通红的眼眶，嘶哑的嗓音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的胳膊怎么样？”
“我也很爱妈妈！我也想要勋章！”
回忆被男孩的喊声打断，路漫无奈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男孩，起身走了过去。
“那个勋章是爸爸独有的，禹楠也要的话，妈妈再给你一个专属于禹楠的。”说着，路漫蹲下在修禹楠脸颊重重亲了一口：“好啦，去找你小佐哥哥玩吧。”
“嗯！”男孩嘻嘻笑着重重地点头，然后转身跑开了。
泳池边一时间仅剩下路漫和修远，修远走近路漫，双手揽在她的腰际。
“又回想那时候的事情了？”
“嗯，每次想起都会后怕。”路漫视线落在刀疤上，声音有一些颤抖。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修远将她揽入怀中，右手轻抚她的背：“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一定都是守恒的，以前我们受过怎样的磨难，以后我们就会有同等程度的幸福。你看，现在我们一家，有谁不羡慕？”
“是是是！羡慕羡慕！超级羡慕！”
杨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路漫下意识挣脱修远的怀抱，扭头看向来人。
“干嘛啊？老夫老妻了还怕被人看到？”杨婉大喇喇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串没吃完的羊肉串。
“你吃饱喝足了？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我家老安发话，时间不早了，该带安佐回去了。安佐呢？安佐？安佐啊！”
“妈妈妈妈，可是我还想和弟弟妹妹多玩一会儿。”安佐应声出现，一张小脸委屈地要拧成一团。
“我们也想和小佐哥哥玩。”修家双胞胎也跑了出来，一左一右扯住了杨婉的裙角。
“看你们家这两个小天使，我倒是真的挺羡慕。”杨婉叹了口气，摊手说道。
“你带回家玩两天？”修远说。
“可以吗？”一听这话，杨婉眼睛都亮了。
因为杨婉和路漫走的实在是太近了，所以修家两个小宝贝蛋儿对杨婉阿姨十分熟悉，再加上安佐的buff，路漫倒不是很担心这两个小东西会急着找妈妈。
“一天吧，明天周六，孩子们不用去幼儿园，辛苦你带他们玩一天。”路漫表示同意。
“哪里辛苦？这么可爱的小孩，给我来十个都可以！梦楠，禹楠，跟婉婉阿姨走咯！”
“奥！”
两个小孩齐声响应，他们挥舞着小手，乖巧地站着排跟在杨婉的身后，那画面看上去真是可爱极了。
路漫帮两个小孩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修远跟着其他几个大人将烧烤用品和食材整理完毕，这一通忙活下来，又是四十分钟之后了。修杰和郭妤祺先走了，修禹楠和修梦楠坐在安木和的车里，兴奋地吱哇乱叫。
“万一他们半夜要找我，记得给我打电话。”路漫到底是母亲，她站在车窗边，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个小孩，担忧地说。
“你放心吧，这几个小疯子回家疯一回就会累得睡着，哪有时间想你？快回去吧！你家后面那位在虎视眈眈等着你呢！”
“胡说些什么？”路漫脸有些微红。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修远干嘛突然要把两个小东西送走你心里还没有点数吗？”杨婉挤眉弄眼道：“难得的二人世界，好好享受吧！老安，开车！”
一脚油门下去，安家一行人消失在了路漫的视野里，她看着车离去的方向，心脏抑制不住地悸动起来。
而她的身后，修远正如杨婉所说，一直目不转睛地在看着她。变成妈妈之后，路漫整个人变得更加柔软，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修远的心头，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自己可以给她更多的幸福。
他看着路漫站在那里，用右手轻轻挽了挽落到额前的头发，然后转过身，原本白嫩的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在笑，俏皮的梨涡显现在唇畔，盛上了夜晚皎洁的月光。
也不知怎的，修远突然就想起了路漫刚刚来到修家时的画面。
那天，他站在门口，也是这样看着路漫。
那时的他听不见窗外依旧不断的蝉鸣，看不见修杰跳脚抓头的搞怪模样，他的世界似乎变为一片洁白，只剩下那个少女蹲在地上。有金色的蝴蝶从她的领口飞出，在少女被温柔勾勒的发尖盘旋数圈后悄然碎裂，轻轻坠至她上扬的唇畔，化作梨涡里细碎的阳光。
只是当时，少女纯真的笑颜在与他视线相交后僵在嘴角，而今天，路漫却是一直笑着的。
他看着她走向他，身后呼啸着这十几年奔腾汹涌的点点滴滴。
蝴蝶仿佛再次出现，在银色月光的映照下纯洁无暇，它们盘旋在路漫的发尾，眼梢，最后，落在了修远胸腔中，不停跳动的位置上。
终于尘埃落定。
余生，皆是幸福的模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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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女孩站在花丛边，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一株开得正艳的小花。旁边，一个身穿蓝色丝绸宽松连衣裙的女人慢慢走近，她将手温柔地放在女孩头顶揉了揉，女孩抬头看她，用稚嫩的童音问道：
“姑姑，我爸爸呢？”
“你爸爸”听到这个词语，女人表情动了一动，她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脸，眼神却流向缥缈的远方：“他不在这里。”
“郭妤祺你丫能不能不用一副我哥已经死了的语气说话？！”
修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郭妤祺翻了个白眼，双手叉着腰大步流星就朝修杰走了过去。
“修杰你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呢！啊？！”
“没什么语气，这鸡翅不是烤好了吗？我喊你过来吃，嘿嘿。”见到郭妤祺冒火的神情，修杰立刻堆起笑脸，乖乖把手里的烤鸡翅递给郭妤祺。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跟郭妤祺结婚之后，修杰的性情可谓大变，而郭妤祺渐渐大起来的肚子，更是让修杰对她几乎百依百顺。
“别光想吃肉，香菇你吃吗？”他拿起一串香菇问道。
“唔我想吃培根卷。”郭妤祺撒娇似的嘟起嘴，正想继续卖萌，却看到路漫提着两瓶可乐走了过来，她急忙挥手叫她道：“嫂子！梦楠找爸爸呢！”
“嗯好。”路漫把可乐放到桌上，转身走向还在花坛边乖乖站着的女孩旁边抱起她：“爸爸在后院教哥哥游泳呢，妈妈带你去。”
女孩啃着小手，眯眼笑着点头。
盛夏的夜晚，路漫家的前院因为bbq而热闹非常，后院却异常安静。夜空中繁星点点，路漫抱着修梦楠绕过房子，走到院子后边翻新的游泳池。游泳池中的水在灯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明丽的水波映在池水中的男人的眼里，让他整个似乎都镶上一层光圈。
“对，就是这个样子。”修远托着修禹楠的小手，看着面前胖乎乎的小家伙两条腿不停在水中扑腾，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觉得不对，我爸爸教我的不是这样的！”泳池边，另一个比修禹楠稍大一点的小男孩坐在那里，脚伸进水池中，前后晃动着。
“小佐哥哥！”一见到小男孩，修梦楠仿佛忘了自己是来找爸爸的般，两只小手张着就朝男孩的方向用力，路漫拗不过她，就护着她的两侧，把她放到了男孩身边。
“水边太危险！我们去那边玩！”看到修梦楠笑眯眯的可爱小脸，男孩立刻站起身，拉着修梦楠跑开了。
“这孩子还真是继承了安木和和杨婉的基因，聪明又懂事。”代替了安佐，路漫慢慢在泳池边坐下。
“我们禹楠也继承了咱俩的基因啊，你看，学游泳学的可快了。”修远有点不满，忙给自己正名。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蠢啊你。”路漫哑然失笑，她将手伸进泳池，朝修远的方向撩水。这一撩没撩到修远，反而把修禹楠撩的咯咯直笑。
“好啦好啦，也学的差不多了，上去跟你妹妹还有小佐哥哥玩一会儿吧？”
“好！”男孩回答得响亮，他用自己肉乎乎的小胳膊揽住修远的脖子，在到达池边后一轱辘爬了上去。
修远也跟着他上去，精壮的躯体在月光下十分迷人。
修禹楠呆呆地看着身后的爸爸，眼睛奇怪地盯着修远腰间一处圆形的疤痕。
“爸爸，这是什么？”他伸出小手，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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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爸爸因为爱妈妈而得到的一枚勋章。”
他的语气极轻，却还是被路漫听了去。两人眼神对视，流转间共通的全都是当年的回忆。
路漫从来没有等过那样漫长的二十四小时，她控制不住地回想车祸那一次的可怕记忆，她害怕上一次心软的死神这一次会真的带走修远。还好，修远挺了过来，他苏醒的时候，手被路漫紧紧握着，他看着路漫通红的眼眶，嘶哑的嗓音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的胳膊怎么样？”
“我也很爱妈妈！我也想要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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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勋章是爸爸独有的，禹楠也要的话，妈妈再给你一个专属于禹楠的。”说着，路漫蹲下在修禹楠脸颊重重亲了一口：“好啦，去找你小佐哥哥玩吧。”
“嗯！”男孩嘻嘻笑着重重地点头，然后转身跑开了。
泳池边一时间仅剩下路漫和修远，修远走近路漫，双手揽在她的腰际。
“又回想那时候的事情了？”
“嗯，每次想起都会后怕。”路漫视线落在刀疤上，声音有一些颤抖。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修远将她揽入怀中，右手轻抚她的背：“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一定都是守恒的，以前我们受过怎样的磨难，以后我们就会有同等程度的幸福。你看，现在我们一家，有谁不羡慕？”
“是是是！羡慕羡慕！超级羡慕！”
杨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路漫下意识挣脱修远的怀抱，扭头看向来人。
“干嘛啊？老夫老妻了还怕被人看到？”杨婉大喇喇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串没吃完的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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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的，修远突然就想起了路漫刚刚来到修家时的画面。
那天，他站在门口，也是这样看着路漫。
那时的他听不见窗外依旧不断的蝉鸣，看不见修杰跳脚抓头的搞怪模样，他的世界似乎变为一片洁白，只剩下那个少女蹲在地上。有金色的蝴蝶从她的领口飞出，在少女被温柔勾勒的发尖盘旋数圈后悄然碎裂，轻轻坠至她上扬的唇畔，化作梨涡里细碎的阳光。
只是当时，少女纯真的笑颜在与他视线相交后僵在嘴角，而今天，路漫却是一直笑着的。
他看着她走向他，身后呼啸着这十几年奔腾汹涌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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