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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伤逝岁月

  下午,谢雨霖换上一件整齐c干净的衣服去拜访爸爸的老朋友。前天本来和姐谢雪一起拜访的,不料被姐姐放鸽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去完成这件光荣伟大的事业了。谢雨霖按照欧阳铁林给定的位置来到一片别墅区,经门卫的指引很快来到欧阳伯父家门口。门铃响后,欧阳铁林打开门。

  “欧阳伯伯您好!”谢雨霖率先问候。

  “雨霖贤侄快请进。”欧阳铁林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拜访你。”

  “雨霖贤侄太见外了,快请坐。喝点什么?茶?咖啡?”

  “咖啡吧。”

  “你稍等一下,”欧阳铁林将自己珍藏的咖啡豆拿出来,亲自动手磨起来。

  “入学手续办好了吗?”欧阳铁林边磨咖啡边和谢雨霖交谈着。

  “办好了,就期待着大学的第一堂课呢。”

  “大学跟中学不一样,中学时期老师逼着你去学,而大学则是你要找着去学。”

  “这个慢慢来吧。”

  “不不走路之前一定要弄清目的地,此刻你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自己为什么上大学。”

  “学知识啦。”

  “对,也不对。”

  “喔?”谢雨霖满脸疑惑。

  “大学四年的时光会过的很快,很多同学到大学毕业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上大学,当进入社会处处碰壁后才幡然醒悟大学时候自己错过的东西。大学不单单是积累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会追本溯源,探寻事物的本质,学着寻求办法去解决问题。通过四年的努力学习,四年后面对人生的抉择时,有很多种选择的可能,而不是恐慌得不知从何处走向社会。总的来说不外呼两个方面,提升自己的高度,拓展人生的宽度。但是要做好真的不容易,毕竟时代太诱惑了。”

  “谢谢欧阳伯伯的指点,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我相信雨霖贤侄绝对是人中之龙的。”

  谢雨霖陪欧阳伯父吃过午餐告别后直接回学校。欧阳铁林送谢雨霖返回家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慢慢品尝着。许久,欧阳铁林站起来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手颤巍巍地拿起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两男一女,笑得多开心。

  “心蓝,这些年还好么?”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你会不会做出与当初不一样的选择。”

  “不会的”

  “当年的遗憾就让雨霖和欧阳去弥补吧,让我们为他们祈祷。”

  欧阳铁林自言自语完闭上眼睛,30年前的一幕幕恍如昨宵,是那么的清晰明了。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样子。在那个欣欣向荣的时间域里,他结识了一个好朋友——谢国强(谢雨霖的父亲),而通过谢国强他遇见了此生难忘的女孩——蓝心蓝(谢雨霖的母亲)。三人一起度过了美好的大学时光,欧阳铁林和谢国强都爱上蓝心蓝,面对爱情和友情,三人的经历过太多的酸楚c挣扎c沦陷c失眠c流泪c狂奔c面壁这种焚心灼痛一直持续到毕业那年的冬天。那年冬天的雪很大,覆盖世间万物却盖不住三个人的离愁别恨。三人如约来到被大雪覆盖的原野上。

  “谢谢你们这些年的守候。”蓝心蓝眼角翻滚着泪花。

  “所有的尘埃都要落地,所有的相聚都要分离,所有的抉择也必将明晰。心蓝,我和国强离你相等的距离,你走向谁你自己决定吧。”欧阳铁林用渴求的目光盯着蓝心蓝。

  “你别逼我,我不要选择。”蓝心蓝脑门快要炸裂。

  “心蓝别这样,即使你没有走向我也没关系的。”谢国强忍住内心的疼痛。

  蓝心蓝拾掇一下自己的情绪,迈开步伐缓缓走向欧阳铁林。蓝心蓝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声响,犹如一支锋利无比的针刺在谢国强的心坎上。

  “铁林,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一定会遇到比我优秀的女孩子。”

  “我明白了。”

  几米开外,谢国强见欧阳铁林和蓝心蓝的对白,带着十万个舍不得缓缓转身迈开步伐。

  “国强”欧阳铁林喊叫着谢国强的名字,谢国强停顿一步,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

  “谢国强,混蛋!”蓝心蓝大声吼叫着。谢国强停下步伐转身,见蓝心蓝向自己奔跑而来。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貌似万山千山,厚厚的积雪不时将蓝心蓝绊倒。谢国强看着蓝心蓝在雪地上狼狈不堪的样子,笑了,笑得开心,也笑得心痛。欧阳铁林走上前来,拍拍谢国强的肩膀,“什么都不用说了,对心蓝好点。”欧阳铁林向着茫茫雪原走去,内心装满了痛。那种痛像快速分裂的细胞和快速成长的细胞组织,将欧阳铁林的心里挤压的快要崩裂四溅。欧阳铁林跪倒在雪地上,头埋进雪地里,放声痛苦起来。黑夜将欧阳铁林包裹起来,他在雪地里瑟缩着身子,他感觉不到自己血液的脉动,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看见一个满是野花和绿草的世界当欧阳铁林再次睁开眼睛,见谢国强守护在自己身边。

  “你不要命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如果你带心蓝走吧。”

  “然后呢,你再像我这般?”欧阳铁林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有力。

  “或许会吧。”

  “我已经死过一次,算是斩断繁杂的过往。国强答应我好好爱心蓝,我们三的过去c现在c未来,只有你和心蓝去坚守和演绎了。”欧阳铁林用坚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我很担心的。”

  “痛苦肯定会绵延不断的侵袭,但是我会逼迫自己放下的。明天我坐火车北上,你和心蓝不用去送我。”

  “我答应你。”

  欧阳铁林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再回首,时光已经悄然走过三十载。岁月是一把猪饲料,将所有人养的白白胖胖的,催赶着他们坐上快速转动的时光摩轮,走上岁月铺展构筑的宰杀场。

  欧阳铁林捏捏鼻梁骨,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回小木盒,然后将木盒放进柜里,关上柜门走出卧室。

  紫金大学行政楼校长办公室里,欧阳铁林聚精会神工作,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他的工作。“请进!”欧阳铁林头也不抬继续工作,咚咚咚的敲门声继续。“这是谁呀?”欧阳铁林很不情愿站起来打开办公室门。

  “哎呀,欧阳来了?”

  “你还知道你有个女儿呀?”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如果我是我妈早就和你离婚了。”

  “你这孩子,爸爸不是工作忙嘛。你妈还好吗?”

  “好的很,为了你宝贝儿子的伟大梦想,陪着他周游世界呢。”

  “雪峰不是为梦想而战嘛。”

  “你们一个个为梦想战,一个个忘我工作。我呢,悲秋伤夏吗?”

  “好了,爸爸保证以后多抽时间陪你。”

  “我现在不需要你们陪我了。”

  “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你们不是希望我独立吗。”

  “好了,别一见面就弄得跟仇人似的,说说这两天对大学生活的感受。”

  “感受!第一天进校就被虐了像个狗一样,今天差点就命丧黄泉,还谈感受!”

  “哈哈,谁敢欺负我们欧阳公主呀。”

  “一个混小子,他是罪魁祸首,不过人挺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别饿狼似的别吓到人家。”

  “怎么会,其实我是一个很矜持的女孩。”

  “你呀,就是鬼精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可不稀罕你给我介绍男朋友。”

  “厉害!”欧阳铁林竖起大拇指夸奖女儿,“真是父女连心啊。”

  “你不会把你什么茶饭酒友的孩子介绍给我吧。”

  “你这孩子,父亲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嘛。”

  “这些年我不是一直在孤独寂寞的火坑里待着的吗?”

  “这些年是爸爸妈妈不对,没有好好陪伴你。不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该翻篇儿了,以后爸爸妈妈会好好陪你的。”

  “能翻篇儿吗?说得跟打哈欠似的那般轻松。”

  “说吧,要爸爸怎么补偿你?”

  “算了,这些年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暂时不跟你老人家家计较了。对了,说说你那个什么茶饭酒友的孩子吧。”

  “啊呀,缘分呀缘分。当年我和他爸妈是大学同学,如今你和他一个班,这是不是缘分呀。”

  “这算是天意。”

  “对对,天意呀。”欧阳铁霖又是放电影似的将30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给女儿听。

  “爸我估摸着苍天大老爷在暗示着什么。”

  “你这小鬼,都21世纪了还迷信苍天。”

  “举头三尺有神明,老爸你不信吗?”

  “我信还不行吗?”

  “哈哈。”

  “那孩子跟他爸爸一样是个天之骄子,你好好和他相处相处。”

  “喔?那我可要好好认识认识。”

  “必须好好认识!我的这位老同学很让我敬佩得很呀,当年白手起家,将一个小作坊办成一个大集团公司。真是了不起!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以后的学习生活中一定要和雨霖搞好关系。”

  “叫什么?”

  “谢雨霖。”

  “什么!?”欧阳雪雁脑海里快速浮现出上学第一天被虐的画面。

  “怎么了?”

  “就是这个臭小子欺负我!”欧阳雪雁愤怒到极点。

  “缘分呀缘分,不打不相识嘛。再说了,我欧阳铁林的女儿岂是那种心胸狭隘之辈。”

  “欧阳老爸,我感觉你有种不良的企图。”欧阳雪雁笑嘻嘻地朝老爸做了个鬼脸。

  “你怎么把我说成鸡鸣狗盗之辈了。”

  “晚上跟爸爸一起吃饭,叫上雨霖,让你们两熟悉一下。”

  “爸你还是饶了我吧,下次,下次啊。”欧阳雪雁闪电般的速度逃离父亲的办公室。

  “好呀,谢雨霖,你给我装深沉,我们走着瞧!”欧阳雪雁自言自语走着,心里算计着怎么向那个捉弄自己的家伙搬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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