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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东华初见》

  那三司副使林特狠着双目言罢,身旁三十五岁的知制诰王钦若又怒道:“宰相大人!这叛逆杨为源在我大宋押运十多年朝廷物资,不知道贪墨多少国帑,又不知为契丹胡虏送去多少大宋脂膏。正所谓饿狼守庖厨,饿虎牧牢豚,实在可恶至极!我大宋江山,早晚败丧在这些叛佞蛀虫之手,还请宰相速速秉明官家,不彻查此案,天下人愤怒难平。”

  看宰相大人半天不言语,一旁的户部判官丁谓斜眼笑道:“杨为源通敌?我怎么不相信呢,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小的转运副使,就敢干通敌卖国之事,不可能”

  “对呀!怎么可能呢!”

  参知政事张洎急得白眉蹙成一团,攥着半白胡须惊疑道:“杨为源乃是寇公提拔,怎么可能通敌叛国?我不相信他能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近前一俯身他就请道:“还请宰相大人彻查此事。”

  丁谓听了两目一转,斜眼又正,正眼又斜,笑得咬牙忍着。

  林特和王钦若相视一眼就挺直了腰杆。理了理云锦紫服的圆领口,握了握腰间玉带,挺起胸膛他只朝微笑的吕端望去,心思道:“这个只知道修书的笨蛋副相,简直说话不经大脑,吕端,我看你今天怎么保他寇准!寇老西,我看你死到临头,都是被这些蠢下属害的,官家刚把你撵滚蛋,现在要是知道你通敌卖国,哼哼”

  合手如柱的参知政事李昌龄,这才抬眉看眼吕端。

  但见他修长的身姿坐于中堂,如苍松一般纹丝不动。汴锦紫服,罩得是肩挑社稷之英躯,长翅幞头,顶得是智藏乾坤之良策。两目威严露仁慈,双颊嶙峋守清色。

  却看得李昌龄轻叹口气,心思着,“官家说你‘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哼,我倒想看看你这个苍髯老翁,今个怎么个大事不糊涂”

  林特瞥一眼知制诰王钦若,王钦若就从袖子里捏住奏本,冲着中堂大声怨道:“启禀宰相大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不宜迟,当断则断,属下已拟好参本,还请宰相尽快奏明官家,不然贼人逃脱,实在是我朝社稷之大祸害!另外,下官奏请嘉奖转运使张方锦,为保护朝廷物资而挺身赴义,实乃为官楷模!”

  言罢,眯着眼轻声道:“宰相贵为国政之首,却要将那叛逆杨为源的尸首藏匿起来,难道要置我大宋江山于不顾吗?”

  “呵呵”

  吕端终于发出声音,却捋了捋皓白的胡须,朝堂下众人一个个瞅了瞅,忽的变脸一拍桌子,“来人呐!”

  一声喝令,吓得众人全都一哆嗦,王钦若吓红了脸,甩出袖子就憋住怒气,看他要干什么。

  林特耸起肩膀继而一松,却看着那才三十岁的丁谓缩成了猴形,气得苦笑道:“宰相大人,要,要干嘛?”

  看那李昌龄瞪着眼睛朝自己瞅来,吕端忽的转笑,柔声道:“上茶。”

  一句“上茶”,听得众人瞠目不语,却都轻甩袖子不屑一顾。

  “大人,下官正说大事,您”

  吕端抬手就止住林特,“莫急!杀人,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罢就吩咐道:“给刚才说过话的人,每人一杯。”

  那副相李昌龄刚碰到银杯,忽的停住了,心思自己刚才一句话也没说,拧头就背着袖子,“我不渴!”

  吕端也悠悠地饮了一口,闭着眼睛一时回味着,继而笑道:“这是官家今早赐的龙凤茶,建宁军节度使刚刚运送过来,龙腾凤翔,果真精美无比,天下无双。这建州榷山场,乃我朝‘六务十三场’之一,所产茶叶利润每年可入库数十万贯,不得了!诸位,这茶味道如何?”

  置杯望去,冷目清眸,端的是大宋宰相之威严;

  正声转盼,襟怀磊落,确乎是帝国柱石之风范。

  王钦若跟林特都撇了撇嘴,暗气道:“难道宰相要跟下官们议论这破议论茶叶吗?大人!”

  吕端又按下来,看得李昌龄合掌就耷拉着脑袋,心思,“糊涂老东西,装疯卖傻”

  抬起头就看着那矍铄双目望过来又道:“都饮完它,消消你们的怒气,天物圣品,不可浪费。”

  众人无奈,只好答个“是”字,有的慢品,有的竟一饮而尽。

  “好茶,汤色如玉似金。”

  副相张洎喝得满口余香,刚要说话,就听吕端笑道:“丁大才子,乃是茶中高手,你给咱们介绍介绍这建州茶呗。”

  丁谓一听,斜眼即正,刚说出个“好”字就被王钦若蔑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傻笑道:“宰相大人,真会说笑,下官哪懂什么茶啊,不懂不懂”

  丁谓少年成名,自幼爱茶,对龙凤团茶深有研究,国朝之内,讲茶者有他在不言茶。三天两头就往北苑跑,他恨不得把家搬进去。

  “宰相大人,我等已喝完,请大人快快如山执法!”

  王钦若瞅眼林特,低眉又逼道,再一抬眼,那高瘦的花甲老翁看得他不得不俯身施礼,“大人。”

  吕端已走下堂站在他跟前,“老夫虽不知茶,但也听说,茶贵清正,非光明者不能识其真性情,茶贵醇厚,非忠良者不能晓其真本色,各位也曾茶园里行走,茶道上经行,可不知乎!可又践行了多少!’”

  言罢,他即端望着墙上皇帝赠的其中一幅墨宝。

  “‘勿忘读书,开卷有益,盛衰兴替,鉴必光明。’”

  吕端读罢一俯身,众人不管如何站立,尽皆转身拜去,“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不过十八,王学士就写出了《平晋赋论》,官家览罢就给朝臣一起赏阅,淳化三年,甲科及第。”

  “宰相,这何出此言?”

  “真是好才华!”

  吕端竖个拇指也不理他,抬步就走近了林特,“林神童!十岁就被南唐国主李璟授予兰台校书郎一职,何等才俊!”

  林特低头苦笑,施个拱手礼,“宰相言重了。”

  “丁判官,淳化三年甲科进士第四名!王元之说你韩柳之后,两百年始有此人。”

  吕端盯着他斜眼又正,看得他一屈身,“不敢不敢,让宰相笑话了。”

  “不不不!”

  吕端抬袖又盖得他缩着猴身,“不是笑话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你丁天才是我大宋文坛妙手,翰林院哪个学士能比得了你?啊?”

  “羞愧羞愧,下官惶恐,一时汗不敢出。”

  说罢吕端就长笑一声,“哈哈汗不敢出!官家诏修《太平广记》,想必你都能背下来了吧?”

  丁谓一俯身,平如木板面,“陛下圣明。”

  “你无耻!”

  吕端一个回指吓得他缩成猴形扑通一声跪下来,“大人,我我怎么了?”

  “别人污蔑寇平仲也就罢了,你是怎么来到东京,又是如何进入这大宋庙堂的?你跟大家说说,谁领的你!你敢说吗?你好意思说嘛!无耻!”

  “我,我没污蔑他啊”

  看着吕端那威严冷峻的眼神,丁谓磕头就再不敢抬起,憋得王钦若火脸中烧,“宰相何必如此!他是受到寇,寇准的提拔,可丁是丁,卯是卯,他能为大义而不避小恩,那是君子之品!”

  “君子之品?”

  吕端一声嗤问,又走近他,“你说他君子之品?哦,你认为这是君子之品,来人呐!”

  又一声呵命,听得李昌龄一抖擞,心思,“老东西,不会又喝茶吧?”

  “把张方锦给我拎上来!”

  “这”

  林特脑子轰鸣大乱,心思,“都把他藏到乡下了,怎么还能不可能!”

  可一转身就看到那面白如玉而今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张方锦。,已经瘫了一般。

  “坏事!”

  王钦若刚说罢吕端又命一声,“来人呐!将那京东东路转运副使杨为源抬进来。”

  众人看去,那杨为源竟被抬了进来,却双目炯炯,竟是一个大活人。

  “把张方锦在京城和青州的宅契c店契,cd的地契c江宁的丝绸账册,广州市舶司的公凭,还有建州的茶券交引,都给我拿进来给各位过目。”

  一听“建州的茶券”,李昌龄才知道为什么吕端要请大家喝茶了,原来另有深意。

  “完了完了,张方锦,你个笨蛋,你把大家可害苦了!老子只能忍痛割爱了”

  林特看完一人一手的贪赃证据,跟王钦若交流几眼,便按照事先策划好的后路行事。一拱手,林特就瞪着张方锦怒道:“大人!此中必有蹊跷!下官一定彻查到底,该法办的决不轻饶,下官一定也奏明官家,将张方锦这个祸国殃民的败类清除大宋,还,还朝堂一个公道!”

  “哈哈哈”

  吕端笑着一个个看罢,危坐中堂捋胡训道:“你们三位,哪个不是才华横溢,丰赡学士;哪个不是少年成名,春风得意。可刚刚红口白牙赞誉这个‘为官楷模’,现在又口口声声说要法办这个贪墨巨贼,好快的心思,你们的才华,都用到这个份上,老夫也只能顺着你们的意思来,此等毒瘤不除,不足以解天下之恨!可你们又如何解释你们之前的那些蝇营狗苟,巧取豪夺!哼!如今官家寿宁节将至,太子殿下署理开封府又无暇它顾,你们竟趁如此关节,兴风作浪,意欲何为!”

  一拍桌子吓得丁谓又跪下来,“我们没有啊”

  “宰相何出此言呐,这这杨为源想必也不干净,宰相不拿罪人倒问咱们的罪,这,这都何出此言呐,我要上奏官家!”

  王钦若毫不畏惧,竟甩袖子强撑着卑劣的心思。

  “我也要上奏官家!”

  杨为源扬声而出,吕端就笑道:“好!大家都上奏,可也要过了寿宁节!官家五路大军刚刚大败李继迁,契丹胡虏就蠢蠢欲动,难道要让契丹贼后伪皇帝看我大宋笑话不成!非常时期,谁敢心怀鬼胎不识大体,老夫定不饶他!你们,小心点!”

  指着三人,吕端望了好一会,“全都下去!”

  一声呵命,众人赶紧离去,独李昌龄对着吕端笑了笑。留下张方锦和杨为源,吕端要继续查问,虽说他一时控制了林党诸人,可背后盘根错节,这样的党同伐由来已久,一切才刚刚开始。张方锦被查得底朝天,让林党回去就四下出动,企图查处背后之人,却毫无结果。副相李昌龄也派人去查吕端近日所为,却也查不出任何消息

  宰相吕端不光是为了让皇帝过好生辰,更因为这个在位二十年的皇帝如今大病在身,也许今年年底,也许明年年初,他就要走完这辉煌而曲折,骄傲而悲苦的帝王人生。边关军情来到枢密院,老帅枢密使曹彬也跟吕端通了气,独自处理掉了。

  寿宁节一到,整个东京城内,各国使节早已络绎于途,万家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为了方便各国使节,他们早设置好了专门的官署:契丹使者安排在都亭驿;高丽使节安排在梁门外的安州巷同文馆;回鹄c于阗等西部国家的使节,安排在了礼宾院;诸番国的使节一应安排在瞻云馆内。

  就在整个皇城进入梦幻般的繁华美丽之际,大内毓芳殿的窗台外,一个少女正坐在殿瓦之上,郁郁寡欢着。

  晴空万里,宫殿之上,唯有她和那轮明月。

  乌亮的螺髻之上,七彩凤钗的缀珠映着皎皎月光,拂风微曳,好似受享着秋千之乐。蛾眉,如少年的月,两层愁黛晕着薄薄莹光,诉说着淡淡哀愁。目视长空,白水银里育着两丸黑水银,在蝉翼合上又张开的刹那,高悬的圆月即刻笼来悠悠浮云,看她好似不在注视着自己,明月才推开被束缚的残云,肆意地洒着清辉。

  顷刻间,皎月如她的面,两相对望,似曾相识,映得她清雅庄素,柔丽温婉。可那双精灵,毕竟还藏着一方巾帼之外的世界,那是一双对自由无比希冀的灵眸。转睇之间,月儿骤然觉得羞涩起来,不免掩面却又缓缓柔柔地回赠着自由之光。清凉的气惹着她的鼻翼,让她不得不伸上那只玉钗般的食指,轻轻触了触,却又托着润腮蹙着柳眉,想着悠远而飘渺的心思。

  “往年这个时候,我都高兴得不得了,可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嗯”

  凝思好一会,她又道:“娘,我已经三年没去华山了,很快就会自己到华山看您,娘,我想您”

  两滴晶莹泪滚落在殿宇之上,忍着悲痛和思念,她才矫健地翻回屋内,从床底抓出一把鞭子就跳着跑出毓芳殿。

  可不一会她又跑了回来,想到自己的装束实在太过招摇,就赶忙换了一件碧绿透翠的常服,螺髻也被她梳成了鬟髻,一个兰翠钗,稳嵌在珍珠影内,她才几步生莲般地出了束缚之殿。

  可她还是被认出来了,气得原地转着圈,“我不像宫女吗?”瞧瞧前瞧瞧后,一抹笑容绽放在玉脂般的容颜上,她开始迈着端庄的步态走去。

  宫女太监们见之即刻行礼,恼得她甩出鞭子又即刻收起,撅嘴就训道:“你们眼睛有问题啊!都穿成这样了,还能认出来啊!”

  随即她就大步迈去,像极了大内侍卫。来到东华门的东面南第一门,抬头就见着高耸的彩山和灯棚,想到马行街和大小货街得有多热闹,连脚下的路都不看,他就背着两手跨出门,没想到那两排高大威武的带甲侍卫,转身就拦,一声不吭,目中如空。

  “喂!大侍卫,我要出去。”

  背着手仰着头,一副“必须给我放行”的样子,却一眼瞅见门口身着百纳衣头戴芙蓉帽的青年和尚,那人正对自己,两目却朝上观望着城门,版筑夯土,砖砌巍檐,在他平视的一刹那,四目骤然交汇。

  一世情缘,冥冥已定,她却撅嘴训道:“看什么看!和尚也看姑娘啊!再看,把你抓起来!”

  青年依旧闪个孤傲的嗤笑,十步距离兀自言道:“皇家又如何,还不是池中鱼,笼中鸟,困兽一个,还是个母的,切”

  转身他就悠然离去,可明晚的四海楼,他们将再次相遇

  “时辰已过,请您回去。”领头侍卫依然不看她。

  “哼哼!知道本我是谁吗?”

  侍卫一个金牌亮出来看得她瘪了瘪嘴,缩着下巴又一个个瞅了瞅,“了不起啊!大侍卫就了不起啊,不出去就不出去,哼!”

  她还是不走,生了气又一步一定身,指着侍卫赞扬道:“做得好!尽职尽责,嗯不错”

  亮眸一转刚要冲出最后那个侍卫,一只大手就拦出来,吓得她“啊”的一声捂着胸口闭了眼睛。

  “请公主殿下回宫。”

  她一愣,“啊?你,你怎么知道我的?”

  那侍卫也不看她,也不回答。

  “快说,你怎么认识我的?”指着侍卫问了十几句,侍卫才目空一切转身拜道:“恭送公主殿下回宫!”

  “你要不回答,我就不走,哼!父皇来了我都不走!快说,你怎么认识我的?”

  侍卫忍不过,终于秉道:“殿下每天卯正一刻准时出门,喜欢数完百下钟声才出去,酉时正踏着暮鼓进来,今天这么晚出去,不正常。听前辈讲,殿下五岁开始就有这个习惯,侍卫们都知道,勾当司尤为清楚。”

  怔望着站如松的侍卫,红唇微张,突然一个仰头大笑,公主边拍他胳膊边笑道:“你行!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还是请回吧,卑职也是职责所在。”

  他不愿告诉姓名,公主就嘟着嘴跺着脚点了点他胸口,“不告诉就不告诉,了不起啊!哼,早晚本公主就会知道,到时再收拾你!”

  几步一个转身,气得她停一会还是舍不得离去,望望门外,那轮圆月已经升到殿檐,寻她的脚步声疾得如仲夏雨点

  诗词歌赋,她不喜欢,琴棋书画,她不乐意,至于女红,若非皇后亲自来查,她便永不会自行摸一下绣针锦丝。却喜欢看捧日c天武c龙卫c神卫四大禁军将士操练武艺,此四大左右厢都指挥使,月奉钱百千,同公主一般俸禄,见公主来观赏,敢不展示出最高技艺。她对舞枪弄棒有着天然的迷恋,而那隆隆鼓声最能激荡她的内心。

  虽然她时常被皇后逼着背《女德》,听翰林院大学士们讲古今大学问,此外还要天天做女红。然而她中心对自由的追求,一日胜过一日,甚至想过哪天离开京城,到民间,到江湖去走一走,闯一闯,就像太祖爷当年,结义八方兄弟,打下浩荡江山,这是多么的澎湃激昂啊。

  可她是那么地深爱着碧绿的颜色,房间布置全是青翠色,旬日里,那精致高贵的各种发髻,总被一个个碧翠的金钗银簪装饰着。腰间挂饰是透亮的翡翠牌,裙摆上下是各类绿植青花,就连手绢也是一块兰草绿绢。跳动着的裙带衣饰,更是绿意盎然,活泼灵动地如幽谷走出来的仙葩。

  然而这种女儿家的柔美精致,却不能阻挡她对潇洒江湖和慷慨英豪的执着追求。她本来要去御膳房,可现在已经去不成了,皇后派人专门叫她过去补完今天的功课

  却说寿宁节到来的前一个月,御膳房的良酝署已经造好各类御酒,即将送到万千天子宾客桌前,共同经历御宴之上“酒过九巡”的畅饮盛况。与此同时,御膳使魏昭易带领内外物料库c珍馐署c油醋库等机构,将所有材料备案交给三司,签字拿钱,购物买菜,这就为天子宾客做出盛世豪宴。

  可偏偏就有人趁机捞便宜。为此上司殿中省就派人到内物料库专门监督秤砣,派人专门掌管库存。柴米油盐面,酱醋豆卤椒上百种材料从购买到入账全程都被跟踪监察。一切就绪,就等着御厨们挥刀c开火。

  每一天,御厨使魏昭易都会沐浴更衣,无比庄严而隆重地带领菜库东厨和御膳素厨两大部门五百多位御厨,完成世界上最为丰富多彩c精致华美的做菜盛举。

  “天恩浩荡,皇王万福,御厨之职,负比千钧。大家一定谨记《食经》之忌,务必小心翼翼,本使再重复一遍!你们手中的职责,大如天,要时刻警醒自己,人在做,天在看!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做菜!”

  魏昭易一声令下,御厨房内将是整个皇宫最忙碌的地方。今天一大早,在那个贪玩的公主还未到来之前,他要先要摆平一个皇后宠侍。

  “呦,李都知,这么早啊,来我这有何指教啊?”

  魏昭易一如既往地和气,脸上虽然略显富态却并不肥腻,倒是这刚刚大步进来的李都知,却是满脸的横肉。

  “魏厨使,辛苦辛苦!指教谈不上,娘娘托我加几道新菜,您看看样。”递上一个折本他就笑道:“一到盛宴,厨使就忙个不停,厨使太辛苦啦!诸国大使用御膳,不能有任何闪失,啧啧,真不容易!”

  魏昭易笑道:“李都知多虑了,官家圣明昭彰,你我只要秉公执法,一定百邪不侵!”

  魏昭易说得大义凛然,眼睛直勾勾瞅着他,他却转着直角硬幞头,想要去欣赏佳肴,“哎呀,这菜样真是新鲜,嘿呦,这道菜真好看。”

  “哎,里头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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