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穿越小说 >御虚英豪传最新章节 > 御虚英豪传TXT下载
错误举报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风流对》

  本想着揽她飞上五楼,单独一叙,没想到就在自己脚下将至时,那沈老板艳眸一转,“看你武功何如?”转身就要试他武艺。

  见她一脚蹬来,少主也不躲开,立着不动却目放灿光,右手轻轻反手一拍,中了她脚底即刻飞迎上去,双双凌空腾身,看得众人艳羡叫好。

  看他追上来,沈老板嫣然一笑,使个“燕点屋檐”,绕着三楼栏杆飞旋起来,未至一半陡然一翻身双拳欲击他的面部,却越近越碰不到他,略一低眉见他正躺着笑看自己,“姑娘,我若碰你,任你再好轻功也躲不掉,你若要碰我,任你再好轻功也徒劳,所以咱们别飞了,何不到闺房一叙。”

  见他腾身术如此了得,沈老板笑道:“好个风流公子,我偏不信。”

  “那就再试。”

  横飞如轮,旋体似风,或如红鳞出水冲上去,或如高空坠石落下来,或卷脚猛钻,或飞瀑冲泉,看得少主摇头一乐,皆在瞬间逃开,却一会点她额头,一会滑她鼻子,一会在腰间如鱼游戏,一会在头顶调说风流。

  “公子轻功了得,不用轻功可又如何?”

  “随你来攻。”

  “那可别逃。”

  “逃是乌龟。”

  一个柳叶掌穿直击他喉咙,被他起个右手掸开,顺势转身又要搂她,刚碰到柔肤即见勾手钻上来。

  “乌龟别逃。”

  少主见目下勾手迅疾袭来,一个下塌掌按下去,手心包五指一把握住,“不能骂人。”

  “听者有意。”

  一收膀子,五指抽出就变拳击他面部,少主一乐,“姑娘芳名?”

  说罢一摆掌反势打掉她胳膊,被她顺势迎击一脚,“公子贵姓?”

  “免贵姓蔺。”

  “贱名知音。”

  说罢一脚踢去,不想他即刻飞起来,脚跟直逼他裆部,少主一笑,“芳龄几许?”

  拧身弹开她的脚,又纵身去揽她的腰。

  “贵庚可告?”

  见他要揽自己的腰,却不躲开,抛个媚眼,但见的百媚芳姿,尽态极妍,转眸一闭,任他搂起。

  少主也不客气,单手接过,刚揽半个身子,却觉胸膛震痛,片刻大意被她后肘一回,顷刻就如蛇缠身般围绕击打。

  少主眉眼一挑,“三九将至。”

  一折身,两手扣住她两腕,任她再使力却也动弹不得,就此放弃,回眸一笑,“花信刚过。”

  少主搂将胸前,也不看她,直奔五楼而去,留下一片无奈的唏嘘和嫉妒的叫骂声

  “沈老板,别走啊”

  来到五层一着地,少主便松开了手,“忙了这么一大阵子,掌柜子是请在下喝茶呢?还是要请在下喝酒呢?”

  沈知音伸手指着自己的闺房,两目紧紧注望,笑道:“那要看公子是喜欢喝酒,还是喜欢喝茶了。”

  少主听了顿觉一乐,心思两者任废其一都不高明,今日从此路过,却搂得美人在手,便潇潇洒洒地怡然咏道:

  “酒是仙侣茶是僧,

  三杯两盏趣因乘。

  若道今日随缘过,

  岂知前世君非姮。”

  沈知音听罢就满心怦跳起来,想着这位独行客不光才兼文武,志趣也不同凡品,又把自己比作奔月的嫦娥,顿时激动不已。

  志趣相合,一见如故,他又如此不吝嘉言称赞自己,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神魂颠倒的事吗?何况他的样貌举止,凛凛然卓有大家风范,已品味回思得沈知音没了话语。

  “公子既然逸兴遄飞,小女子也想了首打油诗,不知当讲与否。”

  沈知音伸手前领,少主并行跟着,但见那沈老板平日里的性感妩媚失却了五分,端庄高雅却笼了周身。

  “哦?掌柜子既然妙人有妙思,不妨说来指教,享酒烹茶,绝妙之极。”

  “不敢言指教,不值一哂,还望公子莫要取笑。”

  说毕她即路上作个揖吟咏道:

  “花开两处皆为果,

  美酒佳茗不可缺。

  若道阮郎真盛意,”

  西湖梦里泪堪酌。”

  言罢她先打开了帘子,望一眼慷慨洒脱的少主,她即红着脸快步进了屋。

  西湖苏小小,天下风流闻,只可惜当年一见钟情的阮郎别后就从此再无踪影,留下孤独的香魂抑郁而终。

  沈知音话中有话,蔺少主心中却纯净如水。

  拨开翠幕风帘,就是一间清香四溢的绣房,红木长桌放的是颜筋柳骨遗本真迹,湖笔端砚临的是汝窑玛瑙胜玉釉瓶,袅袅檀香焚爇出烟韵禅意,滟滟秋菊绽放出华彩醉芳。画屏里赫然在目是美人的素容拈花态,书橱内迎帘在望的是主人的饱饫诗书才。

  少主但觉心境尚怡,就先自己沏了杯茶水,“我自己来吧,这样你舒适,我也舒适。对了,如果喝酒,在下只喝御酒。”

  沈知音想请他喝茶,他却说只喝御酒,心思此人地位非同寻常,递个千娇百媚笑,她就作揖亲自去拿好酒。

  可当她换了身清雅修身的天蓝褙子,兴高采烈地踏上楼梯时,一声悠悠琴鸣,再一次拂动了她的心头。

  “他,动了我的琴?”

  沈知音缓脚移着莲步,却越听越想大步迈去,又怕他见着自己停下,就站在走廊边愣住了。

  “好琴艺,好久没有人可以这般弹奏一曲《凤凰引》了。”

  沈知音不觉倚靠在了门前,心中神气为之渐开,情志也舒朗醇和起来。

  “‘羡斯岳之弘敞,

  心慷慨以忘归。

  情舒放而远览,

  接轩辕之遗音。

  慕老童于騩隅,

  钦泰容之高吟。

  顾兹梧而兴虑,

  思假物以托心’”

  她竟念起了《琴赋》上面这几句话来,继而又嫣霞唇启,皓齿再开:“他竟能拨出‘嵇氏四弄’的境界来,端的是好才华!”

  沈知音倚着不动了,想着那峻岳崇冈所生的灵桐,吸了日月精华,才做出如此神物来。又被那抚琴的俊才,丝丝缕缕地揉进了自己的世界,这缓缓宫声,沉沉羽音,好像全都拨弄在自己的心弦上,听得她竟不自觉流下了泪水。

  “想我沈知音,虽然出身贫寒,可从未做过害人之举,那该死的负心汉,为何那般地欺侮于我虽然时隔多年,可心中恨,梦中怨,却每每想来,痛不欲生,唉苍天有眼,今日让这样的俊才光临寒舍,我沈知音,还能出了这烟花寒苦之地吗?可他真的是可以托付的人吗?这般俊才,岂能没有家室呢?唉”

  脑袋中突然幻出一句阴柔之声,“知音,知道自己是谁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拍额头她就苦笑道:“醉了醉了,没喝酒,怎么就说胡思乱想起来了!该死。”

  如梦一般,她才收了绵绵情思,抹抹泪痕,待那琴音渐收,沈知音才悠入帘内,“公子好雅兴,!琴技之绝,令小女子折服,能有公子这般妙人操此神品,也是天人感应了。”

  “哦?此物是何方神品?”

  少主这才又细细审了审。

  “这把琴是一位贵不可及的人送过来的,好久没人碰了,琴名称‘绿绮’。”

  少主眼睛一亮,忽的跳起来,“好嘛!我寻她这么久,想不到她在这里,哎呀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说着他竟眉飞色舞地又拨弄几声,忽的一收手,满脸涨得通红,“坏事!在下忘记净手了!”

  少主急忙后退三步俯身就跪下了,“绿绮君,绿绮君,小子万分失礼,不求宽恕,但求莫生内气,罪过罪过。”

  沈知音先是一惊,继而一乐,“公子快快请起,且莫如此。”

  沈知音赶忙去扶他,“此绿绮,非彼‘绿绮’,那汉代的神物至今也有一千多年了,如何保存到今天,这把琴是唐代雷威大师的弟子江海道人重新打造的,不是司马相如的那把。”

  少主听了朝她摇手,依旧严肃道:“那也不行,不管何种乐器,都是天工开物的神作,怎能不虔诚以待之,何况江海道人也是旷世豪杰人物,弹他的琴,又岂能如此唐突,哎呀,罪过罪过。”

  “公子如此真诚,它必会原谅公子的。”

  少主又拜了拜这才起了身,金壶佳酿对着建盏清茶,未半便听得一声长笑朝耳朵袭来。

  “哎呀,这是什么的样风流郎才,能让我们的沈老板芳心暗许呢?没有看到二位的对决,真是可惜啊”

  一听“芳心暗许”,沈知音霎时红了脸,少主却依旧注视着那把妙琴,丝毫未放在耳里。

  “姐姐来了。”

  沈知音大步去迎接,撞面就是一位笑容满面的女子,只见她身着八幅红罗长裙,外罩紫色霞帔,腰饰白玉坠子,晃悠悠就跟着她的步子朝屋里赶来。

  “这位,想来就是文武双全的那位公子了。”

  来人说毕就转身去问沈知音,可眼睛却依旧盯着少主。

  “哎?我说妹妹,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

  来人落座,少主也作揖礼敬,可他心思依旧在那张古琴上,听到自己被问名字,转身略一欠身,“哦,在下蔺彦。”

  “嘭”一声,沈知音的杯子掉落在地毯上,又赶忙俯身捡去。

  “他就是那位归藏少主?‘天下风流追蔺彦’,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沈知音又偷偷地打量起少主,不觉面红耳赤,却听得来人故意笑问道:“公子叫什么?”

  蔺彦不愿再答,沈知音忙又接道:“他就是就是对上我那羞于启齿,不成韵脚,贻笑大方的对联的公子”

  一句话说得沈知音结结巴巴。

  “哎呦,果然堂堂相貌,是个大才,蔺公子如今在哪当差啊?职位何品啊?”

  沈知音紧张着又想笑又不好明说,急忙接道:“他不吃官家饭的。”

  “哦?”

  来人眉宇间,藏着的高冷贵气陡然绽开,“不吃官家饭,那吃谁的饭?”

  蔺彦听了回身便一鞠躬,“对不起,在下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就要抽身离开。

  沈知音羞赧无奈,迎上去就道歉道:“公子见谅,她是小女子的好姐姐,不知公子高卧江湖,所以才如此好奇,公子既是洒脱豪迈之人,不会因了几句话就要后会无期了吧?”

  既要照顾来人的身份,又要将蔺彦留住,沈知音第一次碰到了大难题。

  来人见沈知音如此紧张,起身笑道:“哎呀,我是不该来了,本来是想一窥这俊才豪杰的尊容,可人家心高气华,我等蒲柳之人,怎会入了人家的明帘,罢了罢了,我走了。”

  又一个要走,听得沈知音好不为难,继而心中一动,眼泪随即而出,“你们都走吧,小女子本就是个无依无靠,千人嫌万人厌的风尘女子,不该在这世上多留时日,今日二位能光临寒舍,已是光辉至极了,怎还敢多留二位少许,二位既是贵不可近之人,小女子也只有恭送了。”

  说着她便欠身施礼,回过身去抹眼泪。

  沉默片刻,那贵妇一声长笑赔礼道:“好妹妹,莫要生气,姐姐我心直口快,你是向来知道的。”

  说着她就直瞥向蔺彦故意道:“想我自幼也是个孤儿,无依无靠来到这汴京城,要不是当初妹妹替我说话,我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哪还能留在这里陪妹妹见见这江湖的俊才呢?现在俊才来了,我等贫寒女子,人家定是目无下尘的,哎呀,人家要走,就让人家走吧,我来陪妹妹说说知心话好了。”

  “呵!”

  蔺彦兀自一笑,两眉挑了挑,不作声,不动步,但看两人如何再说,可两人却也不言,默默一笑。

  “两位姑娘,敢问,此地乃是何处?”

  两人都回眸端看着,见他两袖一展,英姿焕然,来人却升起傲然贵气,“公子,以为这是何处?”

  常人要答,必然俗套,可蔺彦却看了眼沈知音,略略一笑,“风尘”

  两女子双目一瞠,登时不快,见着蔺彦两手一背,一步一出言,接着道:“非是风尘,化外,亦非化外,目中无人!”

  两人一对视再听他要说什么,却见那剑眉冷眸直迫对方方寸,阔口红唇道一个:“却有个无可无不可之人!”

  立时木讷,两人“噗嗤”一下全都笑出声来,“公子真乃奇人也!‘天下风流追蔺彦’,不愧是归藏少主!”

  沈知音一句说得蔺彦墨眉舒展,仰天大笑起来,“好啊,你们原是来拿我说笑的,也罢,既喝了姑娘的茶,弹了姑娘的琴,敢问姑娘们芳名?以后好作回礼才是。”

  见他施礼,来人即刻收了高冷傲气,笑道:“我姓刘,单名一个娥字,妹妹姓沈,名叫知音,嗨,公子第一次来到东京城吧,这罥烟楼可是”

  沈知音即刻打断她的话,“贱名不值一提,公子见谅才是。”

  刘娥看他们俩彼此情投意合,自己却好似个外人,内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腾腾冒出来,“这位少侠文武双全,想必棋艺也是高深得很,在下也没什么爱好,读书之外落得个半路棋奴,敢请公子赐教。”

  “下棋?姐姐既然有此雅兴,还请赐教。”

  这一落子可不要紧,轮番对弈竟连着三天不出门了。那蔺彦实在神才,每次都输,却只输个一子,看得两位女子惊诧连连,争想着招让他赢一局。把盏麈谈,于那古今学问,天下风物,评个没完。既惊了蔺彦又惊了两位女子。引得罥烟楼外满是怨言蜚语

  却说那假和尚正是玉生子,他从渭南大觉寺下来,原本一路继续西去的,中途打开包裹才见着里面写了以下文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打开这封信时,老衲也已经离开大觉寺了,小施主说得对,老衲也是执着未净之凡俗,仅凭着做点所谓善事来修炼自己,远远不够,老衲决心做个苦行僧人,他日有缘再见,也希望施主将来尘缘净了,得个大自在之身心,方不负我佛如来之佛恩。你若一时无它去处,可以照着信上的地址找我师兄了慧禅师,他在东京开宝寺任主持,你可以去那里暂觅个安身之所,阿弥陀佛,施主保重。”

  想了半路,他才决定既然佛缘如此,那就顺遂此缘,一路朝曾经放弃过的帝都奔去。船走了数天,停在了州桥边,一落地他便瞅着四下里,果真那个叫作胡文的书呆子说得没错,这里的夜景就像梦一样,宋州城的拥挤和繁华,已经超过了洛阳城和长安城,可在这帝都跟前不过只是个小州而已。

  四十万禁军四处出动,百万人口摩肩接踵,站在两百步宽的御街上,他实在不知该往哪里走。

  “这位兄弟,开宝寺在哪里?”

  路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宝寺?开玩笑的吧?东京城最高的地方就是那里,你不知道?天下还有不知道开宝寺的?土鳖!”

  一挥袖子,那人就进了前面曲院街的罥烟楼。如走迷宫一般,玉生子又拉着一个小伙问着,可那人指指东北方向,满脸鄙夷地瞅了他几眼。

  “百纳衣?”

  他这才将衣服披在身上,可转身就听着路人议论四海楼的事情,想着四海楼东京总店该不会是浪得虚名之地,“‘挥金如土,不如欧阳一诺’,去四海楼瞧瞧去。”

  到了那里,开了一间房,这就住了三天。见着皇帝大寿之日,满街都是行人,他便直奔东北开宝寺而去

  罥烟楼里的绝等好茶喝得差不多了,刘娥才让跟班丫头风采到四海楼去取,可这一取便取来了大宋公主

  才情两惜,俊人无由。几日来,蔺彦和那沈知音彼此已经互昭心底,只等着刘娥知趣离开,刘娥也早知他们心思,故意在一旁做盏亮灯,只看得他们两人心内绵绵,不可尽语。

  却说蔺少主跟那驸马对拳之后,好容易单独相诉了,却被风采猛冲了进来,“沈老板,主子让我来找你,赶紧把他送出城去。”

  蔺少主依旧喝着建盏酒,悠悠地欣赏着影影绰绰的曜变斑,好似刚才的风流劲头,不是他做的。

  沈老板速速理了理衣裳,却也觉得刚才无事发生,对着风采笑应道:“既然是你家主子吩咐的,我也不便多问,你去把茗嫣c奇缘两人叫来。”

  几句话交代完,也不知目前女扮男装的姑娘是谁,看着不像凡家女子,沈知音又细细观量几眼,这才命那茗嫣c奇缘带她出城。

  想到自己的行囊还在四海楼,芙莞急得要去拿,两位姐姐只让她放心,四海楼早就安排妥当,两家酒楼合力将她送出城,捆缚十九年的皇宫,她要说再见了

  凭着太子令牌,勾当司掌钥之人无不放行,在京外一家准备好的客栈休息一夜,明天的公主芙莞将开启全新的江湖生活,她的梦想也许就要实现,华山,将是她的第一目的地。

  “我要走了。”

  喝几口茶蔺彦说要出门,可沈知音话到嘴边却不好启口,等他临出房帘时,那蔺少主却一回头,“这东京城里哪里最高?”

  沈知音一愣,顿时又喜上眉梢,“你不困吗?”

  “不困。”

  “那就跟我走吧。”

  说着,两人出了罥烟楼,直奔东北夷山而去。沈知音才知道原来他是想来福胜塔看月亮。

  夜凉如水,明月中天,东京最高最好的赏月之地,莫过于开宝寺的福胜塔。今日恰逢皇帝的寿宁节,这座由他亲自敕令建造的东京第一高塔,今晚可谓是烛光如龙,熠熠生辉,仿佛天星笼罩,矗立在东京最高的夷山福胜院内。

  “这么高,我,我上不去。”

  沈知音娇柔地一低眉,看得蔺彦仰头看了看,“比华山低多了。”

  说着将她一揽入怀,右脚一个凌云步,倏忽腾上了塔顶。

  “好月色。”

  随着身子越升越高,寒气也越来越盛,沈知音一身雪绒,跟着藺彦如奔月的仙子一般。

  “冷吗?”

  蔺彦低首问了句,可下巴被沈知音的额头偎得他只能仰着头。

  “还是挺冷的。”

  沈知音高兴地忘却了高处不胜寒,却依旧这么回答。

  “抱紧了,过会就好。”

  一座供奉着阿育王佛舍利的宝塔,一座八角十三层地处东京最高地带的宝塔,不一会就落座于他们的脚下。

  “睁开眼睛看看。”

  蔺彦将她带进了最高层的栏杆旁。

  沈知音略略睁开了双眼,飞升的寒气一阵侵袭一阵,红润的面色此刻皓白如月。

  “哇!”

  她转身两手就握住了栏杆,“那不是汴河吗?哇,真漂亮,那护龙河真像一条盘桓的巨龙哎,那是大相国寺!那是皇宫!”

  虽是皇家宝寺,沈知音却不是第一次站在最高处鸟瞰整个京城,却满是少女般的惊讶和娇气。夜虽二更,可东京城内的夜市却到处群灯闪烁,流光溢彩。

  “公子?你觉得美不美?”

  活泼兴奋地回个身,不见了蔺彦的身影,又轻柔地叫了一声,却无人答应。

  “公子?”

  “不要说话。”

  塔顶人吩咐了句。

  “哦,你怎么跑上头了?上头看得更开阔吗?风景一定很好吧。”

  没等说完,天空骤响一声钻天猴,夜空之中,仿佛要与明月为邻。

  “什么声音?”

  沈知音细细看去,远处的房顶上,竟有数十位黑衣人已然轻如飞燕,齐齐朝福胜塔顶奔来。

  一声焰火号令,蔺少主这就要亲自去捉拿门内叛徒秦旺梦和那等闲帮的四当家。

  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