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长路漫漫
相比正在暴跳如雷的戴伟，叶笺就显得轻松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和尚那句遇事要冷静让他开窍了。
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喝着一碗牛肉汤，吃了两片阔别了一个月的牛肉，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他还没有离开瑷珲县，这里虽然说比较危险，但是因为经济不太好，所以这里的监控并没有换成高清的，甚至可能没有和天网接驳。
他选的吃饭的地方也是特地避开了摄像头，为了防止追踪，他买了个手机连手机卡都没安。
吃过饭，他决定要乘客车到一线大城市，虽然那里有可能会不能暴露在大型公共场合，但是呆在这里只能苟延残喘，大城市的机会更多，更有可能生活下去。
抹了抹嘴，叶笺跑到一个小摊边上，一个十元钱的黑色口罩，立马挡住了他的脸。而北方现在已经将近零度了，刚刚好不会引起怀疑。
打听了一下，每天从瑷珲县路过的长途客车大都是下午三点左右到瑷珲县的路口，在那里就可以载上去大城市打工的人。
现在是一点二十，叶笺看了看手机，他现在需要尽力伪装成一个辍学打工的学生。
一个黑色双肩包，一个充电宝，十几块压缩饼干，还有两瓶矿泉水，为了预防特殊事件他还买了一把匕首，就系在腿上。
等在路边捏着手机，客车很快就来了，这种客车叶笺是知道的，只要有客人，甚至可以不要身份证，而且这种客车不会有安检，只有在途中有可能被查一下驾照及乘员量。
“去哪？”车门打开，大胡子司机问。
“浙江萧山。”叶笺拉着扶手上车。
“三百四。”大胡子看着叶笺说：“不上学去打工啊？”
“是啊，我学习不好。”叶笺数了三百四递了过去。
“后面找个位子坐，不像往年了，还有软卧，将就一下。”大胡子明显也是个话痨，看见叶笺就突然父爱大发了。
叶笺背着包往后看两眼，后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他挑了一个男人身边坐下了，这是三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他坐下之后旁边还空出来了一个位子。
车子发动了，叶笺不担心了，只要上了车就好了。
旁边的大叔睡得哈喇子直流，叶笺也没在意，他突然在想，自己的父亲以前出外打工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闭上了眼睛，叶笺也想休息一会了。
哧车子停了，又是一波人上来了，天已经黑了下来。
感觉有人使劲挤着自己，叶笺朦胧地睁开眼睛，张手就想往腿上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你往里面去一点好吗？”一个女孩的声音。
叶笺也没在意，刚醒眼睛还没适应灯光，他往边上挪了一点，这才发现旁边那位大叔已经离开了，而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
揉揉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叶笺这才就这昏黄的灯光看清女孩，蛮清秀的脸庞，梳着斜刘海，不算倾国倾城，倒是让人觉得有一股不忍触碰的感觉。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叶笺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诗经里的词，真是那种洗涤心灵的感觉。
那女孩坐了一会就掏出了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在手机上写什么。
叶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六点钟了。他摸出一张手机卡，装在手机上开始上网。这是他花了双倍价钱买的一张手机卡，用别人身份证办的。本来担心出事，在县里就没敢装。
戴上耳机，叶笺连续点击了十数个种子链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将所需要的东西下载下来，然后把手机卡扔掉。
王水调制，天网系统，全国地图，萧山区详细地图，反侦查方法，野外生存指南，各种危险化合物使用方法
4g网速非常快，把东西全部下载完用了十分钟左右时间，叶笺瞟了旁边的女孩一眼，还是在聚精会神的玩着手机。
取卡针一插，手机卡拿出来，咔掰成两半塞出了车窗，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用手机卡的原因，那个大叔靠窗他实在不好扔东西。
首先点开的是王水调制，一个十分钟的短视频。
“师傅，有暖气吗，能不能把暖气打开啊？”一个穿着蛮薄的小伙子问了一句。
“有的有的。”大胡子按了几下，“咱们的车暖系统是水循环系统，不算高级，得等一会才能暖和。”
过了有一会，叶笺感觉有点热了，本来进车就不算太冷，现在还开了车暖，他更是戴着口罩。扯下口罩，叶笺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
收费站到了，一个刹车，叶笺往前差点栽下去，手机一下子松手了。
“靠。”叶笺扶稳前面的椅座四处找着手机。
“是你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那个女孩拿着一个手机递过来，上面的视频还在播放。
“是的，谢谢。”叶笺赶紧接过来。
“王水，喜欢化学啊？”女孩收起了耳机。
叶笺有点不好意思，他并不喜欢跟陌生人讲话，这根他的家庭教育有点关系，他小时候就一直是个乖孩子，总是被扔在家里，然后父母就告诉他不能跟陌生人讲话，常年以往，他就不怎么喜欢陌生的场合了，不过一旦熟悉了就变了。
“有一点喜欢，比较有用吧。”叶笺也不好意思再插上耳机了，这是长久形成的习惯，给予别人必要的尊敬。
这个视频基本上也就看完了，叶笺翻开了反侦查技巧，一点点的默记。
“你去哪啊？”女孩又问。
“浙江萧山，你呢？”叶笺放下了手机。
“差不多，应该比你远一点，不过也差不多属于萧山区。”女孩嘟着嘴。
“你多大，现在应该上学吧？”叶笺有了点兴趣，车途漫漫，有个漂亮的小姑娘聊天也不错。
“我十七，我去找我爸，上学的事再说呗，我不是那块料。”
“我也十七，不过我不是去找人的。”叶笺饶了个圈子。
女孩问：“那你去干嘛。”
“打工啊。”叶笺一笑，不再多说了。
“交个朋友吧，我叫唐晓惠。”女孩伸手。
叶笺握了一下，呀，柔若无骨啊。
“叶一笺。”
“叶一笺，真怪。”唐晓惠小声嘟囔。
叶笺也不说话，开始专心地看手机。
很快到了午夜，车子拐了个弯，停到了服务区。
“下车啦，下车啦，二十分钟后开车。”大胡子下了座位开始一个个叫人。
所有人陆陆续续开始往下面走，大胡子跑到叶笺边上，就剩下他一个了。
“怎么不下去啊？”
“师傅，能不能不下去啊？”叶笺看见了服务区旁边有两个警察。
“坐了这么久的车你不出去透透气啊，吃点东西，上个厕所，走走走。”大胡子拍着叶笺的背。
“叶一笺，你不下去吗。”唐晓惠站在车头喊。
叶笺看了眼车下面几十个人，才想到，要是自己一个人在车子上反而更明显。
“等会，我跟你一块。”叶笺赶紧提起包，把口罩戴上跑了出来。
下了车子，唐晓惠张开双臂，迷恋似得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对着叶笺无奈地说：“你怎么还带个口罩啊？”
“冷。”叶笺一边说话一边瞥着那边正在吸烟的警察。
“娇气，要不要吃饭？”唐晓惠翻了个白眼问。
“走吧，吃点东西，我缺实饿了。”叶笺有点紧张地往大厅走。
走进大厅，叶笺愣了一下，记得好几年前到的那个小服务区只有泡面之类的东西提供，现在呢，什么都有了，买了两份烤肠，递给唐晓惠一份。叶笺开始瞅摄像头了，大门前面是没有的，前面甜品区有一个，还有那边电梯处有一个，其他还没看到。
“谢谢。”唐晓惠接过烤肠说了一声。
吃过烤肠，叶笺擦了擦手：“我去下卫生间，不用等我了。”
“噢。”唐晓惠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趴在盥洗池上看着镜子，叶笺接了一捧水，哗，浇在脸上。叶笺顿时打了个激灵，再看镜子里的那个人，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把脸擦干，叶笺走了出去，躲开摄像头，直接走到大厅门口，一个娇俏的身影正靠在那。
“嘿，你的。”唐晓惠把一个小杯冰淇淋递到叶笺面前。
“谢谢。”叶笺接过来道了声谢。
上了车，唐晓惠开始挖冰淇淋吃了，但是叶笺却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大胡子在和警察说话。
紧接着，警察开始往车上来，叶笺放下了手里的冰淇淋，手已经握上了绑在腿上的刀柄，肌肉绷紧，全神贯注地看着正在迈步的警察。
冷静，冷静，不对，这里已经垮了一个省了，抓他的可能性很小，既然不是抓他的，那就不用太过担心，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叶笺看向了唐晓惠。
“我觉得你需要帮我一个忙。”叶笺把手搭在了唐晓惠的肩膀上。
“干嘛，占我便宜啊？”唐晓惠翻了个白眼，依旧自顾自地吃冰淇淋，似乎根本不怕叶笺非礼她。
“请你帮帮我。”叶笺死死盯着唐晓惠，抽空看了一眼窗外，摸出了匕首抵在了唐晓惠后腰。
唐晓惠停下了嘴，看着叶笺那急切中间杂这诚恳的眼神，又感受了一下身子后面的冰冷，恶狠狠地往叶笺肩膀上一靠：“别得寸进尺。”
叶笺疼的呲牙咧嘴，感叹女人不好惹的同时搂紧了唐晓惠的肩膀。
几秒后，警察上车。
“例行检查。”
两个警察一人看一排座位，好像是在辨认什么人，叶笺把口罩往上提了提，然后靠在椅靠上别过脸。
余光看着警察的步子，偶然看见唐晓惠靠在他肩膀上依旧自顾自地吃着冰淇淋，叶笺懵了，这货到底有没有警惕性啊，自己的匕首就贴着她的后背啊。
那两条腿突然占据了叶笺的余光，叶笺心里一个咯噔，坏了，他强忍着不去动，但是手指还是微微抓紧了唐晓惠的肩膀，唐晓惠怔了一下，依旧自顾自吃东西。
“这位先生，能不能把脸扭过来，摘下口罩。”警察客客气气地说。
叶笺把脸正过来，脑子懵了，不知道怎么办。
“能不能摘下口罩。”警察的口气重了点。
冷静，叶笺慢慢收回搂着唐晓惠肩膀的手，然后两只手摘下口罩，右手自然下垂，腿部肌肉绷紧，时刻准备提刀跳起来。
把脸扬起来，死就死吧，叶笺瞪大眼珠子，心虚的想。
那警察盯了老大一会，收回了视线，对着另一个警察说：“没有发现。”
“不好意思。”警察对叶笺说了一句。
叶笺松了口气，笑着说：“没关系，应该的。”
他的声音还有点抖，警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了正帽子，下了车。
唐晓惠立马直起身子，远远挪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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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喝着一碗牛肉汤，吃了两片阔别了一个月的牛肉，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他还没有离开瑷珲县，这里虽然说比较危险，但是因为经济不太好，所以这里的监控并没有换成高清的，甚至可能没有和天网接驳。
他选的吃饭的地方也是特地避开了摄像头，为了防止追踪，他买了个手机连手机卡都没安。
吃过饭，他决定要乘客车到一线大城市，虽然那里有可能会不能暴露在大型公共场合，但是呆在这里只能苟延残喘，大城市的机会更多，更有可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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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了一下，每天从瑷珲县路过的长途客车大都是下午三点左右到瑷珲县的路口，在那里就可以载上去大城市打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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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路边捏着手机，客车很快就来了，这种客车叶笺是知道的，只要有客人，甚至可以不要身份证，而且这种客车不会有安检，只有在途中有可能被查一下驾照及乘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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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大胡子看着叶笺说：“不上学去打工啊？”
“是啊，我学习不好。”叶笺数了三百四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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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笺背着包往后看两眼，后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他挑了一个男人身边坐下了，这是三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他坐下之后旁边还空出来了一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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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大叔睡得哈喇子直流，叶笺也没在意，他突然在想，自己的父亲以前出外打工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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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你往里面去一点好吗？”一个女孩的声音。
叶笺也没在意，刚醒眼睛还没适应灯光，他往边上挪了一点，这才发现旁边那位大叔已经离开了，而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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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唐晓惠接过烤肠说了一声。
吃过烤肠，叶笺擦了擦手：“我去下卫生间，不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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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叶笺接过来道了声谢。
上了车，唐晓惠开始挖冰淇淋吃了，但是叶笺却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大胡子在和警察说话。
紧接着，警察开始往车上来，叶笺放下了手里的冰淇淋，手已经握上了绑在腿上的刀柄，肌肉绷紧，全神贯注地看着正在迈步的警察。
冷静，冷静，不对，这里已经垮了一个省了，抓他的可能性很小，既然不是抓他的，那就不用太过担心，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叶笺看向了唐晓惠。
“我觉得你需要帮我一个忙。”叶笺把手搭在了唐晓惠的肩膀上。
“干嘛，占我便宜啊？”唐晓惠翻了个白眼，依旧自顾自地吃冰淇淋，似乎根本不怕叶笺非礼她。
“请你帮帮我。”叶笺死死盯着唐晓惠，抽空看了一眼窗外，摸出了匕首抵在了唐晓惠后腰。
唐晓惠停下了嘴，看着叶笺那急切中间杂这诚恳的眼神，又感受了一下身子后面的冰冷，恶狠狠地往叶笺肩膀上一靠：“别得寸进尺。”
叶笺疼的呲牙咧嘴，感叹女人不好惹的同时搂紧了唐晓惠的肩膀。
几秒后，警察上车。
“例行检查。”
两个警察一人看一排座位，好像是在辨认什么人，叶笺把口罩往上提了提，然后靠在椅靠上别过脸。
余光看着警察的步子，偶然看见唐晓惠靠在他肩膀上依旧自顾自地吃着冰淇淋，叶笺懵了，这货到底有没有警惕性啊，自己的匕首就贴着她的后背啊。
那两条腿突然占据了叶笺的余光，叶笺心里一个咯噔，坏了，他强忍着不去动，但是手指还是微微抓紧了唐晓惠的肩膀，唐晓惠怔了一下，依旧自顾自吃东西。
“这位先生，能不能把脸扭过来，摘下口罩。”警察客客气气地说。
叶笺把脸正过来，脑子懵了，不知道怎么办。
“能不能摘下口罩。”警察的口气重了点。
冷静，叶笺慢慢收回搂着唐晓惠肩膀的手，然后两只手摘下口罩，右手自然下垂，腿部肌肉绷紧，时刻准备提刀跳起来。
把脸扬起来，死就死吧，叶笺瞪大眼珠子，心虚的想。
那警察盯了老大一会，收回了视线，对着另一个警察说：“没有发现。”
“不好意思。”警察对叶笺说了一句。
叶笺松了口气，笑着说：“没关系，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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