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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 逢惊变萧家遭覆灭

  萧府,萧懿和萧衍正在书房喝茶闲聊。萧衍望着自己敬重万分的兄长,想到了儿时的情景。

  原来,在萧衍五岁的时候,母亲便过世了。那时候他们的父亲经常外出,年幼的萧衍便交由萧懿照料。

  他记得萧懿教他写字,教他练武,还背着他逛集市,买零食吃。那时家里兄弟姐妹众多,难免打打闹闹,但萧懿必会为他出头。在那时的萧衍心里,萧懿已成为他最亲的人。

  眼下,萧衍望着已两鬓斑白的兄长,不由得感慨万分。感慨过后,他又想起一件事,一件他认为非常重要的事,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萧衍沉思了良久,心神一定,便对着萧懿道:“大哥,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懿闻言朗声道:“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忌讳,贤弟直说无妨。”

  萧衍便道:“当今天子萧宝卷昏慵无道,性格多疑,登基之后便听信奸臣之言残杀忠良。如今兄长功高盖主,声名赫赫,我担心时间一久他会容不下兄长”

  萧懿闻言,心知如此,便默不作声。良久,萧懿道:“贤弟有何良策?”

  萧衍道:“其一,设法夺回兵权,让昏君忌惮,便不敢加害兄长。其二,动用朝中势力,废了昏君,另立明主,才是上策。”

  萧懿闻言大惊,忙道:“贤弟切莫如此,我萧家历代忠良辈出,岂能要挟天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再者,如若失败,岂不连累萧氏族人,此种言论,贤弟莫要再提。”

  “可是兄长”

  “贤弟,我已知命之年,名利生死早已淡泊,是安是危就听天由命吧”

  萧衍听罢,眉头紧锁,不再作声。

  翌日,萧衍道别,萧家众人出门相送,萧衍挥泪而去。

  再说萧渊亭与弱雪婚后,新婚燕尔自然如胶似漆。二人缠绵着过了几日后,萧渊亭见弱雪思念赤霞,便提出一同前往看望,弱雪当下欣然应允。

  这天,二人起个大早,萧渊亭等弱雪梳妆完毕后,相跟着去知会了老夫人一声,二人便出门奔烟雨楼去了。途中,弱雪说要买些礼物,二人走着看见前面有一片集市便往里走去。

  刚到集市口上,就看见前面乱成一团,有十来个衙役正拿着棍棒打砸一家店铺,店内一片狼藉,店铺外边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伙计,有的满身是血,有的抱头哀嚎。一个身穿绫罗,满面红光的胖子正在那里咪着眼看着。

  萧渊亭见此,不禁怒火填膺,就安顿了一下弱雪,然后冲上前去大喊一声:“住手”

  听到有人阻止,众衙役们面色诧异的转身停下,齐齐看向萧渊亭。见是一个清秀少年,顿时一阵哄笑。

  萧渊亭正不知所措时,那个红光满面的胖子走过来对他恶狠狠地吼道:“哪儿来的小兔崽子在这儿撒野?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众衙役一哄而上便要大打出手,这时弱雪情急就往过跑,还未等弱雪跑到跟前,只见萧渊亭胸前一阵红光闪过,众衙役连同那个胖子已倒在地上,一个个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出人命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围观的人们纷纷而散。萧渊亭和弱雪吓的惊魂落魄,不知所措的呆在了那里。

  原来,那阵红光正是匿在萧渊亭体内的微雨持流光镜所发出的。微雨担心萧渊亭受损会坏了自己的计划,加之肉身被毁心中正憋着一股恶气,于是便勉强催动流光镜出手了。岂料出手之后便觉得精魄极度虚弱,陷入了沉睡之中。

  本想只是出手惩戒一下,想不到流光镜威力巨大,竟然闹出了人命。

  皇宫,皇帝萧宝卷正搂着爱妾潘玉奴饮酒做乐。只见那潘玉奴生的美艳异常,唇红齿白,正媚眼如丝的看着萧宝卷,而萧宝卷正把玩着她的三寸金莲,闻了又闻。

  这时急匆匆跑进一个太监,急声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了,潘国丈让人给打死了”

  原来,微雨失手打死的那胖子竟是潘玉奴的父亲,皇帝的老丈人。

  潘玉奴入宫后便成为最受宠爱的妃子,得宠以后放纵恣肆,远近横行。其父更是仗着国丈的身份强取豪夺,这次正好让萧渊亭撞上,一命呜呼。

  潘玉奴闻言大吃一惊,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掩面痛哭。萧宝卷见爱妾如此,心中大怒,吼道:“速速派御林军,捉拿行凶之人”

  当大队的人马赶到现场的时候,萧渊亭和弱雪还痴痴的呆在那里没有走。当官兵门把他押起来的时候,他想对军官们解释清楚,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弱雪情绪激动的对官兵们大喊:“人不是我相公杀的人不是我相公杀的。”但没人理她。

  最后,萧渊亭被押走了。弱雪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萧家。

  当皇帝萧宝卷得知杀人者是萧渊亭的时候,面色阴沉,眯起了眼睛。之后,他让身边的梅虫儿走到身前,然后耳语了一番。

  地牢中,当梅虫儿来到狱官跟前交待了一番后,萧渊亭经历了有生以来最痛苦最屈辱的时刻。

  在鞭子抽的皮开肉绽之后,狱卒们又用烧红的烙铁烙在萧渊亭身上,烫的皮肤滋滋作响,萧渊亭一声惨叫,再一次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昏昏沉沉中感觉被人拉住右手,手指上被抹了些凉凉的东西后,又被按到了一张纸上。

  萧府,听完弱雨哽咽的叙述后,萧夫人顿时感到一阵天昏地暗,站立不稳。萧懿忙扶住夫人,安慰一番。他心知萧渊亭不会武功,更不会出手行凶,此事必有奇跷。

  他心急火燎的骑马奔到皇宫,要见皇上,却被告知皇上龙体欠佳,不见任何人。

  他又火速跑到刑部大牢,又被告知皇上有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准探监。

  萧懿这时心里慌了,他甚至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心情沉重的回了萧府,弱雪扶着萧夫人围过来询问,他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看门的家丁进来禀告,说兵部陈大人求见。

  这位陈大人名叫陈仓安,是萧懿的旧部,进来神色慌张直奔萧懿连声道:“萧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萧懿沉声问道:“何事惊慌?”

  陈仓安缓了缓神道:“萧大人,令公子打死了潘妃的父亲潘国丈,那潘妃岂能善罢干休。”闻言,萧懿大惊失色,萧夫人顿时晕了过去。

  弱雨慌乱的抱着萧夫人,又是摇晃,又是掐人中。她俩乱做一团之际,陈仓安急声道:“令公子之事只恐牵连萧大人,下官已在淮河岸边准备了船只,萧大人敢快收拾一下,带家眷速速离去吧!公子之事下官会尽力周旋。”

  萧懿听完沉思了片刻,便对悠悠转醒的萧夫人道:“夫人,此事危急,你带弱雪和三个孩子们随陈大人速速离去,老夫就留下来周旋,或许可救亭儿一命。”

  谁知,夫人听了连连摇头,死活不肯走,弱雪也跪倒在地面色绝决道:“小女子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相公不走,我也不走。”

  萧渊劝不动,只好做罢,当下修书一封,命陈仓安带着老管家和三个孩子到河边坐船,然后到雍州投奔萧衍。然后,又命人取出家中财物分散给众家丁和奴仆,让他们速速离去。

  当晚,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包围了萧府,萧懿三人被押着送进了外监局大堂。

  大堂上灯火通明,皇帝萧宝卷正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人。梅虫儿和茹法珍立在左右,二人满脸得意之色。萧宝卷直了直身子,怒目道:“萧懿,你可知罪?”萧懿挺身道:“老臣不知身患何罪,望陛下明示。”

  “你那逆子打死国丈也就罢了,朕万万没料到萧将军竟然是密谋乱朝之人哼”

  萧宝卷抓起面前案上的一张文书,让人递到了萧懿面前。萧懿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招供书,纸上大致写着萧懿和萧衍二人如何密谋造反的情节,招供画押处赫然写着萧渊亭三个字,上面还有鲜红的手印。

  萧懿看完,心道:吾命休已。只是可怜了夫人和亭儿夫妇。当下老泪纵横,后悔不已。后悔当初不听萧衍之言。

  萧懿想到萧渊亭,便问道:“我儿萧渊现在何处?我要当面对质”

  这时,旁边站着的梅虫儿当心节外生枝,心念一转便冷笑着接应道:“你那逆子萧渊亭已畏罪自杀了。”

  堂下三人闻言如遭五雷轰顶,瘫倒在地。

  萧宝卷冰冷的声音又响起:“萧懿,造反之罪,按律例当斩,朕念你劳苦功高,故给你留个全尸。”说完,又朝着茹法珍道:“茹爱卿,赐酒。”

  于是,茹法珍招了招手,旁边衙役端着茶盘,上面放着三杯毒酒朝堂下三人走去。见三人瘫倒在地,便放下盘子,端起酒杯。一杯一杯依次灌到三人嘴里。灌到弱雪时,手中酒杯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一咬牙,捏着粉腮灌了进去。

  可怜萧懿纵横沙场,忠心卫国,到头来却落的如此下场。可恨那奸佞作乱,让忠魂永不瞑目。

  见萧懿等人已死,皇帝萧宝卷起身舒了口气,然后,轻声对梅虫儿道:“厚葬。”

  梅虫儿追问:“那萧渊亭呢?”萧宝卷懒懒地答道:“先留着,潘爱妃说过要亲手报杀父之愁呢!”说完,大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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