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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虎会与枫叶共舞:暗恋

  自长城一别,已有三年,长城守卫军成员裴擒虎早已死了,只有蜗居在长安的游侠儿虎还苟活着。

  每当躺在长安街旁的树杈上,衔着树枝的时候,裴擒虎都是这么想着。

  还曾记得,在妲己与我来到长安城的那一天,裴擒虎得知公孙离登台表演的时间,便奋不顾身的冲下树干,留了两个坑在地上,在横越朱雀大街的同时,还从我的头顶上跨过。

  仅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裴擒虎就到达了长乐坊。

  长乐坊的小厮们知道这只常客虎,同时也带有公孙离的格外允许,便不加以阻拦。或许他们也是习惯了这只虎的一贯作风,知道他到了长乐坊后必然大醉。

  也是正当裴擒虎喝得烂醉的时候,妲己与我来到了长乐坊。

  事实上,裴擒虎只是人醉,而心一点都不醉。即便喝成了踉踉跄跄的样子,仍然是一臂勒住了我的脖子,似乎在刻意阻拦我靠近公孙离。

  幸好,公孙离来得及时,否则,长乐坊便会失了欢乐。

  公孙离再次吩咐他赶紧去办理正事,从这些达官贵人之中获取重要的信息。

  裴擒虎对此有些不情愿,他认为,还没有把我好好教训一顿,怎么就能轻易放过轻薄自己所喜欢枫叶的家伙呢?不过,也是因为公孙离的缘故,他无可奈何,只好先去办理正事。

  他化成了虎形,钻入人群座位之中,希望能有所收获。

  可惜!忙活了几个时辰,都找不到一份有价值的文件。他向往常一样想过努力后放弃,可转念一想到公孙离护我的情形,便立马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随后,他又连续找了几遍,可仍然一无所获。听闻我闯进了后台,他便气愤至极地开展了猎杀行动。

  轰隆的一声,后台的门出现了大而圆的破洞。裴擒虎咬着怒火,带起强烈的风势,狂奔而来。

  幸甚,公孙离压制住了他,把他训得成了只乖猫。

  裴擒虎原是属于长城守卫军的一员,即便自身离开了长城,仍然无法忘记与他共生死的战友们。纵使长安统治者除了他的名,剥夺了他的身份,但也无法抹去他内心的认同感。他那游侠儿虎的打扮遮掩不住为长城守卫军而生的身躯。

  可是,那一天,裴擒虎选择自我放弃,他加入了尧天组织,成为了明世隐的同伴,此后,他总以笑容代替心里折磨,是笑皱屈了他的脸,还是心里折磨?

  我在星途小院的几天里,并没有清闲着。明世隐养育着牡丹花,与徒弟奕星下棋,接待前来占卜的外人,这些小事并没有占据我多少时间。

  公孙离拉着妲己,带着我时常到往长乐坊,时而教练妲己舞蹈。

  每当我看一眼这两个姑娘舞蹈时,裴擒虎就抛给我一颗火星,恐怕我是要引火上身了。

  我还记得,裴擒虎直接一把火投向我的时候。

  当时,当朝宰相卜青莲之子拦住我们回去的道路。这位宰相之子人人所畏惧,公然轻薄女子,无人敢阻拦。

  在他观赏公孙离的舞姿后,口水满街淌,于是在舞蹈结束之后带着人闯进了后台。

  裴擒虎与我见到这种情形,早已按耐不住,赶紧奔往后台。到了后台,裴擒虎与我所看到的画面,让我们面面相觑。公孙离和妲己早已把这些登徒子清理掉了。那时,裴擒虎与我的感觉体验极差。

  虽说这些登徒子被清理掉了,但是公孙离因此崴了脚。回去的时候,公孙离瞥了一眼裴擒虎,随后注视着我,喊到:“林童,我不小心崴了脚,你扶我回去吧!”

  因为这句话,裴擒虎便把腹中怒火喷向了我,说道:“你看他,个子那么矮,肩膀那么窄,怎么可以依靠呢?我来,我的行!”

  也许!这萌芽的恋爱,是从贬低他人,褒扬自己开始的。

  不知道,妲己是否在配合裴擒虎。她抓着我手说道:“主人,我的脚也有些不舒服,你可以扶一下我吗?”

  最后,裴擒虎扶着公孙离,我扶着妲己,就这样回了家。

  在公孙离休养的日子里,我们游玩到了曲江池边。在那里,妲己与我遇见到了闻名长安的曲江魅影杨玉环。

  池边亭子里,杨玉环弹奏琵琶,据说这琵琶声能给人带来幸福,有助于疗养公孙离的脚伤。

  当琵琶声停,就是她们女孩子谈话的时刻,裴擒虎与我自然不能参与其中,尽管裴擒虎有些不舍,但无可奈何地与我到往曲江周边游玩。

  “不管听多少次,玉环姐姐的琵琶都如此动人。为何阿离的舞蹈做不到呢?”

  “这首琵琶曲给你带来幸福了吗?阿离!”

  “嗯!”

  “幸福的源头不在琵琶声里吧!阿离!”

  杨玉环说的话让公孙离红了脸,继而,她又问道:“那只虎怎么突然加入进来了?”

  “明世隐大人觉得他能够获得很多有用的信息。”

  “真的只是这样吗?”

  “真的!真的!”

  “好吧!你们两个还是和往常一样。一个装傻,一个装纯。”

  “哎呀!玉环姐姐,谁装傻了?谁装纯了?”

  曲江周边这里,裴擒虎压根不想和我和平相处,总是倚仗自己的本事欺负我。我的一步引他两步,他总是走在我前面。

  我知道,我的忍让只会助长他的威风,因而我刻意奔向他的前面。然而,这种无知的冲动让我自食其果,我迷路了。

  裴擒虎的故意让我有些寒心,我内心的痛苦让我眼内尽湿。我的喊叫只能引起副作用,顿时,我的世界灰暗了,无限的自责和不尽的骂娘。

  我的喊叫引起周围游玩的人的冷视。当我举起左手时,一只虎扑面而来,询问我左手的四颗狼牙绳链如何而来。

  原来,这四颗狼牙绳链是有故事的,而且与这只虎有关联。

  当裴擒虎还是长城守卫军的时候,他经常与百里守约较量谁的牙齿锋利。

  作为狼族后裔的百里守约告诉他,狼牙是狼族的荣誉和象征,不能随意卖弄,同时,也是狼族人们的生命,如果有人图谋掠夺,必然以死相拼。

  见到挚友视作生命的狼牙出现在我的左手上,裴擒虎自然性情大变。

  终于,他埋藏了在心底三年的挣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裴擒虎哭了。

  自长城危机的突临,古道卫所的冷漠态度,长安兵部的质疑,使他辜负了同伴。他认为自己无颜再见战友,只能苟活于长安之中。

  不忍泪幕,我鼓励着他,说道:“你应该正视你自己,你的同伴,你的战友并没有抛弃你,即便你一直没有回去。”

  “你骗人!你怎么知道,是我先抛弃了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抛弃了我。”

  “你们是同伴,亦是战友,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怎么会丢下他人呢?”

  我的话似乎点醒了他,他泪流满面地不断重复确认,不敢奢想。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验证。”

  “你,你是说,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长城吗?”

  “嗯!”

  “真的吗?”

  “真的!”

  话音刚刚落下,他就抱住了我,满怀谢意。

  逢景恰时,琵琶声再次响起,争抢的五陵少年打成一片。

  “呦呦呦!你这只虎怎么哭了,是不是和别人打了一架?”

  公孙离看着挂满泪痕的裴擒虎,带些嘲讽地说道。继而又转向了我,询问详细情况。

  左右为难,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成默以对。

  公孙离见了我这样,以为自己心中的答案获得了正确回馈,便头也不回地撇着嘴离开了,同时还忍着脚伤的疼痛。

  回到星途小院之后,妲己问我,而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她。她跟我说愿意和我帮助裴擒虎一起去往长城。我想,这一路走来,都是和妲己一起,逐渐成了习惯,自然不把她的愿意放在心里。

  当公孙离知道裴擒虎和我的约定后,她的脚伤一天比一天严重。她对裴擒虎嘴上明说放心的话,却暗言组织信息收集不能再进行。

  组织信息不能再进行,这所造成的后果,裴擒虎是知道的。

  关系着许许多多平民和孤儿们命运的奏章将会按照贪官污吏的方式解决。肆意的欺压者,贪婪的蛀虫,草菅人命的贵族不会获得应有的惩罚,无辜的人们再难以获得拥有幸福的转机。

  还有,裴擒虎自己苦苦寻找三年前是谁造成长城危机的努力将会化为泡影。

  以及那一道道兵部密令背后的策谋者将无从得知。

  事情总是不遂人愿。明世隐对裴擒虎与我之间的约定给予了摇头表示。他说,我们的约定还未到时机,欠些火候。

  明世隐通过占卜告诉我,妲己与我接下来的旅程是秦地,而不是长城。

  没有办法,裴擒虎与我的约定只好延期。

  裴擒虎那忧伤的脸色倒让公孙离乐开了花。

  经过我的几番劝导,裴擒虎暂放了此事,安安心心扮演游侠儿虎的角色,尽心尽力地照顾公孙离。

  似乎,暗恋,尽在不言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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