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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开往南苑

  大虎来二十九军已有近两年的时间了,在二十九军呆的时间越长,他越喜欢这支队伍。二十九军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受。在东北军,就是一个班长站在士兵中间,你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在二十九军,你就是一个团长站在士兵中间,如果是在活动中,你都认不出来。因为他们穿着一样,而且在活动中不分彼此,非常融洽。也许有人会问,全军都是这样吗?肯定不是全部,哪个团队里都有异类,但是在大虎所在一三二师绝对是这样的。

  东北军最初起家的老底子,是张作霖在八角台拉起的民团武装,是当时的盛京将军曾琪采纳新民知府増韫“化私团为公团c化盗为良”的建议,改编为官军的。简单地说,东北军的前身就是绺子,也就是土匪。所以在这支队伍的血脉里,依然有土匪那种注重等级c论资排辈c纪律涣散的因素。

  任何一个团队都尊重才能卓越的人,这是人类对知识的尊重。大虎就是凭借卓越的武功c精准的枪法获得的这种尊重。但是大虎在东北军里,总有一丝莫名的压抑的感觉。因为在大虎的性格里,就是希望和别人平等相处,真诚相待。

  在二十九军的日子里,大虎找到了这种真诚c融洽的感觉。在109旅的日子里,大虎为连排军官讲授了连排进攻c防御作战中火力如何配置的知识,为109旅培训了一大批特等射手。生活忙碌而充实,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

  1935年农历八月初五,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接到军长宋哲元电话:“国民政府想调咱们去江西剿共,咱们不能去。萧振灜已经取得北平军分会负责人同意,派二十九军进驻平津地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三二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平津地区,并借机消灭沿途汉奸c土匪武装,同时不要引起日军的反应。”

  赵登禹接到命令后,立刻召集营以上军官开会,研究部署,同时命令军需部门补充给养准备开拔。正当赵登禹开会部署任务时,卫兵报告张北县各界代表来师部求见赵师长。赵登禹只得先停止开会,接见各界代表。原来一三二师军需部门上街采购物品,使当地得知了一三二师要调走的消息。一三二师驻守张北期间严守军令,爱护商民,买卖公平,从不赊欠,深受张北民众爱戴。这时听说一三二师要调走,非常不舍,于是派代表来出面挽留。

  赵登禹对张北民众的心情十分理解,他对各界代表说:“兄弟很爱张北这个地方,但是上边要调我们走,我们不能不服从命令啊。谢谢各界父老兄弟姐妹们,我深知作为一个军人应该怎样去做,怎样报答自己的国家和民众,此次撤往长城以南,实是根据《秦土协定》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这并不能撤减我们抗日之决心,我们还会回来的。”各界代表纷纷落泪。谁也没有想到赵登禹将军此去竟是永别,两年后的七七事变中,赵登禹将军率部浴血奋战c壮烈殉国。

  接待完张北各界代表,赵登禹命令以自己的老部队109旅为前锋开赴平津。王长海旅长命令217团抽出一个加强连的兵力组成先遣队,由大虎指挥作为109旅的前锋。长城抗战后,根据《塘沽协定》,冀东二十多个县被划为非武装区,经过日本两年多的渗透和蚕食,已经成为日军实际控制区。从1935年开始,日军不断指使非武装区内的土匪武装对控制的昌平c延庆c通州一线进行劫掠c骚扰。当地也有与日本人相勾结的汉奸势力为非作歹。按照王长海旅长的命令,大虎的先遣队要与旅主力保持一天左右的行程。任务主要是侦察和消灭小股土匪,为旅主力筹集给养。

  八月初六,大虎的先遣队先于旅主力一天出发了。一路上,先遣队一面侦察收集有关汉奸c土匪的情况,一面为主力部队筹措给养,安排宿营,很是繁忙。接近延庆的时候,前边尖兵班传来消息,从滦东地区流窜过来一股匪徒,大约有一千余人,正在围攻延庆县城。

  延庆县地处北平西北部,距北平一百四十多华里,东与怀柔相临,南与昌平相联,是北平的北大门,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面对眼前的敌情怎样办?大虎的大脑急速地思考着:打吧,土匪人数比先遣队多三倍多,先遣队不占优势。而且在延庆城外作战,地势平坦,土匪容易发挥人数上的优势包围自己。不打吧,一旦延庆城守不住,老百姓就要遭殃,见死不救那简直是军人的耻辱。

  大虎打开地图看了看,从自己的位置赶到延庆城最快还得一个小时左右,那时天也快黑了。估计土匪肯定不知道二十九军要从这里经过的消息,不然借他们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围攻延庆城。大虎决定等天黑后,发挥二十九军善于近战c夜战的特长,打土匪一个措手不及。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大虎的先遣队赶到了延庆城外西白庙村一带。这伙土匪是从赤城方向流窜过来的,所以主力在北方。大虎的先遣队是从怀来方向过来的,在延庆的西方。延庆城的南面是妫水湖,所以土匪是从西北东三个方向围攻延庆城的。

  八月的天气,还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打了大半天的土匪也都人困马乏了,正自用从乡下劫掠来的猪羊做饭,一点准备都没有。大虎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大虎向前方派出了侦察兵,并派人从南面妫水湖进城和城里的保安队取得了联系。本来城里的保安队c民众都已经人心惶惶,随时都准备逃跑了,一听是在长城抗战中杀的鬼子胆战心惊的二十九军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城里民众奔走相告,激动不已。

  侦察兵带回了一个“舌头”,经审问得知:这股土匪有一千一百余人,有轻重机枪,指挥部设在城北的孟庄。兵力部署是三百人攻城门,三百人攻东门,七百人攻北门。明天八点正式攻城。大虎了解完敌情开始分配任务。大虎的先遣队四个步兵排,一个机炮排。每个步兵排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机炮排四挺捷克式轻机枪门迫击炮。大虎亲自带两个排打北门土匪指挥部,西门c东门各放一个排,机炮排拆开加强到三个方向。大虎强调了几点:一是要先打掉指挥部,二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尽量用刀解决,三是一旦开枪就集中火力猛打c猛冲c猛喊,多用手榴弹。

  别的大家都听懂了,就是“猛喊”大家不懂,打就打呗,喊能喊死人啊?大虎告诉大家:人在熟睡中猛然惊醒时是懵懂的,要稳定一会才会对外界的刺激做出正确的反应。一旦暴露后,猛打猛冲的同时猛喊,可以增加土匪慌乱的程度,使他们摸不清情况,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这么一说大家才明白过来。攻击时间定在了夜里十二时,正是人刚刚熟睡的时候。分配完任务,各排开始悄悄向自己的攻击位置移动。

  午夜时分,各部开始行动。对于善于近战c夜战的二十九军官兵来说,日本鬼子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这些土匪?各部都顺利地搞掉了土匪的指挥部,然后开始进行屠杀。土匪们打了大半天的仗,晚上又胡吃海喝,一个个睡的跟死狗似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战斗进行了一大半的时候,东边先传来了枪声,接着就是手榴弹爆炸声c喊杀声,大虎一看东边打响了,立刻命令用机枪c手榴弹同时攻击,一边打一边呐喊。这时西边也传来了喊杀声c爆炸声和机枪声。几乎与此同时,延庆城头上也传来了喊杀声c锣鼓声。原来大虎派人进去联络时,将作战方案通报了保安队,由保安队组织民众登上城墙敲锣c打鼓,迷惑土匪,这一招还真管用,土匪以为自己腹背受敌了呢。

  没被打死的土匪彻底懵了,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胆小的见能躲的地方就躲,胆大的向着来路狂奔,抢劫的财物全部丢弃。天亮时分,战场平息下来,到处是土匪丢弃的财物c武器和土匪的尸体。不时有土匪被打扫战场的战士从藏身处揪出来。经过查点,此战共消灭土匪六百三十余人,俘五十余人,缴重机枪一挺轻机枪四挺,步枪七百余条,弹药无数。其它土匪劫掠来的金银细软的财物还没清点出来。

  延庆城门打开县长c乡绅等人在城门口迎接大虎他们入城,入城后,民众端来饭菜热汤招待先遣队战士们吃饭。吃过饭后稍事休息,大虎派一个班看守战利品和俘虏等候主力部队,自己带队又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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