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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一舞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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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又到了。

  秦王在咸阳宫大殿宴请群臣,乐府的主事宦官真得将《易水之战》以特别曲目报了上去。

  距夏太皇太后过世已一月有余,宫内禁令解除,又恢复了往日节日应有的气氛。

  这次大宴群臣,秦王下令连同后宫长使以上妃子一并可以参加。

  一个月缟素下来,妃子们都已憋闷得发慌,突然得到大赦,解禁了华衣彩服,便一个个花枝招展各显其能开来。

  殿上以秦王的宴席取中,东西对开后宫席位与大臣们席位,中间空出地方是供表演和各臣子们敬酒用的,地面铺着大红的地毯,与红色宫灯相映生辉。

  原本雕龙画凤的圆柱,又经过重新上漆,漆面在宫灯下莹莹反光。秦王身后一面沉香木屏风,向殿内散发着缕缕幽香。

  编钟c缶c磬c古筝c长短笛子c箫c笙等等乐器排列于殿后东角,这里可以看见秦王侧脸,俯视整个殿上的文武百官和妃子们。

  有子嗣的妃子各自牵着或是让奶妈抱着自己的孩子来到殿上,按照位份一一落坐。大臣们更是不敢迟到,早早就按照职位高低入席了。

  美人王星络又是最后一个来的,甚至这次秦王都到了,她才姗姗而来。她的肚子是更长大了些,却并不足以腆出许多,而她依然骄态百出。

  赵高宣布宴席开始,宫女们捧着佳肴鱼贯而入,快速而无声地从上席开始布菜。

  在上菜的档口,乐府开始演奏起《金蛇狂舞》助兴,殿内顿时薰香c粉香c菜香c酒香c果香伴着喜庆的音乐弥漫开来。

  酒菜上齐了,秦王首先举杯:“今日上元佳节,吾大秦又在去年攻下韩国,疆土不断扩大,仰仗在坐众位公卿大臣们的谋划与征战,寡人在此向为吾大秦浴血奋战的将士和王候们敬上一杯美酒,来,众位与寡人满饮此杯!”

  “为大秦江山,臣等愿赴汤蹈火!”大臣们都举起酒樽与秦王共饮。

  放下这酒樽后,众大臣落座,一旁侍候的太监宫女赶紧又将酒樽添满。

  赵高给秦王添着酒。

  秦王又举杯道:“今日寡人妃子们俱在,来与寡人共同敬众位大臣们一杯。”说完向妃子们举杯后又对着大臣们席位,所有妃子均起身站立,面向群臣,臣子们也不敢坐着喝,一同起身共饮。

  一杯刚喝完,秦王又举杯向后宫妃子们说:“寡人国事繁忙,对众位爱妃有失关爱,寡人今日敬爱妃们一杯。”

  妃子们坐在席上纷纷举杯共饮。

  秦王三杯酒敬完,赵高宣布:“歌舞侍候!”

  开场是依惯例表演群舞。

  舞姬们甩着宽袍大袖纷纷上场,在欢快的编钟声中整齐划一的舞动起来,宴会上的人们也相互问候敬酒,场面热闹非凡。

  接下来,赵高呈给秦王看的曲目单上出现了一个曲目:《易水之战》,表演:燕雪芙c马仪。

  秦王有些奇怪,问道:“此为何舞?”

  “回陛下,乐府的主事说是新排练的一支曲目,以齐国剑舞为基础,由原来的一人独舞改成现在的男女二人同舞,形式新颖独特,请陛下欣赏。”

  秦王犹豫了一下,摆手算作决定,赵高宣道:“下一曲,剑舞:《易水之战》”

  殿上的人们都安静下来,因为这一曲目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而且还是舞剑的,大家都拭目以待。

  《四面埋伏》的前奏响起,洛子衿和马仪各执一柄未开忍的封钢宝剑分别从两端入场。

  为了表演更加真实的再现战争场面,乐府主管宦官特意向侍卫们借来了这两柄未开忍的宝剑。

  宝剑闪着寒光中,两个身穿战甲的舞者对峙在场地中央。先是一番激烈的鏖战,剑来剑往中,跳跃翻滚地身躯,将战场上两军厮杀的场面激烈再现;一串急促的筝鸣,像怒吼的易水一样卷着人们的思绪。

  一块红绸从空而降,落在了洛子衿头上,她顺势伏地,似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地伏动挣扎着。

  看得秦王心中无限悲怜,甚至将放在席上的大手轻轻抬起,想上前将她扶住。

  这时音乐也由高亢转入哀婉,马仪扔下手中宝剑,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样朝洛子衿这边摸索着,当她摸到了洛子衿时,隔着红绸将她抱起,似战场上将士们惺惺相惜般隔绸轻抚着。

  在场的将军们无不动容,他们想起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这样一个个埋骨他乡了,有的人甚至落下泪来。

  秦王心中略微不快,却又被眼前的表演震撼。

  音乐再次高亢而起,洛子衿像腾飞的雄鹰,展开双臂在马仪的助力下向上跃起,接下来是一段欢快的将士得胜欢歌,两人在场上似欢呼雀跃,庆祝着胜利,踏着轻快地舞步表现出一段模糊的暧昧情素。

  接下来又是一个音乐的低谷,洛子衿扮演的燕太子丹仗剑自刎,悠然转身,一缕幽怨的眸光飘向席上的秦王,秦王也注视着倾情而舞的洛子衿,他看懂了她的眸光,那里有无限责怪和祭奠,是凄楚,也是无奈

  洛子衿裹着红绸倒下了,音乐却突然转为轻快,扮演秦王的马仪此时手执长剑舞出一串串剑花,耀目的剑光向殿内放射着,大臣们喊好声四起。

  表演随着音乐声音渐渐远去而结束,马仪一人鞠躬谢幕,洛子衿躺在地上,像真得已死去一样。

  谢了幕的马仪上前拉起洛子衿,在她转身退场的瞬间,嬴政看到她脸上分明流淌着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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