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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雁荡山

  雁荡山位于青州东南,南北跨越东林c白野c伏龙三郡,乃是大离王朝屈指可数的大山,因主峰形似大雁冲天而起,直插霄汉,故有“东南形胜,孤雁独飞”之美称。

  雁荡山横亘数郡之地,山泽古木数不胜数,长年累月之下,自然孕养了许多奇异的生命。有人在雁荡山看到体型巨大的野人,只是见到活人似乎很是胆怯。有人看到口能喷火的巨型蟾蜍,有人看到体型巨大的独角兽

  总之,那终年笼罩在厚厚雾气中的雁荡山就像一个咫尺之间的梦境,那里充满了一个个谜团,让人心往神驰,乃是远近数郡百姓的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话题。只是后来越传越邪乎,外乡人抹过脸上的唾沫星子后,往往一笑而过,很少有人相信了。反而因为雁荡山群山险峻,丛林茂密,隐蔽性极好,兼之易守难攻,于是慢慢地就成为山贼巨寇c绿林好汉们聚啸山林的风水宝地。

  清晨,秋阳淡淡,秋风萧瑟,蜿蜒的山道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出现在那凋零的古木下,地上葬满枯黄的落叶,有山风袭来,枯叶飘飞凌乱。

  陆瑜突然有一股“清秋至,秋风起;渭水凉,落叶悲”的哀伤,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衰败枯黄,他心湖泛起阵阵涟漪,悲伤难抑,不知是己哀物,抑或是物哀己。

  李秋白虽然名字里有个“秋”字,不过似乎对秋没啥亲近的意思,此时他左翻翻,右翻翻,不时上蹿下跳,目光落在那倒在地上的斑斓猛虎。

  他两眼发光,抚摸着老虎柔顺的毛发,咧着嘴笑道:“哈哈哈,这次赚大发了,轻轻松松就打到这么一个吊额大虫,这一身的斑斓皮毛,啧啧,没有一点破损,这卖出去,少不了几十两银子。”

  说着他眉毛一皱,揉了揉肩膀,打量着陆瑜的小身板,小声嘀咕着,“不过这么大的家伙,几百斤重,怎么运出去是个问题?”

  沉思了片刻,他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于是眼光一亮,从布包裹里取出一把小刀。只见他一手按着老虎,一手持刀,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转眼间,那一身色彩斑斓的虎皮就剥了下来。

  他淅淅索索,找柴架火,不久就有一股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陆瑜肚子打鼓,从沉思里醒转过来,只见眼前炊烟袅袅,那斑斓大虫已被剥皮割肉,地上血淋淋一片,一块块拳头大小的肉块架在跳动的黄色火焰上,发出“滋滋滋”的油水沸腾的声音。

  李秋白插了一块熟肉递给他,很是得意洋洋,大口嚼着虎肉,抹了一下嘴边的油水,道:“妈呀,老子还没吃过虎肉咧,这味道棒极了。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别的不敢说,就这烤肉的活儿我最拿手,可惜这次忘了带香料,不然保证你吃的欲仙欲死!”

  “闻起来确实很香,不过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陆瑜一口咬了下去,那虎肉的油水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满满一嘴都是一股浓浓的香味,口感脆而不腻,味道极好。

  “怎样怎样,好不好吃?”李秋白在一旁急冲冲地问道,看到陆瑜伸出一个大拇指,兴奋之情洋溢于表,于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手艺进步史,总的意思就是他的手艺是在“偷鸡摸狗”之中一路高歌猛进。

  “啧啧啧,香气在这几百米之外都能闻到,想必味道不错。”

  一道赞叹之声响起。

  李秋白下意识地嘚瑟道:“那是,你兄弟我纵横江湖多年,过得有滋有味,那绝不是说说而已,靠的就是这一手绝活儿!”

  看到陆瑜埋头风卷残云,心里一愣,不是陆兄弟在说话,妈的,见鬼了!

  他转过头来,只见三个彪形大汉背负大刀,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似笑非笑。

  “哇”的一声,李秋白吓了一跳,本能的弹射起来,抓着陆瑜的肩膀,强作镇定道:“你们是什么人?”

  “嘿嘿嘿,我们是什么人?我还要问你呢,到了大爷我的地盘还敢在这里生火,肆无忌惮的吃烤肉,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嘛!”

  一个刀疤脸大汉冷笑道。他负手向前走近几步,目光重新落在那鲜血淋漓的老虎上,饶有兴趣地瞥了李秋白一眼,手指着老虎,“这是你干的?”

  原来是这附近的一伙山贼!

  李秋白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实力大涨,再加上旁边的陆瑜,区区三个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的手从陆瑜的肩膀上移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腰杆儿直了,清了清嗓子,不屑道:“是又如何?这雁荡山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地盘了,不要脸儿的玩意,我还说是我的地盘呢?”

  “很好!上一次也有一个老头这么说,嗯,态度也是相当的嚣张!你猜,最后他怎么样了?”那刀疤脸脸色阴沉,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把他砍成六块,就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被野兽吃了。要是埋了,我估摸着坟头草大概有这么高。嗯,我这仔细一瞧,长得跟你还挺像的。”

  又一阵山风袭来,枯叶沙沙响动,清风带着深秋的寒意,透过衣服的缝隙钻了进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陆瑜看到李秋白脸色苍白,嘴唇抖动,牙齿“咯吱咯吱”地响着,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一点寒风都受不住,还敢在这里充大爷,真是不知死活。四当家,我看这大虫根本就不是这小子打的,说不定是个捡漏的,不如让我一刀剁了他。”

  刀疤脸旁边的鹰钩鼻大汉嗤笑道,待得到那刀疤脸眼神允许后,他吐了一口口水在双手摩擦一把,笑哈哈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大刀。

  刀光如虹,势若脱兔!

  陆瑜刚要出手相助,李秋白已如白猿掠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截铁棍,那铁棍在半空与大刀相遇,“嘭”的一声,闪烁着一道黄色的火花,两道黑影交叉一掠而过。

  那鹰钩鼻大汉手臂仍有些震颤,脸色有些难看。他新加入山寨不久,这年头,什么一见如故,义薄云天都是假的,只有证明自己有价值才能往上爬,本来以为这小子孱弱不堪,自己出手不过是手到擒来,给四当家天天彩头,未曾想这小子这么不配合!

  两人心思各异,但都是一心想着置对方于死地。略作停顿后,又是一番缠打,光芒闪烁,出手凌厉,招招致命,脚下的炭火和枯叶无风而起,在半空旋转不定,很是壮观!

  “有点儿意思!”

  刀疤脸眯着眼睛看着李秋白,满是厚茧的大手摩挲着嘴唇上方的胡子,并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他旁边的大汉看到刀疤脸没啥表示,也就乐得清闲,只是揶揄地看着鹰钩鼻。

  陆瑜今非昔比,眼力不凡,那鹰钩鼻大汉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出手雄浑不凡,但在跟李秋白碰撞时吐息明显有些紊乱,只怕实力不及李秋白。只是李秋白实战不多,厮杀的经验远远不及这些在刀口舔血的山贼。

  陆瑜心思甫定,目光落在那刀疤脸身上,目光有些凝重。

  两人的捉对厮杀也算是难解难分,一时难分高下。

  有些人扔在人群中还不如一颗石子儿丢进大海,后者还能“咚”的一响,有些人却如蛟龙入海,所谓“一遇风云变化龙”说的便是这种人。

  李秋白很显然属于后者,泥腿子李秋白往日里偷鸡摸狗,打架斗狠,跟其他的市井小混混没什么两样,顶多能多了“讲道义”三个字,可惜在这个道义如草芥的时代反而成了致命的弱点。

  现在,到了真正拼命厮杀的时候,他如困龙入海,从最初的破绽百出越战越勇,很快就适应了厮杀的节奏!

  布衣之怒,十步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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