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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还是学校好啊

  第二天不知什么时候,毛小志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陌生男子已经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破褥子上有一大摊血迹,已经隐隐发黑,他赶紧撩起衣服,检查自己的身体,在确认没有伤口后,他又站了起来,原地蹦了两下,没有任何痛感,他这才确定那血迹不是自己的,也许是哪个产妇生产完留下的,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他马上又翻了自己的衣兜,还好,手机和证件都在,可是那个陌生男子去哪了呢?

  他准备先回火车站,先找人借个万能充再说。他刚要开门出去,这时陌生男子刚好拉开门进来,

  “你醒啦?”

  “嗯。”

  “哥,你去哪了?”毛小志把最后两根烟递给陌生男子一支,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我上厕所了。”

  “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白天的,你还不回家?”

  “不想回去,身上没钱,更不想给他们打电话。”

  “我说你小子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正是上学的年纪,在学校多好,一天什么都不用想,还能泡妞,多舒服啊。”陌生男子不禁咂咂嘴。

  听到泡妞,毛小志想到了孙淼,也不知道几点了,也许孙淼此时正在因为打不通他的电话而着急。

  “哥,我们走吧,先去客车站,我要给手机充电。”

  “走吧。”说完两个人一起去了客车站。

  客车站里依旧是热闹非凡,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毛小志每一个都不肯放过,

  “哥,请问有没有万能充?”

  “没有!”

  “姐,请问有没有万能充?”

  “你看不见我在赶时间啊!”

  “大爷,请问有没有万能充?”

  “什么?”

  “万能充啊!”

  “万什么?”

  “”

  “我说你还是算了吧,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赶时间的,谁有空搭理你。”陌生男子说道。

  毛小志觉得陌生男子说得有道理,便不再拦截路人,蹲在客车站内的落地窗前发呆。

  陌生男子见毛小志一脸愁苦,于是指着前方说,

  “我有一个办法,你看见对面医院旁的工地了吗?那片蓝色的棚子是工人们的宿舍,他们应该有充电器。”

  毛小志突然眼睛一亮,

  “我去看看。”毛小志说完高兴地向那片蓝色鹏棚子跑去。

  借来了万能充,他还带回了两瓶水,分给了陌生男子一瓶,他们像久旱逢甘霖一样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毛小志给手机充了一会电,赶紧把电池装进手机里开了机,依然没有表哥的任何消息,孙淼的未接电话倒是有几个,他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他给孙淼回了一个电话,向她解释了一番,然后继续想办法,这时陌生男子已经昏昏睡去。他在地上来回踱步,开始怀念起了上学的日子,虽然自己的生活费不多,但是省着点足够应付生活,不用为生计而烦恼,更不用这样饥寒交迫,他甚至开始怀念学校食堂他早已吃腻了的那些饭菜,真的是“在校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

  他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直到下午两点多,他想着如果实在联系不上表哥,就在附近找一份工作,反正家和学校肯定不能回去,为了孙淼,他必须硬撑到底。此时他的肚子就像古代的衙役,开始连续打鼓,催他“升堂”,三顿饭没吃了,他感到前胸已经贴到了后背,如果不是工人大叔给了他一瓶水,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像别人要钱是不可能的,他死都张不开口。

  他回想起和孙淼在一起缠绵时的画面,一时间回味无穷,暂时忘了饥饿。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足够回去和同学们吹嘘一番了,他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陌生男子,不禁心生一丝怜悯。他试图猜测着他曾经的经历,也许他经历过什么大灾大难才会落到如此地步,也许他本是一个亡命之徒,被偷钱的只是一种说辞,如果他昨天身上有钱,或许他也不会是那样的态度。人呐,不能把别人想得太好,更不能把别人想得太坏,每个人心里都会有柔软的一部分,一旦触及,即使是亡命徒也能带给人一丝温暖。

  时间随着遐想飞快流逝,转眼已是下午四点,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了毛小志的遐想,是表哥打来的,毛小志如同中了头彩一样兴奋,他向表哥说明了他的情况,表哥也说了他手机停机的事,然后让他在车站等着,他马上就到。

  原来毛小志表哥的手机卡已经丢了一个多星期,他也不知道自己手机欠费了,只是最近经常加班也没来得及去补卡,今天刚好心血来潮去把卡补了回来,刚一安上,就看到了毛小志的短信和那么多的未接电话,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不然毛小志指不定会落到什么下场。

  没过多一会,毛小志的表哥打车到了,毛小志飞快跑过去,表哥让他上车,他并没有上,而是向表哥要了二十块钱,然后走向客运站内陌生男子身前,陌生男子依然熟睡,毛小志悄悄把钱放在了他的裤兜里,然后跑出去上了车。

  二十块钱,毛小志也不知道能帮他多少,至少能让他吃两顿饭吧,人海茫茫,相遇就是一种缘分,管他贫富贵贱,大家都不容易。

  上车后毛小志久久不能平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脱离了困境,就开始为别人担忧,他时不时回头去看客车站内那个陌生男子,直至消失在视线中,也不知道陌生男子的未来会怎样,总之他们永远没机会再见了。

  毛小志的表哥把毛小志带到了饭馆,他整整吃了两大碗饭,那时他才知道,原来炒土豆丝是那么好吃。吃饱喝足,毛小志向表哥叙述了这两天的经历,表哥不禁为他捏了把汗,果然是无知者无畏。是啊,他一个毛头小子,没有经历,没有阅历,有的仅仅是那份单纯和善良。

  到了制衣厂后,毛小志的表哥给制衣厂厂长打了招呼,让他在流水线上做打扣子的活,没想到刚干半天,毛小志就腰酸背痛受不了了,表哥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自己的收入勉强养活自己,不可能一直养着他,于是就好心劝他回去上学,毛小志也知道言外之意。毛小志想到了给毛爸爸打电话,正好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同意他学画画,他就顺势回去,这样这两天的醉也算没白受,如果不同意,他就再到别处苟活几天,直到毛爸爸同意为止。

  果然顺了毛小志的心意,毛爸爸态度温和,说同意他学画画,现在正在筹备钱,让他先回学校,等钱借齐了就给他交报名费。毛小志也没多想,表哥给他拿了点路费,他就一路上哼着小曲奔向学校,顺便向孙淼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孙淼一听也乐不可支,并声称要给他一个惊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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