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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十三章

  夏瑜和言瑾一前一后的回到平湖秋月那里,丹妮和蒋敏也刚回来。

  丹妮一看见夏瑜就拉着她道,“刚才我看见湖边有只小乌龟,我想去抓,敏敏不让去,夏瑜,你陪我去吧!”

  蒋敏笑话丹妮,“你幼不幼稚啊?还抓小乌龟,小心等下掉下去小乌龟抓你。再说了,你以为乌龟傻呢,还在那儿等你去抓?”

  丹妮翻了个白眼给蒋敏,拉着夏瑜,“我们去看看吧,万一还在呢。”

  夏瑜拗不过她,“好吧,去看看,别太远了,等下大家可能要回去了。”

  “不远,就在前面的湖边。”丹妮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得拉着夏瑜就走。

  “幼稚,从小就喜欢这些小动物,看到哪个都想带回家去,以后干脆去开动物园算了。”蒋敏小声说道,她跟丹妮从小就认识,斗嘴斗惯了。

  言瑾找了个位置坐下,拧开一瓶水喝着,李哥拍了拍他,“刚刚哪儿去了,半天不见人?”

  “去前面走了走,好多年没来过西湖了,想到处看看。”言瑾淡淡地解释到。

  卫明宇静静地打量着言瑾,他刚才正好对着言瑾回来的方向,看见他一直和夏瑜走在一起,估计两人刚才一直在一起,心下了然,只是觉得那丫头要真和言瑾在一起,估计要吃不少苦头,毕竟谁都看得出,两人之间距离太大。

  卫明宇淡淡地问言瑾,“抽烟吗?”

  “抽得少。”言瑾看着他淡淡的回答。

  卫明宇先递了一根烟给李哥,复又递了一根给言瑾,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当然大部分是李哥在跟他二人聊。

  彭丽不知何时弄了一副扑克来,正和张姐,吴彬,还有小飞和黄丽娟,围在一起玩,蒋敏一个人觉得很是无聊,就准备去前面看看两个小姐妹捉乌龟。

  夏瑜被丹妮带着,走了可能五六十米左右,在湖边有一处没有围栏,边上的湖水里若隐若现出几块青石,丹妮说,乌龟就在那青石附近出现。

  两人守了可能十几分钟,也没看到乌龟,夏瑜劝着丹妮回去了,丹妮垂头丧气的,正准备要走,她惊喜的说道。

  “夏瑜,你看,小乌龟在那儿,我看到了。”

  夏瑜就着灯光,也看到了趴在青石上的那只乌龟,丹妮挽起裤脚,就要去抓,夏瑜拉住了她,心里慌慌的,她对水有种恐惧的感觉。

  “小心点吧,那石头泡在湖里这么久,上面肯定有青苔。”

  “那我试试,能踩稳再去,再说了,我会游泳啊,掉下去了游上来就好了。”她开着玩笑道。

  丹妮一只脚小心的探了探,踩上去试了试,竟然不滑,看来之前应该经常有被游客踩过。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其实也就离岸边一大步远的距离,夏瑜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她,丹妮蹲下来,轻轻的把手伸过去,靠近了小乌龟,然后动作迅速的抓住了它。

  夏瑜轻轻舒了一口气,丹妮抓着乌龟站了起来,高兴的给夏瑜看。

  “夏瑜,你看,我抓到这个小家伙了。”

  “你先上来,上来再慢慢看。”夏瑜说道。

  丹妮一只手小心的抓着乌龟往回走,夏瑜伸出手去拉住她另一只手,小心的把她往回带。

  突然丹妮惊呼了一声,夏瑜连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拉进了湖里。

  落水那一瞬间,夏瑜想,原来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落水的速度其实是很快的,根本来不及叫救命。

  夏瑜不会游泳,儿时掉进水里的记忆如噩梦般浮现出来,冰冷的水,拉住她手的爸爸,后来僵硬冰冷的爸爸,她开始止不住的发抖,连心都在颤抖,仅凭着本能在挣扎,被水呛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听不见。

  蒋敏还没走近,远远的就听见那边有人大声惊呼,“有人掉湖里了”

  她心里发慌,赶紧跑过去,就看见丹妮挣扎着要上岸,远处的水溅起水花,因为是晚上,蒋敏第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她赶紧上前拉她上来,蒋敏才发现没看见夏瑜。

  急忙问丹妮,“夏瑜呢,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丹妮还有点发蒙,蒋敏一问她才哭道,“夏瑜掉下去了,我拉着她的手,我掉下去把她也带下去了。怎么办?没看见她。”

  话音未落,言瑾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丹妮,急促的问,“她掉下去了,掉哪儿了?”

  蒋敏一下记起,刚才过来时看到远一点的湖面有水花溅起,天太黑了,她才没注意到,现在想来,肯定是夏瑜。

  蒋敏手发抖拉着言瑾,声音打着颤,“那边,大概十米左右,我来时看到那里有水花,我没注意看,肯定是夏瑜。”

  言瑾看了一眼蒋敏指的方向,一下跳了下去。

  丹妮又怕又冷,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发抖,声音全是颤抖着的,蒋敏也抖个不停。

  “不会有事的,夏瑜不会有事的。”蒋敏紧紧的拉着丹妮,颤抖着说。

  李哥和卫明宇也跑了过来,李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言瑾跳湖里干嘛?他突然站起来就往这边跑,追都追不上。”

  丹妮哭着说,“都怪我,都怪我,夏瑜掉湖里了,怎么办?怎么办?”

  卫明宇惊愕不已,那丫头掉湖里了?因为离得不是很远,刚才他也听到这边有点声音,但没太注意,结果言瑾站起来就跑,卫明宇和李哥才发现不对赶过来,过来的时候,他顺手拿了个手电筒。

  卫明宇把手电筒对着湖里,看见言瑾一下潜到水里,一下浮出水面,他脱了鞋子也下湖里去一起找,把电筒给了李哥,让他注意看看,能不能看到夏瑜。

  李哥也担心不已,但还是安慰蒋敏和丹妮,“放心,放心,一听到这边的声音,言瑾就跑过来了,最多不超过五分钟,夏瑜不会有事的,言瑾水性很好,肯定能把她救上来。卫明宇也下去了,两个人一起肯定没问题。”

  言瑾到湖面透了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夏瑜刚掉下来不久他就过来了,应该不会漂到很远去,他又潜了下去,这次没过多久,他摸到了一个软软的手,心里又惊又喜,赶紧一把抓住,带着她浮上湖面。

  李哥的手电筒一直照着他们这边,言瑾借着光,看见了怀里夏瑜惨白的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模样,心里又痛又急,他小心的让夏瑜面朝上,不让她再溺进水里,岸上李哥三人也看见了夏瑜,惊呼起来。

  丹妮把蒋敏的手攥得紧紧的,好像这样就能汲取力量。

  卫明宇也看到言瑾带着夏瑜,赶紧游过去帮忙,一起把夏瑜带到了岸边,李哥赶紧搭手拉他们上来。

  言瑾浑身都在滴水,发梢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他什么也顾不上,脑海里搜罗着急救措施。

  言瑾跪在地上,将夏瑜平放,开始做心肺复苏,他不停的给夏瑜胸外心脏按压,边做嘴里边叫着夏瑜名字。

  “夏瑜,坚强点,醒醒,醒过来。”

  大概按压了三十次,他一手抬高夏瑜的下颚,一手捏住她的鼻子,给她做人工呼吸。

  丹妮和蒋敏在旁边哭也不敢哭,生怕打扰到言瑾。

  李哥一直在旁安慰蒋敏和丹妮,“没事了,没事了,言瑾是学医的,他会急救。”

  言瑾就这样重复着,一直不停歇,大概有十几分钟,但是却像是半个世纪那么漫长,蒋敏和丹妮的心越来越冷,止不住的发抖。

  言瑾的声音沙哑着,“夏瑜,不能放弃,不准放弃,快点醒过来。”

  突然夏瑜呛了一下,言瑾惊喜不已,继续给她做心肺复苏,终于夏瑜弓起腰,吐了出来,她不停的呕水,言瑾扶着她,轻轻的给她拍背,等她不再吐了,言瑾将她放平,继续给她做人工呼吸,直到夏瑜真的恢复了呼吸,清醒过来。

  言瑾探了探夏瑜的脉搏心跳,又俯下身听了她的呼吸,才真的放下心来。

  夏瑜醒过来有点恍惚,突然分不清这是哪里,好冷,就像是十一年前一样的冷,言瑾在跟她说话,蒋敏和丹妮边哭边跟她说话,但她都听不清。

  她本能反应的,抱住言瑾,一时分不清他是谁,“好冷,别走,爸爸,我要爸爸,好冷,不要走”

  她声音微弱又断断续续,只有跪在她面前被她抱住的言瑾听到了,她明明虚弱不已,却用最大的劲抱住言瑾,努力的想留住什么。

  其实夏瑜根本没力,她只是手臂轻轻的圈在言瑾腰上,一直不停的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言瑾听见她的呓语,用力的将她抱紧,“我不走,你放心。”

  言瑾转头对李哥说道,“把你车钥匙给我,我送她回去。”

  “不用去医院了吗?”李哥担心的问道。

  “不用了,她没事了,回去休息就好。”言瑾恢复了冷静,淡淡的说。

  卫明宇在旁边说,“我开车送你们吧,李哥你把另外的人送回去。”

  “好,那你们小心点。”

  蒋敏对言瑾说,“我跟你们一起吧,毕竟我是女孩子,方便照顾她。”

  言瑾想了一下,“嗯,也好。”

  丹妮哭着要一起去,被蒋敏劝住了,“你自己一身也是湿漉漉的,快点回去吧,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夏瑜的,你明天再来看她。”

  言瑾不再理会他们,抱着夏瑜快步走在前面,卫明宇和蒋敏也赶紧跟上。

  卫明宇突然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们知道夏瑜住哪里吗?而且没有夏瑜家钥匙怎么办?”

  蒋敏连忙说,“来的时候,她没带包,所以钥匙和钱包都在我包里背着的,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言瑾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知道她住哪里。”

  卫明宇将车开了出来,言瑾想将她放在后座上,夏瑜仍抱着言瑾不放,蒋敏只好坐到副驾驶去,言瑾抱着夏瑜坐在后面。

  言瑾轻声对夏瑜说,“我不走,你别怕。”

  卫明宇从后视镜里看见夏瑜惨白的脸,悲伤不已的神情,他调出音乐,放了一首轻缓的曲子。

  夏瑜一直在不停的发抖,言瑾越发用力的抱着她,像是想将温暖分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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