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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叶飞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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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处于雨国的叶飞似乎陷入一个怪异的景象。</p>他也仿佛陷入了一个梦，应该说是一个别人的梦！</p>四周抽离了阳光、抽离了空气、抽离了眼前画面中一切气息，连喘息也没有丝毫感觉。不断从身旁飞梭过，已经分不清是灰还白的水泥墙。开辟一条让人陌生不已的路径，在奔驰的道路上直直延伸，有时蜿蜒、有时是死胡同的转角，跑了好久。却始终找不到应该出现的出口。</p>巷弄在老旧木制建筑缝隙中，如同迷宫般没有间断，无头苍蝇般没有停下脚步的主角，开始感到恐慌。他的视线落在水泥墙、布满乌云的灰色天空，脚下踩踏泥泞小径，突然眼前又是个同样的转角。</p>他的视线里没有色调，呈现犬科动物视线里的黑白，也像老旧哑剧的播放画面，可是观看这个景象的主角，其实自己明白，此时的他只是正在观看某个突然入侵至他脑海的回忆画面，就如同在梦境里徘徊相同。</p>但，这样的色调以及氛围，还是让他嗅到里头主角的恐惧，唯一只有这点是让他感同身受的。</p>叶飞仍然还记得自己最后身处的场所。在“雨国”死寂的村庄内，他由于被癫狂，全身、面孔与行为变得怪异的村民所追赶，不断听见他们口中喊着“祭品”还有“仪式”等词。</p>最后在山穷水尽也精疲力尽的状态下，随机找了间空屋，躲至最里边的房间床底下，而也是那时遇见与自己遭遇同样惨况的……一个男人。</p>幸运的是，他们两人在即将被村民找出之际，落入床底下某个狭小空间，所以停留在他脑海中的最后影像，即是那男人的面孔，还有里边房间的摆设，以及藏身之处的黑暗。因为在她进入可躲藏的床下空间后，就不再看见阳光。</p>可是，现在究竟又是怎么回事？</p>这不可能是真实的景象！</p>当叶飞再次睁开双眼霎那，眼中某人奔跑中的风景，像把他设定成游戏第一人称视角，不停于里头的灰色迷宫中穿梭，他可以非常确定，自己的意识已经清醒，还是其实还在梦里徘徊，而以为自己清醒了呢？</p>叶飞的脑袋尽管还在纠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之际，视线里头的“情况”终于出现了变化。看来她一开始就没有猜错，里面的主角正在逃离什么，只是自己从这个视角无法看出原因是什么。</p>主角跌倒了，他看了看自己膝盖的伤口，一边爬行倚靠在眼前的墙壁旁，看来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再继续脱逃下去。然而，尽管已经跑了这么久，情势似乎没有出现转机。</p>他终于回头，在巷弄的彼方出现重重迭加的身影，那是一群行为诡异的人们，不，就跟自己在“雨国”里看见的那些村民一样，他们嘴里不断念诵令人无法听懂的词句，手上还拿着武器以及麻绳，慢慢逼近画面中的主角。</p>“镜，乖喔！不要再跑了，忍耐一下一切就会过去了。”</p>其中一名脸上布满皱纹，口中几乎无牙，还顶着一头卷曲乱发，穿着花杉</p>与长裙的老妇人，手上拿着麻绳，用极缓慢的动作走出人群，看起来就像找到自己丢失已久的爱犬，脸部表情十分狰狞，却隐约流露出感伤。</p>可是叶飞可以十分肯定，这绝对不是动物的视线，因为他终于也听到画面中主角，带着哭腔的吶喊。</p>“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不是你女儿吗？”</p>原来视线的主人是一名女孩，一名叫做镜的女孩。叶飞的画面此时不时被东西给划过，他发现是镜正在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p>站在老妇人后方的一干村民，此时有点不知所措，从他们原本紧追而至的一脸凶神恶煞，现在似乎转为犹豫，大家面面相觑，迟迟不敢前进。</p>“镜，你别想这么多，就当是为了村子……”老妇人的声音沙哑极了，她在说到此句时，回头看了看村民，又将目光落回自己女儿身上。“不，是为了妈妈好不好？”</p>镜似乎在摇头，叶飞内心感到一阵绝望还有没有断绝过的恐惧，接着又开始背对村民往深巷内狂奔，而在这时他听见后方传来吃惊的吶喊。</p>“糟了！再跑下去，她会到「人回峡」的，等那时候仪式会失败的！”</p>“人回峡”？那是什么东西？</p>叶飞心想这名叫做镜的女孩，应该也有跟自己一样的疑问吧？可是现在除了继续逃下去也别无他法了，尽管到最后仍然孤立无援，仍然没有人会伸出援手帮助她。</p>然而，叶飞看至此却隐约在脑海中出现矛盾，那个只有存在于“雨国”内才会出现的矛盾。</p>“不，已经没有希望了。”</p>叶飞好不容易跑出巷弄，脱离灰白迷宫的束缚，但迎接他的却又是更加残酷的结果，尘埃已落定，已经没丝毫转圜的余地。</p>一名手上拿着锄头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站在孤立无援的镜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杂乱的络腮胡，还有瞇起弯月的双眼，嘴巴微微上扬。</p>“镜，没事了，赶快来这里。”中年男人顶着大肚楠，伸出肥大的右臂，用友善的语气对着自己微笑，一个女孩、一个男人就这样站在一大块被树林环绕着的空地，各自揣测对方的心思。</p>“村长先生？”镜的语气十分迟疑，但内心一定十分笃定对方来意不善。因为现在在她眼里，眼前这名村长，想必也跟自己母亲还有那群村民是一丘之貉吧？</p>“镜，快点，你难道想被当成「献首祭」的祭品吗？”村长皱着眉，身子略往前移动了点。</p>想当然，镜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但还是带着哽咽摇摇头说：“我不想，可是妈说这样就是不孝。”</p>“你妈的思想已经扭曲了，为了自己，竟然连女儿都想牺牲，身为村长的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慈祥的村长沉痛说道，同情的望着女孩，又说：“镜，赶快过来，村长有方法可以带你逃出村子，所以放心吧！”</p>“你……说真的吗？”糟了，叶飞一眼就看得出眼前这名中年男人在说谎，可是她在听闻镜的语气时，不免担心这女孩已经卸下心防，真以为自己可以跟村长逃出这里？</p>这里不就是……“雨国”吗？</p>“当然是真的，快点过来啊！镜，你没忘记这里再往前过去会到达什么地方吧？”村长稍稍侧身，指着自己身后的树林，在那后方似乎可以到达某处。</p>“「人回峡」。但是没有人找到那里过，似乎只要往该处前进，就可以暂时躲开一切，是这样吗？”镜的语气中夹杂着不确定，而村长也在此时有些讶异望着她。</p>“没想到镜你知道的不少。「人回峡」确实是这样一个地方，应该说它是唯一可以走出这座村庄的对外通道，所以你才知道要往那里逃吗？镜也想逃出这座村庄没错吧？”村长脸上带着欣喜，跟他手上拿着的锄头极为不衬。尽管如此，叶飞还是觉得其中有些古怪。</p>镜点点头，之后竟然主动走至男人身旁，用小小的步伐走过比他高一半身形的村长，而对方也同时感到不知所措。</p>“村长先生，你真的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镜的语气改变了，不知道为什么，叶飞此时感到一股恶寒。</p>恶寒，莫非这就是浩宇之前告诉过自己的感觉吗？那……那这个女孩，就是……</p>“对……没错的。镜，我们一起逃出这个地狱牢笼吧！”不知为何，身旁的高大男人，语气开始颤抖起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p>他从镜的身上看见什么了吗？</p>镜独自地继续往树林方向走去，村长的肥硕身躯从叶飞旁消失，但可以从影子知道他正从后方追上前来，在这时女孩再度开口：“村长先生，不能骗我喔！骗我的人，会像我妈妈一样喔！”</p>“什……什么意思？”男人的影子停了下来，可以听出他十分不安。</p>“村长先生，谢谢你，但我知道「人回峡」在哪了，我们在此告别吧！”</p>“不，要是没有我带你去的话，是不可能找到那里的！”</p>叶飞在听到此句话后，心头一紧，接着女孩与他的反应彷佛连动着一样，回过头看着络腮胡男人。</p>“你刚刚不是说，「没人」找到那里过吗？那村长先生你又要如何带我去那呢？”</p>在闻听镜冷静说出这番解释后，村长的表情瞬间变得惨白，虽然画面然仍呈现灰白，但叶飞第一直觉确实是这么认为。</p>“臭小鬼，你要是以为逃得出去那就逃吧！”男人的真面目终于完全显露，高举锄头的他，伴随身后远处天际出现的闪雷，画面变得诡异万分，恶寒与绝望此刻同时夹击，而叶飞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却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p>“这是你的命运，尹镜熏。在你决定要逃出村庄的同时，就注定要成为「献首祭」的祭品，你就乖乖的在深渊里等着重新睁开双眼那时吧！”村长不知为何，竟然露出惨淡一笑，表情化为与村民一样的扭曲。“谁都不能……走出这里！”</p>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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